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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失神状态的婳儿自然是没发现,身后尾随了一人,走着走着不自觉走到了仙鹤祠山下,桃花烂漫的时节已过,树上结出了青涩的果子,小小的坠着,淡淡清新的香气。
下意识地伸了手,却在够到那果实时被人喝止。抬眸望去,不远处的台阶上,紫衣女子一双美眸里闪过一抹谴责,走近后浓郁的香氛之气惹得楚婳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巧对着她那裙裾。
“你……粗俗!”那女子被气着,丫鬟赶紧掏出帕子擦着,亦是嫌恶地瞪了一眼她。
这场景过分熟悉,楚婳儿有一瞬失笑,还未作出反击,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一拢白色身影站定,纤长手指落在了那沉甸甸枝头,骨节分明,不经意引来许多注目。
在那女子痴楞地注视下,摘下了一颗还未成熟的桃子,递给了楚婳儿,柔声道,“这里的桃树无人打理,长得多了反而压坏枝桠,结不出好果子。摘掉不好的,就可以了。”
那女子怔怔看着,待回过神时已然恢复了大家闺秀的端庄,笑意盈盈道,“是盈袖误会了,差爷见谅……”
“娘子,这儿气味重,我们上去吧。”淮墨一转头,无视了那女子,对楚婳儿说道。
那女子在听见气味重时面部的表情扭曲了下,周围有人闷笑。楚婳儿顺从地跟着淮墨,踩着台阶朝祠庙走了上去,步子忽然变得轻快。
“那个绮梦姑娘,你不是应该送人家回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走到半山腰的亭子前,沉不住气的某婳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说话的语气夹杂一股酸味儿,只是某人不自知。
淮墨迎上她的目光,不闪避,直直望入眼底,那些小情绪一览无余。微微勾起了唇角,断言道,“你吃醋。”
婳儿噎住,蓦地涨红了脸,极快反驳道,“谁吃醋了!”
“她手上有本医书,你身上的魑毒,上面可能有破解的药方。”淮墨忽然转了话题,狭长的凤眸里看不出喜怒。
“她要挟你做什么事?”楚婳儿急急问道,直觉和今早淮墨的反常有关。
淮墨一愣,却是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的是当年跟在他身后唤着哥哥的人,会变成这样,和那个疯女人一般。离开皇城之时,前尘往事尽了……恍惚如梦。
“她的意思,应该是想把我最后交给葛太后处置,不想太早失了趣味,看着人垂死挣扎才能让她感到痛快吧。”楚婳儿深呼吸了一口,幽幽开口,“是因为……我毁了那个什么青丝蛊麽?”
脑海里却浮现在安府,安世青见到她时惊慌失措的神色,蹙了蹙眉开口问道,“沈兮瑶的死,是不是也和她有关系?”
淮墨袖子里的手蓦然收紧,手里的东西咯着手心,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只是一瞬全部消匿,恍若错觉。“即使有能证明内情的……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唔。”楚婳儿点头,认同他所说的,也就没有在意。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抽出了新买的扇子,递给了他,“你的那把有裂痕了,这个送你。”
玉器温润的质地,触到手心的那刻有了灼热的温度。淮墨伸出了手,摊开了掌心,手心的线路匀净舒展;静静躺着一支桃花簪,粉色晕染,与婳儿面上相映成色。
眼里掠过一抹欣喜,楚婳儿接过,手指摩挲过,显然是喜欢的,只是刚才那小贩伤了她偶尔细腻的神经,却没想……居然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让你当上捕头,倒是除了我的隐忧。”淮墨敛眸,将她暗喜的神色纳入眼底,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出声道。
“嗯?”婳儿不解地看向了他。
“这行头,没人会把你往姑娘那方面想。”眼里笑意满满,心底的一个声音说道:有我一个人守着就够了。
楚婳儿气闷,这还是拐着弯儿说她爷们!
