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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给孙珏倒满酒,亲自举了,送到孙珏口边,娇声道:〃孙爷,香彤帮着我家二爷敬您酒!〃
看着那白皙的小手举着酒盅。孙珏哪里还能拒绝得了?他不由伸出手去,握着这丫鬟的小手,使劲地揉了两下,只觉得柔弱无骨,滑腻异常。心里立时酥了。
那女子〃咯咯〃笑着。道:〃爷,您拉着香彤地手做什么。倒是喝啊!〃
孙珏这方省得神来,晓得失礼,立时从这丫鬟手中拿下酒盅,红着脸喝了。
这香彤的女子行事放肆,与其他丫鬟不相同,偶尔看向曹的目光也甚是勾人。曹两世为人,见过的女子也不少,哪里看不出这丫鬟别有所图。只是她能这这般行事,想来是出自李鼎授意。
只是,这般要灌醉孙珏做什么,美人计?
曹心里还在思量,李鼎见他看香彤,带着几分笑模样道:〃这丫头被父亲惯得没样子,孚若与玉树兄勿恼,别同她计较才是!我父亲向来是当她女儿待地,平日里她就是这般嘻嘻哈哈的,没个样子!〃
见孙珏喝了酒,香彤已经花蝴蝶一般,转到曹身边,却是要故技重施。
她长得美是美,但是浑身用得香粉也委实多了些。曹好悬没打喷嚏出来,忙将身子往后靠靠,想要离她远些儿个。
曹看着那雪白小手上两个青红的手指印,正是方才孙珏揉把出来的,胃里不禁一阵翻滚。又想起李煦地风流名声,被他调教出来的,怕不是什么女儿,早就是女儿的娘了。
香彤见曹没喝,娇嗔道:〃曹爷好冷清,难道忍心婢子受责罚么?〃
曹拿捏不出李鼎的用意,不晓得他这出戏码是何用意。
李鼎见曹没动静,便呵斥香彤道:〃不许胡闹,别扰了我们爷儿们的酒兴!〃说着,自己有亲自把盏,给曹斟满一杯。
曹低头看时,心里暗暗好笑,刚才丫鬟新送来的酒盅小孩拳头大小,比方才地大了不止一倍两倍。看来,李鼎是打定主意,要灌醉他们。
曹原想寻个由子起身告辞,但是心中也隐隐生出些探寻之心来,想晓得李鼎意欲何为。思量了片刻,他决定闹个明白。若是李鼎真存了歹意,他也好心里有个防备,省得不清不白地两下暧昧着。
孙珏正打眼看着香彤,见她去往曹身边凑,有几分不乐意。见李鼎半点不晓得怜香惜玉,他心里很是心疼。
香彤也是乖觉,看出曹还清醒着,不敢过分纠缠,她面上带着三分委屈,眼里含出一汪泪,越发地显得楚楚可人。
因看到孙珏瞧她,她便低着头,又退回孙珏身边。
孙珏怕她难受,低声安慰道:〃别伤心,我吃你敬地酒!〃
香彤心里暗笑他的傻气,面上却甚至感激地说道:〃还是孙爷疼奴婢!〃
孙珏拉了香彤的手,正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心疼得不行,只觉得是委屈了佳人,实在是大罪过。
听了香彤地话,他越发来了豪气,仰着脖子对李鼎道:〃新成,这就是你地不是…………既是世伯以女待之……新成就应待之以妹才好……疼惜怜惜还来不及,怎好让她做这侍婢之事……看人的脸色,还要训斥……实是……实是不该……〃
因说得磕磕巴巴,再加上他地手还在拉扯着香彤,所以他这番大义凌然的话语,就使得人觉得分外好笑。
李鼎见他这般丑态,心底鄙视,〃呵呵〃两声,没有应对。曹见李鼎面上闪现的阴沉之色,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醉〃了……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四十五章 溯源(下)
因是月初,天上新月一弯,月光淡淡的,夜色尤为昏暗。
四处沉寂,偶尔传来犬吠声,剩下的就是无边的幽静。
站在李家墙外,任季勇带着几分好奇,低声问魏黑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有备无患罢了!公子鲜少外宿,就算是亲戚家,也不好放他一个人。〃魏黑一边拿出手中纸袋里的肉包子,一边回道。
任季勇觉得纳罕,怎么是一个人呢,明明小满留在这边照看。
他们三个,还有张义、赵同四个,今日跟着曹到李府,后被李鼎以留表弟喝酒为由,打发走。
魏黑早年跟曹去南面,在扬州望凤庄见识过李鼎的手段,对他向来就比较提防。虽然表面上,不好违背表少爷的意思,众人都出了李府。
魏黑却没有带人直接回曹府,打发张义、赵同回曹府报信,只说曹在这边吃酒,晚上不回去了;他自己个儿,则带着任叔勇、任季勇兄弟绕了李宅转了好几圈,将就近地形都摸熟,才就近寻了个馆子吃饭。
等入了夜,魏黑将马骑寄放在饭馆那边,自己带着任叔勇与任季勇两个,没有骑马,徒步来到李宅。
临出馆子前,魏黑还买了十多个肉包子。两兄弟还当他是晚饭没吃好,如今却见他拿出几只,塞了东西进去。
任叔勇与任季勇就算先前不晓得缘故,这下也明白些,不由得有些愕然。这李家不是大爷的舅家么?怎么这架势,倒像是龙潭虎穴,仇人家一般?
