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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总是艰难,一旦形成了态势,便会不由自主地动弹起来,杜海燕以左脚跟为中心,右脚使力旋转,重心外移,慢慢的,她视界中的景物开始变化,厨房的墙壁变作了窗口,桌上摆放的玻璃杯也换做了葡萄藤孱弱的曲茎,当她完全转过身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吃惊的人却并不止杜海燕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仅有一根微弱的蜡烛燃烧着,勉强照亮簇拥着那点微光的几张面孔。
「搞了半天,原来是杜家的小姑娘回来了!」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派出所老周带回来的消息,那丫头还亲口说是回来追查杜海鹰失踪的事。」
「这、这可怎么办啊,这种时候出现,不是存心搅局嘛!」
「慌什么,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罢了,还怕她能翻了天去?」
「但我听说她还带了个帮手!」
「就那个小白脸?我看连他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
「可……可是龙怒……」
「怎么,事情都到了这分上你还要提龙怒的事吗?这么久以来,你几时见过你们那个龙神发什么怒了?」
「不……不是啊,我是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龙神林里的大学生死了个男的,他之前在灯祠附近扮鬼恶作剧,结果下午就出了事,莫名其妙摔碎脑袋死了,我们再这样下去……」
「孬种,你自己都说了是摔碎的,不过是桩意外而已。」
「可……可是……」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
「不是的,是那个人的手……」
「那人的手怎么了?」
「你们没听说吗?听说他死的时候手里抓着龙鳞。」
「嘶——」几个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混蛋,谁做的!」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除了咱们几个还能有谁知道那个!」
「也……也许真的不是咱们当中任何一个呢?」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好了,真的惹怒那个什么龙神了!」
「你这个蠢蛋,真信鬼神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怕啊,你们不知道,龙神传说是真的!我们……我们大概也会死了?我不想死啊!」
「闭嘴!东西还没到手,你鬼叫什么!」
轻微的一声咳嗽,现场却立刻静了下来,烛火微微摇曳了一下,映出一张阴沉的脸,脸侧是一条狰狞的疤。
刀疤脸抿着嘴,不紧不慢地说着:「管他是神是鬼是人,有我在,谁能挡得了我们!」他这么说着,看着众人安静下来,自己却难掩心中的慌张,这难道会是又一个周高安?
『这下再没人能挡住我了!』王林甫想,他沿着斜坡滑下坑洞,深深的地基结构里积着一层不算浅的水洼,跳下去的时候,高高溅起的水花拍打在他的手背上,有股森冷的凉意。
他对着手电筒反复比对着地图上的标记,随后向着某个方向走了几步,在一根桩基旁边停下来。他又再环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浓雾背后并无异常,随后才将手枪别在腰间,小心蹲下身去看。
四面的土坡倾斜角度都很小,他在底部行走的时候,偶尔便会有土坷掉落,令人疑心不知何时就要发生又一坍塌事件,但这些许的危险只是让他在达成目标前感觉小小的刺激罢了。他本该等待中午送出去的东西有了确定鉴定结果后再行动,但现在看来是无法等待了。既然仇家已寻上门来,要嘛就彻底放弃,要嘛便是放手一搏,端看这一场胜负是谁够胆够狠,能笑到最后!
他想到这里,先用手轻轻按了按底下的土壤,确认位置后从背包中翻出一柄小型折叠式铲子,在手上摆弄了几下,精钢的铲身很快成形,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两手,随后开始沿着标记向下挖掘。
这个时候,陆修权独自坐在帐篷前守着一堆篝火思考。
下午章卫东的死太过出人意料,也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仅是现在,甚至在将来的计划中也因此埋下了未知的地雷。他不知道章卫东怎么会发着高烧从营地跑到这里,又是怎么会弄破了后脑勺,横尸当场,而最令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两只手不同的含义!
陆修权回想着自己在章卫东右手中曾经摸到过的东西,那玩意有一颗葡萄那样大小,看起来像云母片一样脆弱,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东西坚硬无比,非但如此,甚至还冰凉刺骨,根本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
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与他要找的东西有关呢?
随后,他又想起章卫东左手的那个手势,那个「指」的姿势又是什么意思?是凑巧形成的,还是章卫东另有所指。两只手的两条讯息,到底全是章卫东留下的,还是其中有别人插手?会是凶手吗?
以陆修权这样的聪明头脑这次也无法在那瞬间拼凑出章卫东死亡的真相,这也是他最终决定保持尸体原始模样的原因。这样,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别的人来一起思考这个手势背后的意义,比如那些无用的警察……嗯,也许不该指望他们,从他们的表情来看,章卫东的死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个姓祝的男人就不一样,相信他已经对此事上心,并将为找出这背后的真相花费心力。
陆修权其实并不关心章卫东的死,章卫东死也好,活也罢,他要的东西还完整地好好地等着自己去取出就是了,但是,如果章卫东真的是被杀死的呢?谁能保证章卫东之死与他陆修权的目的无关,甚至,那会不会是对他陆修权的一个警告呢?
陆修权凝神思索,忽然之间,好像有道人影从他眼前不远处一晃而过,那种倏忽而至又悄然退却的光影变化使得敏锐的陆修权猛然抬起脸来,在他眼前不过是层层树林,树影婆娑,连只兔子都看不到,更谈不上有何人从那里经过。
多心了?
