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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叮嘱母亲好好注意保暖,北方天气冷,会下雪,地滑。邓啸以前摔过,腿骨上还有旧伤。庞巧云一一答应了,答应完了忍不住问:“你回家啦?一个人过吗?”
邓廷歌不让她心疼自己:“不是,我就顺路回来看看你们,买了点东西。今晚和剧组一起过的,还有刘昊君他们。可热闹了。”
挂了电话,他一个人把家里的地扫了一遍又拖干净,将年货各自放好,看到邓啸和庞巧云走得匆忙,连对联都没有好好贴,意识到他爸还在躲自己,买春联的时候忍不住鼻子酸。那时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傍晚,家家户户都热闹地捣鼓年夜饭,邓廷歌在街上走了很久,终于找到还没收摊的一家春联铺子。好的也没剩什么了,他买了两副,一副说一家和睦四季平安的,贴在家里,一副简简单单,是他让那个山羊胡子的老人家帮忙写的,贴在他和罗恒秋住的地方。
上联是年年岁岁,下联是岁岁年年。
罗恒秋早就打算回家,也跟自己妈妈姐姐都说过了。但他回了家同样发现家里挺空荡:罗琼打扮一新正要出去,自己母亲连人影都不见。罗琼换了双新皮靴,活泼地在地毯上走来走去:“阿姨出门啦,她没跟你说?前几天就走了,他们学院的几个老师一起去国外旅游。”
罗恒秋看了看已经做好的年夜饭:“她没说。你呢?你去哪里?”
罗琼有约会,罗恒秋不可能拦着她。他一个人在饭桌前坐了一会儿,家里管事的人过来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吃了吗?”他问,“一起吃吧?”
“我们都吃了。”老人说,“现在该去看晚会了。”
薄而冷的冬雨里,罗恒秋把年夜饭都打包了,提回邓廷歌那边。回到家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邓廷歌贴好了红彤彤的横批,是两个好看的大字:同春。
只是这个中秋节,罗恒秋的妈妈倒是突然把他召唤了回去。
罗恒秋肯定是要回去的,邓廷歌虽然舍不得,但也没办法。没等他忧伤几天,连续几个剧本砸到他身上,他再一次脱离了在剧场里跑龙套的生活,回到了正常的演员轨道上。
常欢秉承了谭辽的看剧本和选剧本能力,眼光奇准,邓廷歌每个剧本都很喜欢,纠结不已。
两个现代剧,两个古装剧,还有一个奇幻电影。
钟幸除了筹备新电影和约会,偶尔也要在邓廷歌这边掺两脚:“不要拍电影啊,国内的特技水平太菜了。”
“但是故事很有意思。”邓廷歌十分不舍。
钟幸看了常欢一眼,攥着手机又跑出去了。邓廷歌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
“要看故事,也要看导演和制作班底。”常欢把玄幻电影的剧本抽了出来,“我也觉得故事很有意思,但这样的电影如果制作出来的特效不好,那就是一坨屎。不过这个故事确实是很不错的,制作人和导演名气也挺大。我挑出这个来的意思是,你可以跟他们接触接触,表达一下你对剧本和故事的兴趣呀赞赏呀。档期方面我来跟他们说,但你最好能在导演和制片人那边留一个印象。”
邓廷歌挺失望。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大英雄主义电影的套路。但在选剧本方面他非常重视常欢和钟幸的意见,于是乖乖放下了玄幻电影的剧本。
“上两个都是现代剧,我选古装剧吧这一次。”邓廷歌看完四个剧本之后说,“这个还不错。”
常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神闪烁,似有叵测之光。
邓廷歌:“……欢姐?”
常欢转了两圈,慢慢说:“想拍古装剧吗?”
邓廷歌:“剧本好就想,能挣钱就想。”
常欢于是从他手里抽走了两个古装剧的剧本。
“那你等一等,有个剧挺好的,而且肯定能挣钱。”常欢说,“本来不想说那么早的,因为剧本现在还在筹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部《大唐君华》么?”
