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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住哪里?”母亲问。
“租房呗,我的那几位同学也都是租房的。”和风对妈妈说。
“北京房租很贵的!再说一个人在那里是很辛苦的。”妈妈又补充了一句。
“妈,别为我想那么多,别人能在那里过,我也可以。”
做母亲的总是替孩子想的很多,好在北京离家很近,每周休息日都可以回家,这点让和风的母亲心里有了安慰,
于是和风在这个军工单位干满一年要签订合同的时候,和风辞了职,他开始在网上给各个招聘单位发布自己的个人简历,不久就收到一份回执,第二天和风就去北京的那家公司面试通过,回来后和风就兴致勃勃的准备东西要离开了,他只收拾些随身换洗的衣物和一部手提电脑带上,要走的时候和风却想起了佳佳,不知是什么心理,和风想告诉佳佳一声,也许是因为要走了内心的兴奋让和风想找个人倾诉,他想和佳佳聊几句,和风拨通了佳佳的电话,电话一头的佳佳先开了口:“和风……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去北京了。”
“到北京?你到北京干什么?”佳佳问。
“去北京工作。”和风回答。
“那你这边的工作辞了?你可真能!”佳佳的语气有点儿感慨。
“我就是想换个环境,也许就可以换种心情。”和风说。
“嗯,那就祝你好运了,多保重。”佳佳最后说。
“你也多保重。”和风回应了佳佳后准备挂断电话。但佳佳那头又突然叫了一句:“和风!”
“嗯?”和风应着。
“和风,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我们从此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呵呵,我有话想找人说就想到了你,佳佳,我是真把你当朋友看,以前的事别怪我,我会祝福你的。”
“呵呵!算你还有点儿人性,那有机会再见吧。”佳佳挂断了电话。
和佳佳聊完后,他感觉佳佳对自己的那种不奢求而又大度宽容的态度,让和风内心很放松。
和风临走的时候妈妈塞给和风一张银行卡,和风本不想接受,但妈妈说出门在外很多事情会始料不及,会用的上。妈妈的关爱让和风充满感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幼稚,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什么远大的志向,而是为了逃脱和自己不相和谐的生活环境。
和风来到北京后因为还没有找到住房,就先住在自己的大学同学方志勇那里,其实要来北京发展的念头,和风多半也是受到方志勇的影响,在学校方志勇的观念也一向超前,是个敢于奋斗乐观向上的人,他向风介绍了一些他在北京的生活工作的情况,对于在家里一直憋屈的和风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于是才坚定了和风去北京的信念。
方志勇和女友在北京租用了一间很小的一居室,虽然小但两人好像过的还算其乐融融,和风来后就暂时先睡在拐角处的沙发上,三个人挤在一间屋里也实在是别扭,和风心里想着赶紧找个地方搬出去,所以他不停的看房屋出租的消息。
和风对方志勇说:“哥们儿,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找到房子我就赶紧搬。”
好在方志勇和他女友都是友好开明的人,方志勇笑着安慰和风:“没关系,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会有些困难,时间长了就适应了,不过,和风,我还是真佩服你,你要是有那么好的工作又何必来北京呢!”方志勇说完摇了摇头。他对和风的行为有些不解。
几天后,和风找到一个月租六百元的房子后,就搬走了,和风之所以觉得合适是因为房租相对来说便宜些,和风在这家公司的月收入才一千五百元,刨去房租六百,剩下的也刚好勉强维持生活,好在和风不抽烟不喝酒,但也让和风感到这点收入在北京生存的艰难,没有受过波折的和风第一次体会到了惨淡和窘迫的状态,幸好有妈妈塞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时间不长和风便无奈的从卡上支取现金来补充费用,这种屈服的举动让和风感到自己不谙世事的幼稚,唯一让自己宽慰的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是在自由的状态。
