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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紫见他着急的小模样心下顿时软成一片,她早年便入如微阁研习术法,到如今已经是将近百年,一直未能成人之母,心下本就可惜,见到莫雨桐长得玉雪可爱便心生怜惜,她柔声道:“莫急,待会儿我带去你便是。”
莫雨桐望向梵紫,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梵丘仔细检查过梵玉尸身后得出了和连耀相同的结论,他脸色极为难看地唤了门下弟子将梵玉的尸身带了下去,随即又对显然不是专程来此送回尸体的连耀说道:“连耀真人,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
连耀淡淡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即周身清气一放一收,顿时逼射出慑人的气势,“第二件事情。事关我师门大事,还望容许在下见一见贵派掌门。”
梵丘闻言,神情凝重,与连耀对视良久,终是败在这青年的灼灼目光之下,将视线移开,他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尘镜掌门现闭关须弥极境,非我等不肯通融,实在是无法代真人通传。”
连耀闻言,眸色一敛,其间紫芒熠熠生辉,“既然如此,那便由连耀亲自登门拜访贵派尘镜掌门。”
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皆是一变,随即面面相觑,见连耀全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更是极为为难。
连耀此举虽然放肆,可他们着实奈不了他如何。虽然他的修为甚高,但在他们几人协力之下未尝不可与之一战,但连耀先前所说的是“事关师门”,那便意味着此次站于连耀背后的是三教之一,整个的三清教。
多番事宜掺杂在一起,梵丘几乎忙得焦头烂额,先是外门弟子遇袭,再是妖兽袭击内门,紧接着便是因要修筑结界而与韶华宫做的不平等交易,最后居然连三清教也要插上一脚,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梵丘一直沉默不语,反而是梵衡开了口,他语调平和,自带了安抚人心的力量:“须弥极境漂浮于浮微山之上,外层又有先祖专设的禁止,非本门掌门难以打开,从外强进不得。连耀真人莫要着急,待等上一月有余,尘镜掌门便会出关。这段时间,不若就由在下带连耀真人在浮微山如微阁四下观揽一番,我们也盼着门下弟子能得到连耀真人的一番指点。”
连耀闻言,也觉着这个主意不错。他来此本就有求于人,若非形势所逼,他实在是不想与如微阁交恶。况且,他既然打算将小家伙交给梵衡教导,那便要卖他几分薄面才是。
“如此一来,那便叨扰了。”
见几人将事情谈完了,一心挂念梵廉的莫雨桐忙跳下椅子,提着肥大的裤子,赤。裸拉着肉嘟嘟的小脚丫,一路小跑到梵紫身边,拉了拉她的裙摆,说道:“快带我去见见梵廉真人吧。”
梵紫将莫雨桐抱起,微微一笑,柔声道:“好。”
见此情景,连耀微微蹙了眉头,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似是不大愉快。
梵紫修行的是咒印师一脉,战斗力相对来说较弱,可她的本事却在于画符,随便一样东西拿在手中,只要用沾有清气的笔在上面画一个画符便能让其拥有独特的能力。
而此时,梵紫出了天枢殿的大门便随手折了一段柳枝,从袖中抽出一支朱笔在柳枝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画符,不过片刻便见那截柳枝跟活过来了一般挺得笔直,两侧叶片平铺,边上卷取向上,转眼便变成一个柳舟。
柳舟翩然而去,远处青山拢翠,目的地正是梵廉的天玑殿。
35、无灵感,不起名。
如微阁,玉衡殿。
玉衡殿内满布书卷,周围数以千计的木制书架按照五行排布,呈合围之势,将中间一座一丈见方的圆台围拢了起来。
圆台上正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一身蓝袍,面色清冷如雪山白莲,而另一人则一身杏黄长衫,貌似书生,面上总挂着儒雅的微笑。
