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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我尴尬地侧过头,他的手缓缓放开,我说:「逸风,我总要你来帮我什么,即使是抹脸这小事儿,又或者是计划带我出宫走走这件事情,是不是很让你麻烦?」
他轻松地笑起来,「不麻烦,你一点也没有麻烦过我,真的。」
我眨一眨微肿痛的眼球,然后看见陛下已经动身起来,向我们的方向走。
逸寒刚才浅睡时喊我儿时的名字,我竟然高兴得哭了,想扑到他身旁。神情少了两分冷漠,但是身影依然凛然,深邃的眼眸看了看我们,对逸风淡道:「找我有事?」
我垂头用指头揉揉眼帘,逸风自然地答道:「对的,但是,」担忧地望我一眼,「皇后好像不适,我……」我再抬头,只见陛下的秀眉揪住,对我说﹕「你先回殿,有什么稍后才说。」
我知道他更需要躺在床板好好睡上一觉,急道:「陛下,你才应该回去休息…」忽然陛下当在逸风眼前,几指捏住我的下鄂,让我直直地望住他冷艳的脸颜,睫毛弯如月,眸子深沉似海,「你爱我的,是不是?」他的语气不像是疑问,而像是在质问。
如同昨晚,质问,我不喜欢,这样子。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想不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倔强地咬住下唇,不对他说任何的话。
他忽然靠近,拦腰,将我横抱起来,我头脑一昏,听见他道:「风,你先退下,所有下人留在门外,未经批准不许内进。」接着,将我抱进书房,放卧在足以容纳四人的大榻上,我大惊,「陛下……」
他制住我想推拒的手腕,「你是我的皇后,只顾满足我就可以。」翻身上榻,轻而易举的压上我。「其余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不是你能随便接触的。」
我看挣脱不来,缓下了抵抗,有点自暴自弃的放软身体,他一口啃咬在我肩颈间的嫩肉,又道:「你这个身体,究竟有多少人碰过,讲!」
我双手因为颈上传来的疼痛,扭紧身上的衣物,本来就泪眼蒙泷的眸子掉下几滴脱线的水珠,想扭断颈子般的摇着头,「没有,从来都没有,除了你……」
然后,呜咽的声音都被一双唇深入地封住了,触感柔软动人。
☆、第七章 替身 (1791字)
他垂头就吻下来,两人双唇紧贴,相互交缠,迷乱之际,陛下的粉舌伸进来我的口腔,有排山倒海的势态,狂风般的撩拨我的唇齿……
他激晃的动作弄得我有点慌怯,扭着头想躲过撩人的唇舌,可是,他扣起我的下颚,移正我侧过去的脸孔,对准我的嘴唇啃咬一下,随即辗转地与我深吻起来,有水液滑过脸庞,流落在脖子上。
半睁着眼,望向陛下,瞳仁里却包裹着透彻的忧愁。
我缓缓摸上他的眼角,抚过脸颊。
瞬间,他的脸色变差了。放开我的唇,有点失魂落魄地滞住了。
凝视我半晌,一张秀艳的脸恢复了彷如距人于千里的冷峻。
「你好像他,但你终究不是他。」
霎时,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尽管眸子和心底都盛满了面前这个人,却发现,他从我的身上看着别人……我好像他,但我不是他,他对你,好重要?甚至,能够让你忘了所有,包括我?