“太抢手,我怕你就看不上我了。”淮墨笑说着,看着她因差异睁圆的眸子,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伸手,便将人揽进了怀里,几乎要嵌进身体里。
贴着厚实胸膛,胸腔内跳动的心脏近在咫尺,楚婳儿觉得莫名,却没有推开。
淮墨沉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呃?”楚婳儿诧异,一抬眸,对上淮墨深不可测的眼眸,小心肝儿一抽,没头脑地蹦出了一句,“你是想说……其实你喜欢的是男子?”
“……”淮墨满头黑线地松开了手,杵在婳儿面前,一脸的纠结。“娘子,小兄弟不能随便调戏!”
“噗……”节操呢!
一时,温存的气氛彻底搅和没了。淮墨瞅着神色多变,最后变成一坨红烧肉的婳儿默默叹了口气,算了,那事儿……还是缓缓再说吧。
蜿蜒的青石台阶上蓦然多了两道身影,楚婳儿一愣,下意识地拉着淮墨躲在了廊柱后,恰好能挡住身子,
华丽繁复的服饰,衣袂的边角是怒放的菊花,几片花瓣在行走时似是翩飞,身后跟着的男子一脸肃穆。楚婳儿抽了抽嘴角,为这位阁主的品位着实汗了一把。
行至不远处,菊隐忽然停了下来,楚婳儿一紧张立马缩回了脑袋,耳朵却是凑到前面,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我想一个人,你留在这儿。”菊隐语调冷然,命令道。
“不行,今天这日子……”向来服从的玖瞅着他苍白的面色,断然否决,语气有一丝急躁。
“你也知道这日子重要,我不希望有多余的人打扰我们姐弟叙旧。”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视线落在玖身上,只消一眼,便让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只是同样固执的人,僵着身子不肯让步。
一声低叹,饱含无奈。菊隐动了身子,不知说了句什么,玖的身形便钉在了原地,目视着他踏上了台阶渐渐走远,随后垂下了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楚婳儿见人进了祠庙,戳了戳淮墨,后者施展轻功,另辟捷径入了仙鹤祠。菊隐的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门前。
走近了一点,便闻到空气里有股淡雅的花香,楚婳儿正推测着菊隐进的是哪间屋子,淮墨神色一黯,拉起画儿径直走向了最偏僻的那间,悄然贴近,透过窗子的缝隙见着里面有一人摆弄着好几盆花卉,一撇头,赫然是菊隐。
“这海棠开得好,你要是在,一定会喜欢得跟我抢。”菊隐的表情染上一丝怀念,唇角微微勾起。
揭开了黑布遮着的牌位,将开得最艳的那盆端到了跟前,一个人似是自言自语。楚婳儿探头看,却被菊隐的身形挡住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旁的淮墨抿着唇,自入了仙鹤祠后,一直紧绷着身子,眸色诡异,似乎是在克制什么。
“鹤城是那人的势力范围,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了,可是这里很干净,不会有人再打扰你。”略低的声线,有些沙哑,呼吸一阵急促,捂着胸口,仍是努力开口说着,“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或许也不想见我,我所受的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你,说说话,就像以前……”
“自从到了鹤城之后,每逢你的忌日,这里就好像被剜掉了一半,空落落地疼,无药可医。”
“姐,我又看到他了,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忘不掉你。我不会后悔,即使到今日,我也都没后悔过。”
“姐,这条命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喘息加重,一声闷哼后,菊隐忽的跪倒在牌位前,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鲜血溅在了海棠花上,异常艳丽。而牌位上,沈兮瑶三字毫无预警地落入婳儿眼中,怔在原地。
淮墨带着婳儿闯入了房内,迅速点了他几个穴道,一番运功,而地上的人毫无反应。视线扫过桌上的花,西府海棠,沈兮瑶最爱的花。
57
57、苏氏独家发表 。。。
干净简朴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额上渗出薄薄细汗;一两声呓语,听不清在说什么,面上的表情却是痛苦难当。
