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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空想家-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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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恒秋强憋了两天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第71章 不恶心吗?

邓廷歌是在夜里第一次清醒的。
    守在他床边的是钟幸。常欢陪着他的父母亲正在外面和护士沟通具体的护理方式,罗恒秋因为太过疲惫,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那时邓廷歌刚刚被送出重症监护室,距离他昏迷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
    钟幸看到病床上那个脑袋也被包扎得很密实的人似乎睁开了眼。他顿时清醒,立刻凑过去,果然看到邓廷歌肿胀的眼睑睁开一条缝,眼珠子有气无力地转了一下。
    “小邓!”他声音都变了,立刻按下呼叫铃。
    罗恒秋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病床旁。病房里呼啦一下涌进来不少人,医生护士将人赶走只留了家属在内,罗恒秋不肯离开,庞巧云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留下来。
    “再等一段时间吧。”检查之后医生说,“他还没彻底清醒。你们不要太紧张,这个病人伤的又不是脑子,腰那里也不算太严重,他一定会醒的。”
    医生觉得很不愉快。他理解病人家属的焦虑,但他对站在自己身边这个年轻男人的表情感到十分郁闷。他的脸上再清楚不过地写着怀疑。
    “就算要转院也不是现在。”医生慢慢解释,“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合移动。”
    除了钟幸之外谁都没看到邓廷歌睁开眼。他已经又一次进入了无梦的深沉睡眠。
    第二天下午,邓廷歌终于醒了一次。
    他被双腿的剧痛从昏睡中扯醒,发出了模糊的呻。吟。罗恒秋自从昨天晚上他那次短暂清醒之后就一直守在床边几乎寸步不移,此时立刻扑到床边,着急地喊他的名字。
    邓廷歌痛得厉害,脑袋还昏沉着,眼里全是生理泪水,所看到的罗恒秋也是模模糊糊的。麻醉药的效果已经消退,被压制住的疼痛正以千百倍的速度迅速唤醒他的神经,他张口想说“师兄”,但喉咙干涩,发出的是嘶哑的呼吸声。
    然后他看到罗恒秋哭了。
    邓廷歌愣住,手挣扎着抬起,没什么力气地拽紧罗恒秋的衣角。罗恒秋低头和他额头相碰。温热的水滴落在邓廷歌脸上,他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他无所不能的师兄流眼泪了。
    但罗恒秋很快调整好心情,擦了眼泪,按下呼叫铃。邓廷歌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邓啸和庞巧云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戴着口罩的医生取代。
    邓廷歌疼得冷汗涔涔,他拼命在不太可靠的、甚至不太清晰的记忆里打捞自己自己之所以会躺在这里的缘由。慢慢想了起来的时候,医生的检查也随之结束了。
    “清醒了,暂时还不能多说话。”医生转身对护士叮嘱工作,庞巧云和邓啸的脑袋又覆盖上来。
    “妈妈……”邓廷歌慢吞吞地喊。一双发抖的粗糙手掌摸了摸他脑袋,庞巧云哭着在他耳边说话。邓廷歌听得仍不太清楚,一句话只能辨认出半句。他动了动另一只手。一直站在床边不出声的罗恒秋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指。
    真特么疼啊。邓廷歌想跟妈妈撒娇,想跟师兄撒娇。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必须确认。
    “妈妈……”他艰难地开口,“我的腿能……能走吗?”
