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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啊!”
他从善如流地吻住了凯期待中的唇。
唇舌交缠的濡湿声悄悄地回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沉醉在难得亲匿中的恋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帘幕的另一边,有个心碎的人正在无声地哭泣。
夜,依然冷清;而心,也依然痛彻。
只有带着薄晕的月光,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
静静的。
等待,一直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深刻的爱情,似乎都少不了等待。
是你在考验我吗,朔夜?
考验我的耐心?考验我的爱情?
“告诉我,你到底还想要些什么……朔夜?”纪圣臣握住朔夜骨瘦如柴的左手,亲吻着满是针孔的手背。
他细细地擦拭着,这几个星期以来,都是他亲自替朔夜擦澡梳洗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朔夜原本就十分白晰的脸孔,变得更加的苍白,了无生气的苍白。
三天…只剩下一天不到了………
纪圣臣沉默地凝视着他,从白天直到黑夜。
直到他发现朔夜的手指正微微跳动着,死盯着床单上的绉折,纪圣臣好怕这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直到监视的机器发出异响,他才连忙按下了唤人铃。
“朔夜!”他一箭步扑上前,失声叫道,“朔夜!醒来啊!”
急促的脚步由走廊上传来。
“圣,发生什么事了!?”惊醒的凯比主治医生还迅速地冲入病房中。
“朔夜!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醒来!”这些时日所积压的所有情绪,至今终于爆发。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中,众人的注目之下,朔夜的眼睛终于慢慢地睁开。
“朔夜!”欣喜若狂的纪圣臣只觉得眼眶一阵刺痛,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薄冰似的瞳子融尽成荡漾的春水,干涩的唇微微颤动着。
“你想说些什么?”纪圣臣拿起他的氧气罩,紧盯着朔夜清醒的容颜。
“我………”暗哑的声音粗嘎难听。
纪圣臣连忙握住他的手,“别急,慢慢来……不要勉强,我看你的嘴型就可以了,不要勉强说话。”
“我…听见了………我听见你在叫我……所以…我回来了……”朔夜轻轻地牵动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朔夜………”纪圣臣的泪终于难以抑制,纷纷坠下。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所以…别再离开我了………”
朔夜微微敛下眼帘,溢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僵硬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传达了无言的承诺。
为了那句未曾出口的承诺………
我爱你…………
你知道吗?那年的台北偷偷地下起了雪。
在最寒冷的时刻,从天上降下了轻如羽毛的细雪,让整个城市都沉溺在这低温的幸福之中,虽然这场雪还没在地上留下痕迹,就已经消失无踪,可是,那瞬间的美丽,将会永远留在曾目睹的人的心中。
永远地………………
一样的夜雨,但是心却已经不再寒冷了。
“你在看什么?”朔夜注视着窗外的眼光,不经意地瞥见了纪圣臣深沉的眼神。
纪圣臣粲然一笑,淡淡地说:
“当然是在看你啊!”
朔夜露出怪异的表情,“我有什么好看的?”
“总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夜晚,也很适合黑暗。”纪圣臣缓缓上前,用力地将朔夜搂进怀中。“每次看你望着窗外,就很怕你又想逃了。”
夜晚并不属于任何一人,因为,夜是自由的。
朔夜无声地笑了,对纪圣臣的不安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不是就在这儿吗?”
拉下纪圣臣的头,朔夜缓慢且深刻地吻着他。
“爱我吗?”纪圣臣锲而不舍地问着。
一年前的重伤之后,朔夜足足复健了快八个月,才能恢复常人般的生活。
而这个问题也从那时一直延宕至今,朔夜始终不肯给他一个确切的答覆。
“你说呢?”
失去笼子的鸟儿,虽然极度地向往自由,可是却也是最容易被自由所窒死的,因为不曾尝过自由的滋味,根本不知道对习于监禁的自己,自由究竟是珍馐还是毒药。
纪圣臣气馁地睨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哀悼着自己五百三十二次的失败。
“今天是圣诞节呢……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朔夜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闪烁的诡异。
“真搞不懂你们有事没事干嘛搞这些麻烦来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纪圣臣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朔夜铁定是又“故意”忘记了。
“算了…就让你用“身体”来偿还吧!”
