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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改倒也不娇气,吐完了,照样去吃饭,努力把自己喂饱。口味也十分刁钻,今天想吃醋溜葫瓜,吃一顿,明天你再给她弄,坐饭桌前刚一闻到,不行啦,赶紧跑出去吐。有一回说一心想吃香椿卤,姚家当年没晒呢,张洪菊找了好几家邻居才找来,姚小改她拿根筷子沾了点儿,送嘴里一尝,干呕了一下,便再也不肯吃了。
“我估计吧,大姐的宝宝肯定是个女孩儿,听话贴心,乖孩子。二姐肚子里估计是个皮小子,没事折腾人嘛!”姚三三说。
“你小丫头子,说不准的。我看你大姐那身架子,像是个男孩儿,你二姐嘛,眼时下月份小,看不出来,不过酸儿辣女菜小姐,她总是喜吃酸东西,估计也该是个男孩儿。”张洪菊说。
“什么酸儿辣女菜小姐?”小四咬着筷子追问。
“怀孕的人,喜吃酸的容易生儿子,喜吃辣的多数是女儿,整天抱着青菜啃,十有八。九是闺女。”张洪菊解释,“你看看你二姐,樱桃没熟好的时候,就整天馋樱桃,爱吃杏,草莓一口气能吃一小笊篱。”
“妈,你那套不准的,谁知道呢!”姚小改说,“大姐整天喜吃肉,我就不喜欢,吃青菜比较多,你不说菜小姐吗?”
“二姐夫,你想要啥?儿子还是闺女?”
陆竞波一边忙着往媳妇碗里夹菜,一边回答说:“孩子嘛,你管他男孩女孩,健健康康就好。”
农村里那些妇女老妈子,总有些神奇的地方,就比如隔皮猜瓜,看着孕妇的身架姿势,就能猜测是男是女,准不准姚三三没验证过,不过她知道,张洪菊这么说,因为她太希望是男孩了。为了生儿子,她吃了半辈子的苦,如今两个闺女先后怀孕,张洪菊便不停地找“证据”:小疼爱吃肉,走路慢吞吞,像男孩儿;小改爱吃酸,不娇气,也像男孩儿。
张洪菊可以这样想,她怎么想,没人在乎。只要大姐夫、二姐夫不是重男轻女,便叫人放心了。
姐妹俩先后怀孕有喜,到了一起,便有了共同话题,三句话不离怀孕的事儿,就是去产检,都可以搭伴儿,租了车一块去。
好在现在育苗场雇了工人,姚小改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舒服时,她工作起来照样手脚利落,一丝不苟。摊上不舒服,她就张嘴指挥着,丝毫也不娇气。陆竞波虽然不像杨北京那样小心翼翼,却也十分体贴,每天上班前,都会给媳妇儿包里塞上些零食点心,饿了吃点儿,想吐的话吃几粒话梅、红枣,也能压一压。
没多久,姚小改摆弄的那个钢针鱼,孵化出了一批鱼苗,可是孵化率很低。姚小改琢磨了好一阵子,尝试了几种催产的药物,剂量也不停调整,终于在那百十条钢针鱼快被她折腾光的时候,成功了。鱼苗孵化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的样子,这个概率,无论是哪种鱼都不错了。
接下来,姚小改便每天看着那一大盆鱼苗儿,琢磨怎么喂养合适。看来今年要达到钢针鱼规模养殖,是不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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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建育苗场,鲍金东忙得,陪媳妇谈恋爱的时间都不多了。建育苗场他一手操办,育苗他跟着忙,等到开始卖泥鳅寸苗,每天里大桶大桶泥鳅苗出去,大把大把票子进来,鲍金东便更忙活了。
村西菜园边三三看中的两口池塘,鲍金东顺利拿了过来,贴了些钱,让原来承包的刘三把白鲢卖了,清理消毒,准备放苗养泥鳅。这两口池塘,一个大的,一个稍微小点儿,都不是村里人工开挖的鱼塘,也不知啥时候形成的,深倒不深,但年头久了没管理好,鲍家兄弟几个便又仔细收拾了一番,鲍金东亲手把二十万尾泥鳅苗放了进去。
估计很累吧?
姚三三吃了晚饭到鲍家去,本来想慰问一下那个累坏了的家伙。
“三三啊,金东他去育苗场了。说今晚在那儿住,换他爸回来住。金远对象来了,住不下。”鲍妈说,“你去育苗场找他玩吧!”