    他不擅说谎的母亲顿了一下,低头小声说:“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康复。”
    邓廷歌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他突然明白了这种疼痛背后的意思。
    所有人都以为需要安抚邓廷歌,但邓廷歌非常平静,甚至可称为安静。他很乖地喝粥吃水果,很乖地接受治疗,还记得跟过来换药瓶的小护士说谢谢。
    脸上的擦伤消肿之后他原本的五官凸显出来,小护士们这才确认他是谁。项目出事和邓廷歌受了重伤的消息根本压不住,钟幸和常欢一直等到他清醒了才匆匆赶回去处理这些事情。邓啸和庞巧云留了下来,轮流照顾他。和两位老人一样留下来的还有罗恒秋。他把很长时间都花在医院里,还要应付过来找他解释项目纰漏的人,十分疲惫,才几天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
    医生护士都说邓廷歌“坚强”,这个词唯有陪护着他的三个人是不相信的。
    这天是罗恒秋陪着邓廷歌过夜,于是他早早就处理完事情,要给邓廷歌擦身。邓啸仍旧不愿意和他说话,但庞巧云和他的交流却越来越多。
    这也许是这件祸事里唯一能让他觉得愉快的部分。
    事实上这是罗恒秋第一次陪邓廷歌过夜,庞巧云很不放心地嘱咐了好几遍。特殊病房里也只能留一个人陪护,两个老人的劳累程度并不比罗恒秋少,罗恒秋执意要代替他俩一晚上。
    邓廷歌太过安静了。罗恒秋找了许多有趣的事情跟他说,邓廷歌的反应甚至有些冷淡。
    罗恒秋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邓廷歌的抗拒。
    他放开了手,站在病床边垂头认真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邓廷歌苏醒了好几天,精神渐渐好了,但双腿的疼痛仍在持续。打着夹板的小腿怪异地粗壮了数倍,邓廷歌有时候会伸手去抓自己的大腿,但毫无知觉的身体令他害怕。
    罗恒秋没等到他的回答,以为他是心情不好,又伸手去帮他脱衣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跟医院里的专科医生聊过很多次,连护士长也没有放过。这些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都告诉他:邓廷歌这种情况,他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很可能比*更严重。
    “月底就能回去了。”罗恒秋帮他解了病号服,“鲁知夏和胡慕联系了我好几次,他们想来看你,但时间不足够。你想见他们吗?胡慕说他后天有休假,如果你精神好的话他就飞过来。”
    他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都不停。
    罗恒秋长这么大从没这样为人擦过身,平时在家里除了做饭这件事之外,几乎所有的家务都是邓廷歌负责的,他自己被邓廷歌照顾得里里外外都很妥帖。擦了几把之后罗恒秋觉得可能不够。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是重了还是轻了,问邓廷歌他也没回应,只是睁着眼睛盯自己。
    罗恒秋知道他的平静很可能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压抑。他洗了毛巾又继续给他慢吞吞地擦背和脖子,很仔细地清洁他的腋下和手臂。
    意识到邓廷歌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罗恒秋有些无奈。
    他的所有动作和话语都好像面对着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偶发出。
    他倾身过去想吻邓廷歌,想借此安慰他。但邓廷歌伸手按在他胸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师兄。”他终于肯开口跟罗恒秋说今天的第一句话,“你不觉得恶心吗?”
    罗恒秋:“什么?”
    邓廷歌:“我,我啊!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他掀开了被子,指着自己下身大吼:“大小便不能自理!站不起来走不动!什么知觉都没有除了痛还是痛!我就是个废人啊你不觉得恶心吗!不讨厌吗!”
    没等罗恒秋说话,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继续吼着。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了!一辈子坐轮椅吗!骨头都碎了我还有什么用!”
    罗恒秋扔了毛巾,把他紧紧抱着。邓廷歌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听得模模糊糊。
    护士长跟他提醒过,一个健全的人在遭遇生活功能失效的情况时,会更容易陷入崩溃。“相反,如果是一个从小就行动不便的人,他所感受的痛苦可能没有那么大,因为没有反差。越是知道身体健康有多幸福的人,就越无法接受肢体的受损和行动的受限。这个问题别人没法解决的,因为你们谁都不是病人自己,他自身的痛苦和难受别人无法体会。你只能在身边鼓励和安慰他,能不能坚持下来必须看他自己。”
    罗恒秋将邓廷歌抱着,自己心也乱了。
    邓廷歌不抗拒他的拥抱,也伸开手臂抱着他,在他怀里发抖。
    “我会治好你。一定能治好你。”罗恒秋下巴在他头顶上磨蹭,轻声对他说话,“怎么会恶心呢?你只是病了,这个病还没好。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所以需要器械和别人帮忙,我怎么可能讨厌呢?”
