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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低调还来得及吗？”迪亚真诚地问。
“当然已经没有用了。”伊沃停下脚步打开了他面前的门，用眼角扫了扫迪亚，“你们不能进这个房间。”
迪亚抬起双手耸肩示意伊沃随意，他靠在门上听着伊沃走进房间，抬高了点声音问道：“就算奥弗罗德想要得到我的身体——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这跟童话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伊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点古怪的笑意，“想要了解进化的人分成三种：第一种是种族的掌控者，他们希望通过掌握‘进化’的方法去创造更强大的战斗力以巩固自己的力量和地位，如果不能自己得到，他们就会让有‘进化’希望的人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第二种是像我这样的——只是纯粹地想知道‘进化’究竟代表了什么，又是怎么样的过程——对了，迪亚，你介意让我解剖一遍吗？我保证会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原位再把你缝起来。”
“我没兴趣谢谢，请接着说第三种吧。”迪亚干脆地拒绝——开玩笑，光听伊沃的描述他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通通移位了。
“第三种就是像奥弗罗德那样的了。”伊沃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迪亚的拒绝而产生任何变化，“他想成为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想让他本身这个个体变得无限强大。”
迪亚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我想我理解了——然后呢？”
“现阶段从你着手去了解进化是最快捷的办法。”伊沃的声音慢慢靠近，“我建议你要小心他。”
“……但是我跟童话又有什么关系？”迪亚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这就要说到了——”伊沃从房间里走出来，斜了他一眼，“人们之所以会说童话能够实现任何愿望，是因为新生的恶龙在没有吃掉父母核心的情况下死去七十二个小时后，身体就会化成粉末，留下它们的一对大脑。”
“……大脑？”迪亚跟着伊沃往前走去，挑眉，“软软的那种？”
“不，正好相反，像宝石一样，非常坚固。”伊沃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诡异起来，“事实上，那个东西才是真正的‘童话’，而它的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它融化然后制成药剂吃下去，就能够让人得到实现任何愿望的强大力量。”
“实现任何愿望的强大力量……”迪亚低声重复了一遍伊沃最后的话，“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资料也只记载到这里。不过就我个人猜测，很可能是进化。”伊沃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满，“如果不是博德曼家族不同意的话，我今天就把童话拿来做成药剂灌给你喝，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那我宁可奥弗罗德把它抢走。”迪亚龇牙一笑，“谁知道人在进化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挺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想长得像其他种族一样。”
“进化可能更加偏向于改变人的内部构造，而不是外表。”
“……改变了基因的话，人的长相和身材全都会跟着一起变化吧。”迪亚双手交叉抱到脑后，“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
“真可惜，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会再找机会的。”伊沃低笑，“只要奥弗罗德没有把他抢走，机会就还在我手里——连解剖也不考虑接受一次？”
迪亚态度坚决：“我不想拒绝同一个问题两次。”
“那么你旁边的那位呢？介意让我解剖一次吗？”伊沃沉吟了一会，说，“或者你队伍里的另一个小鬼、还有那个看起来也是人族的男人也可以——水族的那个也勉强凑合。”
