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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薛扬的病房,已经被清空的房间更显得空荡,带著一丝不沾人气的冷清,让我想起指尖那冰凉的玻璃的触觉。
薛扬反手带上门,扳过我的身体,狠狠地吻了我。
火热的舌让我忘却了伤感,虽然似乎觉得空落,却没有精力去细想。
那一刻,我希望自己就此沈沦,陷入他霸道而温柔的吻中,然後醒来之後就会发现,之前的一切只是场梦。
没有医院,没有病房,没有冰凉的玻璃,没有巨大的仪器,没有醉人的晚霞,没有那个人安详的睡脸。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人,甚至比自己想的还有喜欢。
那天之後,时间就仿佛真的过去了一样,我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只是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个名叫“薛扬”的存在。
薛扬每天都在我身边,甚至缠得我有些烦了,并不是烦他,只是不习惯这样长时间频繁的亲密,自己从未跟任何人在一天中相处过这样长的时间。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过那天的事情,没有提过那个人,我也没有问过他为什麽会知道,两个人都当那真的是场梦,而现在已经梦醒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浅浅入眠的时候,我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想起那张安详的脸,那个安静得仿佛连时间都跟著静止了一样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变得彷徨,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可是我却觉得对不起薛扬,哪怕只是没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想想,也像是一种背叛,特别的煎熬。
我试著跟他坦白过,可是每次我一开口,他就仿佛知道我要说什麽似的,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柔软的唇瓣贴上我的,先是细细地描摹,然後渐渐加深成火热的深吻。
我看不见,感觉却格外的清晰,他像是想要让我牢牢记住一样,用这种方式宣告著他的存在,宣告著他的所有权,并不强硬,却意外的霸道。
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也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他平时还是像以前一样,阳光帅气,偶尔沈静,也会不正经或者像孩子一样顽皮耍赖装无辜,只有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真正像个大人,成熟却深沈的大人。
他用他的吻不断温柔地提醒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5)
薛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远房亲戚,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薛扬直接安插进了高三的班级。
薛扬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高三的压力又那麽大,我很担心没有基础的他会吃不消,可是我却从未听他抱怨过什麽。
不习惯住集体宿舍的我从大学一开学起就搬到了外面,而薛扬出院之後没有回家,反倒顺理成章地住到了我那里,他的父母不仅没有反对,还很高兴似的又嘱托了一遍。
或许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他的父母似乎很希望他多和我接触,难道他之前都没有交过朋友吗?明明在医院的时候人缘很好啊。
他们是怎麽想的,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和薛扬的事,可是看见他们,我才忽然反应过来,薛扬其实算是我的弟弟,而我正在和我的弟弟谈恋爱。
还好这个远房亲戚是真的很远,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还不算是乱伦。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在跟一个男人恋爱,却无法接受乱伦之类的事情,开放,却又保守。
大学的课程没有之前想象的那样轻松,但也比高三的学习要好很多,所以每天都是我先回到家,准备晚饭,然後等薛扬回来吃饭。
或许真的像薛扬所说的一样,他比我的父母有福气,在遇见他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谁。
不过看在他是考生的份上,就暂时纵容他吧,等高考一结束,就换他来伺候我。
“铃铃铃──”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并没有告诉过别人家里的座机号码,所以会打这个电话的也无非就是那麽几人,我的父母,他的父母,还是薛扬本人。
我放下手中的锅铲,把火调小,才走过去听电话:“喂。”
“浅秦,是我。”薛扬的声音混杂著喧嚣的吵闹声从听筒另一头传来,“今天晚饭你自己吃吧,我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学校要补课。”
“嗯,知道了。”我望了望墙上挂著的时锺,时针和分针刚好在六的位置上重合,“你好好上课吧,晚饭记得要吃,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的,浅秦我爱你……”最後的话几乎被喧闹声盖过,温柔的话语却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说完之後薛扬就挂断了电话,而我还没来得及说“拜拜”。
放下电话,我有点摸不著头脑,薛扬从来没有在电话里说过这样的话,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走回厨房,看著锅里的菜,我才想起来,现在早过了下午放学的时间,而薛扬从来都不参加学校的晚自习,怎麽今天突然又不回来了?
