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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江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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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个小时的卧铺,价格比站票+餐车消费贵了一点点,还没有饭,可是有床啊——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多自在。
  叶梓楠离家六天之后回到了学校,辛朝歌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宿舍门口。
  辛朝歌非常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叶梓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他妈招呼他和他爸,“嗯。”
  辛朝歌几句问候,叶梓楠就几声回答。
  叶梓楠知道即将要去军训,所以收拾好了行李就去了和辛朝歌去了市场。
  辛朝歌让他买了一次性鞋垫、一次性内衣、女生们的守护天使和袋装洗浴用品,接着又买了压缩饼干、牛肉干和火腿肠。
  辛朝歌是过来人,经验丰富,“把卫生巾垫在鞋垫下面,吸汗又防震。不然军训得整死你。”
  叶梓楠是菜鸟,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会照做——事实证明,辛朝歌的指导完全正确。
  辛朝歌告诉叶梓楠,“军训不比学校,两三天都不一定洗一次澡,而且是女生先洗,男生就像狼狗,是威胁女生们加快动作用的花架子。”
  “这是什么破比喻啊。”叶梓楠很是不满,但是事实也是这样的,男生们经常站在浴室外面,耐心等待,最后还是会有许多尖叫声刺激着耳膜。
  军训的大部队早上六点准时出发,而叶梓楠被要求五点四十五集合完毕。
  像逃难一样拿着毛巾脸盆热水壶,行李箱里装了食物和里面的衣服,唯独没有外衣——因为军训服装统一,就这么一身,没得挑。
  啰里吧嗦的腰带和帽子很讨厌,叶梓楠报上去的身高体重大概是被无视了,衣服很是肥大,腰带都扎死了,还是有想掉的冲动。
  辛朝歌觉得自己跟过去就更没意思了,犹豫再三,吞吞吐吐道,“那个……我就不跟你过去了,等学校去组织探望的时候,我再去看看你,好么——我自己也不认路。”
  叶梓楠大大咧咧的应了,“没事,你上课吧。辛巴,我两个礼拜以后就回来啦,别担心。”
  话都是这么说的,可真到了实际情况下,就都变卦了。
  


☆、君思我念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价
  军训很苦,军训很累,军训很脏,关键是这些话,还没有一个贴心人可以说。
  男生们之间只能骂骂咧咧一番,却没有一个人能代替辛朝歌和叶梓楠那种交流。
  叶梓楠觉得,军训的时候自己吃的实在是多的要死,吃都快成了一种娱乐方式,一天至少十个小馒头进肚,还是很空虚——当然了,也许是因为思想空虚,没有知识的滋润,大脑都缺水了。
  叶梓楠对教官们有着深深的憎恶和深深的同情,这些人大约就是一群被压迫禁锢束缚之后,思想残废,精神变态的产物。
  训练场上的石子崴了叶梓楠的脚,休息了几天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
  无聊的操练令一向思维不甘寂寞的叶梓楠深切的怀疑军训存在的必要性,这是很不科学的爱国主义教育方式,往往会适得其反,爱国热情不是逼出来的,一定是要实打实的发自内心才可以。
  形式主义教育只能毁灭青年的热忱,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开言禁呢,好歹可以一枝一叶总关情一番。
  辛朝歌也没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好好学习,整日心神不宁,思维混乱,有一天起得太早,天刚蒙蒙亮,居然听见了有人练声。
  真不知道是英文系的还是学播音主持的,居然一个中国字都没有,还特别的长——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way from birth to the end。
  It is when I sit near you 
  that you don't understand I love you。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at you're not sure I love you。
  It is when my love is bewildering the soul 
  but I can't speak it out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at I can't say I love you。
  It is after looking into my heart 
  I can't change my love。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at I'm loving you。
  It is in our love 
  we are keeping between the distance。
  The most distant way inthe world 
  is not the distance across us。
  It is when we're breaking through the way
  we deny the existance of love。
  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in two distant trees。
  It is the same rooted branches 
  can't enjoy the co…existance。
  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in the being sepearated branches。
  It is in the blinking stars 
  they can't burn the light。
  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burning stars。
  It is after the light 
  they can't be seen from afar。
  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light that is fading away。
  It is the coincidence of us 
  is not supposed for the love。
  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the love between the fish and bird。
  One is flying at the sky;
  the other is looking upon into the sea。”
  通过了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文艺青年辛朝歌知道了第一句就通晓了下文。
  听了个大概的辛朝歌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生气的反驳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到底,还是生与死。”
  严密监控学校的动向,果然千年等一回的探望日到来了。
  辛朝歌第一次和如此之多的领导和老师们坐在了一辆车上,车的档次不高,长途空调大巴而已,没办法,因为人多——人浮于事,行政人员是很多的。
  就像那个食人族的笑话里说,两个食人族来到现代世界里上班,总经理警告他们不许吃人,一个月之后,一个食人族忍不住了,吃掉了一个清洁工,结果总经理勃然大怒,开除了两人。另一个食人族就教训道,“你看看你!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吃那些干活的人!你看,我吃了一个月的部门经理,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辛朝歌重走军训路,颠簸了很久,于是又回到了那个封闭的基地里。
  领导视察的唯一好处是会加餐,内容是一个鸡腿,很大,很咸,辛朝歌估计,叶梓楠大概不喜欢吃。
  领导们送来了新鲜水果去假惺惺的聊表寸心,叶梓楠也领到了自己的那份,即便所有人穿的千篇一律,辛朝歌也能很快的辨认出他要找的人。
  毕竟他只想找一个人而已,独一无二。
  在这里呆了一周的叶梓楠,早就发现了基地有焚烧垃圾的惯例。
  摸清规律的叶梓楠在领到慰问品的那一天的傍晚,趁着请假去医务室看口疮的功夫,见垃圾烧尽了火还在,从撑的极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
  里面有一只鸡腿和一个苹果,叶梓楠剥了一个巧克力,都扔进了火里,一面还念念有词的,“辛巴,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鸡腿我没尝,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苹果倒是洗干净了,我们一起买的巧克力,就剩一块了,你吃了吧。等年节的时候,有机会我再给你烧点儿别的,这火儿很难得,垃圾烧完了,应该不脏,你就将就点儿,你说过你今天会来的。”
  辛朝歌一直在旁边看着叶梓楠的一举一动,其实是有点儿傻,但是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微张,不过是两个字——“谢谢。”
  想说的话,其实都说不出来啊。
  感动还是感慨并不重要,辛朝歌收到了叶梓楠的心意。
  今天的鸡腿也没有那么难吃了,苹果鲜嫩多汁,甘甜脆美,至于巧克力……
  就当是情人节挪了时间。
  辛朝歌乐滋滋的追到了医务室,正赶上叶梓楠从里面出来,辛朝歌轻轻的凑到他耳边说道,“我来啦。”
  叶梓楠先是一愣,继而就问道,“怎么不跟着回去?你认得路吗?”
