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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青钰脸上浮着难以捉摸的笑,混着身侧的低压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是啊……钟偐,好久不见。”
一种生疏而且危险的感觉,目光里隐隐透着一股阴冷——怎么看也不是当初那个固执地要守在哥哥身边的骆青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已经魂飞魄散的人竟然又完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且完全就是另外一个被扭曲了的性格——是被什么可怕的事情洗脑了么?……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你不是骆青钰!”看着骆青钰微微泛红的瞳孔,钟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变成青钰的样子?……骆青桐——难道你对骆青桐下手了?!”
“你是糊涂了么?……我怎么可能伤害哥哥呢?”骆青钰缓缓逼近,依然是冰冷的气息,然而神情有难以察觉的一瞬柔和,“我可是很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机会呢……难道……我能够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为我高兴?”
钟偐目瞪口呆地被卡维诺拽着,跌跌撞撞地退后,“……可是……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我是亲眼看到的——”
“钟偐,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几乎贴上了钟偐,骆青钰终于站住了,眼里有一闪而逝的血色,“既然嘲风能让拉斐尔成为死神,就能让我完整地站在你面前。”
钟偐依然是踉跄地退着,背上忽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住了,回头一看,身后的街道竟然被折射着扭曲了,如隔了一层水幕,漾动着奇怪的波纹。
“果然是嘲风常用的伎俩。”卡维诺冷笑一声——这张可爱到不行的脸装严肃的激萌折腾着尚未从惊愕中恢复的钟偐,“不过……你以为凭这样就能够堵住我?”
卡维诺只一抬手便穿透了那面不知由什么材质构成的“墙”,轻一握拳,整个涌动着的屏障就都碎裂开来——
骆青钰站在一片雨点般的碎片中皱了皱眉,咬牙自身侧抽出一把匕首划上手腕——钟偐非常熟悉的动作,基本能够预料到再过几秒,骆青钰就会有一把姨妈色的武器了——然而镰刀的形状尚未完整,卡维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骆青钰身后,制住了还在淌血的手腕。
血液稀疏地从指缝溢出来,骆青钰冷冷地回头看着忽然开启了成人模式的卡维诺。
——火焰般耀眼的红发细碎地搭在额上,明亮的圆眼睛变得狭长,轮廓也成熟了许多——不得不说也变帅了……
……轻舔掉指尖的血,目光如锋芒,卡维诺冷哼一声松开了骆青钰,“我说过的,凭你,再过多少年也根本奈何不了我。”
勾下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渐渐愈合的伤口,骆青钰脸上的惊愕逐渐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微笑——
——“可是我并不需要奈何你,我只要带走钟偐。”
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卡维诺回头朝着钟偐在的地方看过去,却早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地上某个似乎早已绘制好的诡异阵法……
“居然……什么时候……”卡维诺咬着牙,扼住了骆青钰的脖子。
轻易拍开了卡维诺颤抖着的手,“当然是在,你没有注意的时候……形态还不稳定的话,最好不要使用力量哦。”
“混蛋!”狠狠咒骂了一句,卡维诺手心猛地升腾起一团蓝色的烈焰,剧烈燃烧着迅速蹿升,藤蔓一般缠绕上手臂,火焰的炙烤瞬间撕裂了衣袖,“钟偐被你传送到哪儿了?”
侧身闪过了来势汹汹的卡维诺,炽热的火焰从脸侧扫过,烫得骆青钰一皱眉,“放心好了,只要他对嘲风还有一点价值,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反正你也是带钟偐去见他的,不是么?……别怪我拦住你。嘲风不想见到你,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手心的火焰逐渐小了下去,四周灼热的空气也似乎骤然冷却掉了,卡维诺盯着骆青钰手腕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痕,皱了皱眉,“嘲风还真是善待你……知道被他救一命有多难得么?”
