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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血祭
我是背负了诅咒而与你相遇。
我代羔羊承担了罪业。
为了回归我的国,我背弃了我的孤独,
这是我犯下的第一宗罪。
为了守护我的造业,我斩断了你的忧郁,
这是我犯下的第二宗罪
我挤占了你的所有的选择的空余
我让你把失去的寄望对我托付
我应允要把你因我的失去
一一填补
这是我最后也最大的罪孽
郝居华沉默地看着地板。猩红色的地毯上绣着精细的图案,懂行的人若仔细辨认,定能发现其中玄机,这看似杂乱的图案中隐藏了魔法阵——束缚。
现在的他无法离开这个华丽的囚笼。因为他是圣女。
狗屁的第七圣女。妈蛋,圣女是用来放血的?纯洁少女的鲜血可以帮助王后恢复青春?够了,王后,快去买瓶自然堂,你要相信你本来就很美!
郝居华沉着脸看了看手腕,那道曾经触目惊心的伤疤现在已经恢复到只剩淡淡一条红痕。按照系统的说法,他在这个世界其实近似于不死之身,只要不是被神格级别的攻击击中,就可以原地满血满魔复活,连“信春哥”都不用喊,简直爽翻天。饶是如此,他第一次被放血的时候还是吓得脸发白,给他放血的人是异端审判会的人,一身黑衣面容了无生气,动作也僵硬得让人头皮发麻。
被人用蛮力压制住然后放血的感觉很难受,郝居华想起了那些待宰的鸡鸭,一个个也是这般伸着脖子被人手起刀落结束生命的。
第一圣女已经不行了。他是从异端审判会的黑衣人口中得知的。黑衣人有很多个,他们会相互交流些讯息,并且不大忌讳在郝居华面前讨论,大概在他们眼中,郝居华也是个迟早会死的人吧,死人能说些什么呢?死人能反抗些什么呢?那些腐烂的骨头再不能言说,那些颓圮的骨架堆叠在泥泞中再无法站立然后指证些什么。
即使指证也没有用处,控制这一切的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两个权力集团,王室和教会。
郝居华见过那个第一圣女一面,清丽可人的年轻女子早已失去了对生活的憧憬,木然地跟着黑衣人去接受“祭典”,典型的被动式,被同意,被奉献,被自愿……
隔壁传来女子的惨叫:“放开我!你们这群人渣!”之后是短暂的撞击声和悲鸣声斥责声交织,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这座华丽的地下宫殿恢复了惯常的安宁,就连空气也是凝滞的。
郝居华想起来,今天是周六,被拖出去放血的应该是第六圣女,第六圣女比他早来不了多久,所以还有那么一点反抗的意识和体力,前面五个已经形容枯槁面色灰白了,都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命运,留着那残存的一丁点体力苟延残喘,根本不舍得耗力气来做无谓的反抗。
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这样竭力苟活的原因了吧。
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人能保留多少希冀呢?不过是茫茫然遵循本能的指导而求生罢了。
地下的空气流通性很差,每一处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第一次进到这里面的时候郝居华差点吐出来,现在竟然也习惯了这浑浊恶心的空气。
异端审判会已经发现了他超强的愈合能力,等到其余六个圣女全部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会被惨烈地压榨,除非教会能够想到别的名目诓骗少女。
郝居华一口气喝干了蔷薇花图案镶金边瓷杯里的红茶,茶汤澄红透亮,香气馥郁回味悠长。
地下宫殿里的生活水平其实很不错,据说是为了保证血液质量。
喝完茶以后他又开始翻来覆去地看自己手腕的伤疤,他问过系统这个伤疤为什么还不能消去,系统沉默了很久告诉他,可能是他潜意识里认定自己受了严重伤害的缘故。
他的本体在一个幽闭空间中沉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是他的意识体投影,所以他才能够不死,但心理阴影是很难愈合的,并且心理上的认知会影响到他所呈现的意识体。
系统的推测听起来很靠谱。
郝居华叹了口气翻身睡下,明天就轮到他了。
第四圣女已经疯了,第六圣女看起来也有崩溃的趋势,如果郝居华的精神崩溃了,他的意识体很可能会崩毁。
对他来说,保持心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应该不会有事吧……郝居华安慰自己,他相信自己能够坚持到离开这个魔窟的那一天。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自信,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金手指就是这具很适合被反复虐的躯体,他的信心和光芒来自另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个少年。
郝居华伸出手指,在空中慢慢勾画那个人的面容。