那个人,我觉得,是他。
他死了。
我知道,一辈子都不可能取代逝去的人,即使我承接了他的身份。
我将身体缩成一团,在他的身下更显脆弱,颤抖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撕裂天下的宁静般痛哭起来……
你说过爱我一辈子,可是现在的你竟不再爱我了。
我的另一只手使劲地拍着胸口,幻想着挂那儿的心脏停止跳动,便不会心疼了……
他按住我想自残的手,在额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竟无形地抚慰着我的哭腔、我的难捺,「但是你帮我挡下一刀,我记住。」
通红的两眼盯着柔顺的银发,牵着泪腔,沙哑地说道:「如果还有十刀,我都挡。」
他微微愕然,没有说什么,站到一旁的屏风整理衣衫。觉得此时陛下是想我退下,就拖起沉动的身子从榻子跨到地上,可是双脚弯在榻上已一段时间,着地之际,虚软地使不上力,「哇—」我惊呼一声,摔倒了,右脚的脚跟疼得异常。
陛下疾步走近我,却只是握了握拳,对向门外呼道:「传逸风,照顾皇后的下人一同进来。」
小紫像一只心急的小狗般扑过来,看我脚跟处肿得严重,简直要流下倾盆的眼泪,「娘娘!疼不疼!是不是很难受!逸风公子快会到来的,很快会没事儿的!」
看着她夸张的担心,既感到有点好笑,又感到有点安慰。笑道:「可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难受。」
陛下恢复平日的冷淡,命令道:「快背皇后回殿。」然后,几步离开我模糊的视野。
侍从紧张地服从着陛下的威权,以让人丝毫没有感到不适的姿势,轻手轻脚地背我到内殿,随后,众人忙碌地服侍躺在软床上的我,用浸过暖水的湿巾敷上肿胀的脚跟。
正待逸风赶来,有人来传话,「娘娘,小人来给白家留个口讯:白夫人病重,望娘娘定必回家探访。」
得知养母患病,我心都慌乱起来,急忙问道:「什么病?她有没有请得好的大夫给她治病?」
「娘娘请放心,小人知道请来的大夫是富有经验,有能力帮助夫人康复的,只是夫人得病心慌,天天呼着挂念儿子,所以老爷命小人来请求娘娘回家一趟。」
我拨开被子,准备起行,「好,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此时,逸风从门外走进来,一脸难得的严肃,「不行,你的刀伤还未好,加上刚刚又添一伤了,」忧怨地瞪住我的右脚,「你怎会还能走得动?」
我刻意不理会他的眼神,「我的养母生病,她需要儿子的安抚,」抓了抓宽大的被子,放软了声线,「虽然她苦苦挂念的,并不是我……」
逸风张开双手,然后轻轻揽着我,身体彷佛被和暖的日光被裹,渐渐冷静下来。
他细抚着我的后脑,「若果你坚持要回家一趟,我会请求陛下允许,也会陪你上路,不过不是今天。」
我疑虑,「明天就可以吗?」
「优忆,最快要下星期。」
强迫自己因担心养母的身体而绷紧的表情放松下来,同时也放缓呼吸,「好。」拉开笑容,说道:「你认识原本的白家长子,白优思,是不是?」
他没有丝毫的隐瞒,星眸清明,「是认识。」
「陛下都认识他,对不对?」
「听闻他救过陛下。」
我苦笑道:「他与我,长得很相似吗?」
逸风点头,「的确是很相似。」
我应道:「养母都是这样说的。」
「如果你不喜欢优忆这个身份,我就呼你本来的名字,好吗?」
「君络,我亲生父母取的名字。」
☆、第八章 白优思 (1498字)
五天后,风含翠筱娟娟净,花开细细香。吩咐小紫拾好物品,逸风与我一同前去见陛下。
「逸风,你真的打算陪我回去?」他伸手梳理一下我被微风吹散的发丝,轻笑,「你独自一人的话实在惹人担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只身回去。」
我感到逸风今天不怎么对劲,神色有些奇怪,难道有事瞒我了?