魏黑准备好,还没开始行动,就听到脚步声起。
魏黑心下安静,带着任氏兄弟两个退避到胡同口。
就听有人低声道:〃方才过去的,可是魏爷?〃
却是张义的声音。魏黑闪身出来,可不是张义,身边还跟着赵同。两人都换了玄青色衣服,在夜里看着甚不显眼。
见到魏黑,张义很是高兴,说道:〃老赵说得不错。魏爷果然在这头。〃
魏黑略带丝责备道:〃你们怎么又折腾来了,没得添乱!〃
张义腆着脸笑道:〃虽说我们兄弟两个伸手差些,却也能望望风什么的。爷在里头,魏爷不放心,我们兄弟就放心了?〃
这时,就听到墙里犬吠声起,随着就传来脚步声,而后是不耐烦地嘟囔声:〃死狗。还让不让爷安生!〃
墙外众人,皆收声,待听到脚步声渐远,魏黑才根据方才的犬吠声,往墙里扔了几个包子。
少一时,便听到闷闷的〃扑通声〃。
魏黑回过头,对张义、赵同低声道:〃既是来了。你们便在外头守着,我们三个进去瞧瞧公子。若是公子还好,自不必说;若是想要算计公子,哼哼,先需问问老黑的钢刀!〃
虽然众人不晓得魏黑为何会说这般话,但是也晓得他是自家大爷的心腹,如此作态,必是事出有因。
张义与赵同两个应了,魏黑带着任家兄弟翻墙而入。
曹〃醉〃了,曹终是〃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孙珏被香彤灌了一大壶酒,也是烂醉如泥地堆缩在那里,人事不省。
李鼎瞧了两人地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香彤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使劲地在手上蹭了。方才孙珏越喝越过分,拉了她的手直啃,沾了一下子口水。
香彤厌恶地瞪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孙珏,对李鼎嗔怪道:〃就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二爷大张旗鼓?〃
李鼎指了指曹,道:〃主客在这里呢!爷叫你挑的丫头可都挑好了?〃
见提起这个。香彤小脸一晒,道:〃爷还好意思说这个?就要颜色好的,还要爷没上过手的,这府里有几个?奴婢寻了半晌,才找出两个来。爷还真是多情得紧。〃
李鼎正盘算着曹地事。哪里耐烦听这个,摆了摆手道:〃磨叽什么?还不快唤人来扶他们下去。香彤晓得李鼎的脾气。不敢再撒娇,喊了方才侍候倒酒的丫鬟,将孙珏与曹送到客房。
待见到香彤挑出的那两个,李鼎不禁皱了皱眉,虽然看相貌也有几分颜色,但是一个体态略显肥硕,一个年龄不过十三、四,身量未足。
他瞪了香彤一眼,面色有些寒,挥挥手打发人将这两个丫鬟带下去。
香彤心中后悔万分,原以为是李鼎要自己收拢的,所以心中有了醋意,便挑了这两个上来。
见李鼎恼,香彤忙道:〃厨下郭三家的闺女妙云今年刚十五,颜色也正好呢,奴婢这就使人带来!〃
李鼎摆摆手,道:〃算了,叫枝仙、叶仙姐妹两个过来吧!〃
香彤听了,差点讶然出声,这姊妹两个是李鼎新收房的,这两日都在李鼎房里侍候。
李鼎想着两人就要收纳自己穿过的破鞋,明早自己再帮着侍婢讨个妾地名分,不由地笑出声来。
待打发人去叫枝仙、叶仙姐妹后,香彤犹豫了一下,对李鼎道:〃爷,这孙爷是个假正经,应是荤素不忌的;那位曹爷,可是有些坐怀不乱的模样。枝仙、叶仙姐妹颜色虽好,但……毕竟被爷破了身子,若是今晚没有入巷,那明儿早晨不就露馅了?〃
李鼎听香彤说得也在理,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就还是让先前那个小的上!哼哼,那家伙向来自诩仁义,名声甚好呢。这回毁了姑娘的清白,看他如何应承,若是敢不认账,就要有人一死以证清白了!〃想到最后,李鼎尤为得意。
