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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相战
萧潇低下头,又抬起来,冷笑道:“你一定要站在他们一边?”
潇湘依旧道:“我们原本是对头。”
萧潇道:“是,不过,你与他们,难道不是对头?”
潇湘依旧眼神一闪,那人继续道:“他们除了压迫我族,对潇湘蝴蝶谷,难道很好麽?”
楼倾城在一边窥看,萧潇同潇湘显然知道他所不知的事。若是楼何似,自是信任潇湘,但倾城未必,他只相信楼何似,其余人的话,都要在肚子里再三揣摩的。因此见潇湘态度有变,就做好了准备。
潇湘依旧淡淡道:“好与不好,与你有什麽关系?”
萧潇冷笑道:“你竟不介意?”
潇湘依旧轻抹长发,道:“我一族人,都活的又好又自在,为什麽要介意?”
那黑衣踉跄一步,竟差点跌入滚滚水中。
萧潇瞪著他,一对眼瞳狰亮,道:“你──”
潇湘依旧也有两分忌惮,原想挖他疮疤的,此刻各各退後。萧潇扶著洞壁,半晌道:“不劳你多嘴,他们不让我过的好,我也不让他们过的好!”
捕鸟蛛原来曾因大难逃入中原,四族不予接纳,因此捕食蝴蝶,从此又与蝴蝶谷结下冤仇。潇湘依旧清楚这一段历史,又去他老巢看过,那法术分明就是保护那一族,若不是早死的楼长消,竟是谁也无法找到。
“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潇湘依旧低声道:“以名代姓,你报复的决心,倒是久远。”
萧潇道:“你想死麽?”
潇湘道:“不想。”
萧潇又道:“你想一谷人都死光麽?”
潇湘道:“也不想。”
萧潇冷笑道:“我也不想。”
潇湘依旧道:“若是已经死光了呢?”
萧潇道:“我就让别人也死光。”
潇湘依旧拍拍额头,道:“我开始明白,我族长实在明智。”
潇湘蝴蝶谷不许族人无故外出,除非有事待办,四族见到蝴蝶也不说什麽,隔壁邻居一般过去,熟的就打个招呼。
至於蜘蛛,只能说是错误的时间,发生了错误的事情。
萧潇抬起雪白的手来,捺下一缕长发在眼前,身後缓缓发出了咯啦咯啦的脆响。好似东西被折断,又好似什麽生长出来,节节拔出。一支灰黑毛绒的尖头缓缓从他肩後伸出,随著腰间身下也伸了出来,最後伸展成八只手臂粗的毛腿,轻摇舞动著。
潇湘依旧轻敲手指,另一个分身旋身而来,化为一体。黑绿衣袂渐渐的模糊界限,幻化光彩,肩後两片薄宽蝶翼由虚到实,大大展开。随後腰身以下,两片削长晶绿的翼规律的抖著,伸了出来。
萧潇的手从发上滑下,放在嘴前,轻轻吹了一口气。
双唇之间,缓缓吐出一条细白扁平的丝带来,那丝带落在掌中,又滑了下去,绕上墙壁。眼见洞中一圈圈织出网来,潇湘依旧右手轻抬,慢慢抚过左掌之上,只见光芒一闪,彩绫出现在掌中,两头优雅的垂下去。
那张大网已经织好,萧潇一飘上前,抓在丝上,身後八条腿向前压去,落在大网中心,阴冽的望著他。
潇湘绫交左手,右手掠到耳後的发里,一转,取出了一片薄刃。说是一片,其实是两叶绞在一起,好似蝶翼。
忽然极轻一声吟,两叶蝶翼双双不见!
萧潇蓦然偏首,左边一根丝绳突然崩断!轻吟声在空中盘旋不绝,极其快速,几乎分不出是在何方。他一张嘴,一柱雪白的丝绳射出,直奔潇湘!潇湘依旧右手一抖,彩绫高扬而上,卷住丝绳,纠缠在一起。
轻吟声又至,萧潇吐出的丝骤然断裂,潇湘彩绫奔出,穿过丝网,直卷对方腰部!身体一闪,彩绫卷上一条长腿,死死拽住。只听一声撕裂,萧潇的唇缓缓离开,彩绫另一端滑落而下,挂在网上,竟直接被咬断了。
网一颤,一边突然垂落!潇湘依旧抬眼,神色忽变。
那片蝴蝶刃,断丝三根後,粘在第四根上。
萧潇八条腿一动,潇湘依旧抢先而动,四片翅膀猛的一扇,无数鳞粉扑飞而出,黑绿闪亮笼罩整个洞中!萧潇一退,急挥右手,水柱直窜而上,砰的炸成一道屏幕,将鳞粉拦在网前。边角有些鳞粉越界,粘在网上,那八只脚一弹,许多细毛飞出,将其盖住了。
水幕一下,萧潇八条腿连踢,细毛纷飞扑去!潇湘依旧长发拂动,上翅动了动,突然四翅一扇,扇的细毛一顿,全部倒飞回去。萧潇长袖一扬,那些毒毛一卷,化做旋流收入袖中。
楼倾城在下面看的清楚,擎出羽扇来,冷笑中就要朝萧潇扇去,那网什麽都不怕,最怕火,否则萧潇也不会刻意将两人引到此处,以水克火!
