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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白菜--莫依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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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飞,你爱我么?” 
            仍是那个有点冷的声音和语气,季鸿飞一下子站住脚,扭头一看美青年抱着杯子微蜷着身子盯着电视,好像能从拿个黑黑的屏幕上看出花来。 
            “……起码那时,爱得要死了。”季鸿飞放柔声音。小山虽然是表达能力为负,但理解能力可以打分到120,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漏过,自然听得明白季鸿飞说什么。 

            然后小山就没再说话。 
            季鸿飞站了一会儿心想一直站下去也太过尴尬,于是笑笑说我去给你拿睡觉的东西,你累了就先洗洗准备睡,结果他抬腿走到门口了小山在后面闷闷地来了一句,我也是。 

            季鸿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点头一边走出卧室,想起小山说的那句“我也是”就傻住了。 

            十 
            一直到睡着季鸿飞还在琢磨殷小山说的“我也是”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上,季鸿飞醒来的时候闹钟还没有响,但已睡意全无,索性起床倒外面遛了一圈,临进门买了豆浆油条,放在饭桌上去叫殷小山。 
            客房里没放多家具,当中一张双人床,旁边一个床头柜。地上扔着殷小山的旅行包。窗帘拉着,房内光线昏暗,但无妨季鸿飞看清床上的美青年,殷小山侧 
            着身体把被子裹成长条抱在怀里,一条长腿搭在上面,由颈至臀行云流水般柔韧优美。他晚上睡觉从不穿任何衣服。季鸿飞口干舌燥,他直觉自己应该退出去,眼睛 
            却忍不住要落在床上沉睡美人白桃般圆翘的臀部,和臀瓣间藏在阴影中的部分。 
            又吞了口唾沫,季鸿飞走到床边,一手搭上殷小山瘦削肩头:“小山,醒醒。快八点了。” 
            手掌下是微凉的肌肤,薄薄的韧长肌肉附在筋骨之上,刚刚发育成熟的青年竟是如此诱人。半年前他离开自己时面貌身体尚残留着青少年特有的生涩脆弱,如今已迅速褪去了那分略含憨拙的可爱,变成了纯然的美丽。 

            殷小山微微睁开双眼,蒙蒙胧胧扭回头来,对季鸿飞看了半天才微笑起来:“鸿飞,早。” 
            鸿飞,早。 
            季鸿飞觉得自己像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捂着心脏稳稳沉了下去。 
            殷小山蹙起他两条好看的细细的眉毛,眯着眼睛困惑的问:“鸿飞?” 
            季鸿飞一怔,似乎又电流从掌心肌肤相接的地方通过,让他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 
            不行了。 
            季鸿飞站了起来,双眼却无法离开殷小山面孔:“没关系,你起吧,穿上衣服来吃饭。” 
            “嗯。”殷小山又闭上了眼睛,换成了仰面躺着。可能有些冷了,他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腰腹上面。季鸿飞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地把目光转到他仍露在外 
            面的修长双腿上,然后是微微露着淡青色血管的白皙双足。左脚大拇趾甲上有一个小伤痕,应该是他自己剪趾甲时剪破的。殷小山的这些生活基础技能总是只能得零 
            分,所以两人在一起时从来都由季鸿飞包办他的这些事情,当时觉得是老妈子心理发作把照顾他当义务,现在想来却是调情多于服侍的感觉。 
            比方说搔他的脚心,讨论一下脚底穴位哪个与□□有关啦,一直是两人乐此不疲的游戏。修趾甲的工作到最后一般都是以开始□□为结束。 
            回忆总是格外美好。季鸿飞叹口气,又说了一遍:“小山,起床了,我该去公司了。”说罢,他咬咬牙下定决心走出了客房。 
            殷小山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未动。季鸿飞没有看到的是客房门关上的瞬间,床中央的青年睁开了黑宝石般的的双眸,好像怕冷一样,把自己紧紧裹在了被子里,身子蜷成一团。 

