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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调皮。」柳孤霜抚着莫离的脸颊，眼底也带上了些笑意。
他起了身将剑鞘外袍都脱下放置一旁，又把莫离的外袍也扒了下来，这才又上了床躺在莫离身侧。
莫离自动地钻入柳孤霜张开的怀抱，蹭了蹭。
「真没想到居然耗了九年。」
柳孤霜下巴顶在莫离头上，闭着眼。他紧绷了九年，思念莫离了九年，如今将这人拥在怀里他才总算放松了下来。
莫离也闭着眼，但此时没有睡意，他便戳戳柳孤霜的胸膛，「不是要跟我说妖主跟蓝燃的爱恨情仇吗？等着呢。」
柳孤霜听了这话嘴角也有一丝勾起。仇恨那有，但是哪来的情爱。瞧莫离说得好像妖主跟蓝燃还真发生过什麽不可说的事情似的。
「听说他两俩曾是青梅竹马。」
得，不必说了，太好猜。「先别继续，让我猜猜…两人都自族里饱受期望的新秀，前途无量，却不想一路走来好事的都让妖主抢了先，蓝燃凡事都只能排上第二。无法回报族里的期待，嫉妒妖主的运气，自认实力不插妖主能当的位什麽他不能，便三番两次想将暗杀妖主取而代之？」
柳孤霜赞赏地在莫离头上吻了一记。「差不离了。还有一点，玄珏已过世的娘亲据说曾是蓝燃的意中人。」
「噗，这太恶俗了。权力被抢了，地位被抢，连女人都被抢了，也难怪他要发狂。听他那样就是个自视甚高惟命不凡的，怎能忍得了次次都让妖主抢了先。」
莫离乐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这回那蓝燃死彻底了吧？不会几千年之後又来出卷土重来什麽的？」
「内丹都被妖主捏碎了，身体也烧成了灰，再无翻身可能。」
莫离点点头，这样就好。
「尘埃落定，过几天我们也该回谷了。这些年除了你之外就属师父最常传音给我，不过说来奇怪…这回出关反倒没再收到师父的传音呢。难不成出谷去了？」
柳孤霜摇摇头，这些年他都跟着各个队伍南征北讨，也没听说过百炎谷里的事。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想来外人也不敢轻易打上百炎谷这些妖孽的主意。
整晚莫离都在跟柳孤霜聊着这几年的事情，柳孤霜话少，但是九年份的战场事蹟讲起来仍是能花上许多时间。
柳孤霜几乎把那些危急难关省略了去，但莫离哪能猜不到当时的危机。服了自己丹药，纵使当时柳孤霜伤势再重，如今身体上都是没有一丝痕迹。但莫离仍是觉得心疼，纵使这样的经历百多年来已经有过好几回，他仍忍不住为柳孤霜心疼。
柳孤霜的位阶有多高，背後就有多少的性命丧生在他的剑下。莫离对那些剑下亡魂没有怜悯，对於非关人等他的淡漠不下柳孤霜多少，他自始至终都只对柳孤霜在其中遭遇到的苦难感到心疼。
两人几乎是聊到了将近天亮，柳孤霜这才摸摸莫离的脸，拥着他睡了一回。这几年来他真的有些疲累，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
对外物的洁癖症、杀戮嗜血带来的兴奋感、对莫离的思念如狂，三者交织成一条绳索，将柳孤霜的神经崩得死紧。九年下来持续的紧绷再强大的人都会感到疲累，柳孤霜也不例外。莫离是唯一能收敛他戾气的人，跟莫离在一起许多年後他才总算了解到，当初师父要他寻的剑鞘不是莫离为他练成的随身背着的那把剑鞘，而是莫离这个人，莫离便是收纳他这把利剑的剑鞘。
师父说得对，如果没有莫离，生灵涂炭都是轻的，说不定他早就因往日的梦魇及血腥杀戮的快感堕入魔道。
两人这一睡，几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火翼估计也是猜到这两人几年未见肯定要好好温存一番，也没去打扰。
等到两人去找火翼之时，已经是第三天早晨。火翼朝两人理解地笑了笑，又跟火阙交待完这些年的事务，便准备起身出发回谷。
三只翼虎一听说他们即将出发便跑了过来，一个个亮着星星眼看着莫离与柳孤霜。
莫离与柳孤霜互看了一眼，暗自传声。
『离儿…』
『你收的小弟，你解决。』
『真烦人，早知还是作成虎皮地毯罢了。』
『听话，好好解决了回谷给你奖赏。』
