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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日後王宫里的时光，无异於浪费生命索染无味。
不过对於生命漫长的我们来说时间像是廉价的消耗品。
就像我想来次旅游侧面了解情况就要花上五年的时间；就像亲近的人撒一个谎言，都可以瞒我四百多年。
一样东西变得廉价，是因为过於充足，或者没有珍惜的必要。
但是一旦它变得不可获缺，我们拼命想挽留的时候，它又将贵重到连生命都兑换不起。
奥森的阳光很宜人，照在身上暖意流淌。透过狭小有些污浊的玻璃看地上，被光线照射的逐渐清晰的车痕，与路边鸢尾相陪衬，好似灵魂在天国中飞舞的痕迹。
这麽久了，身份的转变、身世的异变，又怎麽可能没有留下一丝划痕？坦言之，伤疤之下那些血淋淋的创伤，可能永远也无法愈合。
不是不想责怪埃利奥特，不是不想责怪命运。而是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能力去责怪。
恨是一种很简单的情绪，只是恨过又如何？其实很多人的长大都不是在成年之後，而是出自青少年时期的某一个瞬间。内心的巨变，瞬间觉醒，才有了成年到资格。
但是很多人都说，长大还有另一个意义：懂得爱。
懂得什麽是爱、该如何去爱。
因为我尚未理解，所以另一种层面上，我还并未长大。
可是後来有无数次──酒醉纵欲之时──我都希望，我真的从来不曾明白过。
“到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前方就是布蓝迪城区了。一会儿把自己收拾一下，明天就是拍卖会的第一天！”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我的闭目冥想。提起脚边的行李袋，和其他人一同下了车，将自己置身於温暖的阳光中。
可阳光照在身上只是温暖一时刹，阳光照进心底才能暖意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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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晚上，我根本闭不上眼睛。窗棂洒进的月光如水，澄澈的把屋内变成一汪清池。深紫色的天鹅绒天空融合著蛊惑的美丽，漫天散步的星辰规则的舞蹈。
听著不知何处传来的钢琴曲，优雅的跨出弧线，闲适的高架起桥梁。
我们住在布兰迪普通规格的套房里，也比我过去在赤夜租的房间好了很多。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单人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向随遇而安，对於未知的未来也不会特别放在心上。
比方说，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定位，用冷静面对已成定局的事实；比方说，我可以很乖巧的妥协了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任务；比方说，我甚至对所有人的欺骗都可以毫不在意的笑笑……
我只是觉得，这些事都不值得……不值得我拼命去争取。
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伤心、不会委屈、不会害怕。
次日我们被带到布兰迪的“拍卖会”上。我本以为所谓的拍卖会就是我们被当做商品一样站在台上被选购。到那儿之後才发现，其实奴隶的生活远不像我想象的凄惨，在奴隶法的保护下，他们活的还是很有人权的。
拍卖会办的像是广场宴会，气球横幅彩带把会场装饰得有模有样，附近还有神兽的助阵。有一些前来招人的商家，还很客气地询问看中的人，讨价还价异常和谐。
最开始来的是一些苦力活的工作。他们办事速战速决，很快的看重人选，很快的签好合约。被带走的都是些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一看就是有力气没脑子的。
我们被留下的一群人一直饿著肚子等到下午，才有陆续来了几位神神秘秘的买主。其中有一位穿著得体的人慧眼识珠，第一个就看中了我。
我第一次被如此突出的赏识，心情大好的和他攀谈了挺长时间，到最後我终於弄明白他是一名红灯区的同性恋夜店老板。
我靠！
我终於忍不住了，小火山急剧爆发。
难道我天生就长了一副喜欢被人上的脸蛋吗？！难道我很明显就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个？！！
……我还没喜欢过谁，对性向问题也并不介意，问题是为什麽每次被人挑出来都是因为“适合陪人过夜”这类理由！！
我愤怒了。
事实证明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没过多久，在我尽力将自己的表情摆的更加狰狞的情况下，又有一个不长眼的夜店老板问我有没有兴趣。他的理由是“你这种娇羞别扭的表情更容易唤起男人的征服欲”。
……
我一连拒绝了四个人之後，第一天无果而终。
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少男少女也都被选得差不多了，我仍是没有落脚点。但奴隶保护法明确提出，不允许在未经本人同意的前提下，自行强迫其进行人身买卖，不得干预奴隶的自身选择权。
所以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没人敢强迫我私自转让。
我的个人简介里说，本人有著独立自主的生活习惯，有过在酒吧夜店当单纯服务生的经验，并且在工作过程中学习过调酒。工资要求不高，能保证正常生活需要的就行。
工作地点最好是在奥森的中心区，住宿可自行解决。
终於耗到第六天，有一个叫菲特奥的酒吧老板找到我，说愿意和我达成契约，签订短期合同。
虽然工作地点是酒吧，但菲特奥反复强调他开的是纯粹的酒吧，不包括任何情色行业，但是如果自愿陪酒他也不会阻拦。
“我们酒吧最近客人多了些，有个服务生一个劲催我让我给她添一个帮手，你有没有兴趣？”
“你说的那个服务生的性格怎麽样？”
“她性格很不错的，为人非常热情，是典型的米亚族人。”
好歹不是红灯区吧，我也就认了。其实我真正看上的是，菲特奥的店面开在了寸土寸金的奥森帝都。