骆青钰冷笑一声,手一挥,地上的阵法便逐渐隐去了,“嘲风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倒是真正让人弄不懂的,是你们这些所谓正义的死神。”
“我并不反对他的我行我素,只是他需要明白——一个东西只要存在,就必然有价值。”卡维诺攥紧了拳,无奈身体已经开始逐渐蜕化,咬牙良久也只得转身走开。
……
……
如果非要钟偐描述下这一分钟内发生了什么,那只能用混乱来形容了——本来面前两个非人类还在蓄势待发地准备战斗,自己就莫名其妙掉入了一个忽然出现的深井里了……
伴随着诡异的红色光芒,似乎沉到了地底——然后就是几乎长达一个世纪的各种折磨——说不清什么感觉,大概就是那种被横着扯再竖着扯再被各种推挤拉伸的痛苦感觉……整个人像是面团一样被揉捏着——
之后就到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黑到像是失去了视觉。
莫名的安静不免让人心虚。
周围埋葬着不知名的危险,钟偐虽然很想像那种狗血穿越剧或者国产恐怖片一样惊惶地大喊“这是哪儿!我到底在哪里!”但是了自己的处境只能是安静着摸索着……
……不知何处传来细碎的呼吸声,模糊地拨动着钟偐的心跳,警觉地看向四周,却还是死寂一般的黑。
“谁在那里?”再也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钟偐朝着微弱呼吸声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声。
四周的宁静像是被石子击中的湖面,裂痕里忽然涌出来一阵可怕的喧闹——
一种钟偐很熟悉的嘈杂——怒喝痛哭嘶吼悲鸣惨叫狂啸,夹杂着水的沸腾和火的炸裂……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混响……
然而再嘈杂也掩盖不了背后的一声轻笑,“也难怪你会察觉不到我……想不到过了这么久,拉斐尔还是那么天真。”
“你是谁?……是嘲风对不对?”钟偐转过身去,胸口似乎忽染撞上了什么,一阵钻心的剧痛——
视线忽然清明起来,忽然射入的光线肆意灼烧着眼睛。
——眼前是一个奄奄一息而且……鲜血淋漓的人,被锁链裹住悬挂在半空中,厚重的铁链深深嵌入青紫的皮肤里——甚至还有手指粗细的铁链从皮肉里穿出来……
黑色的长发及地,蜿蜒如一地乌黑长蛇游走,透过散乱的发,却是空洞到毫无光泽的眸子,嘴唇鲜红却干枯——
□的胸口被一把形状怪异的刃贯穿了,诡异的黑色沿着血管延伸,在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攒动。
“想象不到我竟然是这样子的吧,钟偐?”铁链上的人微微仰起脸,染着污浊,却依然可见眉目细致如画——是一种任何脏污也难以掩盖的精致。
钟偐不知为何竟然是松了口气——好歹不像梦里一样,面具掉落了露出的居然是自己的脸……
“你这次又要干什么?”自知这样和嘲风本体当面交锋是绝对不存在任何胜算的,钟偐谨慎而又幼稚地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
“是么?”对方依然是不动声色,然而话里短暂的停顿让钟偐有些生疑,“……你比计划中恢复的还要慢,拉斐尔还真是碍事。”
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拉扯着,钟偐已经是动弹不得,然而口头上依然不甘示弱,“真是对不起,破坏了你逃狱的春秋大梦了。”
“比起讽刺我,不如先担心一下拉斐尔吧,”低沉而且缓慢的声音,柔和到让钟偐隐约生出一种不安,“封印你体内已经觉醒的力量应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要是在这个时候落到了格拉兹手里,你应该知道后果。”
还是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越发的清晰浓郁,钟偐的手心开始冒汗,“嘲风……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比我更担心拉斐尔。”
“以你的了解?”对方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红瞳里竟然满是愤恨,“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有的人全都不了解,他们都以为我是嘲风,其实……你才是。”
来不及仔细去想对方的话,钟偐只觉得头部一阵重击般的剧痛——
忽然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木偶一般被某种奇怪的力量牵引着,身子不自觉地竟是朝着嘲风靠过去了。
“钟偐,解开我。”嘲风的话魔咒一般缚着钟偐,侵蚀着脑内逐渐模糊的意识,啃噬着残存的理智……
……
“钟偐……过来,解开锁链……只有你……才能亲手帮我解开……”一字一句如利刃钻入脑海,翻搅着烙印下去,挥之不去——钟偐妄图挣扎,手却已经搭在了嘲风□的胸口,五指覆上了那把贯穿心脏的利刃……