和风租的这住房是在一间被隔离成一段段的地下室里,空间不大,没有窗户,不开灯就漆黑一片,开了灯也不见一丝阳光的透入,这种狭僻的空间压迫的和风不能呼吸,更加增强了窘态中的一种压抑感。好在离家较近,坐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周末的时候和风回到家,父母迫不及待的问和风的工作和生活的情况,和风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的选择是个弱智的行为,和风总是笑着回答:“还好,一切才开始,我会慢慢适应。别为我担心。”
爸爸说:“和风,你把车开走吧,上下班方便点儿,我在这里也不太用得着,我的车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买一辆。”
“不用,那停车位都难找,何况路上老堵车,还不如坐地铁和骑自行车快呢!”和风对爸爸说。
在和风心里想,他一定会改观现状,他会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六章
和风离上班的地方做地铁和骑自行车需要的时间差不多,大概要四十分钟就可以到,三餐基本上是在外面吃,晚上回到住处有时已接近八点,和风是个能耐得寂寞的人,他回到住处便不想再出门,一晚上呆在网上直到睡意朦胧后便昏昏睡去,有时在北京的几个同学会偶尔联系小聚一下,说说彼此的境况和心态,让和风真的体会到了为了生存所必须具备的隐忍、坚持和乐观的精神。
快两个月过去了,和风仍是在惶惶不定的感觉中度过,他力求改变现状,随时寻找着机会,一天方志勇传给了和风一个消息,说一个大公司正需要人,月收入应该比和风现在的收入优厚的多,和风马上来到了那家招聘公司,面试后很顺利的被录用了,初步月薪是两千六百元,虽然不算多,但相对来要比和风原先的收入好许多,和风和公司签订了三年的合约,让和风心里有种安定下来的感觉,接下来和风想换个地方住,他觉得自己再住在这个狭僻的空间里就会疯掉的,于是和风又开始天天看租房信息,去给自己寻摸一个能看得见阳光的住处。
这天和风从报上看到一个月租八百元的合租房,合租要求是男性,住房的位置也离和风上班的地方不远,于是和风打通了那个电话,对方的声音给人睡意朦胧的感觉,对方说晚上有空,和风可以过来看看房。于是下班后不久和风来到了这个租房处,这是一个很旧的居民楼,楼底防盗门楼层的按钮似乎已经都失去了作用,和风直接上了二楼的租房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听到屋内的脚步声,门啪的一声开了,一个身材单薄,面容清秀白皙,眼眶深深,头发长长又有些蓬乱的年轻男性站在门口处看着和风,和风先开了口:“我是来看房的。”
年轻男性点了下头把和风让进了屋,和风走到屋里向四周环顾着,房子很小,从中间用隔板隔成了两间,刚好每间都占据一个窗户,和风看到窗户透着窗外夜晚的灯光,心想终于有个可以透进阳光的房子了,再不会觉得黑暗和压抑,屋里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还有一个不大的凌乱的小厨房,看上去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的样子,和风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处,他看到那个年轻男性正斜靠在门框上抽着烟看着自己,眼光有些朦胧却又让人感到深邃,面无表情的脸庞又好像若有所思,长长微卷的发型随意的披散着,一件宽松的薄麻性质的T恤套在消瘦的身体上,领口开得很低,显示出锁骨分明的脖颈,双腿穿着一条肥肥大大的裤子,光着脚塔拉着一双拖鞋,整个形象放纵、颓废又带有一丝文艺气质。
和风端详着眼前这个人淡淡的冲他笑了一下,对方马上问了句:“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乱。”和风回答。
“切,”对方的神情有点不屑的样子,但脸上似乎有了表情,不像刚进门时面无声色,
“我比较懒,你抽烟吗?”对方问。
“不抽。”和风回绝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又问:“决定了吗?”
