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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
“这多正好,我他娘也分不清兵器库那些个核弹头型号,我说咱能不能个就其位啊?”
蓝特斯一怔,显然也想起工作计划本上,今天确实有明确分配自己在兵器库的规整任务。
稍稍犹豫了下,他看向陆与臣:“队长,你看呢?”
“啊?”陆与臣似乎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忽然被提到,猛地从专心致志吃早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抬起头,双眼清明望向蓝特斯,“抱歉,能再说一次吗?”
“算了。”蓝特斯似乎有些失望,挥了挥大手,绕过餐桌独自地走进厨房。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传来蓝特斯与爱丽丝的谈话声。
王爱国坐在原地拦着陆与臣嘿嘿直乐:“行啊队长,真够狠的。”
陆与臣似乎也发觉了蓝特斯有些不大对头,多少有些愧疚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我真的没注意你们在说什么。”
“行了,没关系,”王爱国潇洒地一挥胖手,“要不怎么说天然呆最凶残呢!”
“我希望我们内部能紧密团结起来。”
“……可团结了,这不,就是紧密得没缝儿了,一不小心,挤出去两个。”
“……”
早餐过后,安排好了众人本身的工作并做了简单的记录之后,陆与臣和王爱国带上通讯工具与武器,前去寻找失踪的孪生兄弟。
此时此刻,俩人正身处一片工业废墟的角落,看不出来这里原来在生产些什么,只是这里应该曾经遭遇过一场极大的火灾,在那之后,包括哪怕是一个机械零件,似乎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费尔戈列正处于盛夏,脚下是寸草不生的焦土,放眼望去,开阔的工厂前空地上,三三两俩地缓慢爬行游走着漫无目的零落几个丧尸,他们有的衣衫破碎,似乎已经死了很久,而有的也许才被传染没多久,肉体勉强还保持着完整,只是皮肤下显露出死亡特有的灰败。
“它们出来吃早餐了。”胖子脑袋挤到陆与臣旁边。
陆与臣将手中的小型爆裂枪管上膛:“这里是无人区,吃什么?”
胖子戳了戳他:“你回头看看我。”
陆与臣莫名回头:“怎么?”
“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看见我的左脸写着早,右脸写着餐吗?”
陆与臣:“……”
“您别高兴,就您这细皮嫩肉的,那字写得比我还大个。”
陆与臣:“……”
就在这时,胖子忽然伸了伸脖子,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四周,脚尖不客气地捅了捅陆与臣的屁股,忽然转移了话题,压低声音道:“唉,队长,听见厂房里有人在哭了吗?”
陆与臣满脸无奈:“王爱国同志,别玩了成吗?”
王爱国很委屈:“老子在关键时刻总是很严肃的,麻烦您侧耳倾听啊!”
“还会用成语了,回头给你奖励朵小红花。”
“嗤,队长,您真损。”
“走吧!”
“哪去啊?”
“去厂房里面,看看谁在哭。”陆与臣将枪随手插。回腰间。
这回换王爱国很无奈:“我就让你听听,没让你去看看。那俩印度青年猥。琐男能哭出这种声音吗?——还有队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上过膛的枪随便揣口袋会打爆你的小鸟啊。”
“……”陆与臣尴尬地抽出枪握在手里,扭脸,“费尔戈列也是有罪犯后代的,那些理应划归为合法地球公民。”
“那是因为军部的高层觉得老鼠的儿子除了会打洞没可能做出燕窝。”王爱国胖脸一抖,“和平共处第一原则为勿谈国事,你赢了,要去看看就看看去。”
两人边低声交谈,边走进厂房内部。
走在前面的王爱国前腿刚迈进大门,立刻就刹车了,并情不自禁地低骂了一句“我艹”。
陆与臣原本与他相互背对互相掩护,此时也不由得回头向厂房内望去,只一眼,原本清秀的脸上立刻阴沉下来。
空旷的废弃厂房高高的屋顶上,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吊扇还在转动,这里的供电竟然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样。
其中两个吊扇上,挂着两个黑漆漆的东西,随着吊扇的转动沉重地甩动着。若是黑夜,定然是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在这接近正午的时间,外面的光线很足。
所以陆与臣看见了巴菲曼孪生兄弟。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被粗麻绳牢牢各自挂在吊扇上的两人躯体无力下垂,显然,二人已经死去多时。
陆与臣收回目光,在吊扇之下,找到了哭泣声音的来源。
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发抖,哭泣。
再走近一些,陆与臣看见了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新旧伤横,看样子是长期受到打骂虐待而留下的痕迹。
就在他想再靠近一些时,忽然,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胳膊!
