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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种状况,其实已经对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有大影响了。”谭辽冷静地说,“但邓廷歌现在有一个好处,他的形象还没确定下来。”
常欢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谭辽用丘阳来举例。丘阳出道的起点很高,但随后他转向电视剧圈,拍了很多部叫好又叫座的偶像剧。这些偶像剧为丘阳打下了很好的观众基础,但同时也把丘阳的形象固定了下来:他阳光、健康、积极、向上。“道德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但丘阳的很多粉丝年纪都比较小,粉丝自己、粉丝的家人和舆论都希望丘阳是一个道德完美的人。”谭辽慢慢说,“其实从长远来看,这是个很大的限制。所以丘阳现在也在慢慢寻求转型。”
谭辽猛地一拍膝盖:“我懂了!”
她和钟幸彻夜未眠都没讨论出结果的态度问题被谭辽点醒了。钟幸是拍戏的,她又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从这个方向去思考。邓廷歌的观众认知度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很低,所以现在他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几乎没有人会对他有期待——但这个缺陷却成了解决态度问题的天然优势。邓廷歌不完美,形象也不阳光,更没有在媒体上谈论过自己的爱情观和择偶观:他就像一个突然跃上舞台的浓妆演员,观众看到了他的演技,却还未来得及看到他油墨下的脸。
所以邓廷歌的形象仍旧是未塑造过的,他可以不顾忌着要让什么人满意,可以不符合社会主流观念、不规矩——但他可以真实。
常欢几乎要哭了:“我明白了,谢谢你谭老师,我明白了。”
“你记得就好。这是处理这类问题的特殊思路,不要一味想着维护他的形象。其实趁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开始为他打造自己的形象了。”谭辽笑道,“真实自有万钧之力。我对他印象很好,这样的年轻人,能把自己袒露出来就是真实了。只是注意度,不要把话说死,半遮半掩打太极,媒体很吃这一套。他们希望你把真相说出来,又希望真相可以多捂一阵子,毕竟没有挑战性和话题性的新闻没什么价值。”
告别了谭辽,常欢又参加完了《第二王储》的会议,带着一盒内裤欢快奔回了钟幸的工作室。
邓廷歌的这件事没有对他参演《第二王储》这件事情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会议上对方也坦白说了,在宣传中他们只会强调邓廷歌从傻强到霸气总裁的形象转换,绝对不会主动提及这次的事件。常欢非常同意。两边都心知肚明,即便不主动提起,最后肯定也无法避免,但他们不愿意选择这种逼格低的炒作方式。
“毕竟男主角是丘阳,还需要炒作吗?”常欢说完,获得了钟幸和邓廷歌的一致认同。
邓廷歌已经在钟幸的办公室里呆了一周多。他完全占据了钟幸的休息间,茶水间里也塞满了助理妹妹为这个可怜人买回来的零食。邓廷歌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看剧本,看完剧本就自己在洗手间里演,演完继续吃,演傻强时掉的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长回来。罗恒秋依旧每天和他通电话,两人谈谈自己的事情,谈谈回来之后的事情,又谈谈正面对的这件风波。
在常欢、钟幸和华天传媒公关部的共同努力下,玉兰奖发表了声明,表示邓廷歌的这个奖名副其实,不存在任何暗箱操作。邓廷歌这边在私人问题上选择了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记得明天说什么了吗?”常欢紧张兮兮地问他。
邓廷歌:“知道。说真话。”
常欢:“说一半真话。”
邓廷歌见她这几天熬得眼睛都红了,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脑袋:“好。”
常欢觉得邓廷歌那个动作像在摸狗,很不爽地把他的手打掉了。
邓廷歌继续刮胡子。明天就是《第二王储》的开机仪式,也是他这个新晋视帝在爆发争议之后第一次正面面对媒体。问题无法避免,他只能尽量得体客气地回答,而他又是第一次面对必定会相当直接的诘问,因而要练习。
邓廷歌一个人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演练不休,钟幸每次进来看到他,都一脸生不如死的绝望脸。
钟幸:“你疯了吗?不要在我的办公场所发癫,你拿常欢的小镜子也可以练,锁会议室里,不要让我看到你。我特么已经看腻了。”
邓廷歌从镜子里看他,洗刷干净的脸英俊潇洒:“你肾虚吗?看你来来回回跑几趟了。”
沉默片刻后,邓廷歌被钟幸从洗手间赶了出来。
“你他妈在外面捏着嗓子扮演人格分裂谁尿得出来!!!”
