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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闻言,看了闻人潜一眼,却忽地微微一笑,道,“他好着呢。而且心里想得,比我们大家都要清楚。”
闻人潜轻轻瞥他一眼,抿唇不语。
雪魄听了简直要被气死,用力地跺了跺脚,差点就要原地打起转来,大声道,“那为什么要赶我走!我虽然没有救得玉凝主人,起码也使了力气,不能就这么、就这么……”
他说了一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面色发红,眼睛发亮,盯着闻人潜一脸愤然。花花便接口道,“不过,他还本就是卸磨杀驴的脾性,难不成这些年了,你也不曾看清?”
雪魄登时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闻人潜。闻人潜忙道,“小东西,我说的是正经事情。你要玩闹,就回你主人身边去!”
花花嘻嘻一笑,走到雪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雪魄低下头来,见他目光晶亮,笑容似有古怪,便听他道,“那大龙不是很好吗?你主子肯放你走,你为何就不情愿了?还是……”
雪魄见他咧嘴一笑,满是玩味道,“你是那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怕羞了不是?”
雪魄闻言,顿时面红耳赤了一番,转而面有怒意,一手甩开花花,拧起他的小耳朵,恶狠狠道,“你这小家伙!年纪大把,嘴巴里的话倒是没羞没臊!我的事情,你瞎说个什么!在主人面前得了宠,你便这般口无遮拦!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便咻地一声化作剑身。花花哎哟哎哟地叫了一阵,忽觉耳朵一松,他正抬头去看,却见那雪魄剑朝他冲来,在他周围飞速绕了几圈,趁着花花没注意,狠狠打在他屁股上。
花花立即嗷嗷大叫,眼泪将将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忙叫着,“不打了不打了!”可雪魄哪里饶他?追着他满屋子跑了个遍,最后还是何支出屋来问怎么回事,花花才一溜烟钻到他身后,抓着何支的衣裳泪眼朦胧地、惨兮兮地向他“告状”,说那雪魄欺负他。
雪魄见他找着鸡毛令箭,又是化作人形,待花花说罢便迫不及待道,“是这小崽子胡乱取笑我在先!”何支只得劝道,“花花不懂事,你大可来找我,何必动手打他呢?毕竟还是个孩子。”
雪魄当即红了眼睛,不知他现下甫是有子,心中满是慈爱,因而对孩子格外怜悯疼惜。雪魄见他这样维护,当场又要作色,何支急急拦住,道,“别急别急!这次是花花不对,花花出来,给剑仙道歉!”
花花从何支身后钻出一个脑袋来,道,“他才不是剑仙!是剑人!”又迅速躲回去。
雪魄气得手指发颤,可碍着何支又不敢大肆发作。何支听了,便将花花自他身后拎出来,教训道,“小家伙,我看你平日里乖巧听话,怎么现在这么不懂事?是不是你整天欺负雪魄,故意刁难他?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要狠狠罚你了!”
花花对着何支,又露出一副可怜相,扯着何支的衣角,扭动着小身子,撒娇道,“我没有,我没有~”
何支道,“不准扭了!”花花便站定了,眼睛瞟瞟雪魄,趁着何支不再看他,又对雪魄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雪魄又狠狠瞪他,何支见状,回头盯了盯花花,花花便又低下头去,做乖宝宝状。
何支便对雪魄道,“花花不懂事,我做主人的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们俩以后和和乐乐的,做对好兄弟才是。”
雪魄花花听了,互视一眼,皆是哼地一声扭过头去,一副彼此瞧不起的德行。
何支便低沉地道,“花花……”
花花却道,“啊啦花花才不和他做兄弟嘞!他可是要嫁人的,花花才不嫁人!”
何支一愣,却不知他在说什么,正是他发愣之间,雪魄瞬间变作剑形,噌地一声,剑尖直冲花花而去。这时闻人潜道,“好了。”
雪魄这才顿住,在空中一动不动。又听闻人潜道,“你我主仆缘分已尽,你也该去赴约了。”
何支只见那雪魄剑倏然转身,又化作人形跪倒在地,对闻人潜道,“雪魄不愿,毋需强求!”
