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药门的掌门人南宫珈?”
“是,而且是重伤。他现在情况好像十分不妙,不过经过王妃的照顾,应该……”他看到苏赞的脸色,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确定你上次在桃花坞暗中保护我们时看到的也是他?”
“是,他在燕景生死后才上的岛,滞留了三天,那些姑娘都死于他的屠刀下。”
苏赞冷笑,脸上闪过阴鸷。
“继续跟着她,不要被她发现。如遇到危险,速速来报。”
“是。”
“你去吧!”
黑影一闪而逝。
苏赞玩弄着手中酒杯,冷笑:“朋友?”将酒杯一把捏成了齑粉。
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乌鸦儿提着鸡汤和一些药材回到租来的屋子时,阿珈已经睡去,她将手指轻轻搭在阿珈的腕上,觉得有些奇怪。
师哥既然练功走火入魔,为什么内功清得如此干净,他这样好胜的一个人却也没有特别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乌鸦儿看到裹伤口的白布上已经晕出血来,皱眉道:看来自己配的这药效果并不好。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阿珈:“师哥,醒醒,我给你带了吃的来。”
阿珈微微睁眼,冲着她皱眉一笑。
乌鸦儿想起小时候二人一同厮混的种种,忍不住脸就红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揭开鸡汤的盖子,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起来。
她自觉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公主,小时候就想和师兄在一起,有几间房子,春夏时就出门行侠仗义,秋冬时就在家窝着过小日子。其实她也算不上个公主,满手练武的老茧,不论是躺在多么咯人的地面上还是树杈上,她都能睡得很香很香。比起那些小家碧玉来都显得粗野了。
母后说过,真正矜贵的公主,一阵风吹过,都会在心中泛起涟漪,却在脸上不动声色。
她有时候想,苏赞才像个真正的贵族,常人达不到的鉴识力,不露声色的心机,这样厉害的人,厚厚的褥子底下,小小一颗石子却都能让他彻夜不眠。这要多少代修来的显贵才可以办得到啊。
乌鸦儿发起呆来,勺子举在阿珈嘴边就那样定定的,忘了送进去。阿珈那双褐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你在想什么?”
乌鸦儿这才回过神来,笑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太像个公主。”
阿珈嘴角一勾:“生下来便是了,还有什么像不像?人争不过命的,有些人苦苦挣扎,也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蚁民,有些人却生下来就可以坐享其成。”
“哦?”乌鸦儿不知道师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刻薄起来,他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偏激,可是出生显贵就注定幸福吗?
她见过无数的人,她的哥哥,苏赞,还有那太子,连带着她自己,谁不是苦苦挣扎的活着呢。
可是这些话她又不知道怎么跟师兄说出口。
为了掩饰尴尬,乌鸦儿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帕要为他擦擦嘴。
拿出那帕子才注意到这幅烟灰色的帕子下角用淡黄色的丝线绣了一个篆体的“岐”,才想起这帕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苏赞那里混用来的,有些尴尬,但还是勉强为师哥擦了擦嘴巴,将帕子迅速的笼回袖子里面去了。
师兄看着她,笑得有几分讥诮:“你最近怎么添了些贵妇人的习惯了,你熏了什么香,这么香?我记得你以前都只有练剑的汗味的,连针都不会拿。”乌鸦儿囧,还是师兄知根知底,她在西昭时,人前尊贵,人后也的确是过的这种不男不女的生活。
可是她自认并不聪明,不这样苦练,怎么对得起师傅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
乌鸦儿辩白:“我哪里有熏什么香?”
阿珈看着她,眼睛里却仿佛淬了火一般,嘴上还是在笑:“你每天晚上都和那歧王爷睡在一起吧,他身上有香,自然会过在你身上的,只怕你连头发缝里面都有他的味道了。”
乌鸦儿急了,讷讷:“师兄,我与他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啊。”可是话一出口,却觉得她与苏赞清不清白,在师兄心里也许未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阿珈看到乌鸦儿眼神分明有些受伤的意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确是不好听了些,安抚的笑了笑:“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乌鸦儿有些讪讪,放下碗勺,道:“我给你换换药吧。”
阿珈点点头。
乌鸦儿小心翼翼扯开他身上的绷带,不由皱起眉来,他身上除了剑伤,还有毒针的伤口,虽然针已被自己拔出,但是却肿的厉害,还有溃烂的痕迹。看来这药膏真的不起作用了。
她犯起难来了,药门子弟众多,下起毒来也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毒药之学,剂量的一点点偏差,效果就大不相同,有时候混乱到下毒人最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解毒了。
她小心的为阿珈涂上镇痛的药膏,重新把伤口裹住。心想着苏赞这方面比自己岂止强上百倍,到时候问问他也许就好了。
阿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那样一副样子,生怕把他弄疼了似的,她那双深黑深黑的眸子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想起来眼睛却酸痛起来。
“师哥,弄疼了你吗?”
