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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香-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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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琴秋沉默地盯着他,萧撄城小心翼翼上前一步,没敢作声。维琴秋瞪他一眼,回过头,“尤佳,就算你是因为小安的事……”
  “私刑伤人致重伤,死罪。”
  维琴秋看似又想吐血,恨恨一跺脚,怒吼,“请刑塔和骨塔师匠啊!”
  卓根提斯们飞奔出去,微微慌乱一瞬间,窗外忽然传来惊慌失措少年声音,“怎么回事……尤佳!尤佳!”
  萧撄城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弟弟露出窗口的手臂,低头看,萧撄虹裹在窗外长了不知多久的一团粗壮藤蔓里,这房间虽然是药塔一楼,离地也有两三公尺,他挂在那里,兜成一团,上不得下不得,正慌得乱挣。
  尤佳慢慢闭上眼睛。
  萧撄虹好不容易爬上窗口,跳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维锦!是我做的,不关尤佳的事!”
  一句出口,满室皆惊。
  萧撄城盯着地上那个焦黑粘腻的人形痕迹,缓缓抬眼看向弟弟,目光简直陌生。
  “是我想的主意……”他猛地一闪,避开尤佳突然的一击,轻声说,“你刚才就这么打昏我扔出去的!”
  维琴秋嘁的一声,怒得微微发抖,萧未瀛这会儿已经进来,扶住他手臂,听了侄子这句,脸色也不大好看。
  “是我做的。”直视维琴秋,萧撄虹朗朗地告诉他,“我说过了,他杀了小安,我要杀了他!”
  维琴秋笑了,嗓音轻如耳语,“闭嘴。”他一抬手,格拉齐安无声无息地溜到身后,一把扣住萧撄虹拖开。萧撄虹不防,在他怀里拼死挣扎,格拉齐安捂住他的嘴,一直拖到维琴秋身边死死按住。
  维琴秋唤了声,“耶雷米亚。”
  看了眼龙牙会御使,他扬手,“把这事结了吧。”
  萧撄虹浑身一抖,几乎瞪破了眼眶,乱蹬乱踹,无论如何挣不开格拉齐安。他看着耶雷米亚走到尤佳面前,俯身扶了起来,两人对面相视,距离近得几乎一伸手就能拥抱。耶雷米亚低下头,在尤佳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不,不是耳语。
  他一眨不眨瞪圆双眼,那是……一个落在耳垂的吻。
  下一秒,尤佳软软地倒了下去。耶雷米亚用一只手扶住他,缓慢地放倒摊平,另一只手自他心口慢慢抽出了刀刃。
  从没见过他用刀……黑色的鞭子,黑色的人,然而白袍的龙牙会御使手里握着的是一柄极细长的匕首,刃锋素亮如水,如龙牙。
  一刀直透心脏。
  他转身而去,再不回顾。
  萧撄虹沉默地惨叫一声,两眼翻白,几乎晕了过去,满头大汗湿透了鬓发和衣裳,他看见卓根提斯在维琴秋吩咐下抬走尤佳,交给匆匆赶来的骨塔师匠……那是处理后事的意思吗?
  格拉齐安在他耳边轻轻说:“卓根提斯的葬仪,会在龙舌谷,由骨塔主持。”
  萧撄虹一口气上不来,顿时痉挛起来,格拉齐安微微放松他一点,维琴秋回头看见,面无表情地问了句,“又死人了,有趣吗?”
  尤佳当然要替你抵命,当然。
  这毋庸置疑。
  所以你看,小宝,这就是咱家的规矩。
  他拂袖而去,扔下所有人,萧未瀛沉重地看了眼小侄子,叹一口气,摇摇头,招呼萧撄城,“奥尔丁。”
  萧撄城一动不动。
