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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是性情好爽之人,不爱那些个扭扭捏捏的。
虽说因查**被封了铺面、人被抓了有些丢脸,但是他还是三言两语将前情说了,然后指了指那银封道:〃伯爵府那边将在下当成曹大人的故交,很是给脸面,也特意使人赔情。只是,这却是有曹大人的人情在里面,在下已经承惠太大,可不好占这个便宜。〃
李卫说得坦然,曹颂也就是听过就算,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听到对方是伯爵府时,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家啊,何须如此,倒显得生分。没看到出来,永胜行事倒是越来越有派儿。〃
嘴里说着,曹颂心里却是暗骂自己没出息,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却是什么也不能帮上家里。
虽说晓得了前因后果,但是这些东西,曹颂也不好收,便笑着说道:〃李大哥,甭管如何,就算要谢,也得等哥哥回来才显得诚心不是?这些东西先拿回去,等哥哥打热河回来再送也不迟!〃
李卫是专程致谢来的,怎么肯收了东西走?两个大男人,又不好撕巴,说了几句,曹颂便也只能由他。
李卫既达成目地,也不多留,起身告辞。正好曹颂今日也是有事要出去,时间不多,便没有多挽留,送到大门口。
锦盒没封着,曹颂打开看了,见是个玉石摆件,拿出来瞅了两眼,便放回盒子里。这个东西,曹家可不缺,各房摆的不说,库房里也有很多。
看着那银封,曹颂迟疑了一下,终是打了开来。见总共有五百两的银票,他脸上立时添了不少喜色。
早先,他的零花除了月例银子,二十两以下还可在账房支取。去打二月里分灶,二房的开销都有兆佳氏把持,曹颂也没脸再去账房支银子。他晓得哥哥不会在意这个,但是也不愿意嫂子因此心里有芥蒂。
玉蜻她们几个已经回到府里,虽说玉蜻那边也有曹颂的一些私房银子,但是到了遇到正经事时,却是有些嫌不够了。偏巧哥哥又不在,也不好跟嫂子开口,他心里正着急。
虽说这笔钱,等哥哥回来,少不得要使人还了完颜家,或者是置办了差不多的回礼,但是曹颂还是决定拿来应应急。
曹颂出了府,骑马到了前门,挑了家最大地药铺,买了好大一包东西。什么老参、燕窝、冰片什么地,花费了将近百两银子。
墨书捧着满怀的东西,低头看了看,直咋舌,道:〃二爷,这滋补之物,也不是米粮,咋还能十斤八斤地买?这要是补大发了,可咋办?〃
曹颂见他拿着费劲,将上边的两包自己个儿拿了。
他出门,原是有两个长随的,只是今天他有要事,不想让人晓得。因此,他便寻了个由子,将两个长随打发走,身边只带了墨书一个出来。
主仆两个,带着大包小包上马,没有回曹府,而是往方家胡同去了。
这边胡同里有处旧宅子,是觉罗氏昔日的陪嫁房产,一个有些破旧的二进小院。
原是觉罗氏身边容养的老嬷嬷一家住,那老嬷嬷前些年已经过身了,这边只剩下儿子、媳妇、小孙女,已经放出籍来,并没有在董鄂府当差。
那嬷嬷的儿子叫常贵,三十来岁,同媳妇成亲十多年,只有一个姑娘,因是腊月里生的,小名就叫腊月儿,今年十三。
见老主人来了,这一家三口让出后院正房,搬到前院来。除了觉罗氏同静惠外,住进来的还有沈嬷嬷一家同静惠的丫鬟春
噶礼家产,除了觉罗氏名下这宅子,已经全部入官,家人也要官卖。曹打发管家,将沈嬷嬷同春儿的手续给办了,因晓得沈嬷嬷还有儿子媳妇在那头,也一并花钱买下。
结果这边的宅子,上上下下的就住了十多沈嬷嬷在觉罗氏身边侍候,她媳妇还有常贵家的在厨房,春儿同腊月在静惠身边侍候,沈嬷嬷的儿子同常贵两个就是看家、护院、加上门房、采买什么都算是了。
虽说收拾起来,这边宅子也有些过日子的模样,但是自打端午节开始,这边却是不太平了。
这京城习俗,各大宅门的采买,有时候并不是支付现银,多是记账,逢〃三节〃,既端午节、中秋节、年节时上来结账。
噶礼家被抄家,籍没,这外头的债务可是没清。
虽说老太太儿孙都没了,晚景廷可怜的,但是也没几个人同情。要是这老人家不捉夭,怎么会把家给败了?