  辛朝歌满不在乎,“我还真就不走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管得倒宽。”
  叶梓楠继续向宿舍走去,“不怎么,你不怕课程丢下么。”
  “男人最重要得东西是爱妻和健康,上课算个毛,”辛朝歌慨然答道,“管他什么课?老子不上了,反正又没人点我名。”
  这句话还真是,不单单是花名册上没有“辛朝歌”这三个字,就算有能怎么样?辛朝歌喊“到”,又没人听得见,听见了的,还不得吓个半死。
  在进宿舍院的时候,把清热泻火的药放在兜里,叶梓楠站在水管前洗手,辛朝歌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叶梓楠感受到的不是重量,只有轻飘飘的存在。
  辛朝歌盘问叶梓楠,“说,你想不想我?”
  “不想,一点儿都不想。”叶梓楠关掉水龙头,攀着铁梯子,向楼上走去。
  辛朝歌跟着他,“骗人是小狗,说谎可是要长针眼的。”
  叶梓楠没有回头,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声音很小,“汪汪。”
  辛朝歌笑了,“君思我念,看来,思念果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的事情。”
  然后辛朝歌和叶梓楠一起进了他们的宿舍,由于条件限制,这里的气味儿比学校还差劲,雄性荷尔蒙泛滥成灾。
  刚刚坐定,楼下的哨声又响起,原来是要无聊的“拉歌”。
  叶梓楠一百个不情愿,辛朝歌劝他,“去吧去吧,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放屁!”叶梓楠一口顶回去,“还斗酒相娱乐?娱乐你个大头鬼,明明是坐在小破院子里喝西北风!”
  辛朝歌握上叶梓楠的手,“算了,总归是要去的,走吧。”
  叶梓楠明明感觉不到那份握力,却惊惶的想把手抽开,那种感觉熟悉到重合,却又遥远的陌生。
  叶梓楠没有挣脱,任由辛朝歌拉住他的手,再慢慢放开。
  “走吧。”这次开口的却是叶梓楠了。
  拿着小马扎走下楼去,人已经坐了很多。叶梓楠钻进了楼梯下面的角落里,几乎要和人隔绝了。
  辛朝歌一直在他旁边,叶梓楠对他说,“你站着呢?多累啊,坐我腿上吧。”
  说话间还向前伸着腿,辛朝歌打量一番那纤细的腿,“算了吧,我还是坐楼梯上得了。”
  昏暗到近乎于无的灯光下,叶梓楠白他一眼,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的滋味,“拉倒吧你,也不怕别人踩到你尾巴。”
  说话间的确有人从楼梯上冲下来,铁质的楼梯哗哗作响。
  辛朝歌没辙,“行,那我坐地上。”
  叶梓楠伸手探了探地面,“凉,地上有地气,寒。你不怕着凉么。”
  “我怕什么?”辛朝歌笑得天不怕地不怕,声音幽幽的,“我可是有阴气的……”
  叶梓楠不再理睬辛朝歌究竟坐在哪里,事实上辛朝歌在地上盘腿一坐,正靠着叶梓楠的腿。
  男生似乎也是矛盾的综合体,既极端开放,又格外低调。
  教官们吆五喝六的招呼人唱歌,也没人上去,倒是地下起哄的一片,“教官,来一个!来一个,教官!”
  群众的力量大,“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像姑娘!”
  教官们向下镇压,结果反抗的声音更多,“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说到底有没有——”
  接着是自问自答,“有——”
  叶梓楠一声不发,连嘴都不张,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发誓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辛朝歌说他,“这就不好了,这样很不合群呐。”
  “我乐意,”叶梓楠倒是潇洒,“孤家寡人,高者寂寞。”
  这时候一个男生站到了墙头上开唱,唱的是偏通俗的爱情歌曲,叶梓楠评价道,“真是‘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啊!唱的马马虎虎,可以理解,现在是军训期间么,营养不良,肯定影响声音质量。”
  辛朝歌无言,真想独上西楼,对叶梓楠说道,“我觉得唱的可以呀,你这也太挑了,你是歌唱比赛的评委么。”
  叶梓楠斜他一眼,“我应该给你烧泡泡糖。”
  “那东西不好烧,你自己留着吃吧。”辛朝歌回敬道。
  叶梓楠很淡定,“什么时候我给你唱首歌,让你领教一下差距。”
  辛朝歌很高兴,“可以啊,不过我也不是五音不全的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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