『……』
柳孤霜无奈地转头，瞥了三只翼虎一眼。「无事就出去游历一番，稳固好修为，免得惹人笑话。十年後去谷里找我，到时见面若是挡不了我十招，剥皮、去骨、挑筋，自己选。」
三只听言打了个冷颤，这才点点头。彷佛怕当下就被柳孤霜剥皮一般，连番溜了。
莫离给了柳孤霜一个赞赏的眼神。至少有了十年清静。柳孤霜呼悠人的功力看来似乎有些长进了。
打发了三只翼虎，三人这便准备出发。莫离取出了木舟，与柳孤霜一同搭乘而上，跟在变回原型的火翼身边，回谷！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要回谷啦！
☆、師兄
第六十五章师兄
一进入百炎谷，便有一名家仆正等在门口。
莫离一见到人不免露出笑容。「冬叔，好久不见了。」
家仆朝着三人一个鞠躬。「火翼老爷、小少爷、柳少爷，欢迎回谷。小少爷，司雷少爷请你二位一回来直接去议事厅找他。」
莫离听言便微微抽了一下嘴角。敢情冬叔是师父派来蹲点的不成？「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火翼见莫离面带求救神情似的看向自己，一颗巨大的虎头忍不住咧嘴一笑。「小雷可没叫我，我找清河去了。」说完朝着两人挥挥手，便飞快地振翅飞走了。
「…算了，该来的总是逃不掉。」莫离无奈地牵着柳孤霜，朝着议事厅走去。
此时他还没想到，在议事厅等着的，不只司雷一人。
莫离一打开内厅的门，眼前景象生生让他站在门口傻了好一会。
柳孤霜虽然也楞了一瞬，但倒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看着莫离瞪大着眼一脸惊奇的样子有些莞尔，虽然他觉得这样的莫离也挺可爱的，但这样子还是留在房间自己欣赏就好，此时还有别人在，还是…
柳孤霜偷偷搔了搔莫离的手心，莫离这才回过神来。
坐在矮桌旁臭着脸喝着茶的是司雷没错，但是紧贴在司雷身旁手揽着司雷腰还凑他耳边说话的那人不是…………
「师兄？」莫离试探地喊了句。
那人听言，便转过了头，正是莫离的师兄、司雷的大徒弟—莫楠。
莫楠百年不变的严肃脸孔在莫离与柳孤霜身上打量了一会，这松了眉头，朝两人才颔首。「小离、孤霜，过来坐。」
莫离这才松了口气，跟柳孤霜互看了一眼交换了想法，便拉着柳孤霜走到矮桌另一边坐了下。
莫离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互动的样子，内心有了想法，不免唇角也勾了起来。
司雷见莫离这样子，不免有些恼火。「你说你十年没回谷，回来也不会跟师父问候一下！」
「师父啊，我这不是看你跟师兄这麽亲密的样子，一时惊讶到忘了嘛。」莫离端起一杯茶，遮住忍不住持续上扬的嘴角。
「哼！」司雷撇了头，充耳不闻。
「妖族那边，都解决了？」莫楠见司雷又炸了毛，便接着问下去。
莫离点点头，又戳戳柳孤霜的手臂，後者这才出声，「动乱已平。虽然妖主重伤，妖都事务暂由玄珏代理，已无要事。」
听言，莫楠颔首。出去十年一趟，两人都突破金仙位阶也算是有所成了。思想至此，莫楠眼里的满意之情又多了些。
「哼哼，要不是小离在师娘族地安全无虞，早就把你叫回来了。」
「是是，让师父操心了。肯定是师兄在凡界感应到师父操心地茶饭不思，这才赶紧赶上仙界来伺候师父的吧？」讲没两句正经的，莫离又忍不住打趣了。到此时他还能不知道这两人现在是什麽关系吗？
司雷听到此话果然又炸毛了，忍不住在莫楠锢着自己腰际的手掌上捏了一记。「抱这麽紧干麽，还不松手。在小离面前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莫楠听司雷板着脸训示，便顺着他的话松了手，又缓缓地倒了一杯茶进司雷空着的杯子，递到他唇边，声音倒是一如往常地冷静，也没丝毫恼怒。「师父别气了，消消火。」
司雷哪能在莫离的面前直接就着莫楠递来的杯口喝茶，一脸气恼地把杯子抢了过来，咕噜地一口饮尽。却没注意到此时莫楠便又趁机把空出的手揽回了自己的腰际上。
莫离无奈地摇摇头。知道问司雷肯定十句问不出一个字，只会炸毛。他便索性直接跟莫楠问了。
「师兄你什麽时候飞昇的？」
「两年前。祁宫突破合体期修为稳固了，我便直接历劫飞昇。」