邓廷歌不和他一般见识,跑到助理妹妹跟前继续练习。
《第二王储》的开机仪式上几个主角都会到场。想到能再见到丘阳,邓廷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自从那天夜里的一番谈话,他觉得丘阳这人真心不错,而且他还和自己分享了一个重要的秘密,邓廷歌认为两人算是朋友了。
于是他一路揣着紧张不安又略带期待的少女心,坐在常欢的车里往前去。
快到的时候罗恒秋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一直都没接叔叔阿姨的电话?”罗恒秋劈头第一句就令邓廷歌慌了,“他们现在在华天的楼下。”
☆、第52章 摊牌
邓廷歌其实在前两天就已经把爹娘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释放出来了。他不仅放了出来,还在钟幸和常欢的要求下,给邓啸拨了电话。
只是一开始是他不敢接电话,之后却成了邓啸不愿意接他电话。
他用常欢的手机拨回去,邓啸一听是他的声音,二话不说立刻挂断。
邓廷歌也没法从庞巧云样那里打开突破口,他估计邓啸也学会了黑名单的用法,把儿子的手机号码拉进自己和老婆的黑名单里。他本来想干脆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回去算了;但《第二王储》开机在即,他虽然不用在外面露面,但事情一点不少,本想等开机仪式结束之后就回家,谁料自家爹妈居然跑到华天传媒那边去了。
邓廷歌跟罗恒秋说了事情的始末,罗恒秋十分不忿地骂了他几句。邓廷歌知道这次是自己怂了,乖乖认骂。
他像世界上大多数的孩子一样,最怕自己父母生气。
罗恒秋挂了手机,头疼欲裂。
邓廷歌那边不好过,他这边也一样。董事会的人又开始闹嚷,说他太年轻太浪荡,经不起事,三天两头要召开股东会,罗琼坐在他身边,有时候说话,有时候不吭声,只看着他神秘莫测地笑。他知道自己姐姐一直在看着,看自己能不能将父亲这块江山守稳;他若是守不稳,罗琼自然而然就要站出来接手了。
新来的秘书也见过邓廷歌几面,在邓廷歌跑到华天来取材的时候她还接待过他。她也十分热爱八卦,知道自家老板最近和那个好帅好温柔的小明星闹出的事情。此刻她站在罗恒秋面前,规规矩矩冷冷静静,丝毫看不出内心波澜壮阔的寻求真相之魂。
“要我去打发他们吗?”秘书说,“那两个人一直在一楼等。然后十分钟之后是股东会,罗总。”
罗恒秋呻。吟了一声,按着自己太阳穴。
“你通知楼下一声,我散会之后去接人。”
他站起来,脸色很不好:“你,不能说的不要出去乱说。”
秘书连忙点点头。她挣着不错的工资,老板又帅又正经,她不敢动歪心思。
罗恒秋尽量快地结束了会议,但也消耗了一个多小时。他站在电梯里,把每一个楼层都按了一遍,慢吞吞往下去。让邓廷歌的父母一直晾在楼下是不可能的,但请上来了又怎么样呢?他已经能预见到可能发生的情况。
邓啸和庞巧云找到华天传媒也花了一番力气。邓廷歌说过罗恒秋是在哪里工作的,但俩人都没记清楚,要不是报纸上的八卦挖得越来越清楚,既说到了两人是高中同学,又提到“神秘男子”是华天传媒的高层,两夫妻想找人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说是高层,他们却是到了楼下的接待处报了罗恒秋的名字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
“你们和罗总有预约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问,两夫妻呆站在哪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招惹的这个人是什么角色。
楼里干净透亮,两人穿着普通举止平凡,丝毫没有在这种亮堂地方出入的气质,引来了不少人侧目。漂亮姑娘把他们带到接待室,给两人端了茶和一些点心,让两人先好好等着。邓啸坐着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突觉不对,他以前上访过,很懂得这套好吃好喝但不给办事的套路,大口喝尽那茶,拉着庞巧云就往外走。
罗恒秋正好从一旁的电梯里走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两夫妻一看,面前人长着一副熟悉模样,但裹着一层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西装,皮鞋亮得刺眼,和在他们家里饭桌上跟邓廷歌抢吃的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庞巧云先喊了声“小罗呀”,话音刚落就被邓啸斥了一声。
罗恒秋带着他们上楼,一路无话。他和邓啸夫妻相对站着,谁都不看谁,一个心虚,另两个是理直气壮又色厉内荏地要把气场扯出来。
等三人都在罗恒秋的办公室里坐下了,邓啸一看罗恒秋将门反锁,立刻不愿意了,蹦起来喊:“锁门干什么?干什么?开了开了!把门打开了!你也知道这事情见不得人吗!”