  萧未瀛又叫了声,“奥尔丁?”
  维琴秋也停住脚步,并没回头。
  萧撄城轻声问,“一定要这么干吗?小宝?”
  ——用你所认定的方式,达到最绝望目的?
  我当然知道那是你干的,箱子上融化的铁锁……我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扭曲融化的钢铁……拘留所里明明焊死以实现无死角监控,却无端改变了方向的摄像头,金属轴承全数有奇特融化……那不就是你做的吗?
  这样的狠辣,却又这样骄傲而直接。
  这样的狠心。
  ……最残忍方式,最纯真企图,最邪恶手法,最温柔目的。
  ——你可以害死一匹马,只因为它咬了你哥哥一口。
  ——你也会把被拦腰斩断的猫捆在树上,吓哭女孩,好给你哥哥一个安慰她的机会。
  ——现在你的道具轮到活生生的人了,不是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维琴秋猛然回头。
  萧撄虹怔怔地,“啊?”
  “你不会是小宝。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萧未瀛疾步上前喝止,“奥尔丁!”
  维琴秋一转身冲回来,扶住门框,“奥尔丁,闭嘴!”
  他懊悔莫及地看着萧撄虹满脸的震惊与茫然一丝丝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平静。
  那孩子慢慢挣开格拉齐安的手,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他紧盯着自己哥哥,嘴唇一挑,微微笑了。
  “哥,其实我很想回家。”
  萧撄城沉着脸看他,没有回答。
  男孩声音渐低,似一缕轻尘徐徐飘入窗外低垂的夜色,“我想回家啊。”
  可是你不要我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点,自从我来到这里……就知道了。
  维琴秋陡然拔高声音,“格拉齐安,抓住他!”
  萧撄虹手边就是尤佳坐过的长桌,他一把抓起那柄无鞘长刀,反手劈向自己咽喉。格拉齐安急扑过去,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刀刃。
  嗤的一声,血光溅上刀锋。
  维琴秋手指一紧,几乎在门框上剜出血来,他伸手掩住脸,痛惜地j□j一声。
  长刀几近两公尺,被格拉齐安不管不顾的一挡,半截改了方向,避开脖颈要害,斜扫而过的刀尖却圈回来径直斩上那张洁白精致小面孔。
  萧未瀛罕有地惊呼,“小宝!”他抢过去一把扶住侄子,看清他的脸之后,顿时觉得喉头又腥又甜,灼烫得想要作呕。
  一刀斜贯脸颊,自上而下深得几乎劈断了眉棱,左眼眶血肉淋漓,辨不出眼球是否安好,那道长长伤口直切到嘴角,将他颊上原本的那颗酒涡撕裂成一个血淋淋的顿笔。
  萧撄城如梦初醒一样,扑倒在弟弟身边,他不能置信地捂住嘴,“小宝……小宝啊!”
  “……哥?”
  辛苦蠕动着嘴唇,稍一动粘腻鲜血就汩汩灌进嘴里,呛得他微弱咳嗽,牵动伤口,又痛得浑身抽搐。
  “哥……”
  他奄奄一息地抬起手,轻轻摸索着萧撄城,终于找到哥哥的手臂,放心地吐出一口气,把手指放上去。
  “哥……我可以……了吗?”
  ……哥哥。
  ……我可以回家了吗?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CH19 PHILTRE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本章有肉?不然为毛给我锁了。
                    