自暴自弃的纪圣臣,泄愤似地把朔夜的睡袍粗鲁地扯开,用力地咬住朔夜的锁骨。
“呜呜………”朔夜敏感地发出呻吟,皎洁的身躯在轻微的挣扎之后,就完全臣服在纪圣臣的爱抚之中。
“卑鄙……”朔夜存心挑逗地用湿润的水眸睇着纪圣臣,那微嗔的模样简直让纪圣臣更加地欲火焚身。
“我最喜欢你穿着浴衣的样子,你瞧……这腰带多好用啊!”纪圣臣慵懒地将朔夜的双手轻轻制住,分别用衣带把手腕跟足踝绑在一起。
“你……”如此敞开的姿态,让朔夜十分不自在。“别这样………”
虽然在以前那段日子里,自己是什么道具花招都玩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纪圣臣做爱时,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怕吗?”纪圣臣面不改色地撕碎朔夜的底裤,低头便含住了朔夜微微昂起的分身。
“你看…你已经开始兴奋了呢!”
“圣……嗯啊………”朔夜不断地挣扎着,却还是抵挡不住纪圣臣的攻势,修长的大腿微微颤动着,甜腻的呻吟无法自制地溢出艳红的唇。
纪圣臣熟练地爱抚着朔夜的前方,在他快要失神的同时,悄悄地探入了后庭的紧窒。
“啊啊……”朔夜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浓浊的欲液就这么射入了纪圣臣的口中。
望着脸色微微泛白的朔夜,纪圣臣的心中又是一痛。
自从那次重伤之后,朔夜的体力就越来越差了,再加上之前纵情于性爱游戏以及种种迷幻药,对朔夜的身体来说,做爱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负担。
所以刚开始的半年,纪圣臣几乎都是过着禁欲的生活,直到两个月以前,朔夜的情况才慢慢好转,也比较能接受温柔而体贴的性行为,不过,在纪圣臣积极的“进补”之下,朔夜终于可以进行一些比较激烈的活动。
当然,也包括了做爱在内。
“你还好吗?”纪圣臣轻吻着略显失神的朔夜,“会不会难过?”
朔夜缓缓睁了眼,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继续吧!”
主动地迎向纪圣臣的炙热,朔夜忍着不适接?#123;了纪圣臣的一切。
每一次的结合,对朔夜来说都是如此地惊心动魄,感受纪圣臣在自己体内的脉动,就算是要撕裂自己,朔夜也极度渴望着纪圣臣的占有。
足足有十个月未曾开启的幽径,是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包容他的,可是,彼此的欲望都是那么深刻,在无数个连接吻都会喘不过气的虚弱时刻,朔夜几乎是恨着自己这个没用的身躯。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连取悦自己所爱的人都做不到呢?
从前这个只会做爱跟杀戮的身体,终于可以只为那一个人开启了,没想到却变成如此不堪的境地,对男人而言,性虽然不是最重要,但也免不了是第二重要的“大事”吧!
