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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厌恶把那些他所迷恋的东西叫作“毒品”,胡来学只有随波逐流。
因他说得郑重,廖青也严肃起来。
跳下床,廖青举起右手,掌心向外,抑扬顿挫地发誓。
胡来学露出了笑容。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再次拥抱到了一起。
虽然仍觉得冷,胡来学还是在想:算了,今生今世,贪心不得,能与廖青一道,哪怕同赴地狱,也心甘情愿。
他抱紧廖青,真想时间瞬息而过。
从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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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夜。
雷怒身边躺着个小美人儿,他本人虽没有睡意,但不敢在确定小美人是否熟睡之前离去。
阿姨休假去了,这一晚也只能由雷怒带着女儿睡觉。
一连读了四个幼稚到家的童话故事,小美人终于在他浑厚磁性十足的声音中睡去。
雷怒口干舌燥,他估摸着雷幸幸已顺利进入梦想,蹑手蹑脚得下床。
睡梦中的小姑娘失去依靠,咕哝了一声。
雷怒动作暂停,呼吸中止。
她并没有醒来,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宝贝,”雷怒俯下身,轻轻得在小姑娘的脸颊上一吻,“爸爸爱你。”
他下了楼来,从厨房倒出一杯温开水,走到客厅,见佳佳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脚下。
狗一见他,精神大作,摇头摆尾,但并不吠叫。
雷怒懒洋洋得倒在沙发上,他示意佳佳过来,一边揉搓着狗头,一边道:“你啊,跟你主人一样礼数周全。”
佳佳很得意,小声得咕噜着。
“他不要你了,你怕不怕?”雷怒又笑道。
这话佳佳自然是不懂的,它被抚摸得舒服,惬意得享受着。
余多的近况,雷怒是知道的。
他们没再见过面,倒是保持着一种稀奇古怪的通信关系。
说是稀奇古怪,原因在于两人兼职邮差,亲自投递信件。
从信里,雷怒得知余多已重新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工作,继续做他的美术设计。
基本薪水是不太高,但有提成与奖金,日常开销外,倒也颇有节余。
在同一个城市里,见面其实易如反掌。
但他们都在忍耐,情愿让思念盘根错节,蔓延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点滴。
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雷怒心想,在这样一个雨夜,他竟像初恋的少年一般全身燥热。
渴望拥情人入怀。
“快结束了。”他喃喃着,“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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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不同的城市。
有人打开电脑,登陆一个论坛,打开一个主题。
主贴是张照片。
一个□男子的半身照。
男子仿佛在沉睡,依稀能看出他的微笑。
他很美,中性的俊丽。身上的肌肤泛着光晕,不见瑕疵——年轻美好的肉体。
浏览的网民长出一口气,将网页下拉。
留言者已颇众。
他忍不住添加了一条:“好漂亮的弟弟,真想跟他睡上一回。”
36章~40章
第三十六章、
淫雨霏霏。
夏末初秋的雨,裹挟着一股儿寒风,阴阴郁郁,气温骤然降了几度。
有雨的夜,总让人怀恋着怀抱里曾有的温暖。
凌晨两点。
车前的扫雨器有节奏地摇摆,从挡风玻璃望出去,路灯的光亮与雨丝笼成迷离烟雾。
雷怒有些恍惚,他还是不明白余多的意思。
十五分钟前余多给他打来电话,畏寒似地嗫嚅着,问他是否有空到他那儿去一趟。
雷怒一听便晓得余多当时已犯了迷糊,半夜一点四十五,夜猫子才没空。
他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风驰电掣入车库开车。
不是大雨滂沱,但绵绵密密的雨丝,让雷怒颇添一丝烦躁。
停车在公寓楼下,雷怒下了车来,无可奈何跑过一段无遮无掩的路。
他忘记了带伞。
但这也许是好事。
余多为雷怒开门,迎面见雨湿的雷怒,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拉雷怒进屋,匆忙一句“怎么不叫我下去”,进浴室取出一条毛巾,递给雷怒。
雷怒胡乱擦着,同时观察余多,并由此得意那人脸上真诚迫切的关心。
他甩开毛巾,一把拥住余多,笑道:“你终于肯见我了,也不容易。”
余多无言地回抱。
两人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深吻起来。
这一绵长而有力的吻,点燃他们贮藏着的激情,随着身体愈发紧密,饥渴而疯狂地探索着彼此。
从外至内,那一份灼热,相拥的爱恋。
滚烫的雨夜。
他目眩神迷,心慌意乱,他仔细地抚摩着对方每一寸的肌肤,他吻着那个人的眼睛,神秘的心灵之窗,渴望熊熊爱火,连灵魂也席卷而去。
每一声喘息,每一个呻吟,都在刺激与鼓惑着他的神经。
他时而觉得自己在耕耘。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他孜孜不倦地探寻着某一点光辉,某一处专属于他的故里。
他们不急不缓,眼神与肢体最亲密的交流让他们一而再地攀上愉悦的高峰。
那融合的快感,犹如美妙的烈酒。
无法思考,神志不清。
即便是余韵,仍让他们战栗难安。
雷怒的手滑过余多红润的脸庞,心神荡漾,轻笑起来:“余多,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呢?你爱我吗?”
