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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行,嘴巴够毒啊,”齐荣钊口气冷淡,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但是联想过於丰富可不是什麽好状态。不好意思,罗大夫,我要打破你的幻想美梦了。”
齐荣钊捏住安平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将手机放在他嘴边,“安平给他叫一个,让他听听你有多满足。”
“什麽!”罗圣乾似是被吓坏了,语无伦次地乱喊,“你说安平?安平居然……天啊,我的形象啊……啊,嫂子,你别……”
“快!”
齐荣钊陡然挺身猛插。安平双唇颤抖无声地喊叫。他的脖颈竭力向後仰起,被拉伸到极致的曲线,纤细的似要折断一般。下‘身的冲击越加凶猛。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迎合著男人抽‘插的节奏挺动,渴求更深切的侵入更浓烈的快感。
体温不断升高。安平的理智只剩最後一线蛛丝维系。男人滴落在他胸口的汗珠,都能让他想要放‘荡地扭动身体大声淫叫。
在快感与痛苦中翻滚无数次,安平被这无法尽情宣泄的欲‘望折磨的几近发疯。下‘身的冲击却突然停了。
体内狂浪的欲‘火熊熊地烧干了肌肤後,陡然被掐断了喷发的出口。安平像被卡在半空垂死的病人,咬牙喘息著张开手,想要紧拥著那个恶劣的男人。
手指刚碰触到那紧绷汗湿的皮肤,猛然一记直入腹腔的穿刺凶狠地将他撕裂了。
热‘辣的喊叫冲击到喉头。安平张开口,炽热的气流迫不及待地滚在舌尖上。
唇角蓦地一阵凉意。是齐荣钊放在他嘴边的手机。
脑中仅存的那根弦啪地一震,安平还没意识自己在做什麽,双手已抢过手机,使足力气扔出去。
手机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散成几块落在地毯上。
平生多情?倾心 十
小裴的番外──妈妈(上)
阳光穿过巨幅的玻璃墙,占据了总裁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近一个月来难得的一个日光丰沛的日子。街头女孩们缤纷清爽的衣裙,提早舞动起丝丝夏日的风情。
裴宿恒站在办公室的中央,周身被刺目的太阳光紧紧捆绑著。
可他依旧觉得冷。刺入骨髓的冷。
无处不在的阳光似尖锐的冰凌,凶狠地往他的身体上戳刺,划破他的皮肤,割断他的筋脉,冰水和著锋利的冰渣,蛇一样往他的皮肉、血管和神经里钻。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空洞呆板,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人。
“简直异想天开,”男人还没有回话,长沙发上双臂环胸的女子先开了口。她年近四十,风韵不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兴奋地闪动著,“你跟你那短命的妈还真是一个模样。一个恬不知耻,心安理得地冒充大少爷贵公子;一个痴心妄想,到死都心心念念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怎麽样?贱人就是贱人,给她那个运,也没那个命!”
“你给我闭嘴!你再敢侮辱她我现在救杀了你!”裴宿恒双眼喷火,恶狠狠地盯著她。
他长这麽大,还是头一回对女人如此不恭敬。
女人脸色变了几变,突然站起身,手指一直静默的男人怒斥:“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我养他二十几年,及不上一个连饭都让他吃不饱的低贱女工。下贱胚子果真都没有良心。天生忘恩负义的货!”
裴宿恒不再多话,捏紧双拳青筋暴叠往前冲,被身後的的保镖一哄而上制住。
“好,好!真的要动手。我倒要看看,那贱人的窝囊废野种今天能玩出什麽花样来。”
“文如,留点口德吧。”男人缓缓开口。他声音低沈,语速缓慢,尾音无力地拖荡在空气中,饱含疲意,“这麽多年我们从没见过面。若不是你不听劝非要去找她,我现在根本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抬手止住还想插话的女人,“况且,人都已经去了,还有什麽好计较的?别说她根本没什麽错,纵有千般不是,也已经拿命去抵了。还不能稍微宽容一点吗?”