看我沉默,他缓缓叹气,抚上我的头脑,「你相信我,再次回宫时,就不需要一脸强颜欢笑,更用不着整天在伤心。」
碧空,几朵浮云,一片安宁。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但是,有期待总比茫然迷糊的好,「我也希望会是这样子。」
似乎不久前,风过,有人银发飘晃,比扬空的嫩叶好看多了,他说,他不能经常外出的,但是,若果我天天都在相同的树下等,我们就能再见的。
我相信,每天化作幼龙飞往距离家园很遥远的浓荫之树,把玩着草地上的小黄花,笑着等待他。
半个月的日子一晃而逝,终于,他来了,他来了,我大喊着他的名字,逸寒,扑过去环住他的颈子,呼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在的话多长的时间我都愿意等。
他笑,笑得秀艳,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哪怕是整个龙界。
我答复,我只要你上次亲手弄的草戒指。
逸风走在我的前方,带我走进陛下的寝殿,然后,坐在厅堂放置的座位守候,经一番费时的侍从的通传,陛下从内殿步出来,并不惊讶我们的来访。
我心下更感奇怪,为什么陛下不是在书房处理政事,而是一身准备外出的从容的姿态。
我先说话,「陛下,我想今天起行回娘家一趟,探望生病的养母。」
「准。」
「…」这时,反让我讶异不已,陛下竟如此随意地准许了……
他深邃的眼眸凝视我,冷道,「还是什么事情吗。」
摇头,有点儿底气不足,「没有了。」
逸风终于说起话来,「陛下,你吩咐的事我都安排妥善了,现在出发好吗?马车已在殿外准备好了。」
陛下淡淡地嗯一声,逸风便动身示意我也站起来。我迷惘地皱下眉头,满是不明白他们的对话。
逸风看我彷佛写上了「困惑」两字的表情,扬起嘴边,细道:「我早前已知会陛下你想回家住下几天的事情,他向来跟白家交情…不错的,我便提议他陪你回去,反正近来事务不多。所以,你现在要与他上路了。」
路途崎岖,马车颇为不稳。红霞渐退,点缀几颗星砂。
夜色降临,我和陛下徐徐下车,在几个侍卫和侍从围绕下,走近站在白家门前迎接我们的养父。我有点心疼,柔声道:「父亲,你瘦了,儿子心里难受。」
养父慈祥的摸了摸我的脸庞,忽地想起不能让尊贵的逸寒光站着,弯腰礼道:「陛下,请进来。」
然后众人沿着别院走,经过弯曲的小径,略过浮波粼粼的小湖,到达阔大的厅房,下人赶忙地从我们带来的侍从接过我和陛下的随行物品,放置到安排好的房间。
我跟养父交代几句后,匆匆忙忙地跑去养母的房间,只是,逸寒的问话挥不掉,随着我的步履旋转在耳边。
「白老爷,我可以去看看优思的房间吗?」
那个房间,我一次都没有进过去,曾听说下人细语,里面所有东西在优思逝去后一直完好放着,连早已泛黄的纸张都不允许任何人换掉,每一个位置,甚至是角落,都是保持清洁整齐的,一切就像,房间的主人没有消失一样。
优思,优思。
低低一声呼喊,温柔得很。
不想伤心了,奈何,眼睛不听话,拼命地追逐那人的所有,甚至是他想着优思的柔悦的神情。
不想哭了,奈何,眼睛不听话,管不好缺堤般的泪水,一行行地流落脸孔,打湿了衣裳。
☆、第九章 你负了我 (2039字)
加快步速的跑了一段路,泪彷佛被擦身而过的风拂去,心情也稍微得以平伏。
摸了摸脚跟,知道刚愈好的地方没有再肿起来,总算放心。然后,自然地摸上了腰际,想确定那块养母送赠的玉佩完好的挂在身边。
我睁大眼,低头看去,不在,玉佩不在,我明明如常的把它勾挂在腰处!
情急之下,垂下头沿着刚才走过的小路慢慢踏去,觉得玉佩可能在奔跑之际松掉,无声脱在地上的……
一直观察着地面,想象起养母看不见玉佩定会不安,哪有心思去看前方。
啊—
长发银亮,眼眸冰丽摄人,身姿英凛收入眼底,这才发现,我的头狠狠地撞上了陛下的胸膛。
他不是要求到优思的房间了么……怎会在这儿的……
骤然心酸得很,我什么都不曾做错,苦苦地等你,你却爱上别人,不爱我了,一声对不起都没打算对我说。
他看我眉目愈锁愈紧,沉沉地问若﹕「不舒服?」
「不见了,母亲给的,」我不自觉顿一顿才再继续,「优思的玉佩。」
他眼角透出一丝激动,连忙捉紧我的手肘,「这么重要的对象你怎可以弄掉!」
我一怔,从未看过他紧张的样子,看见自己的手肘都快被抓出一圈红痕,心道,那么你对我的诺言,你又怎可以忘掉!
使劲地挥开他的束缚,大喊:「不关你的事!」
逸寒转而捉住我的左臂,用力得微微抖动,拉近我和他的距离,揪住秀眉,厉声道:「他是我的,任何他的东西和事情都同我有关!」
我笑得难看,比哭更难看,盼望当下的风吹得厉害,掩去他一字一句,可惜,四下无声,他的句话清晰地敲痛我的心胸。
举手抚慰着胸口,默念我要坚强,「我要去看看母亲,陛下可先去休息,到晚饭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你的。」心思被苦涩交织,猛地推开他制住我的手欲跑,逸寒却急忙拉住我的衣袖,让我回头,说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