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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陵公子的双眼,从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脸上,不曾稍瞬。他望着她苍白紧张的小脸,托着她下巴的右手大拇指一伸,抚上她的下唇。
因长年的练习弓箭和剑术,他的拇指面相当的粗糙,这一抚,直刺得卫洛细嫩的唇有点生疼。
他的动作舒缓,温柔。那温热的粗糙地抚摩,令得卫洛的心脏又开始砰砰急跳,令得一股股躁热涌上她的脸颊。
泾陵公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晕红的小脸,手指压了压她的下唇。
这一下他的手指压得有点深,之间植入檀口内,触到了里面的一点濡湿。瞬时间,卫洛一颤,他也迅速地甩开了手。
他居然甩开了手!
他这一个动作有点急,有点乱,不应是泾陵公子所为。卫洛微微垂眼,盯向那只放在腿侧的右手,心中隐隐的,隐隐的,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雀跃。是的,这是雀跃。只要对上他,卫洛便会心动,便会呼吸紊乱,体会过百味滋味,这雀跃,却还是第一次体会。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一个头发雪白,面孔红润的老头走进了书房。
泾陵公子一看到这老人,马上站了起来,他踏出两步,双手一叉,颇为恭敬地唤道:“泾陵见过药公。”
面对他堂堂一国公子的尊敬,药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问道:“公子何事传唤老夫?”
泾陵公子朝跪在地上的卫洛一指,说道:“请药公过目,此儿之容是真是假。”
药公转眼看向卫洛。
他一对上卫洛那俊美得过份的面孔,便眉头微皱。
卫洛的心在砰砰地急跳,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紧张,急促。
药公盯着卫洛打量了一会,转向泾陵公子说道:“此儿是真容。”
这话一出,卫洛那紧张急促的心跳突然一松,她成功了!
这话一出,泾陵公子盯向卫洛的俊脸,变得有点阴沉。
药公看向泾陵公子,见他如此表情,双手一叉,沉声说道:“公子志在天下,窃不可沉迷于色字之上!”
药公这话说得很自然地,泾陵公子却是一凛,他转向药公,严肃地说道:“公言过矣,乃怜小儿之才!”他严肃地说道这里,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破天荒的,生平第一次闪出一种叫失望的情绪。
是的,他是有点失望。
卫洛这张脸,确实俊美,虽有二分处子之柔,却有堂堂丈夫之刚。这一点,任何人一眼便可以看出。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怀疑卫洛的性别,每次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望着她眼中的狡墨和怯媚时,他都有点想收她入房。
可是,既然这张脸是真的,那么这张脸下面的身体,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在泾陵而言,他甚至无法想象这样一张俊美的丈夫的脸,配上一个女性身体的模样。
那情景,他光是想想就有点胸口犯堵,此等模样,实不是他泾陵所好。
第三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一百零二章泄露女儿身
卫洛一抬眼,便把泾陵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连忙垂下眼,嘴角微弯。
她所需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她甚至想好了,泾陵如果要求验身,她便让他验。就算他确定了自己是女儿身,向来他面对着自己这么一张刚性的美少年的脸,也会有心理障碍,不会饥不择食,不会马上就把自己就地正法,更不会把她收入府中成为他的一姬。
比起他府中的众多美女,自己这模样太过刺他眼了。
如他这样的人,女人唾手可得,他实用不着对这种面孔的女子下手。
现在看来,他显然受到地冲击太多,连验一下身的兴趣都没有。
药公又向卫洛瞟了一眼,再次转向泾陵公子说道:“此儿便是卫洛?”
看来他对卫洛之名也有耳闻。
泾陵公子点了点头,有点疲惫。
药公再次向他叉手说道:“公子,此儿实有贤才,何不以士待之?”
他这又是劝谏了,他在劝谏泾陵公子不可看重人家美少年的外表,要重才而轻色。
泾陵公子懒懒地挥了挥手,说道:“已封为二等食客。”他说到这里,实在不敢多言,便头也不回地命令卫洛:“退下吧。”
“诺。”
卫洛应了一声,躬身后退。
药公见他是真不在意对方的美色,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他走得很快,一闪身便在卫洛之前离开了书房。
卫洛也不敢多做耽搁,当下脚步加速,急急向外走去。
她才走了五步不到,泾陵公子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卫洛!”
卫洛一凛,脚步一刹。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低着叉手,应道:“然。”
“且近前来。”
“诺。”
卫洛这下又开始心惊肉跳了,刚才泾陵公子的意兴索然,她是看在眼中的。怎么这么一会,他又反悔了?
她低着头,慢慢走到泾陵公子身前。
“跪下。”
卫洛应声跪在地上。
泾陵公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徐徐地说道:“小儿多狡!”
他说‘小儿多狡!’!这一下,卫洛的心脏又开始收紧了,他的背心,再次冷汗涔涔而下,她真担心,自己能骗过药公那样的总是,却瞒不过泾陵公子。
泾陵公子袖袍一拂,缓缓回到塌上坐下。施施然坐好后,他舒服地向后一倚,静静地盯着卫洛,说道:“说罢!往日何惧我至斯?”
原来还是这个问题上让他不解了。
这是一个死结。
卫洛沉思之际,泾陵公子的声音继续淡淡地飘来,“百般拖延,狡计使尽。却是为了掩饰这般容颜?卫洛小儿,若有说,可详之,若无说,环首可也!”
环首可也!
他说环首可也!
他要杀死自己?
卫洛一点也听不出他话中有半点虚作声势!那淡淡的语气,那平缓的语调,一切都表明了他隐藏的疲惫,还有杀意!
这杀意毫不作伪,以他用性格权势,也无须作伪。
他,真动怒了!
