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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是,一半对一半不对吧。
那次浏览网页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他的病症,好像已经从自闭症中分离出来了。用手指滑过屏幕的时候,心中翻涌的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遗憾。如果他还在的话,我就可以指着手机对他说:“我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种小问题。”
神的心胸真是狭窄——窄到连如果的可能性也不容许。连菊花都比卡密萨麻的心灵要开阔呢。果然,像我这样后知后觉的人,只会在伤害他人和残害自己中循环往复,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谁对谁错,谁又欠谁更多了。
有好一段时间,他没有出现。『莫非是哪里惹到他了吗?』莫非是哪里惹到他了吗?这样想过。他的父母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很诧异,『这么快就见家长进展会不会太快?我们充其量还只是笔友而已……今天的穿着算是得体吧?哎哎,这么还穿着这么丑的猫和老鼠拖鞋?会不会因为这个嫌我幼稚认为我责任心不够?』因为太过震惊脑浆都搅合在了一块,脑子里飞快闪过的全都是奇怪又让人脸红害臊的想法。
“非常抱歉打扰。”身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女性向我递上一个信封,“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能以那孩子朋友的身份参加。那孩子……一向没有什么……朋友。”说到这里,女人的眼圈有点红……
之后的事情我记不清楚。完全无法接受他死掉的事实,我在自己的房间中把CD放得震天响,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还有邓丽君的甜蜜蜜……那时候周杰伦和陈奕迅还不知道在哪里念书,大陆知道麦当娜的人恐怕不多,贾斯汀比伯不知道出生没有。
在热情的歌曲中心情也嗨不起来。
越是听着甚么你笑得甜蜜蜜就越是生气,又没办法鼓起勇气摔CD机。我记得那个时候,CD机好像还是一个蛮酷炫狂霸拽的东西,相比vcd收音机来说。浑浑噩噩地过着,就这么竟然也撑过了葬礼。
人生中第一次接触朋友的死亡,给我带来超乎寻常的打击,有死党说我自那以后性格大变,亲友们觉得我自小养尊处优过得颇舒适,当时年纪又小,内心的震动比一般人大些也是可以接受。
年纪再大点,到了叛逆期了。我开始玩游戏翘课抄作业,翻学校围墙,到附近的游戏厅去玩魂斗罗和街霸。除了早恋,我几乎什么都干了,没少让我爸吹胡子瞪眼,却也耐不得我妈护短,体罚过几次,他的皮带都断了三四根,我也还是死不悔改,最后干脆撂挑子对我采取了放养态度。反正,只要我老爸不出事,我在他的荫蔽下,再不济也能混口饭吃的。
多年以后,无所事事得抽着烟玩着手机,无意中接触到一些观念,才渐渐明白,自己的初恋,在没来得及发芽的情况下就无声息枯萎了。当年不能领会的情意,当年无法正视的心情,历经时光的淘洗变得澄澈透亮,回首过去的时候,轻飘飘一瞥就能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空白的年月实在太长,现实过于真切,甚至到了模糊的地步,那些往事,终究也变成了思绪中一个突然降临的幻梦,就像我口中喷出的烟雾一般,在空气中缓缓逸散了,明明是真实的,明明前一秒还在自己体内缭绕,现在却看不见任何痕迹。
话又说回来。
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德波顿的代表作爱情笔记,卡森?麦卡勒斯的代表作之一心是孤独的猎手,是百佳同性恋小说……
所以……这算是含蓄得要死的表白吧(望天)
☆、newspeak
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裹着破败的衣衫在街头乞讨,看惯了其他人漠然的眼神,习惯了和富人家的宠物抢食。肚子空空的,饿过之后就麻木了,身体的力气在一点点剥离,意识也是涣散的,这样还挺幸福的,至少这个时候感觉不到那难熬的饥饿。有时候会想,如果能吃饱的话,就那么被圈养也没关系的。
金发红眸的小孩的童年和贫民窟的其他孩子并没有多少不同。自尊心,羞耻感,无私的善良,在这个异化的地方被无声地宣判为罪恶。
他回想起那一天的时候,仍然会忍不住微笑。生活就在那一天骤然改变,从此,他相信神的存在。
那一天之前,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那一天之后,他的名字叫阿斯伯格。
“你还好吗?我亲爱的兄长大人。”年轻的教皇以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牢房中的青年。
无所谓地盘腿坐在角落,有着耀目红发的囚徒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其他囚犯已经被我杀了,不用担心暴露些什么的。”
喟叹一声,向前一步,阿斯伯格垂眸轻笑:“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
“会这样想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了吧。”
“那是因为,其他人无法理解您的苦心……独身一人背负罪与罚的您,比谁都要善良呢。不过,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否则,也不会被人暗算至此。”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在我面前也这么拐弯抹角,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啊。”青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语气里却透露出宠溺的意味。
温顺地抬头,阿斯伯格认真地说道:“你想要死,还是活呢?”
“啊啊……”青年眯缝着眼睛看向狭小窗口投下的冷冷月光:“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决定,对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吧?只要下定决心,就不会动摇,我了解的你,就是这么固执的人啊。反正你总会选择对你最有利的情况。所以我才说,我们是完全相反的类型。我做事一向想当然,你却缜密精细到不行。这样的才能,我就算死在你手下一百次也学不会呢。”
少年委屈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会把你的想法作为参考数据之一的。对最喜欢你的人说出这种话,不觉得很过分吗?”