余多的脸更红了,他看着雷怒,鼓足勇气:“我爱你。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你。甚至不知道爱上你究竟是什么。但除了爱,大概也没有别的了。”
雷怒闻言一笑,他不无怜惜地捏了捏余多的耳朵,温柔地道:“你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你体味到了太多的不安全感?”
这话让余多沉默下来,羞赧而可爱的红潮渐渐退去。
“我……”
他握住雷怒的手。
“是相信宿命的存在的,被父母抛弃,被命名‘余多’,这便是我躲不过的注定。阿芸她对我很好,有时像姐姐,有时甚至像妈妈。”
他的眼神再次迷离起来,无数词汇与句子形成一股气势汹汹的狂潮,试图撞开他牙关紧咬的闸门,一泄为快。
“但似乎,我本就不配去拥有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被一个人所爱,简直就像不可能的奇迹。”
雷怒索性抱住了余多,怀中人仍在苦苦思索。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没有父母,没有爱人,也没有朋友,连我想对别人付出一点什么,都会遭受残酷的报应。”
“余多,”雷怒贴着情人的耳际,低声呢喃,“你别想那么多,也别怕,这不是你的错。背叛本来就是最让人忍受不了的事情。”
他这话说出,余多瞳孔收缩,身体明显一颤。
背叛。
是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雷怒感受到余多骤然急促的呼吸,轻声道:“别怕,别怕,我不会背叛你的。”
余多闭起眼睛,至少此时,他要拼尽全力,身心忘情地吸纳雷怒的温情。
一晌贪欢。
当他睁开眼时,艰难凝聚起来的勇气撬开了他的唇舌,他一鼓作气:“雷怒,你可以与阿芸私下协商解决么?她会同意离婚的,她只是要一点钱。”
话语如脱弦的箭。
余多仓皇中射出这一箭后,垂下眼来,避开雷怒的视线。
好半晌,他没有听见雷怒的答复。
直到雷怒的手又开始抚摩他的身体,他忐忑不安地抬头,却见雷怒正深深地凝视着他。
眼睛里有一些让余多想哭的东西。
“你去见周芸了?余多,我不能原谅她,而且,她的‘一点钱’,与你的‘一点钱’,绝对是天壤之别,你明白么?”
余多默默地点头。他不知道雷怒究竟有多少钱,但对他来说,这都是与他无关的。
“我不吝啬,只是钱,要用得值得,这是我一贯的原则。”
商人的习性,本来就是实在。
他也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梦想。人生于世,雷怒懂得遵循自己认同的规则。
若余多愿意,他满可以给这对血缘父女一个踏踏实实的家。
不需要婚姻,不需要认可,组建家庭,契合成密不可分的亲人,是心对心的承诺。
心声无言,只有他知道。
而余多顾虑重重的样子多少让余多有些疑惑。
他不是不能理解余多那根深蒂固的自卑与不安全感,但他仍有自信余多是信赖着他的。
眼前的余多展现出来前所未有的瑟缩,这是雷怒不解的地方。
“你在担心什么呢?”他忍不住问。
余多的嘴唇翕动,几番欲言又止,终于慢慢绽出一个微笑:“担心历史会重演吧。”
“傻瓜,我说了我不会背叛你,还是不信我么?”