第二百二十章 胜败
潇湘依旧突然喝道:“不用出手!”
楼倾城一怔,萧潇已然大笑,道:“这是他的族事,你是管不了的,退到一边去罢。”
楼倾城冷哼一声,心道现在是他的族事,等你们战完,看是谁的事。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你们乐意打架,我也乐意当黄雀。
一声轻啸,潇湘依旧双翅大展,绿光闪烁耀眼,直冲蛛网而去!
萧潇不闪不避,八只脚陡张,横跨整张网!突然一缩,网丝齐齐断裂,一张遮蔽整洞,急裹潇湘依旧!
潇湘一头撞入网中,四边蓦的收紧,将其团团包住!萧潇唇边利牙微闪,肚腹之间,突然一痛!
另一个潇湘,撞入他怀中!
潇湘一分为二,一只留在网中,另一人手中蝴蝶刃深切入对方胸口。手腕一转,鲜血激喷而出,溅的眼前一片红!一对利牙突然从边窜出,前後一合,潇湘闷哼一声,肚腹却被刺穿!
那正是萧潇的另一个本体。
雪白的手指痉挛,蝴蝶刃蓦的伸长,从黑衣的背部穿出!萧潇哇的一口血呕出,潇湘也满额的汗。萧潇八只脚突然合拢,将两个潇湘皆裹在其中,唇边血渍中,隐隐阴森。只见两枚利齿缓缓的露出,愈来愈长,他伏下首,向对方颈项凑去。
潇湘手足被缚,眼见利齿近在咫尺,唇忽然一张,一片蝴蝶飘了出来。
之所以说片,是因为那蝴蝶,薄的好象只有翼。
萧潇骤然色变,为时已晚!
薄如蝉翼的蝴蝶哧的一转,飞入左面岩壁之後!潮湿隐蔽的角落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蛛网,蛛网後面是一个小深洞。蝴蝶半点不犹豫,用力之猛,将蛛网都全部挂破,冲入洞中!
一声极轻的闷响後,互困的两人一震,喷出一口血来!
萧潇手指攥在他衣衫上,却无法再进一分,抖了一抖,突然急剧的咳出血来,一口一口。潇湘也没很好,脸色白如金纸,肚腹上的伤口还在淌血,汩汩的落进水里,若不是看不清,那水定全成了红色。
两人竟是互相藏匿本体,最後也互相瞒不住,拼全力一击!
萧潇盯著对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道:“你的族长是很明智,你以为你还能回去麽?”
潇湘依旧颜色也不对了。
萧潇大笑出来:“在除了我之前,你还有嘴可讲,在我死之後,三天之内,你敢不回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楼何似的魅力大,还是你们族长的家规严?”
“如今天意已定,四方将覆,又岂是我一死能解决?我愿以自己双眼,看此世间覆灭,看你同楼何似,是个什麽结果!”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甲一寸一寸变长。噗的一声,几滴鲜血,溅在潇湘脸上。
那雪白的手指从眼眶中抽出,一翻转,一对乌漆的眼珠托在上面。那黑洞中鲜血簌簌流下,沾满一脸。萧潇再也站立不稳,全身骨骼乱响,手中那双眼珠,居然光华大盛!
潇湘依旧一旋一转,双身化为一体,伤口虽然消失,脸色却更加苍白。楼倾城只听喝道:“快走!”
整个洞穴突然震动,无数土石簌簌而下。楼倾城攀附不稳,扑通落入水中,神色顿时惊惶,死死抓住旁边石块。他是金乌,天生与水相克,又从未习过游水,竟是手足无措。
潇湘潜身射至,一手挟起楼倾城,落入水中!借水力踹在大石上,沈闷一声,缝隙变宽了一半。猛然窜过,身後雷霆巨响,洪水狂奔而至!
楼倾城平时聪慧,要办什麽总能有主意,只是到了水里,登时变成惊恐小绵羊一只,早就忘了要拧那人的肉。水流飞快,两人被卷过数个洞穴,也不知哪里才有出口,身後还传来崩塌声。
潇湘依旧突然痛哼一声,楼倾城被他半托在水面上,惊道:“你怎麽?”
