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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爱过傻逼(完结)作者:夜弦辰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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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国泰的激动突然让许辉悲从中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加上唐路声的死,你想让我怎么样?把这些事一笔勾销,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陪你开开心心过日子?顾国泰,你想过别人会难过吗?我就是这么个人,你早该知道的。”
  
  许辉越说越难受,那扑天盖地的悲痛情绪逼的他红了眼圈。他转头看顾国泰,把左边胳膊的袖子撸起来,手臂内侧不显眼的地方好几个烟头烫的疤。他把胳膊伸到顾国泰眼前,低声喃喃道:“你说你爱我,可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是,唐路声的死让我很痛心。但让我更痛心的是,他用这种方式去成全林溪。顾国泰,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老天爷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有的事情真让人哭笑不得。”
  
  顾国泰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摩挲着那些结痂的疤痕,手上忍不住用劲,死死攥住了许辉的胳膊:“你难过你委屈你需要时间和空间疗伤,也许我这次放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现在心里就像被人拿了把刀使劲捅,可你让我说什么。”
  
  顾国泰攫住许辉的手腕,把他在矿井底下留下的那道疤送到他眼前:“你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为什么不狠狠心干脆让我死在里面?你他妈舍不得吧!许辉,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疼,那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每到阴天就又疼又痒的。许辉别过头,脸上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顾国泰见许辉这样,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手上的力气顿时收回一多半,声音也低了:“这么要强干什么,如果所有事都要有个原因和说法,那人活着得多累。”顾国泰不知从哪找出把水果刀,他把刀子递到许辉手上,粗鲁地拉开衬衫,将平整宽阔的胸膛露出来:“你要觉得不解气,就朝这捅几刀。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就当你心里还有我,更不会放你走。”
  
  许辉握刀子的手有点打颤,似要证明什么一样,他把刀子举到顾国泰胸前,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我下不了手…”
  
  话音未落,许辉闭上眼,手上一用力,雪亮的刀尖生生地捅进顾国泰胸口。顿时鲜血如注,许辉感到手背上一片温热,泪在瞬间哗一下流下来,仿佛决堤的江河。
  
  顾国泰疼的脸色发白,他看着许辉的眼泪笑出声来:“你总说我不了解你,其实我了解你的……”顾国泰垂头看了眼胸口的伤,苦笑道:“只有这样,才让你觉得稍微公平点吧。”
  
  许辉承受不了顾国泰注视他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开车门,却被顾国泰使劲按住了手。顾国泰忍着疼搂住许辉的腰,将脸搁在他小腹上,蹭了蹭说:“又要一走了之?真他妈的疼……”顾国泰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许辉的衣服上被他蹭的全是血。雨点从窗外飞进来,溅湿了顾国泰的衬衫。许辉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抚上了顾国泰硬、挺的发根。那一刀又何尝不是捅在自己心口上,脸上潮乎乎的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叫人这么难受。
  
  ……
  
  许辉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顾国泰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在护士异样的目光下,陪顾国泰去包扎伤口。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没个完,许辉有点走神,病床上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伤害真的能用伤害弥补?还是伤害永远是相互的,没有伤害,只有相互伤害。原本潮乎乎的衣服被捂干了,唐路声死后的每个晚上,许辉一闭眼就是他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场景。那血花不是飞散在雨里,而是一滴不落地洒在心上。就在这时,顾国泰梦呓似的喊许辉的名字,许辉就坐在那听着,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神情。顾国泰醒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他去拉许辉的手,许辉侧头看他,顾国泰可怜兮兮地皱眉:“我疼。”
  
  始作俑者并没有同情,而是冷冰冰地扔给他句:“活该。”
  
  顾国泰扁扁嘴说:“好,我活该。”见许辉不理他,又说:“我饿。”
  
  “忍着,半夜没有卖吃的的。”
  