“不,”余多轻轻喟叹一声,“不是不信你,是不信自己。也许我的命中,就是注定得不到我想得到的。”
他看向雷怒,又是一笑:“你相信我也不会背叛你么?”
雷怒失笑:“为什么不信?”
余多的单纯,他已有领教。
你总不会在我的背后,偷偷爱上别人吧。雷怒想。
第三十七章、
背叛其实有很多种方式。
胡来学蹲在街灯下逗弄著一只大花猫。
一夜未眠,还是与廖青大战三百回合之後,胡来学只觉全身骨架松散。
此时雨已经停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东方已经微微泛出点白光,昭示黎明的到来。
而今天,浑浑噩噩的黑暗君临著人间,绝对强权的统治。
胡来学很累,他甚至想就此躺倒,但地面的潮湿与汇流成的水洼让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他从随身的提包中取出烟和打火机,谁知道刚刚吸上第一口,那只原本温顺的猫发出极其凶恶、不满的叫声。
为了安抚猫,胡来学只好将烟头熄灭。
毕竟,猫若跑了,谁来陪他继续蹲守?
他现在很需要陪伴,哪怕仅仅是一只猫。
有些寒意。
胡来学双手抱胸,将头埋入手臂内。
他是来这里等待余多的。
只是大概晓得余多的住处,却不晓得具体哪层哪间。
但一见余多的愿望强烈得让他难以自禁,趁廖青熟睡,胡来学收拾行装,溜进小区内,在楼下隐蔽角落埋伏。
胡来学并不清楚真见了余多他可以做什麽,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得守候著。
耐性是他的专长,经日久天长地磨练。
余多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一个小时後,胡来学惊喜地看到余多的身影出现在迷蒙灰雾中。
然而,他尚来不及出声呼唤,又一个人影闪进他的视线。
胡来学揉了揉眼睛,如遭遇梦境。
虽然光线并不充分,但从他这个角度,却可将两人的模样句子清楚地尽收眼中。
是──雷怒,与余多。
下一步,那两人做出了让胡来学更加震惊的事来。
他们拥抱在一起,快速而切实地接吻。
嘴对嘴的,不容人误解的亲密。
胡来学呆若木鸡。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也乍然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的残酷。
雷怒、余多并不晓得胡来学在一旁窥视。
他们见四下无人,便像每一对缠绵完毕的情侣,临分别之际依依不舍。
尤其是余多。
他贪恋雷怒的温暖,如饥似渴。
兴许这一份弥足珍贵的依恋,转瞬即逝。
雷怒全不知余多心思,他的拥抱,单纯的是爱恋证明。
心满意足後,他离开余多。
余多目送雷怒上车,转身正要回去,一声难以置信的呼唤让他定格。
胡来学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神情复杂,多少有些尴尬。
余多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声色地盯著胡来学,等他开口。
胡来学嗫嚅,膝盖甚至战栗,他想逃。
硬著头皮,这是要有交代的,否则他来这一趟,有何意义?
“我来找你的。”
一句废话,胡来学欲哭无泪。
余多轻笑:“自打。你……看到了?”
他点头,试探著问:“你说你爱上一个同性,莫非是他?”
其实这也是废话。
余多提起意中人时,忐忐忑忑,患得患失,偶尔忧心忡忡,胡来学旁观者清,早觉余多一颗真心已经沦陷,自拔不能。
只是任他怎麽想象,也万万料不到竟然会是雷怒。
这也算是命运的玩笑麽?
就像胡来学对廖青?
当两人来到余多的房中,屋外又传来雨声。
余多烧水,泡茶。
胡来学趁机打量,他看到床铺上被褥凌乱,不知为何更感羞愧。
凌晨六点半的浓茶,名副其实的早茶。
两人相对席地而坐,各自捧著茶杯,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