头一回告状,断送了儿子的顶戴;再一回告状,却是儿子、媳妇、孙子都送了命。
虎毒不食子,对待自家骨肉能这般,这老太太有什么可同情的?
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儿孙都没了,老太太也是董鄂家的人,哪儿是那么好赖账的……
于是,自打端午节后,什么绸缎铺啊,肉铺啊、果子铺,各自打发收账的上门……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还债
方家胡同,董鄂宅外。
几家铺面的外管事站在门口,后边跟着小厮牵骡子、牵驴的,将半条马路堵得严严实实。
觉罗氏那日从董鄂府出来时,只抱了个首饰匣子出来,里面能有多少物什?虽说她们祖孙刚到此处时,曹曾打发管家来送米粮之物,但是觉罗氏向来好强,又已经麻烦曹家颇为,哪里还有脸面继续占便宜,便都婉拒了。
老人家寻思变卖几件首饰,够开销就好,剩下的留着到时候给孙女置办嫁妆。虽说董鄂家败落,门当户对的亲事越发难寻,但是也不好让孙女两手空空地出门子。
哪想到出了刑部大牢没几日,老人家便害起病来。请了老几茬大夫,开了不少药方子,却始终不见效,只能用各种好药顶着。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到了端午节,各个钱粮铺子就一窝蜂地往这边来。
正如那些人所想的,老太太即便告死了儿子孙子,也终是董鄂家的人不是,自然是要欠债还钱的。
就算其中有心善的,晓得这边没了男人支撑门户,只剩下祖孙两个,怪可怜的。但到底是买卖人家,同情归同情,银子归银子,谁家的本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觉罗氏行事方正,自不会赖账,便让沈德给这些铺面结账沈德就是沈嬷嬷地儿子。今年二十来岁,如今就负责些外出采买的事。
虽说觉罗氏将变卖首饰的银钱都交给沈德,让他将外头地债务清了。但是哪里能够呢?
像什么菜铺、油盐铺、果子铺、肉铺什么的还好说,从正月里到董鄂家出事前,四个月的功夫,有的二三十两,有的七八十两,还都能填补上。绸缎、首饰、茶叶、古玩这些却是大头,一时之间哪里有银子填上。
觉罗氏身子不好,众人也不敢告诉她。静惠曾往她姨母家走了一遭。伊尔根觉罗氏是不愿意外甥女出面还董鄂家的烂账的,毕竟噶礼还有亲生女儿在,哪里需要侄女还账。她的意思,是要接外甥女儿去富察府上,省得在外头吃苦受穷地,委屈了自己个儿。
静惠要守着祖母,怎么会自己个儿去投奔姨母?伊尔根觉罗氏见劝不过她。就帮衬了一百两银子,但是却也是还差好大个窟窿。
静惠急得没法子,想着要将祖母剩下的首饰变卖,但是没经过祖母首肯,也不敢轻易做主,便只能叫沈德、常贵他们跟外面的铺子说延期。
那些铺子的管事也瞧出来,董鄂家住着这小宅子。又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怕是没什么银钱了。怕她们祖孙跑了,便打发人日夜在这边盯着,寻思能收回点儿是点儿。
曹颂晓得后。虽说将收在玉蜻那边的私房都拿来,又寻了两件摆设典当,凑了两三百两银子拿来,也只是还了个零头罢了,还有千余两地账。
今儿,曹颂骑马到来时,见董鄂家门口乱糟糟的。马路上不少街坊出来指指点点的。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勒了马缰,快行两步。喝道:〃嘿,这是做什么,有没有点规矩了?〃
那些常要帐的,因见曹颂来过两次,也算是认得他,晓得是曹家的二爷。见他衣着光鲜,大包小包的,看着很是阔绰的模样,这几个管事都笑着奉承着。
曹颂翻身下马,沈德已经凑上前牵了马缰。
董鄂家祖孙搬来这一个月,曹颂来了没有十遭,也有八遭,多是帮些七零八碎地小忙。沈德同他年岁差不多,两下里也不算生人。
董鄂家的外债,这些日子都在曹颂的心头压着,心里明镜似的。他站在门口,撸了撸袖子,望向眼前众人。
嗯,绸缎铺、首饰铺、茶叶铺、古玩铺,拢共四家,这边四个管事,看来是都来了。