不过我也没细想,毕竟高三的时间很高贵,老师们连体育课都会占用,那利用晚自习的时间讲点课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而且自己也是这麽过来的。
一个人对著满桌的菜,草草吃了几口,就没有什麽胃口了。
平时的餐桌上总会有薛扬的欢笑,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反倒觉得冷清了,抬起头,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或许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寂寞。
我把没有吃完的菜放进冰箱,洗了碗筷,然後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遥控器握在手中,望著那些从0到9的数字,迟疑著不知该按那个数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智能的门锁,上面的数字泛著淡淡的蓝光,隔绝了所有人的触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想起了那间病房,和薛扬住在一起之後,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完全清醒的时候想起那个人了,可是念头一旦动了,就再也按耐不住。
我匆忙地起身,一把抓了钥匙就开门出去,身後的门合上的一瞬,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锺,刚好是七点一刻,应该可以在薛扬回来之前赶回来吧。
出了小区大门,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透过玻璃看著车窗外陆离的霓虹。
已经入冬的夜,暗得很早,可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我忽然觉得车中的自己像是静止的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地看著那些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发热的大脑已经清醒,走得慌忙,我甚至忘了穿上大衣再出来,寒冷的风透过车窗的缝隙吹进来,全身都变得冰凉。
我不知道在外偷情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感受,反正自己的心中会被深深的负罪感折磨,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动摇。
这或许只是我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但这样真的不算是背叛,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仅此而已。
可是真的到了医院,我却犹豫了,望著那栋白色的楼房,我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决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来这里,我怕自己会越陷越深,会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迈著僵硬的步子走进了大楼,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整个大厅里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人觉得生分而冰冷。
我没有坐电梯,仿佛是怕被更多的人看见一样,选择了少有人走的楼梯。
空荡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墙上的泛黄的灯光笼出大片大片的阴影,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来。
好不容易走出了楼梯,我松了一口气,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感受著渐渐回暖的体温,然後才鼓足了勇气走向那个房间。
已经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快一个月了吧?
只是,慢慢向那间病房靠近,我的心却变得惶恐起来。
薛扬出院了,我还可以这样偷偷跑来看他,可是如果他不在这里,那我该去哪里找他?
对於他,我是一无所知,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思很荒谬,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他了呢?
我突然害怕起来,甚至比薛扬出院那天还要害怕。
不安的情绪不停地怂恿著自己,可是又隐隐有些胆怯,我想要跨出一步,却不知道这一步该如何跨出,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渴望知道,渴望了解,却又害怕知道,害怕了解,所以徘徊不前。
我的手放在房门的智能锁上,眼睛盯著病床上那个安静的人,心里一方面很平静,另一方面又恨挣扎。
然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哢──”一声,门锁响了一下,我的心也跟著悬了一拍。
我什麽都没有按,它是自己开的,我望著微开的门缝,突然像受了诱惑,著了魔似的推开了门。
“嘀──嘀──嘀──”
“扑通──扑通──扑通──”
仪器发出的机械的声响像是耳鸣一样响著,心脏一下一下剧烈而缓慢地跳动著,慢慢同步。
我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地接近,望著那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脑子里一直以来绷著的那根弦似乎断了一样。
从来没有如此真实地体会过,这一切从来就不是梦,心里混乱的情绪,满溢的欣喜,还有挣扎,都不是假的。
我想要拥抱他,用自己的手触摸他的皮肤,我甚至想要带著他一起离开这里,逃到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去。
我想我是发疯了,要不就是精神失常了。
可惜我的头脑异常的清醒,所以我没有动,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著他,伸出的手在隔著一层空气描摹著他的轮廓,我始终不敢触碰。
“一个活死人也值得你这样吗?”
随意的口气中透著一丝冷漠和嘲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後背不由地发寒。
我想要回过头,或许是该解释,或许应该马上离开,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连脖子都转动不了,身体僵硬著,甚至比被当场捉住的小偷还要难堪,心虚得厉害。
“怎麽?不感谢我吗?你不是一直很想进来吗?”
淡淡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压迫的身影正慢慢向自己逼近,然後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被那人一把按下,狠狠地压在那张我一直在心底渴望的脸上。
紧贴著骨头的皮肤散发著不属於常人的冰冷,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的手背比手心还要寒冷。
那个人在我身後不紧不慢地说著:“我真弄不懂,这样的人也能引起你的兴趣,你是变态吗?”
我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他那句“变态”,而是因为他在说“这样的人”时语气中流露出的鄙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得胆量,可是在看见那人嘴角的血痕时,我才反应过来,从来不和人打架的自己竟然动手打了他一拳,狠狠的一拳。
那人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双半眯著的眼中散发著危险的气息上下打量著我,嘴角青紫色的瘀痕不由地令我心惊,淡薄的嘴唇上下动了动,轻轻重复著两个字:“很好……很好……”
那个人没再说什麽,也没有再做什麽就离开了,我也没敢多待,逃似的跑出了那间病房,离开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的後座上,惊恐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刚才的那个人,就是那天我在走廊上撞到的那个男人,可是我却完全不明白他想要干什麽,他是特意打开门放我进去的,之前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监视那间病房,原来是真的……
我的心里很乱,但是最让我在意的还是那个人的那句话,什麽叫做“这样的人”?他,那个安详得好像天使一样纯净的人是怎样的人?他和他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为什麽要那样监视著他?
虽然心情依旧没有平复,可是我却对於病房里的那个人越来越好奇,我知道这不是什麽好现象,只是我控制不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小区,我抬头望了一眼,还好,薛扬还没有回来。
我拖著疲惫的身体爬上楼梯,身体单薄的衣服之下已经被冻得麻木,好想泡个热水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觉。
“你去哪儿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发现薛扬正站在楼梯上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向他:“你……怎麽不进去?”
“忘记带钥匙了。”他皱著眉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握著我的手,“怎麽穿得那麽少?手都冰了。”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关切的表情映入我的眼中,心倏然温暖起来。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自己竟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6)
那天夜里,薛扬并没有追问我究竟去了哪里,因为他已经无暇顾及那件事。
我发烧了,39。8°,烧了整整一夜,薛扬也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