并没有使力,钉在嘲风胸口的刀锋居然随着钟偐的手慢慢挪了出来,似乎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就会意料中听到一声掉落的脆响……然后——
“钟偐!快住手!”猛地一声呼喊将钟偐唤了回来,下意识朝着喊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来人喘着粗气,浑身都是不堪入目的伤痕,深深浅浅,渔网一般密布着,半干涸的血迹糊在破烂不堪的袍子上……
……
☆、第四十二章 这是你欠我的
“钟偐!快住手!”一声明显虚弱不堪的嘶吼将钟偐唤了回来,下意识朝着喊声的方向看过去——
浑身都是不堪入目的伤痕,网一般交错着,半干涸的血迹糊在破烂不堪的袍子上……
……
“格拉兹!”钟偐猛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太过靠近以至于贴上了嘲风胸口,下意识地要退后,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不知何时紧紧缠绕着嘲风的锁链断裂开了,裹着瘀痕和血痂的手缓缓缠绕上钟偐的指间,“……格拉兹,你还是那么让人生厌。”
很轻易地将钟偐拽得贴紧自己,嘲风自散乱的长发中仰起头来,脸上是妖冶到让钟偐有些恍惚的微笑……
不仅是那种水墨丹青般的美和醉人,而是夹杂了一种痛苦的柔和……更像是受尽了折磨后的无力屈服。
——几乎是发生在一眨眼间的事情,猝不及防,也根本激不起任何防备——钟偐就那么不可自拔地沉溺,而嘲风就那么柔软地笑着——
然后猛地把钟偐的掌心按在了胸口的利刃上——
穿透皮肉的声响过后有一瞬间的死寂,然后剧烈的痛楚几乎撕碎钟偐的所有意识——整个手心都被刀刃贯穿了,鲜血温暖地涌出来,溅在嘲风□的胸口上。
嘲风依然是微笑着,按住钟偐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刀锋慢慢地从钟偐手背上钻出,尚未完全拔出的利刃也慢慢陷回嘲风的胸口……
刀刃上密布的倒钩一寸一寸地刮过手心的皮肉甚至是骨头,带动钟偐身体一阵战栗——嘲风却似乎丝毫不在乎刀刃正缓缓反推回自己身体,苍白的脸上笑容越发猖獗……
再也按捺不住剧痛,钟偐几乎是声嘶力竭地痛呼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了嘲风,抽回了手——
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后倒下去,钟偐看到嘲风脸上妖娆而且惨白的笑,眼角有一闪而逝的泪。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这是你欠我的,钟偐。”
……
……头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剧痛麻木了所有意识,就连视线也逐渐模糊……
朦胧中看见嘲风冷笑着扯断了桎梏的铁链,缓缓从胸口抽出利刃,抛到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自己身侧——
叮铃地一声清脆,刀刃上的血温热地溅在钟偐脸上……
黑色长发柔和地倾泻,长时间被悬吊着让嘲风的步伐有些虚浮摇晃,然而却有一种扭曲之外的凄美。
身上的伤痕和污浊已经消失殆尽了,本就趋于完美的躯体此时更是耀眼,静静地散发着一种清冷而且遥远的无暇,甚至是……一种让人不忍触碰的纯净。
钟偐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在冷冷俯视自己的嘲风渐渐逼近,掌心原本难以忍受的剧痛也似乎消散了一般——
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击中了脑海,涌出一连串杂乱无章的画面,翻搅起一阵侵蚀胸口的酸疼。
“离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快让我过去!……”不远处的格拉兹疯了一般猛地敲打着面前的空气,血的印迹烙在了明明应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你疯了!离睚!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你不能这样对他!离睚——”
只是斜睨了一眼还在虚弱地拍打着“空气”的格拉兹,嘲风毫不理会地勾□子——
——钟偐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里可以涵盖多少情绪,只知道嘲风此刻的视线,比任何的锋芒都要尖锐。
怨恨,愤怒,凄苦,讥讽,怜悯——所有的感情都在漫长的时间里发酵了……最后嘲风只是轻轻弯起了嘴角,“难道忘记一了百了么?……你根本不明白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