庞巧云尴尬万分,将他扯到沙发上:“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罗恒秋什么都没说,把锁开了,只将门合上,回头默默给两人沏了茶。他坐在他们对面,隔着一张茶几开口:“阿姨叔叔,这事情是我的错,和邓廷歌没什么关系的。”
他张口先把事情定性,把责任揽下来,反正错在他、错在邓廷歌,现在其实都差不多了。
邓啸又怒了,从沙发上再次一蹦而起。他年轻时也是拿过刀纹过身砍过九条街的人物,那凶狠的气势依稀还在,指着罗恒秋就吼开了:“当然是你的错!我儿子二十几岁人了,一直是个乖仔,是个正常人,怎么一跟你碰上就沾上这种事情了!”
罗恒秋不出声,默默听骂。
吵架这回事是必须有对手的。邓啸今天来,憋着一肚子怒火,但罗恒秋是个不吭声不吭气的货,他气势恢宏地骂了半天,哑火了。
太脏太臭的话他骂不出来。在这栋干干净净的楼房里,在这个乖乖听骂的孩子面前,邓啸有种有力无处使的茫然。
他想就算是他错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儿子已经身败名裂了,揍死他也修补不了了。
这念头一出,他身体里残存的那个流氓的精魂没有了,只剩一个手足无措的父亲。
罗恒秋听他无话可说了,抬头很诚恳地说:“我不是变态,邓廷歌也不是。阿姨叔叔,我非常非常喜欢他,我也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你们就当做……当做多了个儿子……”
他自己家里的亲子关系也一言难尽,面对罗琼他还能找出些应对办法,但如何应付父母亲,罗恒秋是一点都不懂的。他这些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勾起了邓啸和庞巧云的伤心事:他们不要一个便宜儿子,他们想要邓廷歌带回一个好女儿,然后还有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罗恒秋说我知道你们恨我,我——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着的邓啸慢慢跪了下去。
庞巧云一下站了起来,罗恒秋愣了片刻,连忙也朝着邓啸跪了。
邓啸心里难受极了,煎熬一般痛苦。他和庞巧云都知道罗恒秋不是坏孩子,他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为邓廷歌挡砖头,那是冒了生命危险的,他们还不了这种恩情。“小罗啊,叔叔求你,你放过邓廷歌吧,好不好?”邓啸没了气势,苍老如世上每一位疲倦的父亲,“他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准一条路就不回头,爱钻牛角尖,认真得固执。我和老庞看得到的,你们很好……可是这种好是不对的啊小罗。”
邓啸说得自己都快哭了。
“我和他妈劝不了他回头,我们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行不行?你喜欢他,叔叔现在晓得了,叔叔阿姨对不起你,小罗你听我说……”邓啸说得飞快,生怕被罗恒秋打断,“你是个好孩子,你条件那么好,以后也还会找到别人的,比我们家的混帐好一百倍都不止。你放过他行不行?小罗……”
罗恒秋听不下去了。邓啸亮出一副要跟他打架的架势他还能应付,这样放软姿态他实在对付不了。他也不敢答应那个“行不行”的要求,只一个劲地说“叔叔你先起来,你先起来”。
就在庞巧云和罗恒秋共同把邓啸扶起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嘭地被打开了。邓廷歌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领口都歪了。
他看看房里的三个人,反手将门掼上,冲到邓啸跟前咚地一声跪下来:“爸是我错,你别怪师兄,要打打我。”
罗恒秋头大如斗。这刚跪完,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