“嗯,可以;有窗户就好,我在地下室住的快要压抑死了。”和风一连串的回答。
对方笑了:“我也在地下室住过。那滋味的确不好受。”接着又说:“那我说下,水电燃气费我们各自一人一半。”
“可以。”和风回答。
“对了,还有取暖费,也得一人一半。”对方又说。
“取暖费?”和风把这笔费用给忘了。
“是呀,现在是冬天,你不取暖呀?”对方看着和风仍旧斜靠在门框上。
“不是……当然,可以,一人一半。”和风回答,和风又接着问了句:“那取暖费是多少呀?”
对方说出取暖费的价钱,让和风才觉得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和风感叹着:“这么贵。”
“没辙,北京就这价。”对方回答。
“房租八百元,半年一交。”对方又说。
和风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交了取暖费,自己的月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于是就问了句:“房租我能一月一交吗?”
对方看着和风拈灭了烟头:“房东可是半年收我一次房租呀!”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刚来北京时间不长,有点紧张。”和风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嗯,都不容易,不过你每月到时间就把房租给我,别托着,我这人不喜欢吹着别人。”
“这你放心。”和风回答。
对方点了下头:“你叫什么?”
“尹和风。”
“刘子毅。”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才算正式打了招呼。
第二天和风就收拾了东西搬了过来,取暖费和当月的房租占据了和风的一月的工资,他不得不又要从妈妈的给的银行卡上支取费用,自从来到北京,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生计犯愁的和风开始掂量金钱的分量了。
和风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包一部手提电脑,刘子毅对和风说:“我一直住里屋,你就住外屋吧。”
和风答应着在外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旁的刘子毅交叉着手臂看着和风:“你干什么工作的?”
“有关计算机软件开发方面的。”和风回头看了一眼刘子毅问:“你呢?”
“我,摄影师。”刘子毅回答。
和风心想怪不得呢,搞摄影的,感觉多半干这行的形象都有点怪异,他们会在自己的形象上极力显示自己个性突出的那一面。
“你来北京多久了?”和风问。
“三年多了。”
“时间也不短了,感觉在这儿怎么样?”和风又问。
“唉,瞎混呗。”刘子毅说着点燃了一支烟。
“我才知道,出来真是不容易,既然走出来了,就得坚持到底了。”和风说。
刘子毅笑了:“你从哪来?看你也不大。”
“廊坊,我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和风回答。
“廊坊,离北京很近呀,还好离家近,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随时回家找个避风港,不像我……”
“你从哪儿来?”和风问刘子毅。
“安徽合肥。”
和风点了点头。
刘子毅又问:“你有二十四吗”
“差不多,二十三,马上就二十四了。”和风回答后看着眼前的刘子毅,有些蓬乱的发型和嘴唇间微绒的胡须,竟然让和风猜不出他的年龄,这时刘子毅自己说了出来:“我大你一岁,快二十五了。”
和风看着刘子毅总给他一种凌乱不羁的感觉,尽显着一种非主流的人物特质,不免让和风产生了兴趣。
第七章
连着几天,当和风起床收拾好上班时,刘子毅还在里屋呼呼大睡,和风中午不回来在公司吃饭,等晚上和风回来后晕沉沉的睡去时,才听见刘子毅回来的声音,刘子毅回来后总是不会马上安静的去睡觉,而是到厨房那个陈旧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完后才能入睡,这期间的动作总是能把和风弄醒,和风好像也并不在意,只是对刘子毅的举动有些好奇,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够忙的。
这天回到住处的和风有些百无聊懒,他环顾着屋里的角落,只有自己的那个空间还算是整洁干净,刘子毅的房间门没有上锁,和风推开门进去,看到桌上凌乱的排放着东西,有照相的器材,还有一个憨态可掬的陶瓷小娃娃,桌上还有一块被咬了一半的面包,床上也是凌乱的放置着一些衣物,似乎这些衣物都没有一个固定放置地点,可是床边上明明就有个小衣橱,和风摇了摇头,觉得刘子毅真是个邋遢的人,和风打开衣橱只看见有一件西服在里面整齐的挂着。
和风虽说很少干家务,但也许是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