尼尔抬了抬眼睛，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伊沃。
“别那么看着我。”伊沃事不关己地耸肩，“我知道你是僵尸王族——虽然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我是专业的。”他说着，眼睛亮了起来，“E星最后的僵尸王族——你知道自己有多珍贵吗？在你的队长进化之前，你和他不相上下。如果你们两个的身份都被传出去，你们的小队就真的会每天被追杀了。”
“我没兴趣知道。”尼尔慢慢地说，每个吐字都很清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迪亚揉了揉尼尔的头发，侧了下身体挡住伊沃看向尼尔的视线：“想解剖还是找别人去吧。”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伊沃的眼光准到让人不敢置信。
伊沃耸了耸肩，继续下一个话题——但是这次迪亚清晰地知道这个人完全没有放弃解剖的想法，他只是准备在暗中把人打晕后再运回去慢慢解剖而已。“那个红头发的小鬼是特殊种族吧，那个年纪就那么强，我很好奇原因是什么。”
“……”卢卡斯的那条尾巴太过明晃晃了，等到从幸存者基地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他把尾巴藏起来。
“还有剩下的那个和人族相似度极高，没有任何其他种族标识的男人……我也很好奇他的身体构造。”伊沃眯着眼睛冷笑，“他的体温很低，接近金属的温度，而且他的五官的优秀程度和身体比例的过于谐调让我很难相信那都是天生的。”
迪亚没有接伊沃的话。
这个人太危险了——他可以只用观察的就推测出离事实很相近的结论，并且有把事实发掘出来的强烈欲望。
“我说中了？”伊沃的声音从他旁边传了过来。
“不，还差一点，不过也不远了。”迪亚抬头一笑，回答得模棱两可，“不愧是被称为天才的男人。”
两人相视而笑，一个不怀好意，一个漫不经心。
尼尔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歪了歪头，最终看向了他们前方十米处的地面：“有东西上来了。”
短短五秒钟之后，地面像是一张白纸那样被从正中戳破，一条墨绿色、长条形状的鱼钻了出来——它的嘴无比尖利——有点像金枪鱼，不过杀伤力大太多了，迪亚想。
“金枪鱼”从地板的破洞里跃出来，在空中开始慢慢地变回人形，等他站到迪亚和尼尔面前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个普通的水族人模样了——如果不算他尖长的鼻子的话。
“……等等，那是鼻子不是嘴？”迪亚这才发现违和之处。
“你以为是嘴？”突兀出现的水族人不屑地甩了甩头，“要不是这里上面的材质太硬了，我才不会听话从下面进来——我是枪鱼不是蚯蚓！”
“名字还真是枪鱼啊。”迪亚半眯着眼睛打量了对方几秒钟，突然站直了身体，开口，“我是迪亚，C级佣兵。”
水族人愣了一愣，立刻同样站正，严肃地欠了下腰：“我是A级佣兵，现任亲王护卫队第三……”他的话还没说完，迪亚的大剑就已经捅穿了他的腹部。
“……作战成功。”迪亚一手刀把瞪着眼睛的枪鱼敲晕了过去，拔出大剑甩掉上面的鲜血，“废话那么多——我们还是快走吧。”
“这里的洞怎么办？”尼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洞前面，低头望向地下——深不见底，“他后面应该会有人跟进来。”
伊沃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东西，朝着洞口扔了下去。
迪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色的立方体翻滚着下落，然后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他错觉整个基地都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地下的冻土很硬，所以他们才能让枪鱼钻进来。但是用炸弹炸塌的话，他们就很难再通过了。”伊沃弯着嘴角一笑，“因为随时可能塌方。”
“……怎样都好，我现在要保护着你去和奈特汇合。”迪亚直接跳过了基地牢不牢固这样的问题，“其实我过来最开始的原因是为了问你，恶龙的蛋那么大，新生恶龙的体形应该也不会小，奥弗罗德打算怎么样把它们带走？”
“你想错了。”伊沃不紧不慢地跟着迪亚的步子，说，“那么大的蛋不代表里面的东西也很大。”
“……那蛋那么大有什么意义？”
“当父母不在的时候用来威慑猎食者。”
“……”
59、假面杀手
一路上只砍了几个实力不高的杂兵，时间长了连迪亚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
奥弗罗德不可能只派这些人来突破隧道，如果就是这个实力等级的人，根本来不及抵达底层的秘密房间就已经被全灭了。除非奥弗罗德的目的不在这里……
