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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之约作者:落雁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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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越发现煌罗的趣味与魅力,活了这麽久,他是头一次有了想占有某个人的冲动,因此,更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损伤,。
  「我是成年男人!」煌罗依然是不满的反驳,「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即使是世上最强的人类,在吸血鬼面前也不过是只蝼蚁……」桐山挑起眉,「这是机能构造与能力上绝对的胜利,即使你能够保存生命,恐怕也会受伤。」这时,恐怕先发飙杀人的人就会是他。
  「桐山!」煌罗别开脸,「你到底有何用意?你就这麽担心自己的食物会在享用之前就挂掉了吗?」
  如果,桐山只是把他看成美味的肉块,只觊觎他皮肤底下奔流的血液,那麽他煌罗.卡诺可以轻易地扳起高傲冷漠的城墙,将这家伙抗於千里之外。
  可是,为甚麽?一次又一次的若即若离,一回又一回的若抚若助,如果他只是桐山的猎物,为甚麽他要把他当作珍宝一般拥入怀里呵护?为甚麽他要对他说出那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又为甚麽……在他最悲痛震撼的时间,桐山会出现,抱住他,说,相信他,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只有他?
  曾经,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两者之间强弱伯仲,根本分不清楚。然而现在一切却都乱了,煌罗觉得自己好像自动闯进猎人居所的愚蠢动物,不但正中对方的陷阱,还不自觉敞开心怀,产生倚赖,这……这真的是他——煌罗.卡诺吗?
  「煌罗………」
  「我很乱,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甚麽。我为甚麽会就这样毫无疑问地跟你来到这里?为甚麽心里那麽想要相信你倚赖你,甚至接受你的照顾……我明明应该是最独当一面最冷酷决断的生意人呀!」煌罗奋力的捶在枕褥之上,那富有弹性的柔软触感不但丝毫泄不到心中的懊恼,反而使他苦闷更甚。
  桐山凝视著那略微颤抖的身影,并没有再上前拥抱、抚慰,因为他知道,这倔强的男人只会把这视为轻视的侮辱。
  「煌罗……」轻呼一口气,是妥协,是败给对方的坚强,是他的错误,不应以为他就如外表一样纤巧腕弱,「我们来立个约定。」
  煌罗抬头凝视那双酒红色的眼瞳,蓝宝石般的眸子里没有无助恐慌的泪,只有事必躬亲、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的……强悍。
  他爱上的,是一个既成熟又坚强的男人呀!
  「结束了这件事後……」桐山走到窗台,推开了落地的玻璃大门,眺望无止境的暗夜,「我们找个月圆之夜,让我在储水库上嚐嚐你的血。」
  煌罗微愕,复又皱起眉,「想喝就喝,用不著在这麽多无谓的约定。」
  「你忘了吗?」桐山转头看著半坐在床上的人儿,勾唇微笑,那笑容很温柔很温柔,彷佛随和的夜风吻上了猫头鹰的羽毛,「吸血鬼的传说……我想亲身验证一下。」
  「……我不是你心爱之人。」胸口一紧,煌罗不愿承认心里的骚动。桐山的话令他紊乱忧郁的心带来了抚慰的作用,但理智告诉他,若果真的简单地相信了这家伙的说话,他将从此堕落,万劫不复。
  「别再逃避了……」桐山歛起笑容,赭色的眼瞳在黑夜之中,竟是如红宝石般闪著若隐若现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心意。」
  对望了片刻,像是心虚般,煌罗别开了脸。
  「我不知道!」
  
  德克萨斯州州长德.雅撒之死,引起了拉城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不安。
  媒体们争相报导事发的始末,包括德.雅撒死前正在著手跟进的工作,最後一次到访的场所,以外事发的情况及影响。
  理所当然地,他死前曾光临过的赌场PARADO,以及面见及亲眼目睹案件发生的PARADO主理者煌罗.卡诺,更是成为了媒体争相调查的关键。
  原本只是供人消遗愉情的悠閒赌场在短短一星期内成为了拉城话题的中心点,更有数之不尽的记者隐藏身分潜伏赌场之内,企图寻出一丝独家的资料。而煌罗.卡罗的办公室电话、行动电话,甚至是主宅电话也陆续被媒体取得,并日以继夜作出骚扰,就为了访问煌罗本人对於事件的感受、想法,还有详细情况。