「喔，那怎麽不传音跟我说一下啊？师兄有了师父就忘了我了。」
莫楠看着故作吃味的小师弟，眼里也不禁带了点宠溺。他飞昇上来之後才听说了当初他们飞昇遇劫之事，愤怒之余又不免庆幸两人虽然历经苦难仍是否极泰来。虽然他跟司雷不一样，对莫离一向都是严厉教育，但身为唯一的师弟，其实莫楠还是相当宠爱莫离的。
「师父不让我传音的。他说你们俩刚回谷没多久就又出谷近十年，要我等你们回来好好教训一番。」
莫离挑着眉看着莫楠。『教训？』
莫楠拿着杯子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师父有令，不得不从。』
『药膏分你三盒。』嘿嘿，就师兄现在跟师父的关系，不怕他贿赂不成。而且师父以前没注意，他可是知道自家师兄心肠可不如外表那般正经，一肚子黑水。
『…五盒。晚点自觉拿些新研究的丹药让师父看看，他便会忘了。』
『成交。』
莫离朝莫楠眨眨眼，这才蹭到司雷身边揽住他的手臂。「师父别气啦，我这回闭关又研究出几款丹药了。呐，你看看丹方，有没有什麽要改进的？」
果然，司雷一看到新丹方便眼睛一亮，连忙拿了过来，检视了好一会。「嗯，这想法挺不错的，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话说完，便挣脱了莫楠的怀抱，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似乎感受到身後几人的视线，这才回过头。
「嗯…小楠你跟小离聊聊，晚点再回屋。」司雷表情彷佛就像是在跟徒弟交代事情一般稀松平常的样子，但仔细一看仍能发现他耳根有些红。
直到看不见司雷的身影，两人才又回过头互看了一眼。
莫离勾着笑，又赠到莫楠身边。「师兄，你跟师父怎麽回事？快从实招来，不然药膏减半。」
莫楠瞥了眼一脸坏笑的莫离，又给了柳孤霜一个眼神。『自己家的怎不管好？』
柳孤霜只是一脸淡定地喝了口茶，『我觉得挺好的。都是自家人，师兄有意见，直接管管便是。』
莫楠只得无奈地回过头。「当初师父飞昇之前便跟我约定好了，等我飞昇之後他便与我结成道侣。」
莫离听到这话，瞬间眼睛一亮。事情肯定不像莫楠说得这样简单，他大脑一动，便将当初的状况猜出了七八成，不免又勾起了唇窃笑几分。
「师兄才一开荤便得饿上几十年，辛苦辛苦。」
莫楠听惯了莫离这般毫不正经的打趣，表情倒是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是伸出了手掌，朝莫离勾了勾。
「知道了知道了。」莫离翻了翻白眼，这才从空间拿出五个小木盒，放到莫楠面前。「师兄你先悠着点啊，初期别做得太狠了，不然师父肯定跟你恼。记得先让他嚐嚐甜头。」
莫楠颔首。「我有分寸。」
「对了，这给你。先参考参考，等师父适应了，可以试试。」莫离勾着笑，又递了两份玉简给莫楠。莫楠也是顺手收了下，期间表情依旧是一脸严肃地彷佛是在跟莫离讨论什麽正经事一般。
这两人丝毫不觉得凑在一起讨论怎麽开吃自己师父有什麽奇怪的。
反正一个是当事人，一个个性已经歪到不知道正路在哪了。剩下一个矮桌边唯一的旁观者，只要事不关己也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喝着茶。
莫离本还想拿一些小道具出来，不过根据司雷那爱炸毛的个性，初期要是用上这些莫楠肯定会被踢下床，还是先收着。他凑在莫楠耳边说了几句，这才勾着笑拍拍他的肩膀。
莫楠又是一颔首。必须说，这些事物还是莫离手里种类最多，花样也最多。虽然他的确有些心动，不过如莫离所说，他才刚跟司雷确定关系没多久，这等玩意还是等之後司雷习惯了再说，否则得到反效果便得不偿失了。
「这回回来应该暂时不走了吧？」
「嗯…至少会待一阵子吧。之前结交了个朋友，约好十月来谷里一聚，到时再介绍给师兄认识。那人虽然个性不太靠谱，但是阵法研究倒是挺有心得的。」
「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屋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