“没有。”
乌鸦儿笑了一下,扶着阿珈睡下,将被子掖好:“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南宫珈看着她:“那好,你早些过来。”
乌鸦儿点点头,为他掩好门,自去了。
**
乌鸦儿回到客栈的时候,几乎天就要亮了。
苏赞穿着一件白色亵衣侧身睡在床上,她打了个呵欠,也挤了上去,闻到熟悉的味道,自然而然的就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苏赞早已不知去向,宝瓶儿正坐在床头冲她笑得□。
她皱皱眉头:“你干嘛?”
“呵呵呵呵呵,娘娘,王爷嘱咐今天让你多睡会儿,让我不要吵您。”说着,凑到她面前低声道:“昨晚辛苦了吧,咋没听到你们闹腾的声音呢?诶嘿嘿嘿嘿,什么时候诞下小王爷,您的位置才叫稳当当的,王妃高明……”
乌鸦儿脸皮抽了抽:“王爷呢?”
宝瓶儿笑着道:“昨儿个不是陈大人回来说了那冤案吗?王爷今儿个就到县衙去看热闹了。刚刚到了正午,让我回来看你起来了没有。”
被师兄的事情一冲,乌鸦儿这才想起来昨天陈昀好像为了一件案子发了脾气的。
乌鸦儿好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坐起身来,接过了宝瓶儿递过来的杨柳枝,开始清洗起牙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就是城东一户大户家小姐,长得极清秀的,马上就要嫁给一户盐商少爷,本来多好的一场姻缘,结果男方突然退婚,说是女方早就失了贞节,还有了身孕,不愿意了。
“这事且不论真假,要是这么退了婚这女孩家以后怎么嫁得了人啊,谁会要呢。女方哥哥也是个体面人,咽不下这口气,就告到县衙里去了,县令拉了些证人来问,还让牙婆来验贞操,都说这姑娘不贞,这姑娘咽不下气,当场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自己把自己捅死了,说什么要证明清白,让人看她肚里有没有孩子。
“昨日里陈大人在边上看的明白,那姑娘手上还有守宫砂在,分明就是个处子,就这么被人睁眼说瞎话的弄死了,一堆百姓就站在旁边围观,也不说什么,真是叹为观止。”
乌鸦儿抚了抚额头,正要说话,听到门开了,苏赞穿着一身玉色出风毛的扩袖袍子站在门口。
“你们俩这嘀嘀咕咕什么呢?宝瓶儿,你不好好看着大圣,它又跑到客栈厨房偷菜了,讲好了,赔给客栈的钱都算是你出啊。”
宝瓶儿一拍脑袋:“哎呀,咋忘了这茬呢。”慌忙就冲了出去。
苏赞就把门一锁。
乌鸦儿皱眉:“大圣怎么喜欢上偷菜了?”
苏赞“哼”一笑:“我唬他的,你倒是信了。”
乌鸦儿自嘲笑笑,没有说话。
苏赞递上荷叶包的一包东西:“尝尝看,容城最有名的小吃,荷叶糯米鸡饭。”
苏赞十分体贴的撩开那荷叶包,一股异香扑鼻。
乌鸦儿难得开心起来,拍了拍巴掌:“这个好。”就夺过来大嚼:“唔,怎么还是滚烫的,可真香。”
苏赞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把它放在胸口上暖着,自然不会轻易凉了。”
乌鸦儿却有些吃不下去了。再这样装不知道她都快要崩溃了。可是不装,摊开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师父老人家说过:“装明白的都是糊涂人,装糊涂的才是明白人。”她还是好好做自己的明白人吧。
乌鸦儿看着他:“陈昀那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苏赞正经了些,苦笑道:“其实不是什么难断的案子,无非盐商财大气粗,花钱买通了一干人等,要将原告一家弄到身败名裂,只是没料到这姑娘太烈性,竟就这么走了绝路了。”
乌鸦儿还是有点迷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陈昀查出来了吗?”