闻人潜只垂眸看他一眼,复又抬眸,一脸淡然,道,“我知你是为了你的主人,而他再不可能回到这世间。我们不需再等,而他也不愿我们蹉跎光阴,为一个死去已久的人耿耿于怀,反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雪魄兀自跪倒,面容灰暗不清,沉声道,“主人虽已身死,但雪魄与他的誓言是千世万世也不会磨灭改变的。无论世事推移,世上是否还能找到主人的痕迹,雪魄都只愿做那个耿耿于怀的人。”
闻人潜见他这般,轻轻摇首,道,“只要你心中记得,身处何处不能护主?”
雪魄道,“雪魄的誓言与对主人的忠诚一般。”
闻人潜道,“那只是你自己一相情愿,而玉凝却不曾答应。你当初跟着我,只不过也只是想随我找出雪莲,把我当作寄托罢了,勿要这般执着。”
雪魄闻言,微微颤了颤肩膀,忽地颓然垂首,了无生趣般地跪倒在地上。花花这时却道,“你说话为何总是这样狠心?明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闻人潜道,“非我无情,世事无常。”他眼眸微动,瞥了眼雪魄,复又道,“现在是时候去实现你真正的承诺了。”
雪魄倏然抬头,面上有一道亮光闪过,他转头看去,便见屋外阴影里站了一个人。
闻人潜道,“你快随他去吧。”
雪魄静了静心神,过了一阵,才慢慢站起身来,低垂着头颅,慢慢走向屋外。花花见他步步离去,眼光微微闪动,却见雪魄忽地转过身来,对花花道,“小家伙,好好守着小家主人,也不枉我当初所为。”
花花一愣,一时不懂他的意思,便见那暗中伸出一只光洁修长的手,手掌微翻,手指微曲,露出无害的手心,是邀请的姿势。雪魄怔了怔,垂眸落下几滴热泪,忙抬手擦了擦,低声道,“走罢。”便隐入暗中,再没了踪迹。
何支目睹了这一切,却不明所以,痴痴地道,“这是……”
花花见雪魄离去,轻轻一笑,莫名有些惆怅,又忽地振奋起精神,摇了摇何支的手臂。何支低头来看,便见他一脸认真地道,“花花以后一定不要嫁人哦!”
何支:ORZ
几天后的清晨,闻人潜也向何支与小家拜别,说是青山已复,孽障已除,再无踌躇的理由。他走出屋去,小家却抱着宝宝跑出屋来。
小家直道,“等一等!等一等!”
闻人潜回过头来,便见他将宝宝胡乱塞进何支怀中,四下里望了望,似是看到了什么,又急匆匆跑到一边去。闻人潜又见他返身回来,手里捧着那个小花盆,一脸喜滋滋地,跑到闻人潜跟前,嘻嘻一笑,捧起小花盆,道,“这里面是小家的眼泪,是你喜欢的人吧!小家很懒很笨,照顾不好小家的眼泪,眼泪现在都不和小家说话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难过,瘪了瘪嘴,又笑开来,“那小家把小家的眼泪送给你吧!你喜欢小家的眼泪,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很简单哒,每天和眼泪浇浇水,说说话就好啦!给你!”
说着,便将小花盆小心翼翼地递给闻人潜。闻人潜笑道,“小家真的不要了吗?”
小家急忙摇摇头,道,“不是不是!小家不是不要小家的眼泪咯。这样眼泪会不高兴的。小家是想你喜欢小家的眼泪,每天开开心心的,这样就不会难过啦!”
闻人潜便将小花盆接过,捧在怀中,看着小家的笑,也不由唇边勾笑,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家的眼泪,喜欢眼泪,让他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
小家便嘻嘻笑道,“嗯嗯!”
闻人潜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忽地皱紧眉头,一手捂住心口,脸色大变。小家看见他的模样,不知道他怎么了,还呆呆问他,“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闻人潜摇了摇头,想要说话,但这时心口剧痛无比,已然说不出话来,竟也浑身失力,抱着花盆慢慢地跪倒在地。
小家见他倒在地上,心里很是害怕,又不敢靠近他,便大叫着,“大支大支!”何支急忙跑上前来,正要扶起闻人潜,却被花花制止,听他道,“别动他!”
