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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以为这个人是傻子,她的身子给他看光了,她的笑话也让他看完了,她恨他,想报复他,却又被他救了,救没救成功还是问题,只是两个人一块儿被撂在这变态淫贼这里了,这让她怎么办呢?
她不该接这趟任务的,不然她还是西昭第一的阿鹫公主,现下的状况不是简单一个狼狈可以解释得了的。
乌鸦儿眼泪“哗啦啦”掉,她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差劲,武功武功不如那燕景生,脑子脑子不如这苏赞,她简直一无是处,什么西昭第一高手,自己简直是个夜郎自大的白痴。
原来自己离开了西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苏赞看到她伤心的哭了,有些急了:“哎呀我的妈,你也会哭啊,你……你不是铁人吗?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你厉害,我是骗子我是混蛋行了吧!”
乌鸦儿看他那个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却又后悔了,强忍着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却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之极。
苏赞不由感叹: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
两人正在纠缠,听到一阵脚步声,各自脸色都一凛,来的却是那小梅。
小梅手上抱着一条棉被,嘻嘻笑着看苏赞:“美男,你冷不冷,我给你送被子来了。”
苏赞脸上笑得十分甜:“有劳姐姐惦记了。”
小梅眨眨眼:“尊主又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
苏赞笑起来,对着小梅撒娇:“那姐姐进来陪我玩嘛,我一个人在这里真是寂寞难言,刚刚还在想着姐姐呢。”
小梅啐他:“谁是你姐姐?真是不羞。”说着将棉被递了进来。
苏赞捉着她的衣袖,脸上笑得坏坏的。
小梅轻轻打他的手:“你真讨厌,这里不是还有个公主吗?你怎么就寂寞了,我听说你们好像还是夫妻呢!”
苏赞的声音充满不屑:“姐姐理睬她作甚?她就是死人一个。长得就像具干尸,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梅担心了:“如果她把我私自来找你的事情上报尊主,我就完了。”
苏赞笑嘻嘻,凑近小梅的耳朵:“你怕她作甚,我不妨告诉姐姐,其实她哪里是什么西昭公主,分明就是个西贝货,你们尊主发现她吃了那解药依然变不回来的话,肯定会要她的命的。”
小梅惊叹:“不会吧!尊主会气死的。”
苏赞笑嘻嘻:“我们不管她。”随即对着对面的乌鸦儿大喊:“喂,丑八怪,你有听到我们说话吗?”
乌鸦儿知道苏赞恐怕又在用什么计策,木讷的摇摇头。
小梅看到她这样,笑起来:“原来真是个木头呢!”
苏赞也笑:“是呀是呀,姐姐快进来吧!”
小梅这才打开了苏赞的牢门,摊开被子,和苏赞一起坐在里面。苏赞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两个人说着亲密的话儿。
乌鸦儿心想着这歧王爷哪里会找不到老婆啊,简直是个骗女人的高手啊,若是不做王爷,做做拆白党也是可以的,甜言蜜语拆人家财、骗人清白,他做起来肯定顺手的很。
乌鸦儿想着想着又想到师哥身上去了,从什么时候起,师哥变得陌生起来了呢?
自十三岁以后,她就可以越来越轻松的一次次将他从擂台上打败,她不好意思,去扶倒在地上的他,他开始只是笑,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后来次数多了,就是脸色沉沉的拂开她的手。
师父说:“阿珈,你以后用不着再指导乌鸦儿了。”他们的武功已不在一个层面。
师哥就再也不用陪自己练功了。
师父对她说:“你聪明有天分,踏实又单纯,心无杂念,这都是学武之人难得的美德,为师相信这药门中武学者最有成者必然是你了,所以,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去为师闭关的山洞里面去练功了,那墙上绘的都是药门最上乘的武功,你好好修炼,假以时日,将来造诣一定不会下于为师的。”
乌鸦儿看着师父:“阿珈师哥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师父有丝惊愕,没有回答她,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却是个女娃娃。”
乌鸦儿歪头:“女娃娃不好吗?”