陆与臣一怔,猛地回头,却看见王爱国少有地一脸严肃,正冲自己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试图靠近。
陆与臣后退一步,表示妥协,然后试图用清晰的英语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再来来回回问了很多次后,那个少年终于从臂弯中抬起脸来,他的神情惶恐无助,黑色天然卷发整洁干净与他爬满泪水、漂亮到极致的五官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少年灰蓝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陆与臣,嘴里反复重复一个单词:KEY。
“示威。”王爱国飞快地冷笑了一声,紧绷地声音使他紧张的情绪暴露无遗,他凑近陆与臣的耳边,悄声道,“这是□的孩子,给他妈拉皮条的,谁知道路上遇见了KEY的人,给他上演了现场版美国恐怖片。”
陆与臣瞥了他一眼,知晓这是读心术的功劳。
这时他走向那个少年,王爱国就没有再阻止他。陆与臣停在少年面前,冲他伸出手,少年也不客气地借力站起,肮脏的衣服毫不在意地靠在焦黑的土墙上,支撑他几乎就要虚脱的身体。
陆与臣拿出通讯器,简短地接通了机械师洛德的通讯器。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
陆与臣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道:“通知军部,将巴菲曼孪生兄弟的遗书转交到他们的家人手里。”
洛德显然对这个情况非常茫然,一时间,那边竟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只听得见他轻微得几乎消失的声音。
陆与臣挂断了通讯。
他转向那个少年,而少年显然没有猜到他会忽然结束通话转向自己,惊慌地收回原本流连于陆与臣面孔上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少年特有的害臊,这样的动作让他显得更加手足无措。
陆与臣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笑不出来了,于是只能尽量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少年犹豫了片刻,他走到陆与臣身边。陆与臣这才发现,这个少年似乎只比他矮上半个头不倒,随即,他听见了沙哑、处于变声期中少年们特有的粗糙声音。
“我叫,奥伊·意凯。”
第三章
名叫奥伊的少年上下打量了陆与臣,随即后退一步,漂亮浓密的睫毛半瞌,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淡淡道:“你们是陌生人,来自哪里?”
陆与臣犹豫片刻刚要回答,却被身旁的胖子冷笑着拦住:“少跟胖爷玩这套,你他娘的比谁都清楚。”
似乎有些惊讶地瞥了王爱国一样,站在原地未动的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整齐叠好的手绢,慢悠悠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这才懒洋洋地抬眼瞥了胖子一眼:“原来是异能者。”
“嗤,我就说,能在费尔戈列长那么大个的,能是什么省油的灯。”胖子一把拽起陆与臣,“我们走。”
陆与臣脚下一顿,反手拉住胖子:“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
“嘶——撒手!”
胖子仿佛被烫伤了一样抽回自己的手,手背灼热的刺痛引得整个神经都在异常跳动,满脸惊异地看了陆与臣一眼,心想这小子难道是火元素异能者?
“抱歉。”仿佛完全没有看见瞪着自己胖子怪异的目光,陆与臣一怔之后,松开了手。
胖子看了看自己的拳关节,然后塞到陆队长鼻子底下:“出血了。”
陆与臣不太关心地瞥了一眼:“所以我刚才叫你不要用拳头跟那些变异人蛮干。”
“队长你做人要厚道点,这明明就是你——”
“扛上尸体,我们回去。”
“……你就不能忘记这个!人都死了死在哪不都一样!嗨,行了~就挂那吧啊?”王爱国满不在乎,赶苍蝇似地挥挥手。
“去找个垫脚的东西,把他们从吊扇上面弄下来。”
“找个屁啊!那么高!飞上去啊?!”