金发红眸的少年有轮廓分明的俊美脸蛋,纤弱柔美的身姿和一丝不苟的完美礼仪,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始终澄澈不染一丝邪念,笑容温暖治愈,偶尔会皱着眉为受难的百姓忧虑,他被
少年那悲悯的神情所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这个从内到外都完美得无人能比的少年。
Angel。
自幼接受完整而系统的马克思主义熏陶的郝居华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在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时候他的世界观产生了动摇。
如果人间有天使,该是阿斯伯格这样的吧。
郝居华记得阿斯伯格温柔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的情景,他记得阿斯伯格隐隐的懊恼和悔恨,他记得阿斯伯格坚定地说:“我会带你出去。等我。”少年正值变声期,声音还残留着童稚时的清甜甘美,又新增了成人的低沉磁性,混合在一起,竟让郝居华觉出了几不可察的魅惑。
他甩甩头打消那些蓦地闪现的糟糕想法,傻笑着说:“好,我等你。”
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Asperger。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前几章的小白欢脱……请相信这真的是暗黑
不要急,后面会有各种神展开的= =
☆、ただ流るるままに
“对不起。”少年紧紧地抱着他。而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郝居华努力地睁大疲倦的双眼,试图让目光聚焦到少年温柔的眉眼上。
但是……不可以。郝居华皱着眉头试图挣脱那个温暖得令人窒息的怀抱,被打折的双腿不像是长在自己腿上,郝居华困惑地低头看自己软绵绵拖在地上的肢体,他按照记忆的习惯去驱使它们,然而模糊的图像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他抬手要推开Asperger。幸好手还能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莞尔一笑。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一条条深浅不一的伤疤,微微一动就有几条嫩粉色的伤痕被再次撕裂,艳红的血缓缓流淌,顷刻间大半条手臂都被触目惊心的猩红色包裹。
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少年纯白色的华服上,晕染开朵朵妖娆的红莲,郝居华挤出一个酸涩的笑容:“啊……弄脏了。对不起……Asperger”
Asperger深红色的眼眸伴着昏黄烛光的节奏明亮继而黯淡,纤长的手臂更加用力地圈紧郝居华,他在模样凄惨的男人耳畔低声说:“请你原谅我。”Asperger的声音很轻很软,像洁白的羽毛拂过郝居华心间。
明明知道怀里的人不会死去,为什么还是感到心疼?为什么依旧觉得愧疚?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言说,会不会让彼此都得到救赎?
孤独的神明,您若清醒,能否回答您的孩子一个小小的问题,行将荒芜的世间何处有我漂泊时可以休憩的居所?
那些繁杂的思绪在充满铁锈味的空气里忧郁地彷徨,找不到出口,地下宫殿内沉默的二人相互偎依,沉闷的此间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此时此刻再无多余的声响,世界仿佛狭小到只能容下孤独的二人。
倚在少年怀中,听着少年有节奏心跳的郝居华,反复确认对方的存在后,大脑中充盈的是满满的喜悦,被衣衫相隔下微暖温度的交错而感动,在往复和今日的辨识中再一次发出满足的喟叹,沉沉睡去后的笑颜,连接着彼方不能诉说的甜梦。
毫不在意纯白的锦衣被血渍污得狼狈不堪的少年,像对待祖传的珍宝般小心翼翼把年长的男子抱起,低头端详男子幸福睡颜的时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因为我爱你呢。”
室外草地上洋甘菊的香气透过窗缝,蹑手蹑脚地溜进教堂。午后微醺的阳光透过斑斓的彩绘玻璃,给空旷的室内注入片缕暖意。钟声响起的时候惊起楼顶的白鸽,振翅飞去的小小生灵停歇在梧桐枝头。
Asperger虔诚地仰望面目慈祥的圣母雕像,洁白大理石雕刻出的圣像微微垂首,以温和而哀伤的姿态怜悯她的信徒,她的孩童。
“以孤独之名,向敬爱的父神献上我的命途,魂灵,和伴侣。
我将永远追随您,仰慕您,供奉您。
愿您承认我的名,赋予我您的福。
您的赐名将使我确认我在世间的归属,
使我复苏肉身中超拔的神性。
而我,是您的羔羊。
又是人之子。
我源于人初始的罪,我继承了起源的爱。
我接受了力的传承,
您所分享的,高尚的格属。
天上的神啊,请听我的祈祷。
请唤我的名,让我回到归宿。
请洗清我血液中流淌的我父母的原罪。
请宽恕我的祖先选择生存和繁衍的欲念。
我的信仰只尊崇您无上的荣光。
请您唤我的名。
名为 的神啊!”