鲍金远对象来了,住不下,怎么把鲍金东挤走了?她好意思住大伯子的床?姚三三没琢磨过来呢,便慢悠悠走去育苗场找鲍金东。
推门,反锁了。铁大门上留了个碗口大的小门洞,姚三三打开小门洞,伸手进去,拿钥匙把大铁锁打开。她使劲一推大门,铁门咣咣的声音便引来一声喝问:
“谁?”
“金东哥,我。”
里头沉默了一下,才说:“三三啊。那你进来吧!”
育苗场最北边的屋子走廊上,挂着一盏门灯,地方大,那灯光便显得十分微弱,整个育苗场朦胧胧黑乎乎,看不分明。声音似乎从西南角传来,姚三三很自然就往那边找过去,一边问道:“金东哥,你在哪儿呢?”
朦朦胧胧看得见水泥池之间的小路,她顺着一直往南走,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死丫头,你还真过来啊!”
姚三三听出某种不寻常,她顿了顿脚,问道:“金东哥,你干啥呢?”
“我洗澡呢。下午放养泥鳅苗,弄的浑身泥水。”
洗——澡——!
姚三三闹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用了个空着的水泥池子洗澡。这初夏的天气,池子里放上干净的水,太阳晒得水温乎的,他一个大男人,洗澡倒也不冷。
小的水泥池子,也是三米见方,洗澡不要太舒服。这家伙还真会享受!
不知怎么的,鲍金东那句“死丫头”,却忽然让姚三三生出一种调戏的坏心眼儿。她便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个池子边上坐下,故意说道:
“你在哪儿呢,我看不到。”
那边的人便半天无语了。然后响起了些水声,离得不远。再然后,鲍金东无奈地语气说:“三三,我没拿衣服过来。”
锁了门,整个育苗场就他一个人,鲍金东便也无所顾忌。农村的男人,露天裸泳都是常有的,何况他在这锁了门的育苗场里洗个澡罢了,便把脏衣裳随便脱掉丢在屋里,坦然过来洗澡,洗完了,坦然走回去,身上便也该晾干了。
谁知道这丫头跑来了。
没拿衣裳?有衣裳,我估计你也不好意思出来穿。姚三三坏坏地想,只要我今晚上高兴,你这家伙就在里头泡着吧哈哈!
“没拿衣裳?”姚三三语气可疑的轻快,“那你咋办了?我可不好意思给你送过去。”
鲍金东还真泡了一会子,搅动着哗啦啦的水声,兴许是终于发觉这丫头故意想整他,鲍金东索性说:
“三三,我出来了啊!”
“哎,你……”这下子,姚三□□倒没了本事,懊恼地跺着脚,撅着嘴,顺着小路往东边走了一段,背对着他的方向,随便找个水泥池边沿坐下来。
鲍金东听到脚步声,知道她走开了,赶紧从池子里出来,他双手在水泥池边沿一撑,赤。条条地便一跃而出,扫了一眼,影影绰绰看得到她小小的背影坐在远处,鲍金东也不忸怩,赤着脚,快步走向北边的屋子。
姚三三羞恼地坐在那儿,等他走远,到底没忍住偷窥了一眼,背着灯光,只看到一个健硕的背影,那线条羞得她赶紧转过脸来。
鲍金东很快穿了衣裳过来,深色短袖背心,迷彩的长裤,夜色中黑铁塔似的。只见姚三三还是背朝西坐着,抱着膝盖,轻轻晃动着,一悠然的样子。
“流氓。”姚三三一撇嘴,瞅着他调皮地笑。
“说清楚,到底谁流氓?”鲍金东轻笑一声,挨着她坐下,手一伸,便把她搂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姚三三也不抗拒,反倒挪动了一下,安心地躺在他怀里,看着天空出神。
今晚没月亮,夏夜的天空星光便格外清晰。姚三三忽然想,真不知道那牛郎织女日子怎么过的,两个有情人,哪能不渴望朝朝暮暮!
“你今晚怎地跑这儿睡?”姚三三说,“金远对象来了,关你啥事?”
“金远对象来了,金成就没地方睡了,就跑来跟我挤一床。我不想跟他挤,就让我爸回去住,我在这睡呗。”
鲍爸平时看守育苗场,在育苗场睡的。
“金远对象来了,怎么金成没地方睡?”姚三三一下子还是没搞明白,“她睡哪地方?”
“她睡的地方,就是原来金成睡的地方呗!”鲍金东轻笑出声,“金成原先不是在新房子那边跟金远住吗。笨!”
呃……好吧,她笨!金远这小子,也真是的!