  冲天的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自幼深受涵养教育的煌罗也禁不住恼火起来,「索马,麻烦你替我把电话线拔掉。」
  「喂,是,抱歉,老板并不会接受相关的访问……」正忘著应对电话的索马闻声,求之不得地马上挂上电话,并拔去电话线,从老板回来起,行动电话和主宅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折磨了三个小时,老板的脾性也终於磨光了。
  「少爷……」从房间踏出的,是住包满绷带的腹部,披著一件长袖西装外套的左鸿廷,「需要我替你回去PARADO打理一切吗?可以联络保全公司加派人手,限制入场人数及过滤VIP层的进入者?」
  「现在才行动,老鼠们早就已经潜进去了。」正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章的煌罗叹口气,「我已令PARADO休息一星期,VIP客人亦已逐一发出通知,请他们在一个月後方好光顾,并联络了保全公司,请他们在本星期内加装最先进的防盗、防侵入设备,并多派五百名警卫人员在赌场复开时帮忙维持秩序。」
  「老板反应很快!」索马专注留神地听著,露出崇拜的表情,「我都不晓得你已经做了所有准备。」
  「回这里之前,我有去PARADO处理过事情,毕竟德叔叔的事在任何方面也非常严重,PARADO必定会成为怀疑与好奇的焦点。」煌罗却没有说,在案件发生後被掳到不思议城堡里渡过一天一夜,在立场僵持不下後,桐山终於逼於无奈容许他回来人类世界。
  「少爷有这麽做就好。」左鸿廷这才宽了心,但背部传来的疼痛令他呼吸不稳,煌罗和索马马上就注意到了。
  「左,你还是休息吧。」煌罗命令道,「虽然现在事态危急,但还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倒是你必须专心养伤,才能尽快复原。」
  「是呀,左先生你背部的伤口并不浅,如果再任意妄动,可是要花很久才能痊愈。」索马机警地补充,「这样的话,若老板在不久後需要你,你也因为有伤在身而帮不上忙喽!」
  左鸿廷本想硬撑下去,可在听到索马这样说後,马上硬硬牙,又回到房里去休息。
  「索马…谢谢你。」煌罗呼一口气,诚悬地向他道谢,「若不是你,以左的愚忠,恐怕会铤身而出直至流光了身上的血为止。」
  「没关系,能帮助老板是我的荣幸。」索马笑笑,也落坐在煌罗身旁,有意无意的问,「对了,老板,在德先生出事後,你到底去哪里了?怎麽我和左先生怎样也无法联络到你?」
  煌罗苦笑,深知索马还没有把他从嫌疑犯名单上除名,「是桐山……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桐山?……是那个男人呀。」索马沈吟,是否相信煌罗的说词,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
  「嗯,德叔叔是在我面前出事的,那时我脑子很乱,而且情绪失控,桐山在那时出现,带我到了一个地方让我冷静下来。」这麽说,也算是实话吧?「他和我一起思考解决之策,还有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在我回复冷静下,他再送我回PARADO受警方查问及交代事情。」
  「这麽说来……其实老板和桐山先生……也不算是只有肉体关系的性伴侣吧?」索马眯起眼,沈吟。
  「我不知道……或者也可以算是朋友吧。」煌罗闭上眼,脑海马上就浮现了桐山那充满深情的温柔表情,「他总在我最不安的时候出现,保护我,让我安心。」
  「能有这样的朋友,是好事。」索马点点头,「老板,你说你和桐山先生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可否告诉我你们的看法?」
  「这……」煌罗假装为难地皱了皱眉。
  「呀!我没有甚麽特别意思,只是想纯粹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现在事件已经牵连到老板身上,作为员工的我自然必须效犬马之劳。」索马依旧是拒绝表露身分。
  「没关系。」煌罗勾唇一笑,反正这点事他也正好需要让FBI知晓,「事实上,在车祸发生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影从已经著火的轿车上逃出。」
  「甚麽?」索马惊愕地大叫,「这种事……你有没有在供词中说明?」
  「没有。」煌罗摇头,「因为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一般人在这样翻侧的车祸後连生存的机率也微乎其微,更别说是完好无缺的走出并快速逃走,我想没有人会相信。而且……虽说是看到人影,但那时火势太盛,我根本看不清,说不定那是我的错觉,且也不能确定人影是谁……」