            八点零五分,殷小山终于穿戴整齐坐在了桌子旁边,跟季鸿飞面对面地开始吃早饭。 
            殷小山先捧起碗喝一口豆浆,两只眼睛盯着盘子里的油条,然后放下碗,左手抓起自己看中的那一根,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送进嘴里咬下一口,闭上嘴 
            安静地咀嚼着。天色并不晴明,微青的光线中,稍垂了些头的青年脸颊柔和而清晰,平时根本不见的细小汗毛泛着薄薄一层柔光,白皙面孔脂玉般温润晶莹。他吃饭 
            时也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浓密的长睫毛和垂下的眼皮掩盖了黑曜石似的瞳仁,偶尔轻轻快速翕动一下流出的便是无限风情。就着豆浆咸菜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殷 
            小山伸开手指舔了一下。他舔得飞快,只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季鸿飞却一怔,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年多以前,他们还在一起,自己过生日,殷小山吃完蛋糕后忽然露 
            出个带着两分狡猾意味的艳丽笑容。 
            然后,殷小山慢慢张开他纤长白净的手指,双眼紧紧盯着季鸿飞,眸子清亮,黑得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他微微张开嘴,伸出玫瑰色的舌头,开始极缓慢极缓慢地从指根舔到指尖,在舌尖上顶着一点点白色奶油卷入了粉色的薄薄双唇之间。 

            用李敖那个台湾老流氓的话说,那一瞬间,咱们季同志全身都软了,只有一个地方硬了。 
            这个早晨却不再如斯旖旎。 
            几乎不曾转开目光,看殷小山吃完了早饭,季鸿飞胡乱灌下已经冷掉的豆浆,一推碗筷抽张纸抹抹嘴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殷小山吃惊般地看他一眼,点点头飞快地跑进客房拎了自己背包出来,鼓鼓囊囊比前日来时还大了好几圈,季鸿飞不由瞟了两眼。 
            殷小山注意到他的目光,慢慢笑了,眉眼弯弯露出单侧颊边一个浅浅的酒窝,笑靥温暖美丽宛若金秋时节的阳光。 
            “鸿飞,我把这几件衣服和碟都带走就行了。” 

            十一 
            就行了。 
            季鸿飞耳朵脑子嗡嗡作响,他拦了出租,给殷小山打开后车门,关好后自己坐到前排去。 
            一路上殷小山都笑颜如花,司机一个劲儿看后视镜,季鸿飞发现以后咳了两声,那司机才掩饰尴尬似的打开广播放歌,正好是个老歌专辑,什么 
            Knocking At The Heaven’s Door,Hotel California,什么Scarborough 
            Fair,Country Road一首一首倒也热闹了起来。 
            到了校门口,殷小山抱着包下车,笑着跟季鸿飞道别:“拜拜。” 
            季鸿飞看着他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殷小山眼中滑过一缕几乎无法捕捉的失望,笑笑转身向校内走去。白T恤浅蓝牛仔裤包裹着他纤细修长的身体,嵌在阳光里,金光闪闪仿佛俊美神祗。 

            青年背着大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所及的学生人流中,季鸿飞茫然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对出租车司机麻木地报出公司地址。 
            司机一路上跟季鸿飞叨叨着什么你弟弟长得真不错还能上那么好大学,是不是演员歌手主持人啊? 
            季鸿飞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在跟他说话,就笑笑说,他跳芭蕾的。 
            司机啧啧半天说气质就是不一样,手长脚长动作优雅,比大姑娘还好看,客人您母亲可够会生的。哎呀,您说我也忘了要个签名,看您弟弟那模样也得红,什么三栖四栖的,我闺女她们那些丫头片子顶喜欢的就是这个模样的小男演员,我瞅她墙上那些还没您弟弟俊呢。 

            季鸿飞心不在焉点着头,神思早转了方向。一年前殷小山离开时走得匆忙,没工夫做心理建设也没来得及伤春悲秋。现在看着他突然出现又一步步离去,却徒然悲哀起来。那一块匆匆狠狠划开的伤疤结了痂,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是愈合,此时却生生撕裂,居然是从来未曾体尝过的痛。 

