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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
“听明白了就快出去,我要休息了。”沈洛没好气地打断她。
方梦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不久前还是会拼了命为自己从坏人手中抢回东西的热血青年,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不过也只有先离开,稍后带了谢礼再回来才对。
“哦,对了,我叫方梦璃。”她临出门前对沈洛说。
作者有话要说:
☆、威胁恐吓罪 上
方梦璃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那天下午她提着各种补品回到诊所,被告知沈洛已经提前出院。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视而不见的时候,他要帮助自己?
为什么在提供帮助之后,不愿接受应得的谢意而故意撇清关系?
为什么可以为了她搞得自己满身是伤?
这个人,举止这么古怪,究竟是什么目的?
她搜肠刮肚,还是不明白。
“应该知道的事情却不清楚,千方百计也要弄明白,不能让不明因素扰乱计划好的未来!”这句话是方云山传给她的生意经,通用到这件事上也很恰当。
于是她为了查清沈洛这个“不明因素”,特意拜托姜洋一定帮她找到人。
虽然她此时还不知道在列车上给她做紧急抢救的“非医务工作者”就是这个名叫沈洛的男人。
从来,只要是方梦璃拜托的事情,姜洋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办到。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方梦璃对他来讲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次,他也只是在电话里爽快地答应了这件原本就不难办的事情,等到放下电话,他才在心中默默盘算,这个沈洛,为什么两次三番的对她施救,是巧合?还是苦心孤诣的安排?从那天在火车上程芷溪与他见面时的情景来看,两个人不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那么,这个沈洛,接近梦璃的目的何在?对于方伯伯家表面祥和内里暗潮汹涌的豪门之争,姜洋一直洞若观火,他甚至比方梦璃更早看出程芷溪眼中的欲望,只是他无法做到事不关己,在不逾越身份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尽量替她挡一挡。一念及此,他放下手头正在处理的施工事故案件,马上拨通法务部律师助理刘隆的分机,把他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方梦璃被迫退出与鲲鹏合作的地产项目实属无奈,她心里放不下哥哥曾带她去祭悼过母亲的老宅,看上平区此时的情境,南山别墅周边百十户居民,怕是早已因为周边环境太差无法居住而人去屋空。上平区在南宁市的地理位置不算差,按理说拆迁后的还迁房补偿面积按照当前的房地产市场总体趋势,至少也要达到3:1才正常,鲲鹏地产倚仗总经理赵鹏的舅舅是市长的关系,竟然以1:1的赔补拿下那块地。她无法接受,觉得自己就算没法代表铖发拒绝给鲲鹏融资,好歹也要代表上平区南山别墅周围的百姓向赵鹏讨个公道。
她辗转来到鲲鹏大厦楼下,因为没有预约,一层的前台小姐不允许她上楼。
没办法只能亮出铖发副总的名片,这才一路畅通的见到了赵鹏本人。
“昨天接到贵公司的通知,说合作项目已经交给柳总负责,而且具体的会议安排也逐渐定下来,没想到方总您今天会亲自过来。”赵鹏的开场白很客气。
“合作项目,的确是柳总在负责。”方梦璃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有长相俗臃的油头大叔才会做出如此利己的项目,从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一位儒雅的青年,就连办公室的布局也极尽精炼简约,与铖发办公楼中恢弘奢华的装修不一样,她想可能这就是新兴公司的企业文化吧。
“那么,方总今天来,是为什么事?”
“确实是为了上平区地产开发项目。”
“哦?”赵鹏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听说上平区西面的部分居民已经签署《拆迁协议》?”
“对,上周才只有十几户同意,到今天中午为止,整个区域三分之一的居民都已经签了。”赵鹏气度优雅,耐心地说给她,“看来到七月份开工之前,可以顺利解决。”
“顺利解决?”