邓廷歌说当然记得。
“现在制片那边找到了一个新的编剧,他们非常满意,估计已经开写了。”常欢长叹一口气,十分沧桑地说,“你应该知道吧,木木,《剃头草》的编剧。”
邓廷歌:“不知道啊。”
常欢:“……”
邓廷歌被无奈的常欢勒令从两个现代剧里选一个,他卷了剧本回家,顺便约刘昊君到家里来吃饭,顺便问下木木的事情。编剧他并不熟悉,但刘昊君应该是知道的。
他决定以刘昊君和自己的*做试验品,开始捣鼓一锅蘑菇炖鸡。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丘阳发了自己新剧的照片,一身利落军装,帅破天际。邓廷歌眯着眼睛认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跟丘阳一起拍照的人自己也是认识的。
他记得这个男孩,在《师兄》选群演的时候,他曾热情建议过自己尽快挤进去不然就没有名额了。邓廷歌对他有点印象,于是盯着丘阳的微博,将他的名字记了下来:楼小衡。
人人都在努力工作。人人都有好的工作。邓廷歌叹了口气,他很想帮帮刘昊君。
☆、第57章 耍流氓
刘昊君给邓廷歌说了木木的情况,邓廷歌听得一愣一愣的。
“很厉害啊。”他说。
刘昊君不吃他的蘑菇炖鸡,嫌弃鸡毛没拔完,自己拿了拌饭酱下饭:“挺厉害的,功底扎实,想法也蛮多。《剃头草》拿了个国际性的奖她才出名,不过这个人比较低调,而且兴趣点有些歪。她写的电影剧本比较多,倒是从没有写过电视剧呀。”
“写电视剧的剧本很难么?”邓廷歌问。
“在我看来,比话剧剧本难一些。”刘昊君笑着说,“我,我不太擅长这个。”
他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又去帮邓廷歌洗碗刷锅。邓廷歌在一旁吃零食:“我最近去老师那个剧团跑龙套,好多人问你的事情。”
“问我什么?”刘昊君奇道。
“问你有女朋友没有。”
刘昊君嘿嘿地笑:“别玩这套,我心里就林念双一个人。”他顿了顿又问:“都什么人问的?好看么?”
“说着玩的。”邓廷歌正色道,“都是问你什么时候有新剧上演的。”
刘昊君一下子就沉默了。他将锅碗洗净放好,才转身讷讷地说:“最近可能没有了。”
他告诉邓廷歌,因为连续几稿的剧本被毙,他觉得十分对不起推荐自己的钟幸,所以钟幸再找他,他也不敢再答应了。钟幸给他推荐了一个同行的前辈。那人也是写话剧剧本出名的,转型得很成功,但刘昊君和他接触之后觉得不太投缘,渐渐也没什么联系了。
“他写剧本全是冲着市场热点去的,什么热就写什么,自然受欢迎。”刘昊君说,“我做不到……”
“是呀。你有理想主义癌嘛。”邓廷歌说。
钟幸说他是理想主义,至少在大学里的时候还是个乌托邦式的空想家,对现实怀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邓廷歌心里是不太服气的,他觉得刘昊君才真正对得上这些形容词:他的理想主义病可比自己严重多了。
刘昊君听惯了,也不反驳:“都癌了,还能治吗?”
“能。”邓廷歌揽着他肩膀把他推到客厅,“你现在写话剧剧本能挣到钱吗?挣不到,那就好,你租房子吃饭送礼物给林念双,都要钱吧?你想去进修,也要钱吧?你就试着去迎合一次市场热点行不行?”
刘昊君唯唯诺诺地点头。邓廷歌现在红了,他在他面前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舒展不开。
“就一次,你答应我,就试一次好不好?”邓廷歌说,“钟幸那个电影啊,《人间蒸发》,知道吧?他的编剧组还没正式成形,你知道他特别欣赏你的,去试试,嗯?”
