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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从来不听我的劝。从来都要装作我们不同〃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声音说;不要再说了。可爱丽丝听不到〃你已经从我身上看到了被那个世界抛弃的例子;为何还要再走一遍〃
为何为何我已经察觉到我极力拗动着的命运的姿态;在命运无名的力道下显得苍白无力。可我仍然不肯放手。心的某一角已经在爱丽丝的〃共识理论〃下崩塌;可骄傲仍然如荆棘将我紧紧束缚;我听到自己说〃那个世界那么丰富;从来不单调;我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逃离它〃
爱丽丝摇摇头;无奈地用她不成比例的手遮住眼睛〃曼恩;好吧;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回头的。你看大家的眼神;你已经变成异类了。〃黑暗的走廊里;不知何时聚集了本该在永夜狂逍中的娃娃们;它们花哨的妆容;不适合沉寂;沉寂使它们变得憎狞。我从他们的玻璃珠眼球中看到了自己纸片一般没有厚度的身体。
爱丽丝的声音在黑暗的;方形的空间中回荡;折合成无数喧嚣回响〃无论你去往哪里;都没有更接近他一步。不是吗别骗自己了。〃爱丽丝攥紧我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难过;〃在她身后;那些娃娃都拥堵在通往瑟西房间的路上;仿佛我心中最后的保障与障碍。
我着急了;我爱着的人还在另一个世界流血在抗拒无限逼近的死亡。我摇着头后退;〃不要用你的价值观衡量我的得失。在我看来;我得到的太多;泽平值得我这样去做!〃
爱丽丝的脸陷进了黑暗;无神的大眼仿佛黑洞。她说的话仿佛毒蛇的信子;冰凉攀附而上〃可你被蒙蔽;你从未回身细数你舍弃的一切。你真的清楚。。。。。!〃
我打断她〃够了;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你在嫉妒。这里只有瑟西能够命令我。让我走吧。。。〃
黑暗中的大门;仿佛就在等我这句话。它逋一出口;那黑暗的尽头〃咿呀〃一声;洞开了那将我牵引往更加黑暗界域的门。
我觉得我单薄的四肢绵软无力;这里的任何一只娃娃推我一下;我就会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他们为我让开一条道;可为什么;我脱离了他们可笑的僵硬的且任人摆布的身体;却感觉
不到任何优越感呢
人群的尽头;站着瑟西。
我说"你也是来阻止我的么"
瑟西平举一只手;肩膀上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她手中是曾经承载了能够完成我的梦想的药水的高脚杯。那杯里燃着熊熊火焰。她说〃爱情就像水和火;苦难和甘美相互交融。喝了它。这是我最后能够帮助你的。从今往后;你将再不会是我们中的一员。独自面对你爱的人。〃
我问自己;〃曼恩;准备好了么〃
我抱了抱瑟西;她的身子冰冷而光滑;如同过去的我自己。我接过杯子;皱着眉将里面岩浆般灼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那燃烧着的烈焰滑过咽喉的一瞬;我竟然感受到了生切的疼痛。那痛;将肉体和魂魄生生分离。我眼前含着泪;它们顺着眼角滑向地心;里面有我过往以来所有的疼和不甘。让我错觉;其实生命进程本身;就是痛和苦。
'二'
水银流动的噗噜声唤回了我的意识。
我倒抽上来一口气;嗅到了烧焦的味道。〃咳咳咳。。。嗯。〃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龟裂的痕迹;我伸手推了一下液晶屏幕。那破碎的块面轻易地被我撑破;被热气蒸腾起来的汞在地面上滚成一粒粒圆球。我小小的手一下子伸到了外面。就这样维持着五指微张推的动作;轻易穿过了那道屏障;成为了立体的事物。
惊骇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外面的世界。'
外面世界的风;夹杂着火焰燃烧的黑色的烟雾;流连过我的皮肤;然后消失殆尽。
〃救。。。。命。。。呵厄。。。〃我的手被陌生的触感牢牢抓住了。是泽平。手腕处传来些微粘腻的触感。
是血。。。
透过开始干涸的血迹;我能感受到他手心逐渐流失的热量;和细微的皮肤的纹路;是属于人类的触感。我撑碎了所有屏幕。他手心的温度让我珍重也让我难过。这被火焰和青灰的天穹包围的空间;没人知道我是如何逃离那封存着我和泽平美好的记忆的万恶笼牢。
但这都不重要;甚至在我把他渐渐冷却的身体紧紧搂住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等价交换的喜悦。
因为在我离开那屏幕中的小世界的一瞬;我就彻底地和那个次元断绝。虽不是人类;可我不再活在时间之外。我和泽平一样。
必须遵守;时间不可逆的流逝;遵守生;老;病;死;灾祸;战乱。
'原来对于人类来说;也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分开。'
