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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近,林白也看到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当文秀靠近时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文秀看起来更高大一些,林白则相对纤细。
文秀伸手捏住林白的下巴将他的脸正面对向灯光,自己也笑了,说:“你可真像我。”
林白有点吃不准文秀想干什么,不由自主的看向车子那边,他知道宋仕章坐在里面看着这一幕。
文秀看了很久,什么也没做,只对林白说了一句:“好好干。”
回到车里,宋仕章也不问他说了什么,只吩咐司机回程。等到夜深了,准备睡了,文秀才去敲书房的门叫他:“我有话跟你讲。”
宋仕章说:“你说。”
文秀靠在办公桌边说:“你同意我结婚的,对吧?”
“嗯。”
“我结婚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宋仕章还摸不到他的话风,便反问:“你想怎么处理?”
文秀说:“我想,跟我的妻子孩子一起住。”
宋仕章慢慢收了微笑,说:“再说的明白一点。”
文秀说:“是你答应的。我只是希望我的婚姻里不会有你出现。”
宋仕章屏息看他,这两天的文秀很反常,好像换了一个人,他这是明确说了要分开的意思,想不到这样的话也会从他口中说出,宋仕章原以为文秀从来没有过这种思想,以后也不会有。
宋仕章心里翻江倒海了,问:“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文秀说:“我跟我的妻子孩子,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你对我好我知道,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一切,我打心底里尊敬你,只要你需要,我愿意效犬马之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宋仕章气息不稳,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抓紧了又放开,又抓紧,他等着文秀继续说下去,既然他今天如此多话,如此勇敢。
“其实你也知道的吧,你有感觉的,我的年纪不小了,无论哪方面都跟不上你了,你那么喜欢我,哄我开心,其实也不过是想看看我还有什么花样,你一定会失望的,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半夜打电话来试探你是不是还听话。”
“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其实他们每一个都希望跟你长久,如果你就是喜欢我这个长相的,我看到了,林白跟我很像,那孩子看起来也比苏宪聪明些,一定懂得疼惜人,年纪这么小,你好好待他,他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我用不着你来替我划算!”宋仕章突然暴喝,打断了文秀的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
宋仕章站了起来,他比文秀高的多,贴近了便有种压迫感:“谁教你说这些的?”
文秀完全不怕说:“这些话我练习了很多遍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要结婚了,我希望可以忠于我的配偶,忠于我的婚姻,这是起码的道德问题吧。”
宋仕章说:“你不要逼我。”一个女人而已。
文秀站直了:“你也一样。”我把性命还给你。
宋仕章的手一下子举了起来,文秀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宋仕章不会再动手打他,一次足够他懊悔终生,他再下不去手。
文秀还想说什么,宋仕章一拳砸在桌面上,铁青着脸离开了。
李洁跟文秀同一天上班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个人一出现在医院里,背后就有了窃窃私语的人。文秀两个礼拜没上班,病历堆积了一墙等着他批改,第一天就忙得下不了班,保姆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饭,他问宋仕章有没有回,保姆说没有,文秀说我忙,回不来,不用做我那份了。
六点多钟李洁带了盒饭来给他,关上门坐在一边看他忙碌,自己看看书。
文秀也不赶她,实习生愿意留下来加班这未尝不可。
到了八点多钟值班医生来敲门,请教主任一些事情,文秀出去了,李洁一个人留在门紧闭的主任办公室,她听到外面两个小护士在议论。
“哎,文主任今天上班了哎,你注意看了吗?”
“你不要这么三八,文主任那么好的人。”
“大家都在说嘛,他们说那天晚上在急诊室,是一个男人抱文主任进来的,后面伤的可严重了,真看不出来他这样的人是喜欢走‘后门’的。”
“我看稀奇的是我们那个实习生李洁,这也肯嫁,你说她的小孩是文主任的吗?”
“是的吧,都订婚了……”
“走后门的也能让女人怀孕吗?”