  顾国泰哼唧:“那过来给我抱抱。”见许辉不配合,他忍着伤口的痛坐起来,从后面抱住许辉的腰,树懒似的趴在他背上,低声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让你伤害我。”
  
  许辉心口一滞,顾国泰收紧了放在他腰间的手:“给自己个机会,不要像唐路声和林溪那样,这辈子都没法重新来过。” 



39、第三十九章 回忆停滞
  
  顾国泰鼻间喷出的温热气息毛绒绒的蹭的许辉脖子有点痒,医院夜里很安静,不知是哪个病房的病人咳嗽,声音迂回穿梭在整个走廊,像条沾满了光阴痕迹的隧道。
  
  顾国泰握住许辉的手,让他贴在自己心口上,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着求过人,我也没谈过什么恋爱。我也不怕跟你说,那会决定跟李冰结婚,一方面是顺了家里那两位的意,一方面他家能帮我。我当时就想,就算结了婚也不会跟你分开,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顾国泰说着低下了头,眉头皱了起来,长长地叹息:“这个错,是不是认晚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这么难过。”
  
  许辉不吭声,竹竿似的杵在那里静静听他说着。病房里的灯静静照着,有种说不出的安谧。许是情境太好,许是感情已经到了这种进退不是的阶段,顾国泰忍不住回忆起刚认识许辉的时候,他眼睛里带着某种心知肚明的玩味看着自己,那样张扬,又那样无所谓。想到这里,顾国泰搂的许辉更紧,怕一松手这些年的感情就这样像个肥皂泡碎了。
  
  “辉子,你别走,别离开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你分开,现在也不想。答应我,别走。我怕真有一天…”顾国泰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怕真有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是爱唐路声,他死了你这么难过,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听到这里,许辉轻轻叹了口气,对顾国泰说:“你出事的时候,我跪在李家门口一夜,”许辉顿了顿,似乎在想该不该说下去:“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那天晚上可真冷,地上的水都冻成冰渣子了。”
  
  顾国泰收紧手臂:“这些事我都知道,不知道的现在也猜到了。你这些天半夜爬起来吃安眠片我也知道,因为我睡不着,瞌上眼就是你满脸泪的看着唐路声……你怎么就难过成那样,如果换作我这么死,你会这样吗?”
  
  许辉垂下头轻轻摇了摇:“我不知道。”
  
  顾国泰显得格外泄气,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竟然成今天这样。如果我当时没去结婚,是不是就没有了唐路声这事?”
  
  许辉说:“会不一样,至少他不会死,林溪也不会被逼着亲眼看着他死。”
  
  顾国泰趴在他耳边,轻声问:“那你呢?”这三个字语调太轻缓,就像热恋期的恋人间的呢喃。顾国泰低声笑了起来:“你帮着唐路声做那么多事,万一哪天事发了他兜不住了,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说我要怎么办?”
  
  许辉身体一僵,明明贴的这样近,接触的地方还有彼此的体温。可心底却像蹿进股寒流,阳春三月飘起了鹅毛大雪,而他衣衫褴褛无处躲藏。
  
  顾国泰感受到了他的僵硬,体贴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这样,我没有非让你说答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知道这回事,你不用压在心里。”
  
  许辉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还敢把我留在身边,不怕我哪天真害死你?”
  
  顾国泰说:“要害,就只害我一个人吧。了解一个人的弱点需要花很多时间,有现成的,为什么不要呢?”
  
