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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坠落】 。。。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依旧是破旧的街道,斑驳的墙壁,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头重如千斤,浑身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背部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
原来,我真的变成了一个人,一个落魄而弱小的人类。犹记得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刻,他一剑洞穿我的胸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斩断了我的翅膀,用那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你输了。
我输了,输在了我还拥有的可笑的希望,去信任一个早已不该被信任的人。我犯了错,就该承担应有的后果。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辜负了父神的期望……现在的我,什么都再也做不了。
饥饿、寒冷、疼痛、困倦、疲惫……这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触让我几乎难以为继。原来作为人类是这样艰辛的一件事,他们必须忍受我们难以想象的痛苦,我以前从不知道。
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苏醒在这个人类的身体里,不知道如果我再死掉一次,是不是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力量,一切都仿佛从灵魂内部被抽干,彻底的枯竭。
用手撑着墙壁,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前面的路口有着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下明明暗暗的闪烁,忽然一个黑发黑眼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拐弯处,她看到我,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紧接着向着我跑了过来。
一身的雨水看得出她的匆忙。她拉着我的手臂,让我沉重的身躯靠在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上,“你怎么又喝这么多的酒?哎!快和我回家。”
我稍微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什么,这些语言在我的脑子里打了一个转儿才变的清楚明了,这个身体也还留下了一些本能。
反应的时间,让我失去了问‘你是谁’的最好时机,我疲倦的动了动嘴唇,干脆没有问了。
她叫了一辆车,扶着我坐了进去。然后对司机说:“去半山别墅。”
靠在椅子上微微阖起双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人间了,那时候人们还不是这样的穿着,也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人间变化的太快,让我有些不适应。
但是只要能忍受这里混乱的环境还有浑浊的空气,其丰富多彩的生活也确实是天上的枯燥所不能相比的。
难怪,那么多的天使,选择了堕落,选择了引诱。他们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终将坠入地狱。
没多久车子便停了下来,女人拉着我下车,一边走一边谆谆告诫:“明天不要再和你爷爷怄气了,他年纪也大了,只是心切了些,也是希望你……你就乖一点,不要顶嘴,好吗?”
“好。”我说。
女人诧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寒冷让她的唇显得有些苍白,但难掩眼中的欣慰:“其实真的不能全怪你爷爷,他不是没有想过栽培你……可是你,你不愿意听他的话,为了那件事一直和他作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尚言,如今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连我也能感受得到她对这个身体的关爱。她也不年轻了,鬓边甚至都有了一丝白发,却还是冒着这样大雨出去找我。
我想,她就是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亲近的人也说不定,而现在,关心我的也只有她。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轻声道。
她蓦地顿住,忽然看着我抽泣了起来,“到家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明还要去公司报道,知道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在乎这些,人类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一般,眨个眼,睡一觉,就灰飞烟灭了。但是……她在乎,那么去做也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力量的天使连一介凡人都不如,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也许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力量。
陡然成为蝼蚁的一只,生活在没有出路的世界里,我茫然的如同刚出生的孩子……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弃父神给予的生命,我会活下去,痛苦的活着,也好过作为一个罪人。
所以,我会活下去。
女人按了按别墅外的门铃,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开门,“夫人,您回来了。”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好像我们只是出去散步回来一般。
“陈叔,麻烦你了。”女人虚弱的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的拉着我进门。
我走了好几步,回过头,正对上陈叔的视线,他眼露不屑的目光,瞥了我一眼离开了。
走过花园,就是一栋漂亮的白色别墅。远远看到大厅的灯是亮着的。
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黑发黑眸,面目俊美,他薄唇上挑,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我。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僵硬。
他见到我进来,笑了笑,“哥,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我只是看着他而已,除了女人,我接受到的全都是不善的目光,但是我并不熟悉这些事,也不知如何处理才是对的,于是询问般的看向了身边的女人。
谁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哈哈笑了出来:“哥你也不小了,怎么依赖性还这么强?难不成明天上班都要妈送你过去?妈,你说是吗?”
女人脸上全是尴尬和难堪的神色,和对方的得意调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轻轻的说:“尚言今天有些喝多了,我送他上去休息。”
男人却明显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们,笑了笑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醉了,上去休息了。”
他愕然,眼眸蓦地变暗,狠狠的盯着我。
“妈,你陪我上去吧。”我回头道,只有她能帮我快点适应人间的生活。
女人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带着我上楼了。
我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隐约觉得背后有一道冷锐的目光紧紧盯着,心中莫名有些不悦起来。我曾是天上最尊贵的天使,如今却连任何一个渺小的人类都可以随意蔑视,至我的尊严于何地?
女人带我进了房间,叹了一口气,道:“赶快洗个澡,然后睡觉。别想那些事了,你弟弟他……你明天去了就躲着他点,知道吗?”