“他的身子并无大碍,比常人虚弱一些;调养些时日便好。”动作利落地阖上了药箱;淮墨连眼皮都未抬;走到婳儿身侧;神情漠然。
一直候在床前的男子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菊隐XX的脸上,有些微的失神。“每年这个时候总要发次病,大夫说是心病,没有药可治,他每回疼得死去活来,却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方才,在台阶上,他说,怕脏了他姐的眼,所以从不允许他进入,只是这次他没撑到走出来,还撞上……玖看向了房间里的另两人,抱拳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主人身体不适,还请……”
“那屋子里的灵位……”楚婳儿蹙了眉,打断他冷声问道。
玖神色一顿,并未流露多少情绪,淡然回复道,“是主人的旧友,同是孤儿有过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只是她……没撑到主人来救,死在了恶霸手中。为此,主人很是自责。”
楚婳儿瞪着他,听着另一个版本,心下有了丝不确定,抿着唇不语。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祠庙这里清静倒是适合菊阁主养病,没想到阁主还是个重情的人,这位姑娘只能说是没福消受。”淮墨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眼底极快掠过一抹阴翳,凉凉开口语气染上几分嘲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楚婳儿觉得怪异,看着面瘫的玖‘含情脉脉’地望着菊隐,原是基情无限的画面平白多了一抹苍凉。呃……这个应该是虐恋情深那一标签栏里的,抓了抓头发,楚婳儿在心底暗忖。
没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蓦然死寂。楚婳儿咬了咬唇,犹豫了半晌开口说道。“你还没付诊金。”
玖愣了一下,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她,面瘫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留着不走的原因是这个么……
快速地将银子收入囊中,楚婳儿露了一口白牙,拽着淮墨甩了个潇洒背影,离开了。
屋子里,床上的人睫毛突然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漆黑的眸子,无神地望着一处。忽的咳嗽了两声,声音苍然道,“她跟沈兮瑶……真是相差甚远,这样也好……”
却同样,有一人守护身旁,只是这个淮墨……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件事,你不能插手。”玖皱着眉,防患未然道。
菊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扯动嘴角勾起一抹暗讽的弧度,闭上眼似是倦极,沉沉睡去。以他如今的身份,还能做什么呢……可笑。
阳光慵懒,透过树叶缝隙拖曳出一片斑驳迷离。树下的少年打着盹,有劲风袭来,闭着眸子伸手一抓便抓到了一只梨子,缓缓睁开了眼一口咬在梨子上,“沈兮瑶,你要是不把我画得跟谪仙似的,你对不起我陪你这三五个时辰!”
不远处突兀地搁着一张桌案,容貌绝好的女子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没规矩,你该唤我姐。”
“姐夫上朝去了,你无聊也不要来折腾我!”
“难得回来还能见着你,怎么……不乐意是吧?”
“呃……”少年挠了挠头,扬起一抹讪笑,“姐,我错了还不成。对了,我好像遇着小时候和我一块儿的人了。”
“嗯?”
“就是那个很不爱说话,却总是偷偷帮你把东西收拾好的白嫩包子!”少年面色微红,透着一抹莫名兴奋。
女子似是回忆,渐渐露出了笑,眉眼弯弯,“唔,不知道还软不软嫩,那会儿掐着手感很舒服呢!”
“……”少年汗然,小声嘀咕反驳道,“什么软嫩,变得非常厉害呢,下回带给你看!”
“好啊,沈隐,你说归说,能别跟猴子似的扭摆么,固定姿势固定住!”
“姐,你倒是快点啊,腰酸……”
“正好锻炼腰力。”
“……”
那笑容氤氲在阳光里,成了永不会褪色的回忆,即使时光远去,那温度仍然残存。他都快忘了,有人这样唤着他的名字,阿隐,沈隐……他却带她入了地狱。
……
周彦将鹤羽找回一事大肆渲染,亲自护送去仙鹤祠,并与住持一道选了个黄道吉日再度将鹤羽封入机关内。重新布局,防守比以前严了稍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