半年的时间,忍的自己跟圣都快疯了,有一次他们偷偷想越界浅尝禁果,他们当然不敢做到最后,只是简单地帮对方手淫而已,而自己还是在高潮的时候昏了过去,吓得纪圣臣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肯再动他。
当他们第一次做到最后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不想离开对方,即使不能再做第二次,但两人还是很心满意足地相拥入梦,虽然纪圣臣的欲望始终整夜未消抵着他的臀后,朔夜还是尝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我要开始了…………”纪圣臣小心翼翼地探问着,等到朔夜无言的颔首之后,就开始了由缓而急的冲刺。
从那时候开始,圣就一改之前肆无忌惮的作风,变的极为温柔细心,在他充满耐心的爱抚之下,朔夜的身体以及心灵都是满溢的。
“圣…啊啊………圣…………”就着敞开的姿势,朔夜将纪圣臣吸?#123;得更深,难以言喻的快感让他几乎濒临疯狂。
“朔夜…放松一点……”纪圣臣一边俯身戳刺着,一边说着,“来…跟着我……别怕…跟着我一起………”
“嗯啊…啊啊………”习惯了身后的压迫,朔夜的欲望又渐渐复苏,“我…我不行了……圣…啊啊……慢…慢一点…不要啊………”
望着朔夜语无伦次地呐喊着,纪圣臣反而加速了律动。
朔夜无力地嫣唇半启,微微探出的红舌,更加深了无比的魅惑。
“朔夜…你好紧…好热………”低头吮住了艳色的舌尖,纪圣臣疯狂地在朔夜的口中翻搅。“我们一起射吧!”
“呜呜……我…我真的…不行了………”朔夜不住喘着,妖娆的柳腰下意识地摆动着。
“还想要吗?”纪圣臣低声在朔夜耳边说着,“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啊!”
按捺不住的朔夜终于崩溃似地泣道:
“给我……求求你…再…再深一点…呜呜……啊…………”
纪圣臣泛起得逞的笑容,立刻将朔夜抱到自己的腿上,突然改变姿势的朔夜,在一声尖喊之后就达到了高潮,而纪圣臣也在没多久之后,迅速地抽出就发泄在朔夜的小腹上。
“你可以射在里面,没关系的。”气息稍稍平复之后,朔夜轻轻地说着。
纪圣臣默然良久,才缓缓地说道:
“我不想让你有太多的负担,就当是我的自私吧………我实在不想再失去你了。”
朔夜不禁失笑,“这点小事,还弄不死我的,你不必想那么多。”
“你才不要想太多,做爱的方式有千百种,就算没射在里面,也不见得就会不满足啊!”纪圣臣伸手将他横胸抱起,轻松地走向浴室。
想半年前,朔夜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抱在怀中,都让他忍不住一阵心酸,要不是等朔夜稳定之后,那个男人早已经被给卫风解决了,纪圣臣还真的很想将他挫骨扬灰来泄恨呢!
朔夜露出一抹极淡也极美的笑容。
“圣诞快乐。”
纪圣臣也报以一笑,“你也是,圣诞快乐。”
细心地用热水将两人身上的黏腻冲洗干净,在一片蒸汽之中,朔夜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话。
“我爱你。”
“啥!?”纪圣臣一呆,松手后的莲蓬头立刻满地乱窜地喷着热水。
“哇啊啊啊………”
看着纪圣臣狼狈地到处乱跑,想捡莲蓬头,却又被喷的手忙脚乱的模样,朔夜终于忍不住地狂笑出声。
“天啊……你真是太宝了…………”
好不容易“制服”了莲蓬头的纪圣臣,虽然满头满脸的水渍,却还是一脸正经地冲上前来问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次!”
朔夜坏心地眯起了眼,原本还想再吊他一下胃口的,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爱你,圣。”
盯着朔夜老半天的纪圣臣,忽然扑上前狠狠地抱住了他。
“啊啊!朔夜你实在太可爱了……再让我做一次…好不好?”
朔夜笑着打开水龙头,任水柱再度把他们泼湿。
“你想的美……要做的话,再等明年吧!十二点一过,就已经不是圣诞节了,所以…你就乖乖的再等一年吧!”
纪圣臣简直愣住了。
“你说…那句话就是你的圣诞礼物?”
“对啊!”朔夜笑得非常“天真无邪”。
“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若是想听你说“我爱你”,就要再等到明年圣诞节了吗?”纪圣臣不敢置信地说道。
“没错!”太常说,可就没有价值啰!
“我不管!刚刚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啦!”
“咦咦?那就是命中注定,怨不得别人。”
“哪有!明明是你赖皮,竟然连个圣诞礼物都不肯给!”
“我已经说过了,是你自己没听见的。”
“我不管!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