  许辉没回答顾国泰的问题,只是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顾国泰伸手去攫许辉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我想说的是,我知道的比你想像中多的多。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辉朝顾国泰微微笑了下,顾国泰直勾勾地望着他,等着看他接下来的举动,却不料许辉猛地抬起胳膊肘儿不重不轻地撞上顾国泰的伤口。顾国泰触不及防地闷哼一声,攫住许辉下巴的手劲加大。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病房里的白炽灯映的许辉的眼睛亮晶晶的,顾国泰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黑漆漆的,却明烈如洁白宣纸上的点墨。然后就这样吻下去了,温柔的像碰触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顾国泰吻的很轻,但按住许辉后脑勺的手又那样重。
  
  许辉排斥着顾国泰的侵入,甚至还咬到了他的舌头。直到两个嘴里充满了甜腥味,顾国泰才结束了这个吻。他抬手摸了下许辉的脸:“我有大把的方法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但我不想用。我怕你难受,也怕自己难受。你还能去哪呢,唐路声死了,李京天天盯着你。你早无家可归了,就算我真让你走,你也没地方去的。”
  
  这番不痛不痒的话却恰恰戳到了许辉心底的痛点,是啊,他还能去哪。他想逃,但要逃去哪?天南地北都能落脚,但天南地北都不是家。心里忍不住难受起来,他低下头望着地板,消毒水味刺激的额头的神经突突的跳。
  
  顾国泰的手移上他的腹部,轻轻地揉着:“留下来,你没地方去的。”
  
  许辉的鼻子有点红,由于低着头半边脸藏在阴影里,他低声问:“还有呢?”
  
  顾国泰的手稍微停了一下,继续有条不紊地揉着:“我需要你。”
  
  许辉自言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当什么都没发生。”
  
  顾国泰说:“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以前不是老想开个工作室吗?这几天我陪你去看地方。”
  
  许辉苦笑道:“这像施舍,不觉得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天天待在家里等你来操,还要夸你、操的好。顾国泰,你把自己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顾国泰被许辉这话弄的心里一酸,忍不住叹了口气:“服个软真这么难?真刀子戳进肉里,你怎么下得去手的。”顾国泰说着将手指抵到许辉的心口上:“你这里难过,我知道。遇到我之前的生活虽然你没说过,但我知道不好过。也许家的概念在你看来很重很重,我以前没意识到,对不起。”
  
  许辉愣愣地说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觉得伤害造成了后道歉有用,那以前的难受算什么?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路,就这样全堵死了,既然没了来路,又何必死皮赖脸的走下去?”
  
  顾国泰说:“不是走不走下去的问题,是你现在根本没路走了。你以为你跟唐路声的牵扯没人知道?只是没人愿意提罢了。”
  
  许辉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涩:“就非得…这样?”
  
  顾国泰窸窸窣窣地从床上下来,蹲在许辉前面,手搭在他膝盖上,盯着他的眼睛说:“就当给自己个机会,很多事不是你潇洒转身了就有想要的结局。”
  
  顾国泰不顾许辉的挣扎把他的袖子撸起来,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烟疤:“你怎么下得去手…当时得很疼吧?”
  
  许辉没说话,顾国泰站起来将许辉搂进怀里,让他的头贴在自己心口上,喃喃道:“你要再狠点心,这会儿应该就听不到它跳了。”他用手蒙住许辉的眼睛,感觉到许辉的气息喷在自己身上,那样近,像热恋期的相拥而眠。这两年总是吵吵闹闹,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抱在一块。顾国泰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放下所谓的自尊和争强好胜的心是如此容易。
  
  许辉的眼睛湿了,呼吸间充斥着止血药味。顾国泰的手掌干燥温暖,像少年时午后的阳光,亮晃晃地穿过破旧的窗棂,照在普通的玻璃杯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那时住的地方既破旧又狭小,可阳光却从不吝啬地造访。
  
  顾国泰轻轻拍着他的背,温声道:“都哭出来吧,趴在自己男人怀里哭不丢人。”
  
  破天荒的许辉没有拿话刺他,他只是肩膀抖的越来越厉害,却几乎听不见声音,只有潮湿的水渍不断从顾国泰指缝里渗出来。这个时候明明不适合回忆,但许辉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很多少年时的事。受过的冷落,暑假打完工半夜回去的路,蹲在路边学人抽烟,抽着抽着被呛的哭出来。那会他除了倔强什么都没有,越渴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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