那水下乱石尖笋丛生,他难免被撞到挂伤,嘴上却没说,只是非水族,又才重伤,气力却不继了。水流忽转,猛的一旋,身後更大的浪头高高跃起,直盖下来!楼倾城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
左面恰好一座极粗的石柱,潇湘依旧欲捞住,却伸手乏力,五指蓦然滑脱,四根指甲齐齐刮断!闻声咬牙,全力一托,将楼倾城掷在其上!喝道:“抱紧……”
话未说完,已被浪头压入水中!
楼倾城失色,他被浪头打的背部生痛。一波过後,喝道:“潇湘依旧!潇湘依旧!”
除了哗哗,水面杳然无声。
楼倾城脸色惨变,瞪了两弹指,突然手指掐了个法诀,叱道:“金乌为日,太阴为伴,以我为媒,三昧火出!”
指尖处,一溜儿金白火焰突然窜出,飞快旋转,越转越大,眨眼圈绕整洞!以火为界,後洞的水竟无法越过一步,凡是至此,全部烧干!
前洞的水飞快流去,洞底同时露出。
楼倾城飞身而下,落地晃了晃,这个法术,实在大耗法力,可谓极度燃烧生命。须知可与人斗,不可与天斗,纵使金乌,也吃不消後果。
飞快寻觅一段,只见乱石堆中一角衣袂,当下将人扶起。潇湘依旧手臂脸上,皆尽青紫,在石上撞的,若是常人,早死在此地。
楼倾城以手握腕,将剩余灵力注入对方身体,叫道:“你死了没,没死就快点醒!”
潇湘依旧一口气原是咽住,一颗心还挂在事上,给人一催,登时醒转。却见楼倾城嘴唇苍白,一头细汗淌下,道:“半个时辰……可以撑半个时辰,必须找到出路!”
路字却卡在喉咙里,白衣人轻晃两下,倒了,只在额心一团白金色火焰隐隐。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眉睫
如今魂魄抢先觉醒,以极快的速度聚集,经楼长消提点,楼何似无法再用聚魂阵召唤,只能以静待动。苍泱水术法频出,算稳其爆发之地。
而天下各处,都不再安宁。除了知道内情的鸟族,其他族也坐不安稳了。
凤凰宫中的客人,顿时多了起来。
“如今一役,不知结果如何。”
楼何似倚在楼头,长袖挽了一半,眺著远方。
紫色衣袂掠过,走到一旁。
“但看天数。”
楼何似道:“何为天数?”
苍泱水淡淡道:“所谓历史运行,必然有规,细处充满变数,大体却千百年如一,只是你我皆非仙神,不知大势走向。”
楼何似颔首道:“哦?这麽说,此战结果,只看天意?”
苍泱水摇首道:“天意即人心,天下人合一,便是天。”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所谓天意与人心,大概就是许多人与一个人的差别罢。”
楼何似沈吟,笑了一笑。
与苍泱水相比,他看的历史更加系统罢,只是那深藏的规律,却永远不变。若按天意,又有谁希望天下灭亡呢?但魂魄却爆发了,若说荒谬,却又不然,若不是人们长久以来的行动,出於各个目的的行动,又焉能至此?
楼下便是大街,商贩吆喝著,姑娘嬉闹著,行人来来往往,谁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他们都是平民,只知道一斤白菜,半片胭脂,即使发现了四周的变化,也不过惊恐的四处逃躲。
楼何似轻舒长袖,顺手替苍泱水掠好一缕长发。他望著街道的尽头,自己髻上的碎发却垂下了,有些出神,好似等著什麽归来。
“他们也该回来了。”
苍泱水道。
楼何似轻轻叹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潇湘依旧与楼倾城一同前去,胜算可说百分之百,却仍然挂心其上。一个是情人,一个是亲弟弟,又怎麽放的下呢。
“等等。”
苍泱水当风而立,神色忽然有变。
楼何似惊觉楼下,熟悉的灵气渐渐接近。他探身出去,四处张望。一辆马车从街角转入,飞速停在楼下。车帘一闪,潇湘依旧从中跨步而出,怀中一角白衣可见。
“倾城──”
楼何似扑到对方身前,一手搂过楼倾城,却见合著双目,竟是昏睡过去。额心上一朵金白焰已经极淡极淡,只能看出影子。
潇湘依旧低声道:“他全力抗拒洪水,已经脱力,并且无法唤醒!”
楼倾城当时昏迷过去,一心只想著维持火圈,一直到脱力,还死死的输送出法力,潇湘依旧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