话说八。九十年代,当地农村对订了亲的未婚夫妻同居,相对是宽容的,有些人家,还巴不得未过门的媳妇早早同居了,就少了变故。虽然不是主流,但倒也算不得稀奇事,甚至有的婚前就怀了孕,以致手忙脚乱地奉子成婚。
姚三三摸摸鼻子,有点窘。
“我现在想啊,我是不是亏待自己了!”鲍金东悠然说道。这死丫头,也许该修理一顿。
“不不,金东哥,你是大好人,你是大男子汉,是一身正气……”姚三三赶紧胡乱恭维。
那啥,有些事,姚家反正没有过。再说了,俩人从小在一块儿,虽然亲昵的小动作常有,可连正经八百亲嘴儿都还没有过呢!
才这么想,男人的气息忽然就逼近到鼻尖儿,然后,被深深吻住,那个吻来得霸道,带着粗犷的温柔,久久不肯放开……
晕乎了。
☆、第83章 内当家
所谓发乎情,止乎礼,发乎情不难,止乎礼……却不容易啊!
鲍金东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本以为亲一下过过瘾,哪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了只能更上瘾。
关键是,这天气穿的还少,某些方面难免就……
晕晕乎乎中姚三三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丝,赶紧推开鲍金东,麻溜儿退到离他一米远,坐那儿满心发窘。
她哪里能不懂?
鲍金东发誓,他真的只是想亲一下而已,真的!
起码开始是这样。
谁知道两只胳膊不听话,死搂着人家香喷喷清爽爽带着肥皂香味的姑娘不肯放开。
鲍金东坐那儿老半天没动,许久嘀咕了一句:“三三,要不咱们结婚吧!”
“……我后年才够年龄呢!”
“先举行婚礼,够了再拿证,农村里这么干的多得是。金远就不够,秋天结婚,明年才够年龄拿证。”鲍金东说着,又哀怨起来,“要不,你跟金远对象学习吧!”
“胡说。”这家伙,还真敢说出来!姚三三更冒臊了,“你还是跟金成学习吧,金成小光棍儿,没对象呢!”
鲍金东哭笑不得。看着媳妇儿打光棍,好吧好吧!
见他不说话,姚三三轻声说:“金东哥,我……珍视我们的感情,不想草率。”
两世为人,她最初的祈盼,不过是这一生能求个平安饱暖罢了,然而这份感情好到远远超出了她的希冀,便也叫她更加珍惜呵护。
于是这天晚上,姚三三走了以后,鲍金东在偌大的育苗场里活跃开了。搏击操,俯卧撑,跃进飞扑侧滚翻,当兵时那套战术训练来一遍,坚持锻炼身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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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泥鳅苗子,如今都是用那种白色的大口塑料箱子,盖子上有小网眼,既方便装运,又能空气流通。
姚三三第二天一早起来,早饭没吃呢,习惯性地先出门溜达一圈。溜达着就去了育苗场,这么早,已经有人来买泥鳅苗了,鲍金东正帮着往车上抬。姚三三一瞧,架势怪大啊,开了小货车来,满满装了一车厢。买主三十岁左右,跟鲍金东说着话,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大哥,您哪儿的呀?”姚三三主动招呼。
“东乡的,一百多里呢。”那人笑呵呵地回答,“听亲戚说这儿有泥鳅苗子,我昨儿晚上就过来了,想趁着一大早拉回去,怕晚了路上太阳太晒,影响了苗子。叫我说,你们场子就该做个广告,比如去县电视台,市里更好诶,我们那儿水塘子多,养这东西怪好的,饲料少,卖钱不少,也好卖,再说你家还回收呢。”
“今年也没多少苗子,好多都是去年预定下的,不愁卖。”姚三三也笑,“明年要是再扩大,我一准做个广告。您回去也不防给宣传一下,周围有人要养泥鳅的,明年早来买,完了自己卖好卖,送来给我我也回收。”
今年毕竟工人手生,育苗场刚刚办起来,做广告,要是来买的人很多,她没了苗子卖,岂不是失信于人?一口吃不了胖子,相比之下,她倒是宁愿剩下一些,反正总有地方养。
“你这小大姐,听口气是这育苗场主人家啊。”那人似乎是不太信她,偌大的育苗场,哪有个十七八岁小姑娘做主的道理?那人看看鲍金东,忍不住问:“鲍兄弟,到底谁是老板啊?”
东乡人,习惯把年轻姑娘叫小大姐。
“我是老板,她是老板娘。”鲍金东说着瞟了姚三三一眼,示威似的笑。“不过我们家吧,内当家。”
当地人说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