“是,这不也同样是方总所希望的么?只有项目工期顺利,铖发的投资才能获得最大收益。”赵鹏目光狡黠,方梦璃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如果南山别墅及周围400亩住宅用地的房主拒迁呢?”方梦璃针锋相对。
“呵呵,我相信方总不是糊涂人,”赵鹏说得很有把握,“方总的那块地,鲲鹏最多可以给到5:1的赔补比,这样就不会损害到方总的利益了。更何况,那400亩地比之铖发的利益,孰轻孰重,方总心知肚明。”
方梦璃看着他诚挚的神情不禁气结。
“只是可以给我5:1,那其余居民的利益呢?”
“连签署协议的居民自己都没有觉得不公平,方总又何必计较?”
“我计较?从前年起,上平区的用水就都出了问题,一些居民向政府写了投诉信,因为迟迟没有结果,最后不得不搬离那里,到去年,连基本的用电都出了问题,现在鲲鹏忽然跳出来要以1:1的赔补比收购土地重建社区,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当然同意。可这难道不是汪市长早早订下的计划?你跟你舅舅根本就是沆瀣一气、损人利己!”方梦璃一口气将合作伙伴的总经理和东宁市市长骂了个遍,已经自觉失言。
“呵呵,之前听朋友说起铖发的方梦璃,评价之词无外乎聪慧、貌美、干练、‘与年龄不符的涵养’。如今我才知道,原来方小姐最大的特点是这份宅宽仁厚的赤子之心。”
方梦璃仔细分析一遍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嘲讽的意味在里边。
“其实方小姐站在铖发副总的位置上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虽然身不由已,却也终归不得已而为之。我此时身处的位置,说白了也和方总一样不过是副傀儡。”赵鹏直视着她,目光坦荡,却也含着一丝无奈。
方梦璃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相煎何太急呢。
出了鲲鹏大厦,她心里五味俱全,想来这世界上不在自己应有位置上的人数不胜数,何必自怨自艾、自怜自伤,眼下也只有为铖发尽力,不愧对哥哥才好。
铖发集团法律事务部门的律师助理,说白了就是区别于司法部门的第三方调查员。此时刘隆紧紧攥着手中的档案袋,进了铖发大厦的侧梯,犹豫之后,按下“14”层。
早过了下班时间,空荡荡的十四层只有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柳胜源正在审批桌上厚厚一叠关于上平区地产开发项目的合作协议,他抬手指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了声“坐”,就自顾着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件,再不抬头看刘隆。
等到他终于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署过名字,这才一丝不苟地将桌面整理干净,然后双手交叉握在红木办公桌上,问道:“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我记得董事长吩咐过,在铖发,柳总您有权知晓方总的一切决策和动向,” 刘隆拘谨地整理一下衬衫领子,看见柳胜源严肃的脸上渐渐升起一丝赞许,“前几天,姜律派我调查一个叫‘沈洛’的男人,我原本只当是公务,可是这调查结果,嗯,我觉得也许是方总的意思。”
柳胜源打开刘隆递过来的文件袋,仔细看过里面的每张表格、文件和照片,又悉数装回,自始至终,刘隆没有从总经理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刘隆正暗自责备自己的多此一举,柳胜源忽然问了句:“在法务部的工作还习惯么?”
“习惯,额,我是说,我的工作表现不错,姜律和张律都认可我的工作能力,而且,工资高了不少。”
“嗯,”柳胜源扶了扶悬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好好做,前途无限。”
“是,是,我一定好好做!一定不辜负柳总费心把我从工程部调过去。”
“姜律问起来,你应该知道如何回答吧?”
“这个我懂。”
“呵呵,”柳胜源僵挺的脸上有了笑意,他亲切的拍了拍刘隆的肩膀,“快回家吃饭吧,等会儿弟妹要等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威胁恐吓罪 中
刘隆走后,柳胜源反锁上门,放下百叶窗,打开办公桌最下面一层抽屉,从一堆名片盒后面摸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上一口,推开落地窗上层一扇小窗,这才将身体里的所有烟雾一次性吐出。
“咳咳”,太久没抽过,他被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嘟……嘟……嘟……嘟……嘟……”
“……”
“喂?”他急切想听到对方的声音。
“嗯,什么事?”
