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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年轻人仿佛刚刚经过一段路途遥远的跋涉,他的额前和鬓角都有几缕发丝松松的散落下来,有种懒洋洋的狼狈,但即便如此也遮不住那双乌黑明亮的眼。
百无聊赖中年轻人忽然望见一只灵巧的白兔,见到它坐在树下,长耳朵耸了一耸,警觉地倾听着来自周遭的响动。
年轻人眼睛一亮,朝白兔打了一个唿哨。声音不大,他本意是唤这白兔靠近来同他做个伴儿。可是那白兔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停了一刻,惊慌失措的转身便逃,一转眼间便敏捷的消失在茂盛的草丛深处。
年轻人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拈起一根嫩绿的草叶,继续靠在大树上,透过浓密如盖的树荫里大大小小的缝隙,遥望着天空中的洁白云朵打发时光。
那些云朵被暖暖的和风推着,在晴朗蔚蓝的天空中走得飞快。
年轻人认真地辨认着这一朵的形状有点儿象熟识的猎户陈大叔家养的那条毛茸茸的小黑狗,那一朵有一点儿象旧时的二愣子玩伴小熊。
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还都是昨天发生的事,可是陈大叔家的小黑黑已经长成了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猎犬,除了自己再没人敢同它做朋友。而从前就既憨且蛮的小熊更是猛得不得了,小二愣子已经成了大二愣子,后山里就数它的地盘最广最宽。
那么当年最好的小兄弟呢?
这一日午后是李霈负责巡城,任务完成之后已近黄昏。他忽然来了兴致,想起前几日城东近郊那老酒坊里陈酿的烧酒甚烈,何不顺路去沽上几小坛带回去。原绿卿平素治军极其严格,但是前一阵刚打了一场大胜仗,连皇上都有犒赏。今日再沽些酒带回去,只要不误事料想也无妨。
如此想来,李霈便即拐了个小弯出了城。他吩咐大队人马先行回营,自己只带了一名小兵。
出城时李霈便在城门外不多远的老槐树下见到了着浅黄袍子的年轻人,心中说声好俊。不知为何李霈对他多看了两眼,心中竟然拿他与原绿卿比较起来。只觉得他二人身上有什么很相似,可仔细想来又没什么真的相同。
心中所思所想纷杂不止,实际上却不过是匆匆打了一个照面而已。交错而过良久之后,李霈才惊觉自己为何如此胡思乱想。
本来以为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是回城途中李霈又见到那年轻人还独自坐在老槐树下,似乎连身形都不曾移动过。李霈心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等待什么人,如此有耐心。
前夜刚刚下过雨,城郊的土路满是泥泞。小兵跟随在李霈身侧,他所乘的马匹忽然在一处小泥坑里踏得滑开一步,那兵士骑术也甚是精湛,及时挽牢了缰绳,但马背上斜系着的酒坛子却滑脱开去,眼看着就要落地摔个粉碎。
不待李霈出声,树下的年轻人忽而伸手一捞,看似轻巧,却刚好堪堪将酒坛捞在手中。
李霈愣了一愣,心想这真是天外有天,原来这年轻人不仅相貌俊,身手竟也是俊得很。这样想着,李霈并未下马,他在马背上朝那年轻人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
年轻人眼中的神色颇耐人寻味,他似乎并没有笑,可是李霈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他似乎应该是朝自己笑了一下,不禁觉得有些无措,脸上也微微红了起来。
李霈定定心神,见那年轻人也朝自己拱手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说着便将他接到手中的酒坛子朝李霈抛来。他的劲道也使得颇巧妙,不偏不倚刚好落到李霈面前。
李霈伸手稳稳接住,也微微一笑:“敢问公子贵姓?”声音里带着钦佩与期待。
年轻人眨眨眼,李霈依稀有种奇妙的错觉,只觉得这神情里有种顽皮的跳脱与可爱,耳中听到他朗声答道:“鄙人姓萧,单名豹。”
李霈再朝他拱手道:“在下原绿卿将军麾下李霈,萧公子可是在等人?天色已晚,不知是否愿意同行一程?”