我点头。
她有些欣慰的看了我一眼,但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道:“希望你今晚是真的想通了,其实我们俩也真不图江家什么,你爸也去了,还争什么呢?既然他们都觉得我们不好,那么便不好吧。有些东西,争是争不来的。”
说完她就走了,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我关上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不出来,这个房间还是很干净的,宽敞整洁,色调明亮,和本人的狼狈似乎有些不搭。走进卫生间,当先是一面穿衣镜,镜子里的男人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下巴有些尖,脸色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眼神淡漠,整个人显得有些被掏空的虚弱。
花了几分钟熟悉了一下房间的使用,然后脱下外衣从头到尾洗的干干净净,我用水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觉得酒气稍微淡了一点。
双手撑在墙上,雾气氤氲中,镜子里我的背部似乎缓缓流下两道鲜血,我瞬间痛的脸色发白……眼神稍稍清明了些,再对着镜子仔细一看,却是光滑如昔,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错觉罢了。
那些痛苦的记忆,纠缠着我不愿离去。
我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合着睡衣倒在床上,眨眼便睡了过去。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女人早早的就起来喊我起床,她给我找出该穿的衣服,事无巨细的对我道:“你爷爷已经起来了,下去吃饭后,和你弟弟一起去公司。不要惹事,知道吗?”
“知道。”我顺从的穿衣下楼。
果然楼下大厅的长桌一端坐着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是眼神却很是锐利。昨晚出现过的陈叔站在他的身边,目不斜视的布菜。
“爷爷。”我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然后缓缓坐下来,吃饭。
天使本身可以吸收天地间的能量,而人类却需要通过食物汲取能量,才可以活下去。
缺乏好奇心,以至于我在过去长久的生命中并没有尝试多少人类的生活,第一次吃东西,因为不习惯,所以动作很缓慢……奇怪的味道,但是似乎又不错。这应该是牛奶和面包吧……我应该感谢曾经我的信徒们,至少我还见过。
正想的出神,听到前面传来两声咳嗽声。抬头,就看到江老爷子,也就是这个身体的爷爷正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有什么吩咐吗?”我放下刀叉,淡淡道。心中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千万年来都未曾感受过的滑稽感,即使我无需对父神以外的任何人低头。但是……他毕竟是这个身体的亲人,我决定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去了公司,不要让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来捣乱,也不要出去鬼混,好好的待着!你明白吗?”他沉声对我道,“再惹出什么事情,我不会为你善后的。”
原来又是为了告诫我,所有人都在告诫我。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些话只需要说一遍就够了吗?我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答道:“是。”
他显然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不再理会我。
这时候江墨文走下楼,我也是早上才知道我这个弟弟的名字。他斜藐了我一眼,直接坐到了江老爷子的身边,笑道:“爷爷早上好啊。”
江老爷子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好。”
然后江墨文开始吃早饭,他吃的很快,但是动作优雅,时不时和江老爷子说说笑话,似乎很是有些其乐融融的味道。而我被隔绝在一家人之外。
但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盘子,细细的咀嚼着,慢慢习惯这些动作。
忽然,肩膀被狠狠的拍了一下,一闪而逝的冷意划过我的眼。我居然弱到连有人走到身后都不知道,如果那个人能找到我,再杀一次恐怕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吧。
江墨文凤眸含笑,道:“哥你怎么吃的这么……慢,要不要带到公司去吃啊?”然后他低头,用轻的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慢的和个娘们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大吉,请各位多多支持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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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欺辱】 。。。
江墨文从见我的第一眼起,就丝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厌恶,或者是对原本这个身体的厌恶。
眼看因为他的话,江老先生已经有了生气的前兆。
我直接站起来,把手中的盘子往前面一推,道:“不用,我已经吃完了。”然后回头看向江墨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我们走吧。”
江墨文目光微微闪烁,看着我笑道:“不吃了?好啊。”
我抬腿就往外走,江墨文在后面笑:“爷爷,我们出去了。”
江老爷子似乎应了一声。
我来到外面,大约还是要坐昨天那样的车去公司吧。江墨文从我后面出现,手中按了按遥控器,就看到前面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发出嘟嘟的声音,“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坐我的车了,谁让你在外面乱搞惹怒了老爷子,把你卡冻结了,车没收了呢。”
他明显在幸灾乐祸,可是我却很难如他所愿的产生什么共鸣,因为……我真的不是那个江尚言,难以理解他喜欢在意的这些东西。
江墨文动作潇洒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看着他,然后才有样学样的坐在副驾驶上。没办法,这辆车似乎只有两个位子,否则我是不愿意和他靠的这么近的。
江墨文正准备启动车子,忽然看向我微微一笑,然后俯身过来,他上身前倾,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腰后,鼻息几乎落在我的脸上。
正要呵斥,却看到他拉出一条带子横过我利落的扣上,然后坐了回去,“哥,你今天怎么连安全带都忘了?就算还没酒醒,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吧?”
我明白不懂就不要乱说,对他的讥讽恍若未闻。
他嗤笑一声,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我一时不察,吓了一跳。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