少年美丽的脸庞满是凄切的哀伤,他用尚显稚嫩青涩的歌喉唱着含义晦涩不明的歌谣,神圣不染尘埃的空灵歌声在偌大的华堂中缓缓逸散。
末了,一切又归于寂静。
年少的教皇忧郁叹息,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神像行礼。
睁开眼后有细微的泪水顺着眼角静静流淌,像是圣殿台阶上成排的脂玉色蜡烛,那麽日复一日沈默地燃着,一朵朵细腻的白色烛花温柔地挂在只剩半截的烛上,无言无欲无声地悲戚着,大片融化的蜡烛最後化作台阶上死去的翅膀,华丽优雅地张开每一根无暇的羽毛,但不论它们多麽努力地去塑造自己的形态,都不会升上天堂了,它们诞生的那一刻就被钉在这个耀目的囚恢校僖膊荒芨璩┥觞N甚麽了。
高大的骑士走进教堂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年少教皇脆弱的模样,骑士的银色盔甲被橙黄的烛光镀上华美的色泽,闪耀的光芒像是蜜色糖浆。
一言不发地走到哭泣的少年身旁,笨拙地为少年揩去眼角的泪水,象徵性地给少年一个短暂的拥抱,正值青春年华的骑士带着敬仰的心情屈膝跪下,低沉的声音像黑夜一样,冻殭了室内的火焰,那些活泼而恣意的悦动被冷寂的威压震慑,乖巧地收敛了舞蹈。
“教皇啊,我忏悔。”
“你犯了何罪。”
“我沉迷于血腥和杀戮,我迷恋上不能奢望的人,我斗胆期盼一段不可能的恋情,我向往禁忌而甜蜜的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cielo Marte
“我们的主,我们的神,你是配得荣耀,尊贵,权柄的,因为你创造了万物,并且万物是因你的旨意而被创造有的。”
(注释一)
“日安,会长大人。”银盔的骑士向异端审判会会长恭敬地行礼。红发的会长刚从外地回来,应该很疲惫吧,名为Amos的骑士心想,但是,眼前的会长看起来更像愤怒而非疲惫呢……
“哦呀,这不是Amos吗?你是首席圣殿骑士,不必要这麽拘谨的,叫我Joshua就好。”会长揉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微笑着说道。他态度是这样的好,以至於阿摩斯感到惴惴不安,他曾经听过这样的传闻,如果约书亚笑的话,要麽他和教皇在一起,要麽他心情很不好。(注释三)
可是现下教皇正在接待七个地区教会的主教呢……阿摩斯并不害怕约书亚,但得罪了对方是很麻烦的事。随口说了两句,阿摩斯就飞快地离开了。
阿斯伯格会在哪里呢?约书亚愉快地猜测着。这次处理异端花费了这麽长时间,那家伙一定会可怜兮兮地扑到自己怀着哭诉吧,毕竟那个碍事的老头子老是推给他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啊啊,还有那七个糟老头。什麽时候这些家伙会死呢?约书亚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民间传说,是集齐七颗人头就可以实现愿望吗?不过这肯定是骗人的,如果有人要问你怎麽知道呢?约书亚就会笃定地告诉他:我试过所以知道没用哟!四十九颗七十颗都没用用,七颗怎麽够?那麽,是睡前故事里,七具屍体和白雪公主呢?呀,这样一来那个混蛋老头不就是白雪公主了吗?
约书亚被自己的想像吓到,摇摇头向前走去。
一个人撞到了自己怀里。约书亚郁闷地发现。
他低头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