等等。
迪亚猛地停住脚步，抓住伊沃的手臂，却见对方笑得一脸诡谲，定了定神，说：“我们不去和奈特汇合了，直接去恶龙那里——尼尔，告诉我路线。”
伊沃发出一声听起来很愉快的低笑：“你怀疑有内奸？”
“我还怀疑你就是内奸，你信不信？”迪亚没好气地提起伊沃顺着尼尔说的方向奔去，尼尔裹了下斗篷，跟上迪亚。
“有可能。”伊沃点头，“如果对方能提供比博德曼家族更好的条件的话。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人或者势力很难出现。”
“但奥弗罗德就是难得的一个，不是吗？”迪亚对着伊沃龇牙笑了笑，“不过我想你真的不是驭能力者，这点应该没错。只要知道了这点，就算你真的是内奸也不用怕你。”
“没有驭能力的人自然有其他的办法来和你们这些驭能力者抗衡。”伊沃摊了摊手，“我还没承认我是内奸，你不用急着想怎么对付我。”
“如果你真的是内奸，再不想就来不及了。”迪亚嗤了一声，单手一撑利落地翻过了一道铁栏，跳下一层楼，稳稳落地，发现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熟悉起来，知道已经开始靠近接近底层的那个入口了。
尼尔却停下了脚步，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听什么，随后他眼神一变，抬起左手眨眼间就是一箭射出。
“有人？”迪亚眯眼看了看尼尔射出箭的方向，却没见到血花也没听到什么人受伤的闷哼声。
受伤的人为了避免被继续追杀，一般是不会选择继续待在原地的——而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很难解释是因为敌人足够大胆所以即使负了伤也没有移动。
“……好像有人，但是在我射出箭的时候消失了。”尼尔放下了左手，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不是躲开了，是消失了。”
“那就说明不是实体。”伊沃慢慢地说，“是特殊种族或者异能型都有可能。”
迪亚立刻回想起了他在蕾可湖底下遇见的那个幽灵——那次和他在一起的人是雷门，尼尔也不知道幽灵的事情……不过尼尔身为不死族，应该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
他想着，看了眼尼尔的表情，却发现男孩垂下眼睛望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尼尔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马上就要到入口了，但是底层已经有人了。”
“是认识的人？”如果是见过的人，尼尔可以立刻凭借驭力的感觉分辨出来。
“……有点熟悉，但是记不起来。”尼尔摇了摇头，“一共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卢卡斯。”
“卢卡斯？单独一人？”迪亚皱了下眉，“过去看看再说。”
卢卡斯受了伤，照理说是不会单独行动的，如果是奈特安排他来这里——不，不可能，奈特再怎么吊儿郎当也不可能让一个目的不明的杀手去留守最重要的地方。
迪亚加快了脚步——他已经能看见去往底层的入口了，不管事实是什么，只要到了底层就能知道，胡乱猜测还不如提高速度。
冲下近百级的台阶进入底层的宽敞走廊时，迪亚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卢卡斯，随即注意力就被卢卡斯对面站着的年轻男人所吸引。
“别过来！”卢卡斯头也不回地吼道，“别靠近我！”
迪亚立刻停了下来，顺手把伊沃也放下——他想伊沃就算心理素质再强，作为科研人员被上下颠簸着跑了这么一阵子应该也会觉得难受的。
伊沃靠着墙站稳身体，看向那个面对着他们的男人，挑眉：“我知道这个人。”
尼尔冷冷地开了口，没有让伊沃继续说下去：“冥王哈迪斯。”
“你们见过他？”伊沃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也对，你们来这里的途中应该经过了中转站……不过就算在中转站待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很难见到他的。”
“虽然说那张脸确实是哈迪斯没错……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迪亚摸了摸下巴，“镰刀也是一样的……只有衣服不一样而已。”
“听听他们说什么就知道了。”伊沃抬了抬眼睛，说道，“我觉得有场好戏看了。”
从泰纳利克出发一直到这里的事情迅速地在脑中掠过，迪亚笑了一声，大致明白了过来，于是一起看起了对面的好戏来。
“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吗？”哈迪斯哑着声音说，“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