何支便不敢动他,拉过小家,将他护在自己身后,便见闻人潜面露痛楚,一手紧紧捂住心口。而花花虽是不动,但神情却十分紧张,而隐隐有着期待。
众人提心吊胆之时,就见一道红光冲出闻人潜的胸膛,倏地朝着花盆钻去没了踪迹。闻人潜这才慢慢松开手来,神色渐缓,忽又脸色大变,不可置信般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花盆,只觉其中灵力翻滚波卝动,剧烈非常。
他回头去看花花,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花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小盆,忽地嘴边一咧,露出笑容。闻人潜转眸去看,便见那盆中精光闪动,渐渐覆盖整个花盆。那光芒越发强烈,其中似有无数灵力翻涌流走,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光团忽地飞散而开,盘旋而起,光亮耀眼,竟使人无法睁眼。
闻人潜勉强睁开眼来,就见那光束环绕之间,似有何物正在快速生长成形,待他逐渐看清之后,闻人潜不由一阵心惊,急忙将那小盆放于地上,远远避开。同时那光芒渐渐弱去,众人睁开眼来,便见一朵光亮四射的冰雪莲花安然盛开。
这时便听小家惊喜道,“真的开花啦!眼泪开花了!”
闻人潜惊喜交加,却是喜大于惊,又见那雪莲花蕊之中,有一物正慢慢腾起,同时瞬息变化。众人眼见那物越来越大,形状面容也愈发明显,悬浮于空际之中,安然恬静犹如雪莲。
花花仰头看去,却忽地一下跪倒在地,连声道,“多谢上天垂怜!多谢上天垂怜!”
便见那空际之中,悬浮着一人的身影,体肤雪白,墨发柔然而动。而随着他身体的塑成完全,冰雪莲也逐渐消融至消失,待得完全成形之时,那雪莲忽地消失不见,光芒也倏然消失,那人也随之落下。
闻人潜飞身去接,将他抱在怀中,见他赤卝身卝裸卝体,四肢微曲犹如婴儿,双目紧闭不曾张开。闻人潜立即将他的身子裹好,便见这人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清澈透亮,尽是无知天真。
便听他道,“你是谁?”
闻人潜微微一愣,还不曾自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恢复过来,一时语塞,道,“我、我……”
他又看看周围的一群人,又道,“你们是谁?”忽地看见了小家,便从闻人潜怀中起来,走到小家面前。这时衣衫掉落,他也不知羞耻,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家,眼睫扑朔地眨动,忽道,“你是人吗?”
小家愣了愣,咬了咬手指,痴痴道,“是、是。”
他听了,点了点头,忽又转头看向何支,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宝宝,对抬头对何支道,“你是人吗?”
何支急忙点头,虽见他与小家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深知他并不是小家。那人又是颔首,转而去问他怀中的宝宝,“你是人吗?”
小宝宝现在没有睡觉,躺在何支怀里咬着手指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人,忽地叫了声,“唔……”
那人奇怪地歪了歪脑袋,又道,“你是人吗?”
小宝宝这下没在理他,转过头去贴在何支怀里,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人又要问他,却被花花推开,听花花叫道,“哎呀哎呀!羞死人了!”便见他忽地变高变大,变作青年模样,附在这人身边私语了几声。
这人听了话后,呆愣了一阵,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四下里看了看,连忙去捡起一边的衣服穿起来,蹲在地上,一脸瑟瑟地看着周围一群人。
何支看看青年模样的花花,又看看那人,又看看小家,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不觉间瞪大了眼睛。
那人穿了衣裳,依旧缩在地上,看着众人,小心地咽了咽口水,道,“你们……我是、我是……”他忽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余光里看见闻人潜,见他站在一边面有哀戚地看着自己。
他便慢慢地站起身来,直起弯曲着的身子,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又小步小步地走到闻人潜面前,低下头去,拉了拉闻人潜的衣袖,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闻人潜听见他亲切的声音,看见熟悉的面容,忽地一阵热泪涌上眼眶,对他连连点头。那人见了,便开心一笑,又摇摇他的衣袖,道,“那你,也知道我家吧?带我回家吧,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等我。”
闻人潜忍住眼泪,颤声道,“弟弟?”
那人露齿一笑,道,“是啊,就他那么大。”他转头抬手,看向指向花花,却忽地一愣,见花花已是青年模样,身姿挺拔高昂,风姿翩然绰约。
那人便摇摇头,道,“不,不是。”他抬手比了比,道,“我弟弟,才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