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盖不住尘翔的用心。开学会不会意味着一切回到从前,是不是意味着很难见他一面,是不是意味着又要偷偷的等他到深夜,明知道这些并不合情合理,可是还会一个人想,想到心痛起来,眼泪流下来。
八点钟,天已经黑了,看来漫长的冬天就要来了,小泽的心里又是不由的一冷。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尘翔说尘锐明天就要走了,叫自己明天上午去飞机场送他,会来的时候带自己去吃摆满草莓的奶油欧洲迷情蛋糕。想到这,小泽不禁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小泽不喜欢甜食,有些偏爱微咸的东西,但是对于他来说,不管什么口味的食物,他都会给食物以最高的评价,食物无心,替他端来食物的人总不会没有吧。尘翔教会了他尊重别人的劳动,教会了他隐藏自己的喜好,然后尘翔没有看透他想看透的东西,看不清这个孩子到底需要什么。对任何的事情报以微笑,尘翔都找不到理由去指责什么,但是,走进去,真的很难。小泽心里有些期盼,不是对食物,而是对和尘翔去吃慕名已久的蛋糕,从前只知道他和明儿经常去,明儿很喜欢那里的口味,想到这,心里又不觉酸楚,又觉得没意思,何必想这个,明儿是弟弟,自己怎么可以去衡量。
小泽靠在睡椅上,略带了些倦意,最近总是强迫自己在尘翔面前表现的健康一点,努力吃很多东西,不过总是偷偷吐出来得多。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折腾。一个人病着的时候,那颗心实在是没有办法坚强,每次在卫生间里吐得厉害,眼泪就会不争气的留下来,他不想承认他渴望让尘翔知道,他想让他安慰,想让他知道自己好难受,可是为了他只能忍耐,可是……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知道,做一个让他安心到可以忽略有不可或缺的情人,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他不许忍耐,并不知道到底可以得到些什么。除了可以告诉自己,自己无所奢求的爱过一个人。
“小泽。”温柔的语气,里面似乎有某种愧疚,即使是睡梦中的小泽也听得出来。
小泽睁开了眼,怎么又睡过去了,尘翔什么时候回来的。“哥,你回来了。”
“怎么睡在这了,起来进屋睡去。”
“你不去吗?”听尘翔的口气,似乎不打算和自己一起进去。
“我去熬药,药不是喝完了吗?”尘翔抚摸着小泽的肩膀,眼里有那么一点不舍。
“我白天熬好了,哥哥不和我一起睡吗?”小泽微红着小脸,低着头等尘翔。
尘翔心里一疼,抱了小泽进屋去了。
“哥,别这样,尘叔呢?”
“父亲今晚不回来了。”尘翔眼里一下有了失落。
小泽也不好再问,只能由他抱着进屋去了。
这个秋天的夜晚,两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可以感觉到有些刺骨的凉风,尘翔还是没有去关窗子。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只是独自体会共同的安静。窗外是一轮照得屋里明亮的月,没有人敢转过头去看身边人的表情,离得那么近,却没有人愿意让它更清晰,因为害怕在那表情里读出什么。
“小泽……”这声呼唤叫得有些艰难,小泽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尘翔这样难以告诉他。
“明天……”尘翔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明明刚刚都想好了,不要犹犹豫豫,只是告诉一声罢了,既然没法改变,何必说起来没完,但是说出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昨天因为自己说带他去吃蛋糕开心得不得了的孩子。
小泽也没有说话,这个开头让他的心放下了不少,他猜想,明天的计划大概是要取消了,但是这不是他心里惧怕的,他不惧怕那个明天,他惧怕的是尘翔的一句话改变他所有的明天。他知道,尘翔有那个权利,因为他爱他。
“我明天要和爸爸一起回去,那边有一些是要处理。”尘翔说完就转过去,抱住小泽,怕自己的话又伤到他,说实话这样的相处方式尘翔又一点点觉得累,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弥补些什么。
小泽心里自然有些不好受,可是并没有觉得伤痛,尘翔不是因为什么小事才推迟了和自己的计划,他刚才说的那么艰难,心里一定怕我伤心,其实,尘翔,我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相反,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可能体谅你,尽我最大的可能给你自由。是不是因为在乎,让你开始患得患失,小泽不愿意去确认,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会失望的发现并不是这样。别人的事情,小泽总是看得透彻,到了自己,就没有办法理智了,抛开情感,面对自己,那太残忍,对那个人,也太不公平。
“那什么时候回来。”小泽没有转过去,平躺着由着尘翔抱着他,心里有些不好受,却刻意说的很平静。
“你开学之前一定回来,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小泽心里想,我要的只是你平安回来,不过这样的话小泽说不出口,他记得童话王国里嫁给野兽的美丽女子,在父亲问她要什么的时候,她说只要你平安回来,父亲再三追问,她说那就给我带一支玫瑰花吧。因为善良,她嫁给了面目丑恶的野兽,也因此得到了幸福。他不记得是谁将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给他听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隐约的觉得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他确信那不是尘翔,尘翔从来不信奉这样的神话,不信奉这样的处事方式,更加没有给他讲过故事。小泽不愿意往下想,他很少试图去想童年,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童年定格在被母亲卖掉,一个太过残忍的结果,让他拒绝去回想过去,他认为那一定是不幸的。
小泽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去,蜷在尘翔怀里,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吧。
感觉到那个小身体曾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小泽有很多不舍,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过夜,即使再晚,也是一定会回来的,在他骄傲的心里,不认为自己不回来有向小泽报告的必要,可是不论多累,自己总是告诉自己家里睡得舒服些,总会赶回来,其实现在想想,是不是隐约的怕那个孩子看不见自己会担心,隐约的不想让那个等待的人失望。