萧豹转头望望挂在远山峰峦之上西斜的日头,似乎是在估量时辰。但是很快他就摇头说道:“多谢李公子美意,不过故人不会无故爽约,我要再等他一些时候。”
李霈闻言微感失望,口中只好道:“那么萧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萧豹点点头:“后会有期。”说罢还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全然不在意他已经等了快一天,好像有把握迟到的故人到了夜晚也会如约赶来与他相会。
瞧那痴心样儿,不明就里的人只怕会以为这年轻公子一心一意等着情人私奔。
这样想着,策马驰出了好远,李霈终于忍不住回头望。
老槐树下的身影已经不甚清晰,可是怎么似乎还能望得见他散落的发丝所遮不住的那双明眸。。。。。。
萧豹没有注意到李霈的依依回望,他心中只在想着他最亲近的小兄弟。
一别数年,那时候他一脸的痴迷神色匆匆来向自己道别,无论怎么劝也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想起当初,萧豹的眉头皱起来,只觉得到得今日自己也无法理解小虎的所思所想。
虽然说在动物的世界里也有大恩不言谢的说法,可是自己和小虎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动物。他们在凡间的时日以及所要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未来成为仙兽的修行之路上所必经的历练。
便是那一日小虎他不慎踏入那专捕凡间猛兽的陷阱重伤了脚掌,其实那也是注定的劫。自己眼睁睁看他受罪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来凡间历练之前就被师尊告知他们在幼年时灵力尽失,只有好生修行才能慢慢恢复。
萧豹握紧了拳,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在受伤的小虎身畔暴躁地徘徊不定…………他使不出仙法,自然也化不成人形,所以他拔不出刺穿了小虎左前掌的尖锐木楔,看着最好的兄弟痛得浑身发抖,自己除了垂头去舔舔小虎的伤处,以及在喉咙里发出悲哀的呜咽,什么都帮他做不了。
该是小虎命中注定的劫,也是自己的吧。。。。。。小虎忽然想到那么随之而来救小虎脱险的原绿卿是不是也是早就被注定了的劫?
萧豹恨自己的懦弱无用,当年那个高大英俊却一脸冷漠神情的少年将军无意之中发现受了重伤的小虎,察看他的伤口,带他回去疗伤的时候,自己为何不阻止他行动?
可是如果阻止他带走小虎,又有谁能为他疗伤?
纠结了无数次的痛苦记忆再一次停顿在那一瞬,小虎瑟缩在原绿卿的怀里被他抱上马背时望向自己藏身的草丛时眼中的盈盈泪光。
萧豹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红色日头已经被深蓝色剪影般的连绵山峦遮住了大半张脸。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更加衬托的这一刻的黄昏安宁,寂寞而美丽。
约定的就是今日,萧豹确信自己绝对不会记错。他还确信小虎是不会失约的,所以除了耐心等待,他实在没别的可想。
4
4、第4章 。。。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写个欢快的文啊,怎么写着写着又给写成了这样?!!!
好郁闷啊,我该怎么办哪~~~
原绿卿从摊开在书案上的地势图中抬头,朝坐在左近的萧虎瞥了一眼。
那小家伙最近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对劲…………他一反以往的活泼好动,整个人变得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老是在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人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这在从前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原绿卿确信。
原绿卿曾经亲手在萧虎额上探了一探,让原绿卿意外的是萧虎在那时居然象是被吓了一跳般朝后缩了缩身体,眼中还流露出一种茫然的神色。
尽管他立即就转开了视线不再与原绿卿对视,但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还是让原绿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一定是那些不入流的风言风语终于传到了萧虎的耳中。
原绿卿心里一沉,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是装出来的。自己无所谓也就罢了,小家伙终究是年纪小,听见别人在背后把他二人说得那般不堪,肯定是又惊又怒。这么想来他没一时冲动去找人打架已经算是够能沉得住气的了,若真的因为这个和谁动了手,按照军律责罚起来可不轻。更何况照如今萧虎的本领来说,只要他真想对付谁,对方必然伤得很重。自己要是想偏心向着他,那不更是授人以话柄?
原绿卿的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他在想往后该如何办?看萧虎眼下这样子,不会是要提出不再在自己帐内随从?原绿卿忽然紧张起来,若是萧虎那样说,自己该是应允还是不允?