女人静了静,兀地冷笑,“宽容?对一个将自己丈夫的心霸占了二十几年的贱人,我不相信天底下有一个女人能宽容得了。”
她裹好披肩,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挺胸昂头往外走,“她死了,我可以不再计较。以後,你最好好自为之。”
办公室的门被极响地甩上。
裴宿恒被这声响惊得一颤。他似刚从噩梦中醒来,怒火潮水般地退去,只余满腔的恐惧紧紧扼著他的咽喉。
“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
他心惊胆战反反复复地逼问。他相信只要男人点一点头,这场荒诞的闹剧就会结束。
就像过去十几年发生的一样。那个恶毒的巫婆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他的母亲,可她每次都没能得逞。这次一定也不会!
对面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从书桌里翻找出一张照片,拿在手里想他走过来。
裴宿恒惊骇地後退一步,身体要摇晃著歪在墙壁上。
“这就是你的母亲。以後,就由你来保管吧。”他的父亲,把仅有的一张母亲的照片递给他。
“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名字叫叶静云,江苏徐州人。两年前去世时,35岁。”
“以前你认为我故意不告诉你她在哪儿。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在你跟我回来之後,我跟她再没有联系过,我只知道她离开了家乡,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文如不死心,找了十几年,终於在福建找到她的落脚地。却已经是她去世两年以後了……”
裴宿恒眼瞳放大,面无表情直直瞪视著前方。
他的身体一寸一寸被那冷漠残酷的陈述掏空了。他失去了思考,失去了痛感,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感觉。
他看著面前的男人,认不出他是谁。他想逃出这个叫人窒息的牢笼,可他拔不动脚。
他没有力气了。从小到大唯一支持的信念灰飞烟灭了,他的世界也随之倒塌了。
“拿著吧,”男人摊开他的手,把相片放在他手心里,“如果想去看她,就去吧。”
男人拍拍他的肩离开了。上百坪的房间里,只剩了他一个人。可他依旧无法呼吸,无法让自己重新变成一个活人。
满室的阳光,渐渐被灰淡阴影侵占。移动的光柱擦过眼睛,裴宿恒痉缩地眨了眨眼。他茫然地看看落在他脚上的那条清晰的明暗分割线,视线睡著分界线上移停在右手上。
相片上,一个温婉女子的,正怀抱著幼年的他,柔柔地微笑对著他微笑。
一记重拳擂在胸口上。裴宿恒抓著胸前的衣服弓下腰。
妈妈,这就是他的妈妈。他盼了将近二十年,只盼来这薄薄的一张纸。
妈妈,这就是他的妈妈。他在梦里梦了无数回,却终究不能面对面,喊她一声妈妈。
妈妈,妈妈……
声带被苦涩的洪流割断了,他不停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捧著照片,眼睛熬得胀痛,却流不出眼泪。
妈妈,妈妈……
他一直一直无声地呼唤著,把母亲捂在胸口,等待著不可能出现的回应。
平生多情?倾心 十一
小裴的番外──妈妈(下)
裴宿恒站陌生的街头,出神地地看著街道两侧的行道树。那不是茶花树,虽然有著相似的浓荫树冠,但它的叶片不及茶花丰厚,它也有清幽的香气飘散,却没有茶花那般沁人心脾。
裴宿恒垂下头,攥紧提早买好的县城地图,找到殡仪馆的方位,沿著路标慢慢走下去。
他曾经发过誓,即使这一辈子都无法找到母亲,他也要将母亲有可能生活过的城市,细细地走一遍。
看她看过的风景,呼吸她曾呼吸过的空气,用自己的脚印轻轻覆上她曾经留下的足迹。
如果上天垂怜,也许他的掌心,真的能在推动某一扇门扉时,感受到母亲多年前留在上面的体温。
太阳转到对面,将裴宿恒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後。
青年停下脚步,用手背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静静注视著山脚下孤寂的三层小楼。
这座位於福建西南部的小县城,地处偏僻,交通闭塞。年轻人被外面的繁华吸引,跑出去便不想再回来。被留下的老人,孤独地守望著同样孤独的小城,直到有一天,停止了生命的迹象,停止了单调而漫长的守候,被送进这处更加冷寂的小楼,在亲友和晚辈的哭号中,最後看一场久违的人间热闹,而後化作一缕青烟,徐徐飘过山的那一边。
母亲去世时,可有人为她哭过?她还那麽年轻,却连等待的资格都被残忍地剥夺,她甘心吗?她是飘去了山那边,还是一直留在这里,等自己来接她?