香彤听着,心里暗惊,那个小姑娘才十四。最是本分不过。难道曹爷明日不收人,大爷这头就要下狠手……
话间,枝仙、叶仙姐妹已经到了。她们一个十七,一个十五,是春日同富察家订婚后,李宅新进的婢子。
这次新采买的婢女中。她们颜色最好,所以香彤甚是防范,将两人安排地远远的,不叫李鼎瞧见。
前几日,李鼎不晓得为何去了后园子,见了姊妹两个,当晚便收房了。这几日正好得不行,衣服首饰给姊妹两个做了不少。
香彤虽然心里恼。但是也晓得正在李鼎新鲜头上,也不触他霉头。因想着正好借她们两个的宠,试探试探新***脾气秉性,所以香彤待这姊妹两个也算亲近。
姊妹两个进了花厅,俯身给李鼎见礼,不晓得为何主人白日叫她们过来。看到香彤也在屋子,姊妹两都松了口气。这几日她们被李鼎折腾地。已经对他生出惧意来。
李鼎看着眼前这一对姐妹花,心里还颇有些舍不得,这才收了三五日,还算是新鲜肉儿。不过,想着曹、孙两家的关系,他就有些腻歪,正色对这姊妹俩儿道:〃爷今日下聘,再过些日子奶奶就要进门,家里实不能留你们了!〃
枝仙、叶仙被买到李家,又没了清白身子。原已是安心要好好侍候李鼎,想着生出个孩子,站住脚的。现下,听着李鼎的话,竟是要撵姊妹两个出去。
姊妹两个唬得满脸青白,还是那妹妹叶仙激灵,立时跪下哭道:〃爷留下奴婢姐妹吧!奴婢们定当好好侍奉爷,好好侍奉奶奶,不敢有半点儿胡闹!〃
枝仙见妹妹跪了,也跟着跪下。却只知道哭,说不出话来。
李鼎被哭得不耐烦,原有的一丝怜惜也无影无踪,低声呵斥道:〃嚎什么?还不快给爷闭嘴!〃
姊妹两个具是一哆嗦,唬得不敢再出声。
李鼎从座位上起来。左右走了两步。对姊妹俩儿道:〃客房里安置着一位贵客,家中只有一妻二妾。大房还贤良。你们今晚去服侍他,明儿早上爷帮你们要个名分,再帮你们置办份嫁妆,好好地过去做姨奶奶。〃说到这里,面上多了几分狠厉:〃你们要记得,你们现下是清白身子,头一个男人就是客房那位!〃
枝仙、叶仙姊妹两个虽然沦落为婢,但也是好人家女儿出身,这〃从一而终〃四个字是晓得的。听明白李鼎地话中之意后,两人都傻了。
李鼎瞅了瞅窗外,天黑一片,已经不早了,便对姊妹两个道:〃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若是你们不去侍候这位大爷,明日便使了人伢子卖到窑子里去!〃
叶仙还想要再求情,却被姐姐枝仙给拉住。姊妹两个抬头望去,李鼎面上狰狞,对她们哪里还有半点怜惜之意?
香彤在旁,看着李鼎这般吓唬枝仙、叶仙姊妹,不知为何,只觉得甚是好笑。自己这位二爷,也非同常人。若是寻常男人,有几个愿意戴绿帽子的。自己收用过的女人,就算是心里不爱了,也不会愿意别的男人指染。
偏生这二爷,待女人这块儿倒是随了老爷,爱时怎么都好说,不爱时撒手倒快。什刹海那边的,虽然已经被老爷睡了大半月,但是这二爷心里也不膈应,还是三天两头地住在那边。
近些日子,这是得了枝仙、叶仙姊妹两个,他才在这边连歇了几晚上。
不说李鼎在外头筹划,曹被扶到客房,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有什么戏码登场。他心中不由思量着,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位表哥并没有坏心,只是单纯地因着天黑不便的缘故,留他歇一晚?
这时,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而后听到一女子低声道:〃方才交代得,你可都记仔细了!这可不是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