刘昊君被他又说又劝地磨了几个小时,终于答应主动出击,第二天就去找钟幸聊聊。邓廷歌知道他固执,但也知道他有才气。在这个人人都不缺少天分的圈子里混了一年,他知道才气其实不起决定作用。除了才气还要有运气、际遇、坚持、不要脸的勇气,很多时候后面的几个可能更有威力。
他把自己这套理论跟刘昊君说了,两人叽叽咕咕争论半天,又饿了,这一次碰头以出门吃夜宵告终。
邓廷歌很快选定了一个商战题材的电视剧。他顶着“玉兰奖视帝”的光环,戏都不用试了,说哪部就是哪部。这个剧还带了点政治背景,中港台的演员一锅炖,邓廷歌觉得还挺有意思。
他演的是一个在cbd楼下的邮政报刊亭里卖报的小年轻人。卖了四五年的报纸,他在雨天里把一把伞给了落魄的路人,结果那路人第二天西装革履地来找他,问他想不想换工作,从cbd楼下换到cbd楼上。
励志鸡汤式的开始,卖报小哥最终收获的却是人财两失的绝望:他跟着的金融集团老总把他一路提携到了总秘书的位置,最后在商场博弈中将他作为棋子推了出去,壮烈牺牲。
故事的末尾,卖报小哥给自己离婚的妻子打了个电话,然后从cbd楼上跳了下去。
邓廷歌一开始看的时候只是觉得这角色有大起大落,一辈子足够坎坷,演起来很是有趣,等到仔细分析了角色特点,他突然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他演过久远,演过傻强,也演过自带光环的总裁,但所有的这些角色都不够这个卖报小哥特别:他从报刊亭打工仔变成金融集团老总的秘书,身份地位的改变非常巨大,因而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也全都改变了。
邓廷歌很想演这种前后不一的角色,现在终于碰上了一个,他立刻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去做基本功。商场是他不擅长的,只好又求助罗恒秋。罗恒秋天天在忧虑他妈妈让他中秋回家做什么,邓廷歌要再去华天取材观察他也就由着他了。邓廷歌在华天转悠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别的都不靠谱,他的师兄就是最好的观察对象。
“……你书都看完了吗?”罗恒秋摘了眼镜,疲倦地揉揉鼻梁,“看你的资料,不要老看我。”
邓廷歌乖乖低头。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去瞧罗恒秋。罗恒秋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和在家里看文件是两个不同的状态,这里的罗恒秋和自己有强烈的距离感,办公桌和待客茶几之间的几步路,邓廷歌觉得似乎走不完。
他突然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歪着脑袋喊了声“师兄”。罗恒秋刚抬起头就被他亲了一下。
罗恒秋:“……”
邓廷歌亲完了,心满意足地走回沙发上继续翻资料。
罗恒秋:“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来那么一下?这是我办公室,正经一点儿。”
邓廷歌摇摇头:“不行,看到你就不想正经了。”
罗恒秋无言以对,觉得自己这个师弟不行了,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秘书通知他准备开会,罗恒秋整理了文件起身,走到邓廷歌身边照着他的方式喊了他一句:“邓廷歌。”
邓廷歌“嗯”了一声,没动。
罗恒秋怒:“抬头!”
那人笑嘻嘻地抬起头,罗恒秋果然凑过来重重吻了他。
“好好看书,我回来要考你的。”他十分倨傲地捏着邓廷歌的下巴,尽量冰冷地说,“开完会一起吃饭。”
“好的罗总。”邓廷歌说,“记得想我。”
罗恒秋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秘书终于看到自己老板脸上出现了一丝愉悦表情,穿着高跟鞋也差点要蹦起来了。
邓廷歌应剧组的邀约去跟主创人员和主演见面讨论,回来的时候看到胡慕和他的经纪人正要走进酒店大堂。
“今天那么帅,干嘛呢?”邓廷歌身上没事,见了胡慕就想起这人挺讲义气,在周围一片落井下石的时候还给自己和罗恒秋加油,几步凑上去和他并排走,“试戏吗?”
胡慕穿了一身干脆利落的休闲服,头发不再油光水滑了,整个人像是活泼了好几岁,看上去俨然是一块青春滑嫩的小鲜肉。
“对呀,试戏。”胡慕心情非常好。这是他这段时间严重低迷以来,剧组向他发出的第一个好信号,“演一个青春美少年,我像吗?”
“没人比你更像了。”邓廷歌和胡慕的经纪人闲扯了几句,又回头盯着他上下打量,“你瘦了啊?”
“瘦了一点。”胡慕不敢说是因为最近太忧虑,吃不好睡不着才导致瘦下来的。邓廷歌和他进了电梯,没外人了才敢抬手捏捏他脸:“啧,就剩一张皮了。”
经纪人也在一旁帮腔:“他胃口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瘦了形象也不好,怎么见人呢?”
邓廷歌:“哎,这个你问我啊,我很有研究的。”
胡慕低头认真研究电梯的数字显示屏,全神贯注,尽力不理会经纪人和邓廷歌在后面嘀嘀咕咕说的一大堆菜谱。
什么深港烧鹅薄皮虾饺叉烧蟹黄鲜灼海虾乌鱼蛋汤葱烧海参芙蓉鸡片……
“我不吃大肠的。”他听得满口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