“让你去就去。”
“好好好去去去,你是队长你老大。”胖子提了提裤子,撇撇嘴巴不清不愿地晃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记虎着脸对奥伊威胁,“老实点,臭小鬼”。
……
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让陆与臣下意识回头,看见少年储在嘴角的笑容,陆与臣有些不太舒服地皱皱眉,恍惚地伸出左手,在就要碰到奥伊漂亮精致的面容时,又猛地停了下来,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陆与臣见鬼似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然后仿佛极为失落一样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看起来并不新,但是被仔细洗得干净发白的白色皮质手套,带上之后,对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少年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抱歉,不知怎么就……”
奥伊却不在乎这个,好脾气地勾起唇角,绽放一个明媚的笑容:“没关系。是我不好。我明明已经猜到你们是地球来的军队——”
“看得出来吗?”
“从衣服可以看得出,这里,嗯,那个人的军队穿的衣服不是这样的。”奥伊耸耸肩,“我只是很意外,人们都以为地球军部已经放弃了费尔戈列——”
“联合国军部。”陆与臣试图纠正。
奥伊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啊,抱歉。我从出生开始就在费尔戈列,那些专用名词也只是在酒馆打工时听见过,我不懂。”
“你刚才说人们以为地球军部已经放弃了费尔戈列?”
“是的,没错。”奥伊笑了笑。
陆与臣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他以为费尔戈列是全民拥护“尧”的,现在看来似乎是他理解错了?毕竟资料那么简短而少得可怜,于是他第一次选择直视奥伊的双眸,“什么意思?”
奥伊收敛了笑容,白皙的手指指向窗外,一个衣衫褴褛腐烂得快只剩骨架子的丧尸缓慢地从窗户外麻木地走过,奥伊垂下手:“看见外面那些行尸走肉了吗?他们原来也是活生生的人,说不定,就住在离我不远的某条街道。”
“……”
“……”
陆与臣收回目光:“说下去?”
“我只能说那么多。”奥伊咧咧嘴,“私下谈论那个人,是违反费尔戈列的法律的。”
做什么,新世纪伏地魔么,YOU KNOW WHO?
陆与臣刻薄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嘲笑之意十分明显:“法律。”
奥伊摊摊手,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胖子拖着一个树桩吭哧吭哧地回来了,他脸红脖子粗地将大腿粗的枯树丢到陆与臣脚边,骂道:“下回再上赶着跟你出来,我就自剁双脚!”
“辛苦了,回头再给你朵更大的小红花。”陆与臣淡定道。
“红你二大爷。”
“军部发的功勋替代品,一朵一万美金,回到地球给予兑换。”陆与臣顿了顿,“大的五万。”
胖子傻了。
良久,他抬手抹去鼻尖上的热汗,张开双臂,面向窗外,发出明媚忧伤地长叹息:“军部真会搞浪漫。”
陆与臣轻笑:“服了?”
“队长,我爱你。”
陆与臣:“那就扶树吧,我上去把他们弄下来。”
“老子刚用了几次读心术啊亲,体力衰退很厉害的,行,看在美金的份儿上——小孩,别光看着,来给胖叔叔帮把手。”
奥伊:“……”
两人费劲地抗起树干,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陆与臣,三人沉默,良久,王爱国清了清嗓子,尴尬道:“那个,队长。这树挺光滑。”
“我看见了。”
“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也看见了。”
陆与臣瞥了傻乎乎地抱着树干的两人,后退几步,然后二人只觉眼前深绿色军装色一闪,手中抱住的木杆发出微微震动,猛地一抬头,只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顺着树木攀爬到最顶,然后一个高难度的蜷缩后伸展,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向后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不远不近刚好躲过旋转的电风扇扇叶,同一时间伸出带着晃眼白色手套的手,一把拽住巴菲曼兄弟其中一人的衣领,然后带着尸体从约十米高的高度安然落下。
整个动作在一分钟内完成,一气呵成。
王爱国:“……”
奥伊:“……”
合上下巴,王爱国得意地瞥了双眼热烈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