“见个面吧。”
“董事长在家里呢。”
“有件急事需要你确认。”
“十点钟在老地方。”
“好。”
“哔……”
柳胜源缓缓放下电话,用力吸一口手中已经燃掉半截的香烟,之后狠狠的将烟头戳在面前一尘不染的玻璃上,随手从小气窗丢出去。
他早已习惯等待,更何况是在如此熟悉的地方。
两杯同样的拉花卡布奇诺,看着杯中那颗乳白色的上下浮动的心脏,与八年前第一次带她来时喝的那杯一模一样,只可惜再也见不到她当初那样纯美的笑容了。
一小时后,程芷溪才姗姗来迟。
“什么事?”
他推过文件袋,程芷溪一件一件的过目,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是副总委托姜洋派人调查的结果。”
“梦璃?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皓白的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程芷溪难以置信。
“即便现在还不知道,再多花些功夫,一定会知道的。”
“怎么办?董事长不能知道!我该怎么办?”程芷溪紧紧抓住他的手,锋利的指甲像要穿透他的皮肤。
“想办法,让证据消失。”他轻抚着她因恐惧而颤抖的双手,看着她像受惊的小兽一般慢慢从自己的坚定中获取力量,重新恢复往日的从容。
“我知道了。”程芷溪像是已经想到办法,点头附和。
“如果需要,给我电话。”
“如果有需要,我当然会第一时间跟你商量。”程芷溪轻柔地拉起他的手,笑容明艳动人。
上平区胡杨路78号。连程芷溪自己,都没想到能记得如此清楚。时隔七年,胡杨路周围没什么变化,可在她眼中,此刻破败的房屋,肮脏的街道,全都变了,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住在这里整整八年。她厌恶地将银色高跟鞋上的泥巴蹭在78号门口平整的水泥台上。
“啪!啪!啪!”用力拍几下深棕色的木头门。
“吱……”
开门的是陈辰,她松了口气。
“程,程芷溪?”陈辰显然比她惊讶得多。
“陈辰呀,沈洛他,在吗?”程芷溪略显拘促。
“他陪小洁去医院做检查了,你?”
“都不邀请我进去么?”
“对,快进来,你看我倒给忘了。”
程芷溪走进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小院,爬满藤蔓植物的围墙将院子隔绝于泥土飞扬的外界,院子虽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各式花草正是春意盎然,俨然将小院装饰成出淤泥而不染的世外桃源。
“这些鸢尾,是沈洛种的?”
“对,旁边的霞草是沈洁种的,”陈辰想了想,补充道,“前几年沈洛没出来,小洁又住校,这院子里外都荒废了,后来沈洛回来,我们仔细收拾过。”
“沈洛,他还好吧?”
“不算好,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呢。”陈辰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说法?”
“他在尚阳门的酒吧做男招待,小费是不少,不过你也知道,沈洛他一心要做外科医生,现在看来,恐怕是没那种机会了。”
程芷溪没再说什么,这个话题,对她只会是多说无益。“那是?”
“哦,柴油发电机。”陈辰顺着程芷溪所指,“一年前这附近就时不时的断电,后来只好自行发电。”
“这附近,是要动迁了吧,为什么还不搬走?”
“七年前沈洛忽然被判入狱,连你也失踪了。”陈辰边说边打量程芷溪的表情,“后来沈洛出来,我也劝他搬走,可他总是推脱说什么这里有搬不走的东西,所以一直不肯走。”
程芷溪的心一阵抽痛,可转眼就恢复了平静,再无半点涟漪。
“别再等了。”
“什么?”陈辰没听清楚。
“没什么,”程芷溪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辰,“帮我转交给沈洛。然后,转告他,别再等了。”
陈辰手里捏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瞧着面前匆匆阖上的木门,嘴里小声嘟哝了句,“傻小子!”
两年来,方梦璃一直都是合格的“工作狂”,没有电影院、商场、剧院、高尔夫球等一切娱乐活动,没有朋友,没有任何无意义的电话、邮件,只有上班、加班、出差、开会。“作为铖发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