    邓廷歌把他的衣服都抓皱了。
    “等到我老的时候,八十岁或者九十岁的时候,我说不定也会大小便失禁啊,我也会走不了。我还会流口水,滴到你的衣服上。”罗恒秋语调轻快地说,“听说老人的口水味道很难闻,你到时不嫌弃我才是真的。”
    邓廷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罗恒秋没听清楚。他当做是邓廷歌的回应,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已经做好接你回去的准备了。我们换一个医院。你今天听到医生说的话没有?他说你的脊髓损伤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我们都要乐观一些”他摸了摸邓廷歌的耳朵,是两人独处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别乱想那些不存在的事情。有任何问题都要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好吗?但你不要跟叔叔阿姨讲,别跟他们发脾气,答应我。”
    邓廷歌终于抬起头。他的眼圈全红了,眼睛是湿的:“……只能跟你发脾气吗?”
    “嗯,跟我就行。”罗恒秋擦擦他的眼角,很温柔地回答他,“他们比你更难受,也比你更怕。这几天他们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要让他们担心了,不然……不然你想想你爸那暴脾气,等你好了之后是要揍你的。”
    “你呢?”邓廷歌给了他拙劣笑话一点面子,勉强笑了笑。
    “……怕极了。”罗恒秋吻了吻他的唇,“所以你就别怕。那么多人都为你害怕,你已经没有害怕的份额了,安安心心继续治疗和康复就行。”
    罗恒秋说了一会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的恐惧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但这种恐惧又无法对任何人说,他只能将它藏在心里,不给它任何爆发和泄露的机会。因为他必须比邓廷歌,比邓啸和庞巧云更坚强。
    他命令自己必须这样。
    怔忪中,邓廷歌握着他的手小声说,可是师兄,日子真的太长了。
    早晨醒来看着日光照进窗,听着外面的人声鸟声,活泼伶俐,都是新鲜健康的生命。然后他必须躺在床上,熬过无聊又冗长的十数个小时,时间的流逝好像都变慢了,他又是习惯了忙碌的人,仿佛能嗅闻到日子枯燥乏味的气息。
    “明天你就能坐轮椅出去放风了。”罗恒秋也握紧了他的手,避开手上还未脱痂的擦伤,“长就让它长,我们慢慢来。”

  ☆、第72章 千万别可怜我

飞机起飞的时间没到,胡慕来得太早,干脆拿着剧本开看。他戴着个口罩,坐在候机室里,乍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男孩子。
    孔郁经过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他走到胡慕身边不客气地坐下,扭头盯着他。
    胡慕转头,看清楚身边人是孔郁的时候吓了一跳,上半身下意识地往后仰。
    孔郁:“……不是,你别这样好吗?我不会……我不会做那个事情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个事情”胡慕顿时觉得唇上发烫,连忙捂住了嘴巴。可他戴着口罩,这个动作就显得十分笨拙可笑。
    孔郁:“……什么意思你?”
    胡慕:“没有,没别的意思。”
    他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又好像有些遗憾。
    上次孔郁趁着话赶话的机会亲了他之后,胡慕就陷入了混乱之中。这种混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可怕:他刷牙的时候会想起那个吻,吃饭喝水的时候会想起那个吻,就连拍戏跟人对台词,看着对面人呱嗒呱嗒说话的嘴巴,也会想起那个吻。
    孔郁吻得很轻很快,但在胡慕心里引起的震动不异于一场巨震。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胡慕心想,但他不理解孔郁的举止和说的话,为什么处处轻浮。这个疑惑一旦出现,很快又被他用自己的逻辑说服:因为你之前就是个轻浮的人嘛,所以他也只能用轻浮的方式对待你了,这不是很合适么。
    他被这个理由说服了,然后心里哗哗淌血,一边说服了自己,一边又刺伤自己。
    不好受。太不好受了。
    孔郁不知道胡慕心里的想法,他伸手去扯他的口罩。
    “戴这个做什么。”他说,“认不出来,这里人那么少。你先摘了,不闷吗?”
    胡慕于是摘了。孔郁把饮料给他递了一罐:“你去哪儿?我飞北京。”
    “飞昆明。”胡慕开了饮料喝,抽空回答他。
    孔郁最近的事业发展得非常顺利。他进军大银幕,甘愿自毁形象接戏,两部电影先后上映,一个说抗战年代,一个是内地和香港合拍的警匪片,都很受好评。在大银幕上的孔郁再不是偶像剧里那位精致的、每个角度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演员的魅力”,评论家这样说。
    凭着那部抗战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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