好在这次是原绿卿白担心了,萧虎应该是根本就没往那边想。
只是某一夜那小家伙在他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绿卿犹豫再三还是起身来到萧虎的床前。
案上一灯如豆,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把原绿卿本来就很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原绿卿微微侧身把灯光让开些,想瞧瞧萧虎可是不舒服或者是做了可怕的噩梦。
萧虎的侧脸漂亮得出奇,原绿卿从来不曾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专心地端详过他的长相。这时候就着不甚明亮的微光,倒让他觉得怎么自己平时没觉得这小家伙长得这么好看…………他的睫毛很浓密而且很长,遮住了那双白日里闪烁着异样光彩的深棕色眼眸。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睫毛居然在萧虎的脸上投下了浅浅的暗影。那些清晰的纤毫让原绿卿觉得心里痒痒的,忽然起了去他眼前摸上一摸的冲动。而且萧虎的鼻梁又直又精致,与他薄薄的嘴唇搭配得相得益彰。
原绿卿有些发呆,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温柔,那是种遥远而陌生的奇特感觉,缥缈的如同捉不住地浮云。但是此刻面对萧虎全然不设防的恬然睡颜,他干净纯真的样子如同一个可爱的小孩,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好好爱护他的心情。
但是让原绿卿心惊的是自己还想要给他更多,更多的疼爱与包容,什么都给他最好的,看他开心就觉得值,这念头实在太怪,让原绿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在这同时他也想要从萧虎身上得到更多,更多的依恋与期望。。。。。。
莫非是今日与李霈多饮了几杯酒吗?陈酿的酒果然后劲足。但这理由明明说不通的,谁不知道原将军的酒量?若是谁以为区区几杯酒就能放倒他,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原绿卿重重摇了摇头,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看起来面前这少年睡得正酣,不过,此时他睫毛微颤,似乎即将从睡梦之中醒来。原绿卿心虚地退后一步,好在萧虎只是稍稍翻了个身,并不曾醒来。
原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辗转了良久,他才在郁郁不乐中入眠。
听到那熟悉的轻轻鼾声终于响起,萧虎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脸朝外侧,习惯性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闪着幽光的深棕色明眸在黑暗的夜色里更是夺目,象是一对奇异而珍贵的宝石。
萧虎的鼻子酸酸的,他在想自己真的是够痴也够愚蠢的了…………刚刚他居然以为原将军他会来抱自己,这不是明摆着痴心妄想吗?
他对自己好,那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好。他两次替自己疗伤,只能证明他是个善良的好人,只能证明自己同他有缘,但是那也证明不了别的什么。
而自己想要的实在太过份了,莫说原绿卿他不肯给,即便是他肯,自己与他的缘份只怕也只有区区数年,前几日豹哥来不就是要来带自己回去的吗?
豹哥说得没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三年前师尊派他二人下界历练,说的便是三五日中采得凡间的灵芝草便可回去复命。
自己这三年来一直呆在原绿卿身边,师门的任务豹哥说他不用操心只要他高兴就好。
可是自己真的高兴吗?怎么觉得已经把自己绕进去了?豹哥他当初本来不想自己来原绿卿身边的,他当时说什么在他身边越久便会陷得越深。
当初不明白的话,等真正明白时已经应验了。那么豹哥当初为何不阻止?
那一夜问豹哥,他盯着自己看了很久,末了只淡淡地说:“那全是命。”
豹哥说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他特意带了他采得的那两株灵芝草给自己看。
可是萧虎还不想走。他觉得自己与原绿卿之间的缘份还没尽,他以仙兽所特有的灵敏嗅觉感觉到不日还将有一场昏天黑日的恶战,他向豹哥请求要留在这里,至少让他在原将军身旁再助他一臂之力,再陪伴他一程。
黑暗之中的萧虎忽然轻轻微笑起来,他想起他的豹哥比从前还要英俊矫健…………自己是头小老虎,豹哥的原身就是一头极其漂亮的小金钱豹,三年前还是幼兽时他就出众得很,三年之后更是俊得不敢认了,所以他所幻化出来的人形也那样潇洒好看。
三日前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