            他陷入沉思,旁边司机唠叨一堆不见回应,也就闭了嘴没再讲话。季鸿飞回过神时广播里开始放Beatles的Yesterday,McKartney那个骄傲自负的男人的声音哀伤地充满了出租车厢:oh,yesterday 
            came suddenly。 
            沉默。 
            一到公司门口,季鸿飞付了钱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十点半,办公室门砰一声打开,李涛的声音开朗活泼地闯了进来:“来来来,大家尝尝,我朋友从越南和泰国带回来的点心!”话音落下,人抱着个两尺见 
            方的黄色大塑料袋才进来,开始一人一包地派东西,什么肉松酥饼,绿豆糕,烤鱼之类,周围人都觉得希罕,加上半早上过去也有些饿,纷纷笑嘻嘻丢下手里活儿道 
            了谢交换着吃起来,一时嘁里咔嚓声不绝于耳。 
            张皓正趴在季鸿飞桌上商量事情,李涛派完其他人最后才到他们这桌,咣一下把剩的好几包全丢在了桌上:“都归你了,给皓哥分分。”面无表情说完,扭头回了自个儿办公桌。 

            “阿飞,”张皓一脸三八扒在季鸿飞耳朵上,“挺不错啊,兄弟沾你光可得多尝点了。” 
            “随你。”季鸿飞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下了班季鸿飞没走,玩儿命给一个小公司做无纸化系统的外包,然后一遍一遍跑一遍一遍用各种黑客软件攻击再一遍一遍改源码,异常专注。 
            晚上八点半,季鸿飞关了机,闭眼往后一靠就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电脑机箱处风扇转动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过了一阵才睁开眼,结果一怔:对面李涛正直直看着他。 

            “你还没走?”季鸿飞咳嗽一声,一整天没喝水吃东西,喉咙干涩难受,声音也沙哑着。 
            “晚上想去你那儿。”李涛避开他的问题,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低头玩着手里的笔。顿了一晌,他突然把笔重重拍在桌上,目光一下刺人起来:“季鸿飞,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老实样儿一个人,倒挺有两把刷子的么!” 

            季鸿飞疲倦地又闭上了眼睛:“你来吧。想来就来吧。” 
            李涛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季公子还想享齐人之福不成?” 
            季鸿飞沉默片刻,低低地说:“小山拿了他的东西,已经走了。” 

            凌晨3点。 
            季鸿飞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扭头就着从窗帘缝透入的微光端详着身边呼吸已沉的李涛。和殷小山那种总是安然似乎无所顾忌的睡姿不同,李涛喜欢微蜷地趴着睡,而且他远比小山睡觉轻,动静稍微一大就很容易惊醒,所以很不喜欢两人挨在一起;即使两人刚刚做过爱。 


            从公司回来以后两人把东西一扔就开始急不可耐般地互相亲吻和爱抚,扯去对方身上的衣物,迫切地前戏和润滑,进入,□□,□□,仿佛是要抵死缠绵。 

            完事之后两人才都觉得又有说点什么的余裕了,却不知道从何开始,于是仍然沉默着。将近十分钟后,李涛终于受不了了,挪挪身子用被子裹住自己说:“你们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季鸿飞从床头柜的小抽屉里摸出烟开始抽。小山讨厌烟味,他其实已经戒了很久,这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抽进口中肺腔中味道异常苦涩,似乎还有霉味——该不会是变质了吧?! 

            李涛抬头看他,床头灯调得很暗,朦胧的昏黄光线中只有他指间香烟头上一点红忽明忽暗,季鸿飞的面容却模糊暧昧。垂下目光,李涛笑笑说:“对他而言可是够长的了。” 

            “你们……血缘很近么?” 
            “当然,我妈和他妈是亲姐妹,你说近不近?我俩小时候一起玩大的。” 
            “……那你们谁都没跟我提过……” 
            “废话,我俩长得像也不等于就是亲兄弟啊,何况……两个人还都是gay。” 
            从话中间那一顿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季鸿飞扬扬眉,看着李涛等他的下文。 
            “从小我俩就被家里大人放在一起比,虽然我大他三岁,但他懂事特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年龄差距。他小时候起就挺好看,白白净净又胖乎乎的,跟个小 
            面团一样。而且不爱闹腾,喜欢念书,特别干净,比那阵的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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