清香的茶水上漂浮着袅袅白烟,充盈了整间书室,梵衡见连耀指尖的火焰渐渐暗去便微笑说道:“连耀真人果真遍身是宝,这顾渚紫笋色泽莹绿,香气浓郁,茶水颜色鲜亮橙黄。果然是什么样的茶才能泡出什么样的味道。只是……这么好的茶,梵衡有些消受不起了。”梵衡捉摸不透连耀专程来他玉衡殿的目的,便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以不变应万变。他说这番话也是在暗示连耀资质非常,修为惊人,非他们小小的如微阁可以奉陪得了。
“哪里。”连耀面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这烹茶也如术法的修炼,点到为止,过犹不及。顾渚紫笋虽是好茶,若是烹饪方法不得当,也是枉然。”指尖的火焰倏地变烈,那小小的茶饼逐渐散开,味道竟是浓郁到有些刺鼻。
梵衡微微皱了眉头,知道连耀话中的深意,他也深以为然,可是却没有办法。
如微阁三代以来以资质为尊,然而不仅未能寻到令长辈们满意的弟子,也未能以合适的方法教习他们,反而使得资质高者的修行也每况愈下。
心有戚戚,梵衡点了点头,说道:“连耀真人所言极是。”说罢有些可惜地望着那壶好茶变作了残次品,那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熟料连耀从芥子空间中又拿出另一块茶饼,眼也不眨地将那壶煮过了的茶水倒掉,随即又将新的茶饼丢入水中,以指尖纯熟的清气之火慢慢烹熬。
“这是什么茶?”待茶味蔓延出来,梵衡仔细嗅了下,可再三分辨仍是没有结论。
“这茶暂且还没有名字,我称它为残茶。这茶生于极其险恶的环境中,虽貌不惊人,茶质一般,但若是经过精心烹调,其茶香茶味却丝毫不逊于顾渚紫笋。”说罢,指尖清气之火变作幽深的蓝色,只煎熬片刻浓郁茶香便充盈了整间玉衡殿。
梵衡惊讶地盯着这逐渐在水中化开的茶饼,眼中满是渴望的神色。
待连耀将茶烹好,递给梵衡一杯的时候,梵衡便匆匆将茶接过,微微一抿,顿时唇齿留香,“好茶。”
连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幽紫色的双瞳定定地望向梵衡,似是带了蛊惑人心的力量,“这人也如茶一样。随在我身边的那个孩子,虽然不过三岁,可他天生早慧,真人爱书如命,想必他会对真人极有帮助。”
梵衡闻言讶道:“早慧之子?”这样的孩子万人中才只一个,诸多修者无一不趋之若鹜,连耀怎会将其拱手让人?“连耀真人为何不……”
连耀沉吟片刻,无不惋惜地道:“其中原因与我要与贵派掌门所求之事相关,非我不疼惜这个孩子,只是三清教情况特殊,以这个孩子的资质怕是在三清教内待不过一日。”
梵衡的确心动,他沉思道:“……那便容我再斟酌几日。”
被梵紫抱在怀里一路奔往天玑殿的莫雨桐并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在两盏茶水的功夫间就被人决定了。
他心里惦记着梵廉的安危,因而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紧张,淡淡的眉毛都扭在一起。待落到天玑殿时,触目所及是满目的疮痍,林木葱茏的景象不复当初。
莫雨桐在梵紫怀里挣扎了几下,待梵紫拗不过他将他放落地面时,小毒哥提着肥大的裤子一路跑向梵廉所在的书屋。
半边树屋已然坍毁,左侧面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树屋前垂落下来的藤条也被烧灼地只留一半。此时,梵廉正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露出坚毅的侧脸,目光深邃地凝望远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往日里总是活蹦乱跳的诀乖巧地趴伏在梵廉盘坐着的双腿上。
“师、师傅……”
小毒哥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了无声的呼唤,微风吹拂,扬起了梵廉凌乱不羁的头发,也将他右边的袖子卷了起来。
莫雨桐顿时瞪大了眼睛,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那条袖子里面空空如也,师傅曾经持着犀角号吹奏的右臂哪里去了?
“梵廉师兄。”梵紫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待梵廉转过身来时,饶是一向冷静沉着的莫雨桐也禁不住一声惊呼,“啊!”