师父摸摸她的头发:“你人生总有劫数,但是为师希望你都会化险为夷,阿珈终不会和你走到一路的,那些男女之事,只会扰乱你的心智,你需当一心向武才是正途。”
乌鸦儿当时年纪小,只当是师父又在说教,让她死心塌地的去山洞练那死人功,撅嘴道:“切,师父欺负我是小孩子,就不知道了吗?师父要是少搞了那些男女之事,为什么会有四个老婆,九个儿女呢?”
本来在抽水烟的师父呛到了。喃喃道:“这个,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
乌鸦儿当时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只是傻傻的说:“阿鹫也要和师哥开枝散叶。”
师父就哈哈哈笑起来:“真是个傻囡。”
乌鸦儿现在想来,还觉得自己傻得要命,但是仔细想想,师父当时说那话似乎别有深意。
她把脸埋在双膝上,想起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每次从山洞出来,都会看到师兄和阿绫卿卿我我的样子,心里疼得都要滴出血来,却又无可奈何。
年少无知的自己曾经堵着师哥问过:“师哥,你现在为什么不理睬我了?”
师哥笑得和煦:“阿鹫多心了,阿鹫每日练功那样忙,师哥就是想理你也进不去啊?”
乌鸦儿憋红着脸:“师哥要是想要练那些武功,我都记得,我可以将招数都告诉你。”她当时是有私心的,她想着自己可以借练功和师哥多呆一会儿了。
师哥却板着脸:“这是违背药门门规的,师父知道了,我怎么担待得起?”
乌鸦儿去拉他的手:“只要不说,师父是不会知道的。”
师哥笑着挣脱:“可惜我天分不如你,估计也难以学会。”转身就要走。
乌鸦儿是个自尊自爱的姑娘,可是现在也完全顾不上了,攀住阿珈的袖子:“师哥,你为什么对阿绫那么好?我看了心里很难受。”
她当时一定是要哭出来了。
阿珈站定,缓缓回头,看着乌鸦儿道:“你是我的师妹,她也是啊,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同啊。”
乌鸦儿当时伤心极了,她十几年的人生都十分单纯,小小年纪就进了药门,人生就被练武和师哥一起填的满满的,如今师哥这样冷淡自己,教她如何是好,回到练功的山洞里嚎啕大哭,卯足了劲儿的大哭,把在里面闭关的师父都招出来了:“你个衰女,学什么狼叫啊,为师差点被你吓得走火入魔了。”
乌鸦儿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会难过。这是她最最出格的一次行为了,从此之后,与师哥明面上竟像是路人一般。
乌鸦儿唇边忍不住泛出一丝苦意,回过神来,耳边依然充斥着苏赞和小梅的笑语声:
……
“姐姐的手好软啊。”
“是呀是呀,我的手指可以反折到靠近手背呢!”
“真的吗?表演看看……哇,好厉害。”
“呵呵,那你可以吗?”
“不行,但是我的小拇指是畸形的,因为我小时候从马上面摔下来摔弯的,姐姐可以做出这个弯的形状吗?”
“哦……这个……”
“哈哈,那还是本王赢了……”
……
乌鸦儿囧,却又有些困了,靠着那阴湿的草垛,慢慢的睡了过去。
**
乌鸦儿觉得自己好像又做梦了。
她梦见对面坐着两个苏赞,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眼神清醒,一个眼神混沌,清醒的苏赞轻轻摇着手中铃铛,嘻嘻笑,另外一个也跟着嘻嘻笑,几乎看不到什么区别。
他又摇了摇铃铛,正色道:“本王要吃面条。”
另外一个也正色道:“本王要吃面条。”
他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也哈哈笑。
乌鸦儿又惊又吓,几乎要醒过来,那摇铃的苏赞回头对她笑了笑,她又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正背对着自己拿着一面小铜镜在描着眉毛,好像是小梅。
乌鸦儿迅猛的坐起来去看对面的苏赞,却发现他正在被子里面睡得香甜。这才放心的嘘出一口气。
那小梅也不看她,懒洋洋的问:“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嘛!”
这小梅虽然腔调和口音与之前无二,声音却有些粗嘎。
乌鸦儿冷冷道:“你不是小梅。”
小梅回头对着她嘿嘿笑:“还是被你识穿了。”这回声音却是苏赞的。
乌鸦儿看着对面熟睡的那个“苏赞”,不寒而栗:“他才是小梅?”