两个娇俏的声音从低声交谈到了笑成了一团。
办公室里李洁浑身发抖,手里的书捏皱了还不自觉。
宋仕章在他们吵架当天晚上就离开了那座城市回了家,凌晨五点到老宅,天还是黑的,警卫还以为进贼了。
一早起来吃早点,全家人都惊奇看他,餐厅里就他一个人埋头唏哩呼噜喝粥的声音。
喝完了粥就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拉胡琴,什么激烈拉什么,宋锦卿站在花架下面看,不敢靠太近,宋老爷子则是哼哼的鼻子喷火。
宋仕章睡醒了吃,吃饱了就拉琴,持续了两天,到第三天,他拉着拉着突然就开始唱了,猛地一声“啊!”,吓得路过的老保姆砸了水果盘子。
宋锦卿听父亲在唱:“想当年我将你娶家下,实指望夫唱妇随我宜室又宜家,朱买臣贫穷并非假,正所谓家徒四壁我日对着芙蓉花!”
他问母亲:“老爸在唱什么?”
宋仕章的前妻说:“别靠近他,失恋的男人最凶残了。”
时间一天一天接近婚礼,文慧约李家母女一道出来买写东西,她去细细打听过,要红烛要火铳要万年青之类的很多东西,放在新房里面的,挂在新人身上的,或者分发给客人。
李母本就不情愿这门亲事,实在是女儿执迷不悟,丈夫又权势迷眼,她是苦在心里说不出,自然一起买东西也就没什么热情。
文慧察觉了李母的冷淡,心里想着是不是知道弟弟的过去了,也不敢冒然开口,便只好一头热,拉着李洁问这问那。
文慧老家的风俗,娶媳妇的话,要给新媳妇买金银首饰各一套,她专往贵的地方看,李洁也是强颜欢笑,说姐姐你别破费了。
文慧说要的要的。
李洁说,文秀挣得也不多,不该花的钱还是不要花了。
文慧一听这话便立刻看她,她知道李洁是知道了,并且话里的意思是排斥她用宋仕章的钱。
文慧抓住了李洁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郑重其事的说:“小洁,这钱是我出的,我的钱干干净净都是自己赚来的,你放心。”
李洁倒真的难为情了,低头不声响。
文慧给文秀打电话,问宋仕章的情况,文秀说不知道。
文慧说,你都要结婚了,还是把事情确定一下才好。
文秀说,我不会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说了,他再逼我我把命都给他。
文慧结巴,你,你是开玩笑的是吧。
文秀说,嗯,我是开玩笑的。
宋家上下都不敢去招惹宋仕章,只有宋母心疼儿子,吃饭的时候不停夹菜给儿子,让人私底下去问,才知道是文秀要结婚了。
宋仕章的前妻一听这消息就笑了,说,这人行,够胆儿。
宋仕章疯狂的迷恋上了拉琴,背着个胡琴出入大小公园到处找人搭戏,他年少时看上了一个唱戏的小男旦,专门跑去学了京胡,可把了一段时间便腻了,胡琴自然扔了。没想这会儿再拉倒还顺手。
宋老爷子有天终于烦了,吃饭呢,骂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今是三头六臂了不成。
宋仕章抬头看父亲,松口放开一块焦骨牛排,说,您别打他的主意。
宋老爷子一放筷子,你这是什么口气?!
宋仕章说,谁动他我跟谁死磕,我话放这儿了。
说完继续啃他的排骨。
宋老爷子气得差点中风,宋锦卿连忙给揉背,爷爷您别生气。
宋仕章离开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秘书不停的打电话来问他生意上的事情,其中有一些是耽误不得的。可宋仕章任性起来也是一头顽牛,根本不顾别人的死活,他就是不愿意回去了,一闻到那边的空气他的心口就抽得厉害,喉咙底一阵一阵的腥甜。
他计划着还是把总部迁回来拉倒了。
李洁上了两天班,第三天没有来,她给文秀打电话只说自己不舒服请几天病假。文秀料到是医院里风言风语让她有了压力,便没有强迫她。他自己听在耳朵里,没记在心上,因为宋仕章的关系他进了这家医院不假,但坐着今天的位置,他自认为整个普外科还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被人非议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但这很公平,他受了宋仕章的好处,如今自然要为这些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比他想得还糟糕。
下手术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照例先冲澡,脱衣服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人看他,一回头,见着骨科主任了。那个五十岁的中年胖子靠着衣柜看他笑,眼神让人起毛,这个人的名声很差,来找他的药商,男的比女的多。
文秀的脑子转得飞快,淡定打招呼:“欧主任也这么晚呐?”
