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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好久才回过神来,身上压着一个人,已经昏过去了——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卫迅速反应,把她护在了怀里。但是他的脑袋被玻璃碎片击中,那碎片卡在他的头上,正在流血。
艾达慌张地用手去回抱他,唤他:“大卫,大卫,你醒醒……”
喊了一会儿,却见他眼睛紧闭,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
艾达忍了又忍,把那股酸涩憋住,又喊:“佩特!你有事吗?……”
依旧是没回应。
最要命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脑正在流血。她试着开了一下门,但是大卫抱得她太紧了,根本使不上劲。
“大卫,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出事啊,阿尔,阿尔还在等我们呢。”艾达用额头抵着大卫的额头,闭上了眼,泪水就流了下来。
阿尔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虽然一直性格开朗也没有说过难受,但是要再失去他们,那个孩子该多伤心。
想到这里,她撑开眼,不能在这里倒下,至少,也要等阿尔能有人相伴。
这时,她瞧见,马路边,一个人站着,定定地看着这边。
“时……时端?”艾达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再加上脑子有点晕忽忽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穿着一身白色唐装,长发微晃的人好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没有表情。听到她在叫他,神情才微微一动,又站了几秒,才抬步走去。
时端瞧着面前这个狠狠地撞向山岩的轿车,回头看那个已经坠入悬崖的卡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荡漾开。
死亡……原来是这样子的么……
人类真是脆弱……寿命不过是眨眼之间消散,还有各种天灾人祸导致无法寿寝正终。
天上的雨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不过片刻就让他全身都湿透了。
走到小轿车前,他弯下腰,透过那已经变形的车窗,眨了眨眼睛,一粒雨水就从他的睫毛抖落。
虽然知道无用,但是他还是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艾达听到他清冷的话语,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了,用力地动了动,然后找到了掉在脚边的翻译器。她拿不到,很着急地用眼神示意他。
时端招了招手,那个东西就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转交给她。艾达一愣,随即明白这时候不是该追究这人的古怪。
艾达把翻译器打开,然后对着翻译器说话,机器震了一下,表示翻译好了,然后机械地念出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们照顾阿尔?”
时端犹豫了一下,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骗你,我不能照顾他。”
“为什么,你不爱他吗?”艾达虽然很虚弱了,但此时急了。
时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艾达瞧着他有些迷茫的样子,半晌,却笑了,说:“若是还有时间便好了,瞧着你这模样,可真让我心疼你。”
“心疼我,为什么?”时端不解,难道不该心疼地是阿尔么。
“怕是我和大卫这一出事,阿尔就没心思再去追求你了……我好像明白了,你是来告别的……等他回神,发觉你不见了,恐怕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阿尔喜欢我?时端消化着这个信息,而且发觉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意料到了,并不吃惊。
“时端,我本以为你是最好的照顾他的人……”
“对不起……”时端只能道歉。
“没事,好孩子。”
时端略略睁大了眼,面前这个老人,只是含笑慈爱地看着他,还说他是“好孩子”。
“我不明白,我……我明明见死不救。”时端抬手抹了一把刘海,都是水。
“你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时间,是上帝给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时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但是我有办法。
“能不能帮我看着阿尔,就算你不喜欢他,也请你能在他这一段难受的日子过后再走?”
时端依旧没答应,反而问:“如果我说,我能救你们,前提是能要让阿尔忘了我呢?这难道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艾达略一惊讶,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自己都没发现吗?你早就做出选择了。”
说完,她把头靠在大卫的身上,然后轻轻哼起了歌谣,声音越来越低。
时端就像雨中的雕塑一样,半晌,慢慢站直了身。
突然,他双眉一拢,眼神一凝,在空中一滑,两个时钟出现在他的面前。
修钟这种事情,他第一回做。
死马当作活马医。
他伸手一招,两个钟投入他的怀里,就像幼儿急切地渴望母亲的怀抱一样。
“以吾无限之时间,弥之。”
一瞬耀眼的乳白色光芒从他的怀里炸开,一瞬间,包围了这整个山头。
……
阿尔打两位老人的手机,都没有人接,宾客都来了。正急得团团转,打算要亲自开车去接的时候,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当听到讯息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白透了。
随即,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
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他觉得领带透不过气,伸手解了,越想越急躁,本来梳地很整齐的头发,被他揉的不成样子,颇有一种小流氓的味道,吸引了一堆护士前来偷看。
一个人突然站在他的面前,皮鞋蹭亮,那脚不是很大,他只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脚码。
正脑子当机的时候,就听见头顶有人轻笑了一声,说:“怕什么,你的亲人死不了。”
声音太耳熟,阿尔猛地抬头,随即站起来,把人一把抓住,“时端,你去哪里了?!”
面前的人嫌弃地把他的手拍开,抬起下巴,睨他,说:“我叫时辉。”
石灰?阿尔想起来了,随即又追问:“你是他的哥哥?那么时端呢?”
时辉虽然和时端长得有些像,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气质和装扮都不一样,时辉太傲,说话总是拖着,而时端冷却不傲,说话慢但是掷地有声。
时辉正想说话,阿尔就听见手术室的门开了,赶紧转身,问医生:“他们怎么样了?”
医生向他报告喜讯:“先生,您的家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阿尔瞬间只觉得要热泪盈眶:“我可以进去看他们吗?”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冷嘲热讽的声音:“呵,你的家人的确没事了,但是我的家人可就惨了。”
阿尔听他这话,很快领悟了,急问:“时端出事了?”他只觉得一时间打击过大,两个亲人出事了,现在时端又出事了!