  死都发不出来,我写h向来散乱分布,完全没办法截一段下去233。
  图也不让放呢,微博上看完整版吧233。关键字就是这章的题目。




☆、CH20 HOPELESS

  CH20 HOPELESS
  
  我真想呆在庞然的女郎身旁,仿佛女王脚下一只淫逸的猫。
  ——是无望吗?
  
  “你从来没离开过罗马尼亚?”
  格拉齐安点点头,萧撄虹靠在他怀里,翻覆摆弄着他的辫子,偶尔塞进嘴里轻咬辫梢。维琴秋派了专机送他俩去斯德哥尔摩,随行的是霍雷亚。不过他一直停在前舱,很少搭理两个沉默的男孩子。
  很奇怪,这位龙牙会御使的幽默感似乎跟着埃米尔和萧撄虹的重伤一起消失了。
  “我们住我哥的公寓,”萧撄虹极平淡地说,“他大学时候跟姐姐住过的,现在空着,六月参加完婚礼就回来。”
  格拉齐安对此全无意见。
  “我爹妈不知道这事。”
  格拉齐安抬起头。
  “嗯,除了我哥,没人知道我会去婚礼。二叔和维锦也不会去,我哥会说服我爹。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他伸了个懒腰,“我想姐姐。”
  “什么样的女人?”
  “勇敢,漂亮,十全十美……”萧撄虹打了个呵欠,蠕动着蜷缩起来,枕着格拉齐安,喃喃地,“我睡一下,替我看着点儿可拉海。”
  “你必须控制。”
  萧撄虹睁开眼睛,“唔?”
  格拉齐安把掌心放到他额上,感到微微的烫意,“蛛丝已经开始生效了,从你离开梵比多山那一刻开始。”
  它无孔不入,以各种方式,从各个层面侵蚀你,折磨你,把你嚼碎,咬烂,吸干。
  萧撄虹瞪了他一会儿,又合上眼,轻飘飘地回了声,“哦。”
  实在不行,那我就去死吧。
  ……
  “醒醒。”
  叫醒他的人用了唤醒熟睡孩子的那种手势,坚持而温和地拍打翻动着,萧撄虹睁开眼睛,对着眼前人疲倦地笑笑,“嘿,格拉。”他轻声说,“我梦见咱们刚来的那天了。”
  格拉齐安不为所动,“仪式的时间快要到了。”
  萧撄虹软绵绵地爬起来,差点一头栽到床下,简单打理之后,格拉齐安扶着他去衣帽间里,选了套窄腰阔腿的淡蓝真丝西装,相配的孔雀蓝蕾丝帽子上垂着长长发网。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意识到这种一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的模样很可能会吓到大多数人,何况他还戴着墨镜。
  “该死,我需要支唇膏。”他翻了半天,从梳妆台抽屉角落里找出支陈年的娇兰红宝石,替毫无血色的嘴唇涂出了一点轮廓。年岁沦落,原本的正红褪了色,转为一种妖艳斑驳的大红,配上他自来糯软圆润的唇形,那种气质,酷似个婴儿头脑梦露身材的美人。
  格拉齐安穿上他挑好的西装,静静等着他。
  “说好了,要是我痉挛,或者吐血,或者发生其他什么别的。”
  “立刻带你离开。”
  “成交。”
  他满意一笑,扶着格拉齐安手臂慢慢挪出门,奇特的涩重感在血管深处穿行,奔腾着下坠,一阵阵昏眩,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他很久,身体的某一部分莫名失去知觉,摔落东西,或者直接倒在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格拉齐安不得不像背后灵一样紧跟着他,并且尽可能让他远离任何足够造成伤害的物件。
  这样的一切似乎就要结束了。萧撄虹答应过他,婚礼之后就返回梵比多山。那也许是个好消息,也许不是。
  北海公爵长子的婚礼在封地上的私家庄园举行,对媒体全不公开。那座岛距离骑士岛并不远,庄园里的教堂一直在使用状态,但并不对外开放,故此保养得非常之好。来宾中有很大一部分对岛上的专用机场表示满意,也有相当一部分在停泊在外海的游轮上参观足够,才乘游艇直接抵达码头,再由公爵府派出的车子载往庄园。
  总而言之,这是一桩漫长而华丽的婚事。大多数来宾们的来历与身份都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是:讨厌记者并且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力求默默无闻。
  相比之下,持请柬出现的那部分正常人就显得珍贵无比,至少萧撄虹在发现盛装的莉迪亚时是这样认为的,直到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高挑青年走上来搭讪她。
  格拉齐安敏感地把脸转向他,“你不高兴。”
  萧撄虹所答非所问,“那是撄纶,我的某个本家堂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英国人。”
  格拉齐安静静地,“描述一下。”
  “干嘛?”
  “我替你把他扔进海里。”
  萧撄虹骇笑,“不,谢了,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儿吧,免得我又把地板吐成命案现场,像上回在浴缸里那样。”
  “胃出血。再来一次的话,你可能会死。”
  萧撄虹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没有更凄美的学名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熟悉的人,跟着人流溜进教堂,在角落里坐下,顺势依偎到格拉齐安肩上,冷冷叹了口气。格拉齐安顺势搂住他,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甚至都谈不上健壮,可是胸膛和手臂都透着那么一股坚实,萧撄虹有时觉得他散发出的这股安全感十分有趣,近于古老悠长,不像人,倒像死物,比如大海,冰川,数百年老城堡的护城河之类。想着他就会笑——格拉齐安当然不是死物,不过也不是人。
  一靠着什么,他就开始打呵欠,非常想睡,格拉齐安不动声色地轻轻扭他指尖,让他尽量保持清醒。一对新人马上就要出场,观礼只是短短的片刻,熬完这么一会儿,他就可以带着萧撄虹回家了。
  回家——不管是那套只住了三个月的公寓,还是遥远的罗马尼亚,想到这个字眼,他那像瞳孔一样苍白淡定的心突然也动了动,仿佛多跳了一拍。
  他一心想着怀里的萧撄虹,也并没忽略四下里的动静,乐队奏着细细的管弦,新娘由父亲带进来交给了新郎,有人感动得抽泣。
  他不知道台上的萧撄城应该是个什么打扮,这位爵爷高大得很,说话时声音都在头顶上飘,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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