这几个管事见了曹颂雄赳赳、气扬扬的模样,都有些发懵。他们虽说敢上门要债,却是不敢伸手动拳头地,毕竟对方是旗人。
曹颂来时已经想好了对策,转过头对沈德道:〃请这几位前厅看茶,爷有话要交代!〃
沈德见他如此,踌躇了一下。
他也晓得董鄂家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亲戚朋友都避着,这曹家这位二爷实是热心肠的好人。因此,他便对那几个管事道:〃几位请随小的前厅看茶!〃
几个管事有些面面相觑,墨书将那些补品药材都交给常贵,自己捧着银包跟在曹颂身后。这是方才刚在钱庄兑换出来的银子,曹颂收起了二十两,剩下的三百多两都在这里。
到了前厅,曹颂很是不客气,大剌剌地居中坐了,指了指两侧的几把椅子,让那几个管事落座。
少一时,沈德送了茶水上来。曹颂端起茶盏,两口三口饮尽,在外头逛了半晌,采买了不少东西,实出了不少汗。
放下茶盏,曹颂看了看众人,脸上全然没有往日的嬉笑神色,打着官腔道:〃几位管事既是正经买卖人家出来地,那想必《大清律》是晓得地。这以子杀母,是十恶不赦,也是义绝。这律法上哪条规定,嫡母要为义绝之子还账的?〃
几个管事也是因前面其他铺子要出银子,有了指望,才把着这里不松手地。如今,听曹颂的意思,见是不打算还账了,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有个管事堆着笑道:〃曹二爷不能这么说,就算老太太不用给儿子还账。那不是还有侄小姐么?〃
听提到静惠。曹颂心里一阵烦躁,脸色铁青,冷笑着看了那人一眼。道:〃人生父母养,几位既然找到这里,那国公府地门第也该心里有数,那边还有个噶礼的亲闺女。这亲闺女逍遥自在,倒是要让侄女来还债,要不咱们往步军都统衙门评评礼去!〃
几个管事的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就算国公府那边再冷清,也是国公府邸。哪里是他们能上门地?这边只剩下两个妇道人家,没有男人支撑门户,他们才敢如此放肆。
现下,见曹颂说话越来越硬,几位管事有些不晓得该如何接茬了。
静了半晌,其中一个管事讪讪道:〃曹二爷,这是董鄂家的事儿。既是老太太都说了要还咱们,那您也没有拦着的道理,是也不是?〃
曹颂冷哼一声,看着众人,道:〃晓得你们买卖人家,做生意有本钱的,不容易。老太太才如此心善。你们瞧瞧你们自己个儿,前几日刚还了二成,这两天又堵上门口,非要使人腻歪了,不还了。你们才知足,是不?〃
几个管事见他口风松了,都笑着七嘴八舌奉承着。曹颂被吵吵得头疼,拍了拍桌子,道:〃都给爷闭嘴!〃
子里立时安静下来,曹颂看了众人一眼,道:〃爷出个道。你们要是愿意。就这么着;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松手不管。你们要是再敢在门口呱燥。那爷直接使人请巡捕营的过来,告你们一个扰民之罪!〃说到最后,面上带了几分寒色。
几位管事也晓得,这笔帐要是董鄂老太太不想给的话,他们也没辙。见有曹颂出面,也不敢惹恼他,皆道:〃二爷,您说?〃
曹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前几日几门四家的债还了二成两百四十两,如今还剩下八成九百六十两,眼下爷再还你们三成三百六十两。剩下的五成,则中秋三成,年节两成外加利钱。〃说到这里,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道:〃行,就写收条取银子;不行,就赶紧给爷滚蛋。爷还忙着,没功夫陪你们穷耗。〃
话说到这个地步,几个管事哪里还有不肯依地?早先他们都以为收个三四成就了不地,其他的只能坏账了,如今这样,已经是好出太多。况且曹颂已经交代出来,不许他们再上门闹腾,他们多少也存了畏惧。
曹颂见众人都点头,心里有几分得意,喊是沈德取来纸笔,算了各家店铺的三成银钱,让几人打了收条,分了那包银子。
几个管事的有所收获,点头哈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