“记得每天按时吃药,我明天早上再熬一些药出来,放在冰箱里,一天三次,记得喝。”尘翔把手伸到小泽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背上的伤痕,指尖滑过凸凹不平的地方,小泽总会克制不住的抖一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半个月我回来也就到了,好好吃饭,别等我回来打你。”尘翔口里说的凶,手上却更加的轻柔。
小泽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更加靠近的挨着尘翔的身体。
“我要是万一你开学也没回来,你可不许可自己身体过不去,这几天到时候该降温了,记得穿件外衣再出去。”尘翔又突然想到小泽实在是没什么衣服,心里想着明天要找几件自己的给他。
小泽很想问问尘翔明天几点走,可是他问不出来,他知道只要一开口,声音就会呜咽,就掩盖不了自己的眼泪,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哭哭啼啼,只是出去几天而已,怎么就受不了了。
晚风吹得窗外的梧桐沙沙作响,听不见叶子落下的声音,可是小泽心里却是那黄叶飘零的画面。他不知道尘翔睡了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没有,很困,可是他要自己不要睡,他想体会着尘翔在身边的温暖,小泽本来就觉轻,晚上总要醒个几回,每次醒都要自己靠的更近些,不要睡过去。总后又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醒的时候,尘翔已经不在了,走了吗?小泽匆匆的冲下楼去,沙发上放着整齐的衣服,上面有一些钱,走了,就这么走了吗?都不叫我起来,都不和我说一声再见吗?都不要我帮你拿拿行李,抱抱你,说我会想你吗?小泽有些失落的向厨房走去,没有纸条,什么也没有,衣服,钱,我需要的不只是这个。
打开冰箱门倒水,映入眼帘的是冰箱里满满的食物,各种各样的酸奶,都是自己偏好的草莓味,一盒摞一盒的已经调好口味的菜,只需要炒一下就可以吃。剩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水果,很简单,桃子,火龙果,木瓜,石榴……小泽看看表才六点钟,去飞机场至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吧。那你到底是几点起来为我准备着写的呢?菜的上面是超市的条码,桃子绝不是超市里可以买到的,是那种果皮和果肉很容易分开的桃子,吃起来没有那种红色果肉的甜,但是很清淡,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小泽愣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太狭隘了,有些东西不是一句再见,一场依依惜别的场景可以表达的,没有一句话,你要告诉我的,我全部都听到了。透过水果的缝隙,还可以看到几个大瓷碗,里面是不是熬好的药。
第四十三章
一天,两天,三天……
小泽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天黑的更早了,让人提早的进入那种黑暗,街道都提前的冷清了下来,他住的房子就更加的冷清了。天黑之后小泽不愿意出去行走,更何况天已经很冷了只能深刻的体会那份凉意。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尘翔会在干什么。会不会在想我,还是忙着什么事情还没有那样的空暇。
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那害怕去回想那个痛苦的过去,不论是遇见尘翔之前,还是和他相处的日子。他害怕去想那个未来,在他心里最想而来的绝不是个幸福的结局,他不再期望什么,他曾经期望了很多次,结果都告诉他,请不要这样侮辱你自己。
枕头似乎高了一些,小泽抬起身来,把枕头怕打了一阵,又漠然地躺下了。背上还是有些疼,着伤痛提醒他,他在生病,他需要吃药,尘翔临走时嘱咐他的,可是他不想下楼去,那里太大,行走会告诉他这个大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转过身去,搂着被,觉得有些冷,只好又把被盖得很严,没一会又觉得有些热了,伸出一条腿,只觉得腿上很凉,里面都出了汗。
实在是躺不下去,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电话久久的出神,他很想打一个电话给尘翔,可是他不敢拿起它,他好久都没有拿起过它了。他记得尘翔那次的毒打,那种伤痛借着身上的伤似乎还可以感受得到。小泽有些失落的撑起身子去厨房里喝药,打开冰箱,除了少了几盒酸奶,里面和尘翔走那天一模一样,自己这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吗?怪不得这么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看那在很多食品后面的药碗,小泽实在是不想把他们挪出来,心里还累,什么都不想干。
走回去继续看那个电话,心里的惧怕实在是敌不过那份想念。拿起电话却是一片空白,似乎这个电话很久都没有人用了吧,很久都没响过了吧,尘翔一直用手机,回到家里也习惯放在电话旁边,原来这个电话已经是一个摆设了。小泽心里是无穷的失落与懊悔,根本不能用,自己还犹豫了这么多天,还想尘翔为什么不打给自己,可是心里的线就好像断了一样。这些天还可以等待电话的响起,那之后的几天呢?要等待些什么。
小泽顾不得穿上一件外衣,就往外面跑去,空气是湿润的,加上秋风,就是凛冽的。小泽固执的一个人走在那天没有行走的道路上,向市区走去。他想找一个电话亭,他想打一个电话,哪怕被告知正忙就挂断了电话,他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思念。风吹着他的单衣,肥大的衣服在风里飘动,没有一点御寒的信号。一步一步,似乎忘记了黑暗的恐惧,忘记了四周都是无人的田野,黑暗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其实没有忘记,只是那颗心态迫切,让他可以闭着眼睛一直走完这孤寂无人的路,走过这未知的恐惧。风吹的周围都是响声,又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那风声太空旷,他扑捉不到,可是又掩盖了所有的声音,黑暗让他看不见周围,风声让他听不见周围,心里只剩下巨大的恐惧。
他不知道还要害怕多久,他只知道身体和灵魂告诉他坚持不住下一步了,可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