“羡慕奥森帝都有什麽用，这里看似繁盛，实际上掩藏的是很多的疲倦和无助。”
日後我才逐渐能够体会，佩特奥的话是什麽意思。
奥森帝都，繁荣与梦想。每天有多少人怀著崭新而期待的心情踏入这一方土地，想在这片号称平等兼容的理想国度上创造一番建树？
所有人都向往强大的实力与绝对的权力，当然也有无上的名誉。
站在至高点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为什麽有人请其一生也想要换得华而不实的称号；处於奋斗阶层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站在荣耀权势的顶峰，将是一种怎样的凄凉和孤寂。
奥森帝都，权利和政治的斗争，财富与实力的交战，在浮华外表下的深切悲凉，我终究不能通晓。
我刚来到帝都时，只是觉得真正看见了什麽叫财富的比拼、繁荣的沈积。我深切的羡慕这里富有荣光的种族，天生受到美丽的眷顾，带有与生俱来的光耀。
想来那时还太天真，真的是未曾长大。
☆、夙魇 第16章
同Chapter 17
☆、夙魇 第17章
Chapter 17
奥森帝都是座名副其实的太阳城，从清晨睁开眼睛开始，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洒满阳光。阳光明媚温柔，却渐渐遍布心底的阴暗。
帝都街头人不能算很多，却给人一种极致的热闹。这里的店铺名称都很有个性，似乎分了委婉派、代言派和开放派。
据我观察，委婉派以“潇潇清风雨未停”为代表，我直到走进去後才明白这家店是卖雨伞的。其实圣域这些人也不需要这玩意，真的下雨随便施个屏蔽魔法就成了，雨中行走连眼镜都不会弄湿。
这玩意现在成了制造浪漫气氛的工具。和暗恋许久的心上人共执一把伞雨中漫步，要气氛有气氛，要温情有温情。
下一步？不就直接表白了麽。
代言派最强悍的是一家装修挺豪华的店，“帕特里克殿下的首选”。当我看到这一行副标题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家情趣用品商店。
相比之下开放派就直接多了。我在一家服装店看见巨大的标题写著“诱惑是最好的催情剂”，结果这家店人满为患。
看见了这麽多惊悚的名字，来到佩特奥的酒吧我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酒吧的名字叫“狂欢”，是个很适合又恰当的店名。
大大方方毫不做作，让我瞬间对佩特奥的好感加深了一层。
现在不是酒吧的营业高峰时段，里面没几个人。我踏进店里，一位金发美女冲我招招手。
“你就是新来的服务生吧？昨天佩特奥提起过。我是这里的一位调酒师，平时相当於酒保，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尽管问我。你叫什麽名字？年龄不大吧？”
美女长得挺漂亮，金色及肩短发，脸庞虽不及魅族的天生魅惑，倒也能算作妩媚。她皮肤略微发棕，耳朵尖尖有点像神话里的精灵。
她的服饰正巧露出了自己最显眼的肩膀，一片漂亮的天蓝色纹身环绕肩头，很明显的米亚族特征。
“我叫……伊儿。”中间稍作停顿，这名字虽然不怎麽好，但出来虚构身份风险不小，我还是决定一个名字用到底。
“伊儿……哦。”她乍一看及其淑女，可这会儿却直接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细细的把我的每根睫毛都看了个遍。
我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半晌她才开口，还配上娇滴滴的笑容：“呃……你别介意啊，我随便说说而已。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佩特奥那家夥开始干起了其他行业服务……”
她这话说的隐晦，可我也不傻……又是一个把我当MB的不长眼的弱智女。
我一头黑线，她还喋喋不休的说：“你别怪我，你长得实在太可爱了！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棕色短发清纯又利落，身材也小巧纤细，嘴唇像颗樱桃……我要是男人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我……我靠！！！这女人是没脑子还是故意挑衅？
她不知道一个正常男人最恨这种评价麽？我知道我身材不够伟岸、身高不够高大，脸蛋还有点显嫩。但也不至於像你形容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小鸟伊人惹人关怀吧！
见我缄默不语，这女人好不容易截止了话题，歉意的笑笑：“我把你吓著了吧？我知道像你这种小男孩肯定还没谈过恋爱吧？没事，以後我当你姐姐，给你找合适的人哦！”
调笑够了，又转换话题，“我叫爱茵，米亚族，一百多年前从格瑞丝来到奥森。已经在这里工作有段时间了。来，给你尝尝我自己调的酒。”
她不容分说的把酒杯塞的我手里。我暴汗的举著一杯颜色尚佳的东西，鼓起勇气喝了一小口。“呃，我前段时间在赤夜生活过几年，也当过服务生。”
所以我不是什麽都不会什麽都不懂，你不用过分热情。
传言听说过格瑞丝是圣域最浪漫的国度米亚族人生性热情开朗活跃，个个都是天生的艺术家。
只不过，现在这位激烈过度了吧……我在她热情攻势下迅速倒塌。
不过谢天谢地的是菲特奥不久之後就回来了，他带我简单认识了另外几名调酒师和服务生，我就算彻底定下来了。
菲特奥是以奴隶的身份将我“买”回来的，淡他跟我签订的合同倒是没什麽不同，只是为期十年的短期合约。
我之前还担心人身买卖问题，现在总算舒坦了。
天色依旧这麽明媚，却很快到了酒吧的高峰时段。菲特奥的店规模不大，不过看样子有很多回头客喜欢，在不夜城的帝都，这样单纯的释放心情的酒吧应该不多见了。
来到奥森，怎麽也该知道洛斯华殿下本人的相貌。但我也不好问那样直接，只好对爱茵进行旁敲侧击。
“我过去一直在赤夜生活，都不知道奥森最近有什麽大型活动，你能不能介绍几个？或者说，能见到三位殿下的机会？”
“嗯……你要是说帕特里克殿下或艾莉西亚殿下的话，下个月大概就有机会，音乐表演会即将举行，他们理应出席。不过洛斯华殿下可就困难了，他一般很少参加娱乐庆典。本来啊，你想啊，洛斯华殿下那麽受欢迎，去哪里都是轰动。”
当有名的公众人物这点最累，我从埃利奥特身上就能看出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