“啊,是啊。”那位一边说一边靠近,两个人体型相差巨大,他足足比文秀宽了一倍不止。常年的骨科手术让他看起来孔武有力。
文秀不退反进,微笑说:“借过,我用下浴室。”
“别着急嘛,咱们聊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腰真细啊……”
文秀刚脱了上半身手术衣,裸着的瘦腰被对方左右手臂抱住了,他藏在白大褂下面的拳头捏得咯噔响了一下,就着两个人的姿势迅疾提膝击打对方面门,等那人反射性的俯首,他的双肘也狠狠的敲向了对方的后脑。他的动作很快,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骨科主任应声倒地,卡在两个衣柜间头晕目眩又不敢置信似的看着他:“你!”
文秀揉了揉手肘,蹲下来看人,说:“都是同事,我下手没个轻重,还请欧主任别再为难我。”
他十几岁的时候跟宋仕章学过打架,都是很实用的防身技俩,宋仕章教了他却不跟他动手,只笑他是花拳绣腿。
这事儿过了没几天,有个骨科实习生去院长那儿哭,说普外的文主任如何如何的猥亵于他,身上的痕迹都还在,希望院方能处理。
文秀所在的科室死了一个重病人,家属认为是医院救治不力,每日闹哄哄不肯散去,文秀请了保安报了警,却被家属威胁说走夜路当点心之类的话。这样的事情不少见,文秀没往心里去,可这天下班晚了些,他还真就被人堵在路上了,事后他的眼镜报废了。
倒霉的事儿一件一件的来,有人在院长那儿参了他一本,说他私生活不检点,玩弄女实习生。院周会上副院长当着所有中高层干部念了这封信,直接便说,这简直是败坏医院声誉。
院长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众怒难平,而宋仕章,似乎已经不管不问文秀了。
文秀并没有坚持多久,他主动递了辞职信,他应付不来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他的辞职信放在院长办公桌上,让院长很为难:“你……你跟老宋商量了?”
文秀说:“我要结婚了,您知道吗?”
院长于是便允了他的辞职信,只是按照惯例他还得再上半个月的班。
他辞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洁那边,也很快传到了李父耳朵里,起初李父有些不解跟慌张,但他随即便想通了,认为一定是宋仕章给文秀安排了更好的去处,当个医生多累啊。
医院里没了文秀,李洁自然是更不想去上班了,眼看着离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乱如麻,去找文秀,文秀在给他的乌龟换水,一副风雨不惊的样子,只问婚礼之前几时去民政局登记。
李洁问他,你辞职了有什么打算。
文秀说,文慧那边生意刚起步,要人帮忙。
李洁知道那不过是个海鲜排挡而已,她是真正看不透他了,每遇到新的事,她总能看到一个新的文秀,她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一个同性恋。她头晕的想吐,这让她更惶惶然,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文秀不再没完没了的加班,手里的工作慢慢交接给副主任,每日他只上满八个小时便按时下班了。他又一次劝退了保姆跟司机,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房子,更多的时候去给文慧夫妻帮忙,顺便教他的外甥功课,有时也在文慧家里过夜。
他辞职了,文慧觉得轻松了一些,好像弟弟终于开始摆脱原来的生活了,离开那个叫宋仕章的男人的管辖地了。
宋仕章拉够了他的胡琴了,开始耽搁了半个多月的公司常务,出了趟远差,回来时接到卫宁的电话,说林白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了,估计小朋友是想他想得不行了。
宋仕章笑说行啊,你叫他把屁股洗干净吧。
卫宁提到喉咙的一颗心放下了,他以为宋仕章回不来了,一个文秀,要了他的命了。宋仕章到底是宋仕章,怎么会为了一个已经不合自己胃口的人费心费神。
宋仕章一向随性,卫宁的电话中午打,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他就在天唱了,卫宁给了林白一间包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