只见梵廉的转过来的另一边脸上横亘着一条纵劈右脸的伤痕,现在血迹方干,伤痕周围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液。
莫雨桐傻傻地盯着梵廉右眼上的伤痕,默默抿紧了唇,师傅那双气势逼人的眸子现今已经瞎了一只。
当初应该召请的……如果他点了召请师傅的话,即便会吓到梵廉,也万万不会让他沦落到现今这个样子。
梵廉原本的容貌虽然邋遢但却带着一种颓废不羁的英俊,现今因这伤痕被毁得足以止小儿夜哭,虽然依着梵廉原本的性子并不会在意诸如容貌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是……
看到那只空空荡荡的手臂,一股酸涩袭上心头。
正如琴师被折断了手指,断了操纵犀角号的右臂,无疑是梵廉在御兽师修行一途上的一大劫难。
梵廉深知自己这副容貌吓到了梵紫身边这个不知几岁的小孩子,忙又将头转了过去,接过诀递过来的半边木制面具,一圈圈的树纹将那森然可怖的面容遮了起来,梵廉这才再次望向梵紫,纵身跃下树屋,应了梵紫的呼唤:“梵紫师妹。”
梵紫望着梵廉残余的半边俊容心下十分可惜,这妖兽的攻击都带着足以致命的毒素,饶是梵丘师兄使用具有治愈效果的清气之术也难以愈合梵廉身上的伤口,更不能将他断掉的右臂再接回来。
方才看见梵廉坐在树屋前,形容落寞,想起这只有一面之缘却心心念念着梵廉的小家伙,只想给师兄一些安慰,她抱着双眼微微泛红,一直紧抿着嘴的小毒哥,说道:“师兄,这个孩子说你曾在凡尘救过他,他听闻你受了伤,特意来看望你。”
梵廉闻言,这才正式看向小毒哥,见这孩子虽然长相伶俐可爱,可他全然不记得救过这么一个孩子,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没有见过他。”
莫雨桐正愧疚着,忽然听了梵廉此语,当下一个激灵,穿帮了的尴尬兜头砸下,小毒哥抖了抖嘴角,勉强说道:“真人的确没有见过我,可我却记下了真人。”他板着小脸,认真地说道,“真人待我好,我便会记得真人的恩情。”
梵廉虽被这小家伙弄得一头雾水,可看他这严肃的小模样心中仍是不禁一软,让他想起了曾经教导的徒弟,现今也只有外门那个叫做莫雨桐的弟子一个人剩下了吧……想起他们一脉的萧条和自己如今的状态,梵廉悲从心来,一股愤然也随之而起。
“梵紫师妹,查探妖兽一事可有着落?”
梵紫摇了摇头,满是哀愁地道:“未曾。梵丘师兄捉了几只妖兽回去,我已用迷魂的咒印做试探,可他们思维深处被封印了起来,我难以询问出半分消息。”
梵廉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攥紧了左拳,怒色道:“虽说妖兽也有天性,但大多筑基的妖兽皆都不太分得清是非黑白,引其向善则为善,引起向恶则为恶,究竟是何人御使这些妖兽行恶?!毁了我半生修为不说,还让妖兽误入歧途!”
性子一向温柔如水的梵紫也难掩怒容,待想起惨遭横死的梵玉时,梵紫心中诸般感情汇聚一处,千般语言揉成一团最终唯剩下一声叹息与悲伤,“就连梵玉师兄也惨遭妖兽残害致死,尸体被三清教的连耀真人带回了如微阁,我们究竟是招惹了何人才遭到如此报复!”
“梵玉师弟死了?”梵廉震惊不已,他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地上前一步,逼问梵紫,“梵紫师妹,那你可知梵玉师弟身边可有一个相貌英俊,深情淡然的年轻弟子?”
“被连耀真人带回来的唯有梵玉师弟一人的尸身。”
“那、那是在何处发现的?”
“溪流里。”
梵廉一个踉跄,诀担忧地叫嚷了两声。梵廉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仰头大笑,“我梵廉果然是天煞孤星!注定终身孤老,留不得一师一徒!莫雨桐,是为师害了你,想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收你做徒弟!”
既然梵玉已经难逃敌手,那莫雨桐又如何能活得下来?
思及此,本就遭受了巨大打击的梵廉更是满心悲怆,叫莫雨桐看得担忧不已,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恨不得马上就告诉梵廉自己便是莫雨桐。
等等……莫雨桐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不能说他就是莫雨桐,可却能给梵廉一个提示。
仔细一想,莫雨桐走到梵廉身前,拉了拉他的裤子,仰着头认真地说道:“梵廉真人,我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当真?”听闻此消息,梵廉眼中射出灼人的光芒,只要有一丝莫雨桐还活着的希望残存,他就会选择相信,全然不顾这不过是个三岁孩子说的话。
小毒哥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到他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