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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那些护士呢?”我轻轻推开薛扬,太过亲昵的举动,说实在,我现在还不太习惯。只是很奇怪地,似乎从我们两人确立关系以来,那些温柔可爱又泛著花痴的姐姐们好像就没有出现过了,至少,没有在我来看他的时间里出现过。
“你不是不喜欢吗?所以我就叫她们不要来了。”薛扬又粘了上来,轻轻在我耳边说著,“浅秦,我们来Kiss吧。”
他呼出的热气令我耳根一烫,我猛然推开他,羞恼地指著他:“那天的事我都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只是薛扬又突然摆出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不是说‘好’了吗?”
“我……”我有些气结地看著他,我最多只是答应和他交往,可没答应他可以吻我,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那也是我的初吻啊。
可是……
我赌气地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其实我是在跟自己怄气,明知道他是故意,可我就是拿他没辙,尤其是那副无辜的表情。
真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怎麽摊上这麽个主?
生气归生气,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个头比我还高,身材比我还结实的男孩装可怜时的表情的确很容易勾起人泛滥的爱心,而且,能让我频频生气的,他倒算是第一个了。
那个时侯,我一直在想,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他。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3)
太过安逸的日子让我产生了错觉,世界如此宁静而和平。
“浅秦。”
我已经习惯被他这麽叫唤,只是平时像小狗一样粘人的薛扬却没有粘过来。
我走到病床边,把胡乱扔在床上的杂志一本一本收好:“今天怎麽了?”
薛扬突然回过头,特别认真地看著我:“你说……我回去上学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说实在的,是有点吃惊,他怎麽会突然想到了这个?
薛扬,一个看上去无比正常,阳光帅气,很受女生甚至大妈欢迎,人缘超级好的男孩,他得的病,并不是身体上的。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薛扬,他是一个自闭症,抑郁症外加强迫症的综合患者,据说爱吃是他强迫症的一个表现,可我还是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至少在我看来,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硬要说起来,我比他更像个患者,而他吃东西,最多也只能算是爱吃,就像小孩子爱吃零食一样。
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多方会诊的案例,医学,科学,有时候就跟超自然现象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还是很意外,虽然并没有特意问过,但我也隐约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久到足以让一个人忘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群。
他虽然一直在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在这个社会生活。
“……不好……吗?”薛扬低下了头,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失落的神情,或许是这段被安上名分的关系让我产生了错觉,心好像抽了一下。
我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头,这个动作对於我而言,已经算是少有的亲昵了:“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薛扬扭过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因为你了,我想和你一起上学,然後一起生活。”
他的话说得很实在,但确实感动了我,我这个人虽然有点冷漠,但还不是冷血,如果他说了一堆甜言蜜语,我可能会一脚踹飞他,可是现在,我在想,我或许真的会和他一起生活。
我讨厌浮华,而他不是。
所以我吻了他,算是奖励,就像是大人对孩子的那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薛扬先是傻了眼似的看著我,而後忽然大叫起来:“那个不算!那个不算!……喂,浅秦,你去哪儿啊?回来,刚才那个不算……”
我笑著出了门,留他一个人在里面乱叫,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真是难得,除了小狗的模样,脸红的样子也很好玩。
我也是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有点对不住薛扬,不过就像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秘密,那个一直沈睡的人在我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那是一个任何人,包括薛扬都无法触碰的位置。
或许自己真的该找一个心理医生了,我有时会这样嘲讽自己。
守著一个植物人的人有很多,不过像我这样喜欢上一个连自己不认识的植物人的人,我估计是第一个。
但我还是每天都会去看他,即使只是一眼,不过就像我每天都来探望薛扬一样,从未间断过。
我试著分析过自己的心理,可惜不得其解,所以也只好不了了之,反正明不明白,理不理解,我都还是一样会来,那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对不起,我……”
我愣愣地看著那个还没等我说完就一走了之的男人,虽然穿得像模像样,可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麽没礼貌的人,至少应该等我道完歉,说声“没关系”再走吧?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急啊。
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其实应该让他跟我道歉,撞得我好痛啊。
可是才走了一步,我就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在走廊里寻找那个人的身影,他刚才是从那间病房里出来的。
啊,找到了,我立刻追了过去。
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我想知道关於那个人的事,虽然他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还是想要了解,他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喜欢什麽,又为什麽会躺在这里……
“等……”
那个男人走到转角,背对的身影变成侧身,他没有转头,可我就是感觉他的余光在看我,那种冰冷的又带著戏谑的笑意的眼光,令人发寒。
我不知道他在为什麽事高兴,可是我却觉得不太舒服。
再一定睛,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我僵硬地移动脚步,走回薛扬的病房,脑子里一直在想著那个男人的眼神,虽然我只是瞥到了一眼,可是心悸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那是第一次,从遇见他的第一天起,我唯一一次没有去看他。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薛扬正无聊地翻著杂志,看见我回来,他兴高采烈地扑过来:“怎麽去了那麽久?”
“嗯?”我回过神来看著他,有点茫然,“你说什麽?”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摇摇头,慢慢缓过劲来,自觉地拿起桌上备好的苹果和水果刀,开始削起来:“那件事,你跟你父母说了吗?”