苏赞笑:“当然,你看做得还像吗?”
乌鸦儿面色冷冷,不答而问:“你怎么会我们西昭的禁术?”
“你说易容吗?”
“不!是控魂术。”
苦涩还是甘甜
控魂术是一种以灵器控制人灵魂的法术。
西昭的上古时代崇尚巫师,巫师在王国中占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学习巫术的西昭子弟数以万计。
后来巫师内部分裂为两个派别,一个以学习蛊术为主,代表就是药门;一个以学习法术为主,代表是魅门。
蛊术相对法术好掌握的多,简单易行,只要懂得分辨草药,制造毒药和毒虫便可达到控制人心的能力,中了巫蛊的人很难有好的结果,有些蛊毒根本无药可解,有些即使可解,也会对人体造成无法弥补的损伤。上乘的蛊术甚至会对施蛊人自己造成反噬作用。
而法术呢,十年未必能学成,习者必须通天文、地理、药学、医术、算学、格物,有些人穷极一生未必可以有所成就。法术相对蛊术更好控制,被施法的人只会短暂失去心智,但是不会对身体有何损伤。
药门和魅门为了地位、利益等等原因,相互争斗,结果,因为寡不敌众,魅门终于败下阵来。但是魅门门人并不放弃,转为地下,在自己散发的典籍里记录修习蛊术的害处。
药门岂会放过他们,为了免除后患,坑杀魅门门人,将魅门的法术书籍全部焚毁。视魅门的法术为禁术。
师父每每和乌鸦儿谈到这些事情时,都是十分惋惜的,蛊术浅显易学,却难成大器,西昭因为蛊术的阴毒而被中原人瞧不起。而法术则不同,但是却要求修习者有很高的天分和素质。他不是不好,只是平凡大众难以掌握,人们往往厌恶自己无法了解的东西。
历代药门掌门中就有偷偷修习法术而被处死的,好在药门中也不乏有识之士,在蛊术之外,又开创了武学和谋术,才让药门西昭第一大派的地位屹立不倒。
刚刚乌鸦儿看到苏赞对小梅施展的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控魂术,她不由震惊,眼前这个人内心犹如一个无底洞,怎样都探不到底。
苏赞擎着眉笔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看着乌鸦儿:“是呀,我的确会啊,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是谁?”乌鸦儿的好奇心爆棚了。
苏赞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声呼喊,由远及近:“小梅,小梅……”这是阿珂的声音。
苏赞勾了勾唇,摸摸乌鸦儿乱蓬蓬的头发:“咱回去了再说吧!”对着阿珂回道:“姐姐,人家在这里呢!”他的声音这一次和小梅几乎无二了。
阿珂站在牢房门口:“你果然在这里,我说的话你全然不记得吗?”
“小梅”撅撅嘴:“哎呀,反正尊主也不在,可是这个美男体力真的很不好啊,才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好烦啊。”
阿珂冷冷道:“还不出来。”“小梅”不情不愿的出去了,阿珂警惕的注视“苏赞”和乌鸦儿半晌,这才拉着“小梅”的手离开:“尊主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要乱跑了。”
“唔……”
……
乌鸦儿看着他俩离开,不由为苏赞担心,跟他接触这么久,他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他这么贸贸然混进去,若是被识穿,那可怎么办呢?
她正在担心,突然对面睡觉的“苏赞”一骨碌做了起来,神情呆滞的走到他俩牢房相隔的栅栏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乌鸦儿道:“爱妃,本王陪你解闷。”
乌鸦儿知道这是由苏赞灵器控制的一个人偶,没想到他还有这份细心和能力,自己走后,还让这人偶陪自己解闷。想想他这样一面和阿珂她们周旋,一面操控地牢里的人偶,这样的法术,真是不容小觑。
乌鸦儿盯着假苏赞,只觉得眼角眉梢没有一处不像他本人,只是少了一些猥琐,不由得笑了起来,叹气道:“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
“苏赞”回答:“嘿嘿嘿嘿,那个真没有。”
哟,还真是一样的不要脸?乌鸦儿想了想:“你们天朝人不是喜欢作诗吗?那你做首诗给我听听。”
“好办!”“苏赞”一下子跳了起来,想了想,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