苏赞见她关心,就把这事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
原来这姑娘家里虽然架子在那里,其实已经落败了,哥嫂疼她,从过路商人手上买了一斛上等珠子给她成亲缵个凤冠戴,她见门口有个牙婆在叫卖,就让那婆子进来给她把珠子拿去穿了,谁知道那婆子把她好珠子都换成了假的,她嫂子看见了,就把那婆子叫来羞辱了一通。那婆子咽不下这口气,生了歹意,就到那盐商家里去说这姑娘的坏话,说她不贞洁,肚子都大了什么的,那盐商就找了另外一个经常走家串户的老尼姑来问,那尼姑跟那牙婆说的一般无二,他们也就信了,要退亲。这姑娘家自然不肯,闹到衙门里,那盐商岂是吃素的,又仗着有钱一向横霸惯了,早就买通了县官诸人,这出来作证的自然是睁眼说瞎话。
乌鸦儿惊叹,真真大白天颠倒黑白,活活弄死了一条人命。
苏赞看她难受,抚抚她的背:“不用担心,陈昀正那里审案呢,他有尚方宝剑在手,那县令等一干人等都在等着查办呢。”
乌鸦儿这才吐出了一口气:“但是这确实太冤了,这些人怎么都没了良心呢。”
苏赞冷笑起来:“也不是说生来便没有,只是良心和利益不可共有时,把那没用的良心抠出来扔了罢了。”
乌鸦儿叹气:“你真是冷血,居然这时候也能开玩笑。”
苏赞阴鸷的凑过来:“谁跟你说我是好人了?”
二人靠的太近,乌鸦儿忍不住往后缩缩。她渐渐的有些怕了这个人了。
苏赞笑了笑,将她脸边沾着的一粒糯米弹开来:“逗你玩儿呢,不过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呆上数日。”
“真的吗?”乌鸦儿心想这样自己就可以好好照料师哥了,不由有些雀跃。
苏赞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眼神暗了暗。
“可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那珠子是从谁手上买来的吗?”
“谁?”
“朱少征。”
你是不是想要活活气死我(小修)
“朱少征?他不是逃到南边去了吗?”乌鸦儿听到这个名字,不是不吃惊的。
苏赞笑一笑:“这里可不就是京城的南边吗?”
“你有把握是他吗?你是怎么知道是他的?”乌鸦儿有些兴奋的捉住苏赞的袖子。
苏赞笑得无奈:“本王的口都要说干了。”
乌鸦儿连忙倒了一杯茶给他,一脸要听故事的坚决。
苏赞很少看到她这么女孩儿气的时候,接过茶笑了笑:“看你这么好奇,都与你说了吧,首先,这斛珠子作为重要的证物,陈昀岂有不取来看看的道理?那珠子成色极好,是贡品规格,最重要的是盛这珠子的匣子,内面刻了一个‘付’字。”
“这付家的珠子和朱少征又有什么关联呢?”
苏赞笑了笑:“你知道这朱少征是干什么的吗?”
“刑部侍郎吧,好像。”
“那你知道他如何敛财吗?”
“朝廷不是说卖情报吗?”
苏赞笑笑:“也不尽然,他还有一条敛财的途径就是诬陷富户,然后抄其家产,再像朝廷漏报查抄所得,将其占为己有。
“这付家在胶东一带十分有名,当年先皇把胶东的一片海域赏给了这付家的祖上,这片海域盛产珍珠,这付家就靠着这珍珠起了家,又称珍珠付家。做些饰物珠宝买卖,每年朝廷的贡珠也都出自这珍珠付家。”苏赞说着,从自己腰带上面取下一个兰花香包,那香包下面打着一条水蓝色的如意络子,缀着一颗沉沉的珍珠。
乌鸦儿看那珠子,几乎有鸽蛋那么大,拿在手上把玩:“这也是付家的珠子?”
苏赞笑着点点头:“是。”
乌鸦儿不解:“既然朝廷的贡珠都出自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