我揉着他黑而软的短发;把他气息微弱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茫然地看着眼前;在PS机内角度看不到的惨剧:泽平的膝盖以下全被夹在坍塌的公车车门里;血肉模糊。腰腹间插着巨大的玻璃碎片;
鲜血随着他的微弱的脉动流失;流失。我实现了我许下的愿望;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人类的脑袋比我想象得沉重;我必须努力控制自己的颤抖才不会让泽平从我怀里滑落下去。
他微弱的气息透过淡薄的衣衫和我心口蓬勃的跃动频率越来越远。
可我已经用光了瑟西给我的机会。我独身一人。茫然得连灵魂都要飘离。
'三'
我们的结局难道和游戏一样;是设定好的么
设定好便意味着没有选择。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怀中的人停止呼吸的时候;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已经钻进了我的耳朵。我看到那张本该沉寂在我怀抱里的熟悉面孔;它此时正茫然地站在我们面前不远。
我似乎有点了解从前的自己在泽平眼中是怎么样的了。。。那个泽平穿着我熟悉的衬衫;没有鲜血没有喜乐;仿佛一张白纸。暗沉的天空下;那么干净。隐隐透明。
这是那个名为泽平的魂魄;我大概是幸运的。我的记忆中拥有那么多别人都未曾见过的泽平的模样;甚至是他本身最核心的;灵魂的模样。
但那个透明得仿若虚无的身影;却一直沉默地望向火光以外的。。。更远更辽阔的地方。它沉默半晌;似乎听到了在我听觉之外的召唤;恍惚地要离开了。
'好不甘心;哪怕是代替他活下去也好。不要就这样结束。。。'我的眼泪在血迹里扭成漂亮的花。
一瞬而起的念头,让我踉跄站起,放开怀里冰冷的身体。一把拉住了它。
'冰冷;冰冷的触感。'
本不能触碰的事物如今在我手中;仿佛我临行前拥抱的瑟西的身体。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愣住了。泽平干净而眼角微垂的双目;正看着我。它在询问。我鼻子酸涩拥堵;才干涸不久的泪水就又流了下来。
'可是;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永远不接受这样的分离。我伸出了自己刚刚拥有的双手。
紧紧不抱住他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眼前隐约闪过熟悉的场景。却又来不及细想,怀里分分冰冷的身躯在逼迫我做出选择。
我说〃我要的不是自由;是永不分离。〃
世界又重归于黑暗。
'四'
黑暗是天空降下来的帷幕;也是一个梦的结束。我睁眼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虽然看不到时间,但映在玻璃外广场上的颜色和鸽子活跃的飞翔轨迹来看。现在是下午三点正好。
门口的风铃响了。我等的人来了。
我透过半垂下来的门帘看过去,能看到半个人影站在柜台前。他穿着和上上周一样的浅色帽衫,□是条浅色的牛仔裤,像是在窗外的阳光中被退完了色一般。旧了的裤头有些松,垮垮的挂在胯
上。嗯,也可能是他从前比较胖的缘故…………但现在身材是刚刚好。
我歪过头,钩起了嘴角,想要看到他完整的背影。
他低头边看柜台上的新货,边和老板三两句答着话。我看到他略长的发尾从后颈垂落,堪堪扫在领子边缘。
〃那孩子叫什么?〃他的手指隔空遥遥地指向了我。
〃哦?那个叫曼恩啦.怎么?。。。〃我屏息竖起耳朵;虽然他的声音很普通;可此刻他带着弧度的嘴角在谈论我。那平凡的声线都显得那么有魅力。让我忍不住想把他说的每个字都刻画入脑海。我听不懂他们的谈话;脑中空空;什么过去都想不起来;所以这个引人瞩目的人在记忆中就格外地清晰重要。
他往这边望过来;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帘子外面能看到绰绰的影子,有几次他的眼神都和我对上了。我在心里说服自己,说不定这也是一种默契。
〃听起来好熟悉呢。。。〃隔间外的他按着头似乎想不起来,老板问关切拍拍他〃是车祸的关系么。。没事;忘了就忘了。这个娃;上个月刚修好的;换了个新身体;想买〃听到这里;我张了张嘴。似乎对某几个字眼有所触动;可思索良久;却还是对那条记忆的尾巴扑了个空。
〃嗯;不了。。。不喜欢娃娃。。。。〃那个应答着转开视线;把话题转到了新番上面;便又没有了下文。
我有点失落;可再回忆起他投掷过来的目光,却再不紧张,暖暖的感觉像午后凝固的光,跳动的心脏里仿佛住了太阳和蜜糖。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5'
画一个该死的圆;笔触必须首尾相接;否则无论怎么地光滑;怎样符合率;它都无法完成。
。end。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李安得奖啦~!那篇作为他获奖感言的文字被翻译过放在了微博上。好莱坞是我从事行业的金子地;奥斯卡是我的行业的巴别塔。目前;但它们在我生命里完全没有出现过;哦;当然;银幕里除外。那样的认可和荣耀是我憧憬的;因为太遥远;以至于我现在做的事看起来和那些荣誉毫无关联。我也时常在心里对自己说;和安的妻子对他说的一样。要记得;你有一个梦想。以上;目前我除了写手头的文字;神马也干不了。一鸣惊人;毕竟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