陆修权直直盯视着前方,犹豫着是否该再向前进一步。
第七章
「一夜点睛这件事虽然让许多人大吃一惊,但因为除夕夜保全大部分都撤走了,剩下的也都在吃年夜饭打混摸鱼,所以要说是鸣金村的人趁机潜进园子作怪也不是说不通,再加上这事本身没什么危害性,甚至比不上工人用的工具集体消失这种恶作剧,所以天工集团的人并未放在心上,而与之相对,鸣金村的村民却都兴高采烈起来。据说,他们当时一致认为,龙怒开始了。」
祝映台轻叹一声:「很冷酷的反应。」
「没错。」梁杉柏重重点了点头,「这座小岛上的人有一套自己的法则,不仅对外人,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不是吗?」
祝映台知道梁杉柏指的正是杜海燕母亲的遭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留在这个岛上,仅仅是因为古时流传下来的规矩,应该说这些人是粗暴无情的卫道士还是忠贞不二的先民子嗣?
「所以,那件事后,天工集团纹丝不动,鸣金村民也冷眼旁观,二月就这么过去了。按照预定计划,因为龙之岛需要在暑期也就是七月中旬开始试营业部分游乐项目,所以最迟在六月之前必须全园竣工,然后预留一个月时间进行验收和最后准备。结果在三月头一天,第二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是三月一日,对了,为了赶工,就算是晚上,龙之岛的施工也不会停下,砂石搅拌车出出进进,建材之类不分昼夜都会被源源不绝地运入场地。就在那天晚上有一个货车司机,在开车进龙之岛的时候,突然看到从路旁冲出了一个人。那种货车因为重量的缘故,惯性大,剎车难,尽管当时车速并不算太快,司机也尽可能迅速地踩下了剎车,车子还是对着可能有人的地方直接撞了过去。」
「撞着了?」
「你猜得到。」梁杉柏笑着看向祝映台,「司机说有碰撞的实感,也听到了很响亮的『咚』的一声,甚至连人体摔出去在地上翻滚的声音都听到了,等到他吓出一身冷汗,下车来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的车子前面什么也没有。」
「听起来像孤魂野鬼爱干的勾当。」
「狐狸和狸猫也很爱那种把戏。」
「哪一种?」
「没有定论。」梁杉柏说,「警方后来仔细勘察过,现场确实有紧急剎车的轮胎痕迹,证明司机本人这部分的供述没有问题,但是那个据说应该被撞到的人却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货车车头有碰撞过的痕迹,地上和车头上却没有血迹也没有其它任何蛛丝马迹,事发一星期都没有任何人报案,没有当地人或是工人失踪,总之,悄无声息地那个人就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家伙干的好事。」
「这种有千年历史的古村落,就算有一、两个巫师之类的角色也不足为奇,也许鸣金村人使用了幻术或驭鬼驭妖之术?」
「天工集团也这么想,所以又去请来了那位风水先生兼道士。」
「哪个?替龙临镇、龙之岛取名的白痴神棍?」
「嗯,就是他。」梁杉柏忍住笑,祝映台那张嘴犀利起来果然还是如四年前一样。
「他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哎,这次你猜错了,那个神棍来匆匆看了一眼,据说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说了一句话,这事我管不了,当天就弄了条船离岛逃命去了。」
祝映台有些吃惊了:「他还真有点能耐?」
「至少逃生的本能是有的。」梁杉柏说,收起了笑容,面容变得严肃许多,「因为那个风水师的叛逃,后来天工集团又陆续找了几个比较有名望的风水师或是通灵师、道士、和尚来看过,另一面保全团也加紧了夜间巡逻,增派的人手达到了八十人。」
「天工集团真舍得下本钱。」
「当然,他们还指望着暑期开始收回成本呢。」
「结果呢?」
「撞车事件消停了,但是其它的事情却陆续多起来。」
「还是那种低级恶作剧?」
「不,比以前严重许多,可以说,从撞车事件开始,整个园区里发生的怪事,等级全都提高了一倍。」
「因为距离开园时间近了吗?」祝映台暗自想,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是人为或神鬼所为,目的显然就是为了阻止龙之岛开园,而这里面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真的仅仅因为对方侵占了龙神的领域?那么为什么不是从最开始建设便进行这样密集的骚扰,而是要到开工整整一年多即将开放园区的时候?
「也许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
「比如高空坠物的次数就多了很多,以前掉落的多是手套、工作服之类的东西吧,那以后砖块、切割用的砂轮、水泥包等等重物都可能从空中掉下来,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那些东西砸伤了好几个工人,其中有一个工人伤得特别严重,至今还在床上养病,其它还有扯断电线,撬去游乐设备重要零部件,弄坏可能造成人身伤害的设备等等的事情。」
「越来越像人为,并且行为越发恶劣了。」
「没错,最开始的事情不过是些恐吓意味的东西,撞车事件过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可能致人死伤。」
「天工集团有没有报警?」
「当然报过警,但是这种地方的警力你刚才也见识过了,而且老实说,那种警察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胳膊肘能向外拐?」
「他们没有再去找鸣金村的人谈判吗?」
「去了,毫无结果。」梁杉柏耸耸肩,「本来嘛,谁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鸣金村的人做的,八十个保全,日夜不歇地轮值,还有工人也都在工地,可愣没有抓着过人,你说奇不奇?」
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立场,被鸣金村民拒绝也好,驱赶也罢,天工毫无还手之力。到此为止,天工已经一让再让,按照一般常理推论,差不多该到极限了。
「天工接着该动粗了。」
「对,动粗了。」梁杉柏点头,「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天工的老板有黑道背景,白道那边钱一塞,打算在鸣金村里找人开刀,瞄上了村长和几个壮丁骨干……」
「这事他们也告诉你?」
「怎么会,他们是我委托人,当然什么都捡好听的说,一个劲陈述自己是多么可怜多么清白,就差说自己专情得像我一样了。」
祝映台摇了摇头,为了梁杉柏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比喻。
「后来发生了什么?」
「三月十八日,天工纠集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杀去鸣金村叫骂开战,结果却发现鸣金村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了一座空村。」
「空村?」
「你没听错,空村。」梁杉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