  「老板,你该跟他们说呀!」索马扼腕不已,彷佛他就是拉城警员之一,「这对调查来说,该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算了,迟些再跟他们说就好。」煌罗苦笑,反正索马知道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联邦警署,「还有就是……我和桐山认为,此次事件和之前的玛伦家族血案是出於同一凶手,因为当时德叔叔正是来跟我谈这一件案件,说联邦局已发下最後通碟,若仍破不了案,便会派国际;刑警前来干预,德叔叔是拉城的领导,相信凶手下此杀手,是为了使拉城警署群龙无首,更难团结起来调查这起案件吧。」
  「老板,你思虑周密,而且非常的聪明,不当警探实在是太可惜了。」索马佩服之馀颇为婉惜的叹道。
  「认真点。」无奈,「桐山也提出了一点,认为从凯恩一事开始,凶手已经有意无意地把嫌疑推向我,因为每次作案都总是乘我在场时进行,既然有此嫁祸之嫌,我就更必须尽快缉到真凶,以免被冤枉。」煌罗看向索马,却见他一派认真,看来自己的话应该也让他多消去了点嫌疑,「我不知道伤害左的是否也是同一人,但若是的话,就意味著这是针对玛伦家族及卡诺家族而来的凶案,恐怕对方的动机有涉及商业利益,但关於这点,我还是必须得到更多证据才能证明。」
  「老板……容我一问。」索马沈思了一会,提问道,「近期内,PARADO可有和其他同业发生利益冲突?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也好……」
  「这种事天天都出现,并没有一天减少过。」煌罗想了想,「不过若说是最大的冲突,自然是玛伦企业那一宗竞标案子。」
  「那麽……容我假设,会否有和你的商业势力不相上下的赌场,为了取得玛伦酒店的标而作案?」
  「唔……的确不能排除这可能性,毕竟这宗标案所涉的利益不少,而且……血案的确令竞标会一再延期,从本来内定是PARADO得标,发展至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煌罗转转湛蓝色的眸珠,赞赏道,「索马,想不到你的脑筋也如此灵活,看来把你留在我家当佣人,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呀呀!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随意推敲一下而已。」索马不住地摇头,新得来的情报已经足够他消化好几天,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老板,左先生更换纱布的时间也到了,我这就去照顾他。」
  「麻烦你了。」看著对方若有所思地离开,煌罗不为所动再次翻开报纸,头版及後的满满数页全是对於这次事件的报导。
  煌罗聚精会神地看著媒体对玛伦家族的调查资料,认真地分析起来。
  桐山,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绝不是只供人赏玩的白瓷娃娃,而是个足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短短数月之内,煌罗却先後参加了三次丧礼,且每一次他也亲眼看见死者死亡的全程。
  致上洒著露水的白百合,放在以沈黑檀木制成的棺材,煌罗对於亲敬如父的德.雅撒表露最深切的哀悼。
  站在两旁的,是德.雅撒的家眷,以及拉城警署的同僚们,然後就是煌罗等卡诺家族成员。
  玛伦家族众人在一小时後到场,煌罗瞥向领头之人,并非塔尔,而是上次丧礼上对他发出恶言警告的胖子,塔尔就像被锁链栓住的小狗,垂著头不发一语地跟著胖子的後头。
  「我是玛伦家族董事成员之一,亦是塔尔先生的代表发言人,艾尔斯.玛伦。」胖子朝著德.雅撤的妻儿躬身,「这次的事真的很遗憾,但还是真阁下节哀,毕竟作为敏感人物,总是最容易招来意外。」
  煌罗并不喜欢这男人说话的方式,他那客套生硬的言词中非但没有半丝的诚意,反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冷漠。他下意识避开男人伪善的嘴脸,却因此不期意地与跟在身後之人目光交接。
  是塔尔.玛伦,据说是玛伦家族现今的主事者,凯恩的小叔。只是他那畏缩沈默的作风却丝毫没有领导人的威势,倒是艾尔斯比他更加像主事者。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受到塔尔的注视,从头一次见面到现在,塔尔都是默默地,用几像恳求又似是无助的目光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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