“他们两个,”时辉只觉得他太过虚伪,指着急救室的门,冷笑着说,“本来是今天会死的,但是时端用自己的时间改了他们的钟表的程序。你知道,他会有怎样的结果吗?”
阿尔只觉得事态严重,同时也吃惊是时端救了两个老人,问:“怎样的结果?”
“不知道。”
阿尔只觉得无语。
时辉再次用鼻孔看他:“你知道什么!他擅自救了两个人类这本就是犯了第一条‘不准以私信度量时间’的戒律!而他的时间钟,已经开始不可逆转的走动了!”
“他会怎样?”阿尔见他卖关子,急得跳脚。
“时间度量官,将会把他除名。”
“那会死吗?”
“不会,但是从此之后,他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一种古怪的存在,而他的寿命,谁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
时间宫赏罚殿。
时帝看着下面跪着的看起来小小的人,心疼又怒不可遏:“时端,你可知罪?”
时端垂着头,眼神一如既往地淡漠,朗声说:“我知罪。”
就算是罪,他也不得不犯。
那个家伙,虽然笑得蠢了点,但是让人看了心情也会好,没了笑容,犹如失了阳光的太阳,他不愿看到他这样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一章就结束了……再加番外吧,本来说十章的,不过好像没那么长,(ˉ▽ ̄~)
☆、【但是我爱他。】
阿尔听见时辉这样说,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吓我一跳……如果你们都不要他,我会要他的。”
时辉瞪眼,怒看他:“你打算怎么个要法啊?!”
“他喜欢吃我煮的东西,我可以煮给他吃一辈子,要是他吃腻了昌南菜,我就学其他的菜。他喜欢唐装,我可以帮他定制,喜欢什么图案花样我都给他买。晚上早点回家陪他喝茶,周末可以带他去玩。我好几年没放长假了,这次索性放个够,我带他去玩,去哪里他定。”
时辉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湛蓝的眸子透着柔光,却无比认真地说着计划,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他,而是时端一样。
“果然,你对我弟弟有邪念!”时辉一想,便明白了,更加生气。
“这不是邪念,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像其他夫妻一样。”阿尔认真地反驳。
“但是原本他可以不受时间的制约!他和你们人类不一样!”
那边护士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阿尔反应过来,对他说:“她让我们不要太大声,时辉,我们能换个地方谈么?”
“你以为我听不懂吗?!”时辉虽然怒,但是嗓门的确压下来了点,然后转头对护士小姐说了一句话,惹得她当场就红着脸娇羞地跑开了。
阿尔听着他标准的发音和米式调侃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是我那个古董弟弟么。”时辉得意,嗤笑一声。
“时端不是古董。”
时辉挥挥手,不耐地说:“你现在说地再好听也没用,时端那小子,会有怎样的处置谁都不知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咬牙,“都怪你,早点签了那契约不就完事了么!”
“契约?……”提到这个阿尔一愣,随即惊喜道,“我有办法了,能让时端平安无事!”
“你的意思是……?”时辉也领悟过来了,但却眉头一拧,“呵,方才还说的那么好听养他一辈子呢,现在就要想着忘了他。”
阿尔却笃定地摇头:“我不会忘了他的!一定!”
……
“……第十条,禁止爱上人类。”
时帝听见时端不带一点卡壳地背完戒律,继而眉头一皱,问:“戒律是让你牢记于心,当你受到下界诱惑的时候能够立刻克制欲望的,不是光在嘴上说说就是了的!更何况,为父还提醒过你,你却转头就忘!”
“我知罪。”
“知罪知罪,但是端儿,你可知,你现在已经不是时间度量官了么?”
“知道,因为我擅自修好了人类的时间钟。”
“不,因为你爱上了人类,有了人类情感,你还配称之为神么!”
“我不配。”
看着那个一直低着头说一句依一句的孩子,时帝头疼地伸手揉眉心。
好半天,他才道:“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徒然。你走吧。”
“……我不知道去哪里。”时端这才抬头,脸上又茫然,还有对父兄的留恋。
“去你该去的地方。”时帝转过身,不愿再看他,伸手,轻轻摆了摆。
这个孩子,最是像他,可是大概是名字里有个“端”、住的地方又是“静”和“雅”,所以性子也太冷了些,本以为最放心的就是他,结果却短短下界三个月,就被人用吃的拐跑了……
这不得不让他想起来,之前的一个孩子。
难不成他的孩子都是吃货的命么。
想到这里,他叹气,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回过身,时端还跪坐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形一晃动,就出现在时端身边。时端抬头,看他,两人对视许久,却看见时端的眼里突然涌出了灼热的液、体。
时端吃惊地抬手,伸手一摸,透明的,温温的。
这是……
时帝微微摇头,弯下腰,抬手给他擦了去。
“你流泪了,你是人了呢。”
“我是……人?”时端一怔,像是要验证一般,伸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只是划过了虚无,再没有时间钟出现。
“跟我来。”时帝把他牵起来,然后带他走出大殿。
今天整个时间宫都被烟雾笼罩,戒律碑更是虚无缥缈地,看不真切。
时帝带他走进,然后伸手,在戒律碑底部一抹,几个字隐隐出现,又消失了。
时端看的仔细了,长大了嘴半天,问:“这是,第十一条戒律?”
“可以算吧,”时帝笑了一声,抬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像往常一样的举动,却惹得冷的像块冰的儿子莫名鼻酸,“你还记得你小时问我你为什么没有五哥么?”
“嗯。”
“我不是跟你说五不是个好数字,所以没有么。其实本来是有的,只是跟你一样,被人用吃的拐跑了。”
时端的嘴巴再张大了些。
“后来这里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