薛扬吐了吐舌头,挠著头:“还没有呢。”
“还是先跟他们商量一下再说吧,毕竟……”
“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
薛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很认真地强调著,反倒弄得我有些尴尬,我咳了两声,低下头削苹果:“这个我知道的。”
“那就好。”薛扬又瞬间恢复成小狗似的模样,眼巴巴地看著我削皮,时不时凑在我耳边说一句,“浅秦你要一直记住,我对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被他这麽认真地复述,即使再是脸皮厚的人,也会受不了的。
所以我迅速地削好了苹果,一口塞进他嘴里,然後起身走到洗漱间去洗刀子。
“浅秦,你谋杀啊?我要告你谋杀亲夫!谋杀亲夫!你听到了没啊?”
身後是他忿忿的咆哮,我好笑地摇摇头,打开水管。
无意间瞥见了镜子中的自己,我愣了下神,自己的脸都快赶上刚才削的苹果皮那麽红了。
赶紧用冷水拍了拍脸,才慢慢走出去,却听见“噗嗤”一声大笑,我奇怪地看著薛扬:“怎麽了?”
薛扬一边憋著笑,一边说道:“浅秦,你洗个刀子,怎麽把自己变成落汤鸡了?”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衣湿了一半,额前的头发也在滴著水,突然有些羞恼地把水果刀拍在桌上:“不许笑。”
“哈哈哈……”
我话音刚落,薛扬直接敞开了大笑,捂著肚子,都快笑出眼泪来了:“浅秦,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
可爱?我气结,直接坐到一边,不理会他,笑笑笑,笑死算了。
“浅秦,”薛扬立马贴过来,“不要生气了嘛,我开玩笑的。”
他这个不太认真的道歉,不知道是在哄我,还是在向我撒娇,我哼了一声:“我才没那麽小气。”
薛扬没像往常一样继续调侃,他伸手抚上我的脸,他的脸也贴得越来越近,然後用几乎是呢喃一般的声音柔柔地说著,我却听得无比清晰:“浅秦,你真的好可爱……”
这一次,我没有羞恼,心脏“怦”得跳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我没再拒绝。
温柔的吻,像是要融化一样,整个人都软了。
这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温柔而缠绵,那一刻的温馨,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时的我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下去,直到两鬓花白,直到死去。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4)
薛扬还是出了院,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他父母说的,第二天傍晚我去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病床上,身旁放著已经整理好的行李。
我甚至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就已经下了决定,他笑著迎接我,那个笑容比西落的晚霞更令人温暖,可是我的心里却倏然空了一块。
那个时候我想到的不是我们的未来,不是薛扬对我说过的话,我唯一想到的,是我再没有理由来到这个医院,再找不到借口去那间病房。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可是我却不想。
“浅秦,你怎麽了?不高兴吗?”薛扬关心地问道,“我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啊,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畔环绕,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薛扬皱著眉头看著我,手抚上了我的脸:“你怎麽了?不舒服吗?脸色怎麽不太好啊?”
我一把拍掉了薛扬的手,看著他错愕的表情,突然觉得内疚:“没什麽,我静一下就好。”
说完之後我就仓皇而逃,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究竟占了怎样的分量,我甚至无法忍受今後再也看不见他,虽然他永远不会看见我。
我拼命地跑著,跑向那间病房,那个人依然如往常一样安详地睡著,我忽然觉得心里十分委屈。
我很难受,可是他却什麽都不知道,他不会知道我的心情,甚至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我想要把他摇醒,冲著他大叫,告诉他我是谁,但我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
厚厚的玻璃折射著光线,他的脸是那样清晰,却又像是被什麽东西阻隔,我看不真切。
我的手贴在玻璃上细细地勾勒著他的轮廓,明净的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指纹的痕迹。
我的心突然变得很空,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这样的自己很不正常,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停止。
可是如果停得下来,我就不会每天都重复著这样的失常。
我看得发愣,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指,就像我刚才贴著玻璃那样,温热的手掌慢慢温暖著我变得和玻璃同样温度的手指。
他轻贴在我身上,下巴靠著我的肩膀,手指划过那些覆著我指纹的痕迹。
我的心一下平静下来,我没有回头,只是望著那几乎变得透明的皮肤,生怕惊醒他一样轻声地说:“薛扬,对不起,我……”
我没有说完的话被他的手指捂住,残留著玻璃的冰凉的手指覆在我的唇上,然後慢慢地蒙住了我的眼,仿佛催眠一般在我耳边说著:“浅秦,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之後,你会发现,你和我在一起,并且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在一起……”
我忽然明白,原来薛扬他一直都明白,他知道我每天离开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去看望什麽人,他一直知道,但却只当那是一场梦。
每天的那个时候我都会去梦游,回来的时候,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我们还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可是薛扬的话骗了我,或许是我甘愿被这样催眠,我信了,那只是一场梦,只要醒过来,我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好好的,没有不正常,也不会失落。
薛扬蒙著我的眼一路离开,我能够听见走道中的窃窃私语,可是依然任由薛扬在身後半搂著半推著地带著我走。
世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明亮的光线透过他的指缝映入我的眼中,泛著微微的橘红色的光,我知道那是光线穿透血液的颜色,所以那光也仿佛沾染了血液的温度,暖得让我真的觉得自己正在昏睡。
回到薛扬的病房,已经被清空的房间更显得空荡,带著一丝不沾人气的冷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