裴宿恒跟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骨灰寄放处。
这所不起眼的房间在殡仪馆的背阴处,一年四季不见阳光。五十几平的空间,从左往右,整齐排列著五六排骨灰寄放架。每一排约有六七十个半米见方的玻璃门小盒子。
工作人员走到一排标牌为5的骨灰存放架前,翻看下记录册,走过去打开位於第五行第三列的小盒子。
“就是这一个,把你母亲请回去吧。”
裴宿恒疾走两步,突然停下急促喘息一阵,才又走过去小心翼翼将那只浅青色的骨灰坛抱出来。
“你母亲在这里孤零零呆了两年,从年头到年尾都没人来看一眼,可怜啊。” 年长的工作人员摇摇头背著手往外走。
“咱们这是小地方,人少,观念也保守,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把亲人放在这里。你看你母亲旁边,”他回头指指那排空荡荡的架子,“上下左右全是空的。”
裴宿恒收回视线,搂著骨灰坛的手又紧了紧,抽动了下鼻子。
“不用难过了年轻人。把母亲好好安葬了就是尽孝道了。”
裴宿恒用一方华丽的丝绸披肩仔细包裹住骨灰坛,牢牢地抱在胸前。
他下了山,沿著主干道一直往南,穿过几条逼仄的小巷後,喧闹声渐渐零落。再往深处走一段,便看到了一只写著“XX路56号”的门牌。锈迹斑驳的铁门上,挂著一只同样铁锈斑斑的大锁。一侧的围墙上,用白油漆圈写著一个大大的“拆”字。
这一片棚户区,已经被列入拆迁计划。整条街住户全都搬走了。
裴宿恒之前联系房东,得知房东现在全家都在厦门,不可能特地赶回来,就为了开门让他在母亲曾租住过的房间看一眼。
他不死心地打听母亲生前的事,房东想了很久,只说出一句话“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隔了两年,没有人还会记得一个不擅长交际的平凡女人。
裴宿恒的手掌沿著布满锈痕的铁门来回抚摸。夕阳的残照在他的指尖穿梭,将冰冷的门板染上一层温暖的暖黄。可是手指下面,除了铁板的寒意和锈斑的粗糙,他什麽都感受不到。
没有母亲的温度,什麽都没有,他什麽都感应不到。
妈妈生气了,不想理他了。
青年抖抖地闭上眼睛,额头抵在门板上。良久,他轻轻在门锁上吻一下,转身慢慢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匆匆赶回来,把铁门一边残存的一片褪色的春联谨慎地揭下来。
房东说过,母亲去世後这房子就再没往外租过,在那之前母亲在这里住了三年。那麽这早已被风吹日晒到破败的春联,肯定是母亲亲手贴上去的吧。
裴宿恒把那一小片脆薄的纸片用手绢包好,放在贴胸的口袋里。
离开之前,他又最後看一眼那扇再也不会开启的大门。
之後,他又去了徐州,一路打听著找到母亲在睢宁的老家,把母亲与他同样早逝的外公外婆合葬在一起。
在那个传统的小山村里,母亲当年未婚先孕,受尽全村人的白眼。家里本就不多的亲戚自那以後也鲜少来往。後来他被父亲带走,外公外婆先後过世,母亲便只身去南方闯荡,再没回来过。
多年无人祭拜,祖坟被埋在了一丛荒凉的枯草里。
裴宿恒请人重新修墓立碑,亲手将荒草清理干净。
他跪在修葺一新的坟墓前,摆上祭品祭拜自己的至亲。手指一笔一划划过“先慈叶静云”的字样,他仍然如在梦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从母亲已经去世的巨大冲击中缓过来後,他就一直处於这种状态。大脑空空荡荡,如同飘离在世外一般,没有了感觉的能力,也没有了悲伤的情绪。
他以为等接回母亲的骨灰,等到亲手安葬了母亲,他就能找回那些正常的情绪反应,就能在母亲坟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事实上,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却依旧茫然飘忽,流不出一滴眼泪。
莫非他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麽思念母亲?还是说,他真的像那个女巫所说的,不过是个伪善的野种,跟他的父亲一样,根本没有心。
裴宿恒咬紧唇,摸摸母亲墓碑上的照片,弯腰重重地叩下三个头。
一直到回到徐州车站,裴宿恒都没想清楚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些日子他始终浑浑噩噩,包括安葬母亲的全程,也是如梦游一般。
他不只失去了感情,连思考的能力也一并丢失了。
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