卫洛一下脸白如纸。
她咬着下唇,半晌才说道:“请屏左右。”
泾陵公子一怔,他深沉的双眼盯了一会卫洛,手微微一挥。
所有侍婢和现实都一一退去,侧房之人也一一退去。
不一会功夫,这方圆百里,便再也无一人敢靠近。
都走了!
书房中的空气变得凝重了,压抑了。
卫洛咬着下唇,艰难地验了一下口水后,低哑地说道:“小人,小人,实是女儿。”
这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在任何时代,任何一个女的,清秀的女子,没有权势相护的话,只能辗转流离他人之手。而如果这女的很有特色,还很美,那更是高级货品。如卫洛现在这张男性化的俊美的脸,便是很有特色也很美。
再有,如果一个女子太过有才,也可招某些贤士剑客所厌,等候她们的,很可能是无声无息地死去。
天地之道,阴阳有序,乾在上,主生长升发,坤在下,主受纳收藏。也就是说,作伪坤的女性,是只能被动接受的,管理一下后院之事,打理一下小产业的。如果她想要生长,想要如树枝一样向天空中招展,想要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便是不合乾坤之道,便是破坏这个世界的纲纪,便是反常之妖,杀之可也。
因此,卫洛这句解释一出,泾陵公子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卫洛的心紧紧的收成一团。等候着泾陵公子的审判!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卫洛一直觉得,他是个宽容之人。
他具有一个强者,一个王者所具有的所有品性,其中一条便是,能容,能忍。
这是一个以知识取胜的年代,每一个国家的诸侯王孙,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强大,都向天下有识之士大开方便之门。所以,真正的历史上,苏秦可以佩六国相印,张仪可以多次出尔反尔,却没有一个诸侯敢在他归附时杀他。要离刺杀庆忌,庆忌为了显示爱才之名,得放这个强大的刺客平安离开。
信陵君养食客三千,这些食客虽然多数识字,却多是鸡鸣狗盗的作用也不能起的杂碎。可饶是一个个都来骗吃骗喝,信陵君也只得欣然开门纳之,根本不敢推拒。因为,他要一个爱才之名。他希望能在三千砂子中,淘到一二粒黄金。
这些在后世不可理喻的做法,在当时都很盛行,很自然。因为,没有比知识更能让一个国家强大的了!
可以说,春秋战国,才是有才华的人,最渴望去的时代。那时候连王权,强权,在很大程度上也得向有识之士低头。
卫洛已向泾陵公子多番展示自己的才华,她所展示的才华,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够格成为一等食客,甚至享受国士的待遇了。
可她的行为在泾陵公子看来着实诡异,令他很不放心,再加上她年纪太小,使得泾陵公子并不中用。虽不重用,却一直留在身边,便是看重她的才智。
卫洛知道,泾陵公子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而且,他对称霸天下有着强烈的渴望。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子身而有大才便杀了自己。
果然,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泾陵公子缓缓地说道:“宽衣!”
嗖地一下,卫洛脸红至颈。看来,泾陵公子没有凭自己一句话便信了,他要验身。
他,他居然要亲自验身。
卫洛的小嘴颤抖了一下,她很想要他叫一个侍俾进来。可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然的话,不是自己死,便是那些人被杀了灭口。
许久许久,泾陵公子才低沉地说道:“善。”
卫洛伸手放在衣袋处,可在他的面前宽衣这件事,是在难堪,卫洛的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
她几次想要抬头。想要向他泪眼乞怜,可一想到上次晋宫夜宴中,自己想他乞怜的后果是令他差点把自己就地正法了,便又不敢了。
卫洛哆嗦着,小手不停地颤抖。半晌,她才终于想到一法,低声说道:“凡女子,颈间无结。我之结有假,可取之。”
取下喉结要用药物,卫洛身边自然没有带,她哆着嘴,把这话说了。泾陵公子沉吟了一下。
事实上,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不会说出自己是女儿身这种谎言。因为这种话才可招来最大的杀身之祸,最大的折辱。
因此,在卫洛说出自己的女儿身时,泾陵公子其实已经信了。
半响。
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事密,勿泄!”
我赢了!我终于赢了!
他要用我的才智!他要主动为我掩饰身份!
我可以继续以男装行走,不会入他后宫成为一姬,也不会再被他所疑忌!
狂喜中,卫洛以头点地,朗声应道:“诺。”
泾陵公子身子微倾,呼吸与她相撞,低低地说道:“以后,随侍吧。”
这时刻,他的雄性体息,他的呼吸,都丝丝缕缕地渗入卫洛的心肺中。卫洛一动不敢动,任他靠近自己,任他的嘴唇都要贴上了自己的额头了,她只能低低的,难抑羞涩地应道:“诺。”
第一百零三章解释
泾陵公子缓缓抽身,站直。
他袍袖一拂,站了起来,声音淡淡地说道:“退吧。”
“诺。”
卫洛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向后退出几步,然后离开。
泾陵公子望着她低头离去的修长的身影,眼中光芒闪动。
卫洛一出书房门,便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院落里到处都是人影晃动,这些人对上新鲜面孔的卫洛时,都侧目而视,对着这些好奇的打量地目光,卫洛没有理会,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这一路上,无数双目光都在向卫洛打量,有的甚至指指点点,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知,这些人都已知道,眼前这个美少年,便是那黑粗小儿卫洛了。
易容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神奇事,他们瞅着卫洛与先前迥异的脸孔,啧啧称奇不已。
一路目光相送,卫洛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直到她踏入门槛,才发现两侍婢一直跟在身后,这时也入了院。
卫洛一回到寝房中,便轻吁了一口气。
她把房门紧紧一关,身抵着门,再次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半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的,她在欢笑。
可以说,她现在比之前更安全了。
以前的她,易容之事已经为泾陵公子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多带着某种侵略。他很有可能,在某天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