“说过别在我面前用他的脸摆出他的表情了。看着真糟心。”
少年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透亮的绯红色眼眸在昏暗腐朽的囚室中闪耀着诡秘的光华,“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我自己的脸。他现在早就什么都没留下了吧。这件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毕竟,是你亲手把他……”
赤发青年别过头。
少年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继续用温和平稳的语调说着:“我记得,这张脸,你当初可是非常受用的哦。怎么?果然还是腻味了吗?。
青年沉默地咬牙。但少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用魔法试着模拟过他的长相,他长到我这个年纪时候,已经和我不那么相似了……当然,这只是以他还活着为前提进行的计算,实际的可能性谁也无法确定的。”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饶有兴味地观赏了一下青年僵硬的身姿,这才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一直都非常在意,为什么你会选择亲手杀了他?”
黑暗中,青年金色的眼仿若野兽,他用嘶哑的声音缓慢地回应道:“他死的时候并不很痛苦。我选择了我能力范围内最快最舒适的方式。”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痛苦?”这已经是□裸的嘲弄。
青年的眼神暗了暗:“你不会明白的。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承受这一切只会无比悲哀。”
“哦?”装模作样地挑挑眉,此刻的教皇全然不是往日里清冷肃穆的形象。
突然想起什么,青年问:“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是说设计谋害你的那几个主教?”他没有用陷害这个词,在他看来,约书亚是自己往坑里跳的。
“郝居华。”
青年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阿斯伯格的指尖有轻微的震颤,但他的表情依然如故。
“我希望你放他离开。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应该回去。”青年一字一顿地说,尽管衣裳破旧,他多年在战场上积累的威势,并不因之而被掩盖。
“他算是教唆犯吧。没有他的话,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你三番五次去找茬,就是为了吓退他,让他离开吗?”
青年点头默认。
“看来你这个异端审判会会长当得真是失败,连恐吓都做不到了。”
“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我自己任你处置。”青年咬牙道。
“我做不到。”教皇决绝地说,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他说:“就算我允许,他也不会愿意离开我身边。”
注意到青年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换上纯真无邪的笑脸:“因为他爱我哦。”
“你不能这样,你根本就不爱他。不……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你不应该这样束缚他!”
“你错了,约书亚……或者说,我曾经最爱的兄长大人?”阿斯伯格因为回想起什么,眼神飘向了幽深的黑暗中,褪去假意的悲悯,拂去无意义的纯真笑容,沉淀下的是温柔而哀伤的眼神,和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我爱他。很爱很爱。”
“你什么都不懂……”教皇转身时的面容,冰冷得像是沉默的雕像。“你总是这样温柔,殊不知这样的温柔残忍得让人绝望。沉迷于背德和负罪的苦痛中,无比愉悦的你,永远也体会不到我的心情吧。”没有说出口的呢喃在心底久久盘旋,『改变我命运的人是你,给予我温柔的人是你,漠视我伤害我的人依旧是你,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你只是透过我来怀念另一个人的灵魂罢了。为了让你开心而模仿那个人的性格,只是始终无法欺骗自己,荒唐的闹剧总有谢幕的一天,明知会疲惫谢幕,仍执拗地滑稽演出——毕竟你至少是真的对我好呢。你是了解我的,所以你会认为我连喜欢上某人都无法做到,在你眼里,我只会爱自己一人。只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这世上,曾经并没有多余的人爱我?如果我无法给自己安慰,谁又回来给我救赎?』
“抱歉。”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红发,青年淡漠地说。
“听起来不像有诚意的样子呢。也罢……”调整好情绪,教皇向囚徒报以璀璨的笑容,那是饱含善意和光明的温暖救赎。
“对了,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青年摸索着拿出一个信封,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混杂着金属块与地面、墙壁的撞击声。
从囚笼的缝隙中接过信封,阿斯伯格轻轻摩挲信封,轻声道:“前些日子找我要纸原来是为了这个么……我会传达的。”
“谢谢。”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等待片刻,阿斯伯格转身离开,圣光加持下,他的身影即使在肮脏黑暗的室内,也被温和的乳白色光晕笼罩着,更加显得神圣庄严,凛然不可侵犯。
约书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他离开前出声道:“祝你们……幸福。”
没有为此回首,阿斯伯格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去。只是短短的一步,就让他从黑暗潮湿的牢房中来到了光明温暖的外界。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纤尘不染的白袍上,面无表情的少年,此刻反而比微笑时更像人类。
沿熟悉的路线走去,想到某个正在等待自己的人,少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是的,他们,现在非常幸福。
接吻时的缠绵,身躯交叠时满溢的幸福感……想要他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重复表达爱意,想要他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想要他的双眼只能看见自己一人,想要他只能与自己交谈……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比自己先死——只要他还爱着自己。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把他永远捆缚在自己身边,最好能把他的灵魂也糅合进自己体内。那是〖我〗的东西,就算是神要带他离开也不允许。反正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们〗两人就够了。
他想要的东西,默不作声地赏赐给他就好了。就像以前那样。只凭他,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多事情?派人在阿摩斯背后补刀,授意约书亚亲自去解决尼禄,之后再默许尼禄的残党与反对约书亚的主教联手给约书亚下套。
从始至终,没有自己的暗中动作,事情都无法成功。虽然不太能理解他的行为,不过,似乎是吃醋了?虽然手段残忍,但想到是为自己,就觉得这种城府、心机也只是别扭得可爱而已。
初代魔王的事情,则纯粹是自己一手推动的。通过法阵中的手脚,以初代魔王为挟制,完全控制了王的手脚。意外的收获是王的手段虽然一如既往的愚钝,但很有借鉴意义。有必要的话自己也可以采取类似的手段。尽管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还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必要。
只是有些事情,阿斯伯格永远也不会说。
最初对他感兴趣,只是觉得他貌似不死之躯的能力应该特别提防。
他被异端审判会的人虐待,故意等到他气息奄奄的时候才去,是想看看他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