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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隽坤闻言,经不住笑了,说:“就是要让你难受啊,让你吃不着葡萄也狠不下心来砍倒葡萄架,这样我跟你爸耗着的时候就无后顾之忧了。你被我折腾得越惨,你爸妈才越心疼,你爸妈越心疼就越容易妥协。而且这种事一定要‘瞒天过海’,要是预先被你知道我的计划,你这心肠一软,这戏就假了。”
他居然就被表象迷惑住了!这家伙明明一直都是满肚子坏水啊!孟维又是气又是笑,终究不忍心责怪他,只嗔他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得保证!”
欧隽坤保证道:“过了这一关,再不会这样。折腾你,我又何尝好过到哪里去?只是光难过是不能改变你我命运的。而且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完成,你之前好比是象棋里守着自家残局的‘象’,且是被绊了象腿的‘象’,不好动弹,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你家光杆儿老头子露在外面就有危险。而我这时候就得来个‘马八进七’、‘卧槽叫将’,最后再多方见机配合,抓住时机,一举拿下你家老头子。”
“欧隽坤,你这招‘卧槽马’看在家门口,又是抽车又是杀将的实在太狠,难怪我爸要防着你。”
“我哪儿敢跟他老人家真这么对着干啊?所以我后来故意瞎了一步,干脆跟你爸和棋,大家都不失面子,往后也好和和气气。”
孟维哈哈笑道:“所以这次你也怂了,跟我爸坦白抑郁症的事之后就立刻逃出国出差避风头去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欧隽坤清了清嗓子,不情不愿地说:“你爸毕竟掌握咱俩生杀大权,在他面前怂一点儿也正和他心意不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得让他知道我在外头再牛逼,到他这里也得看他眼色做人,更不能不管不顾地拐了他儿子撒丫子就跑。”
不知不觉间,两个许久没有敞开心扉聊天的人一直聊到深夜。
这也是出柜以来,孟维睡得最沉、最踏实的一觉。
毕竟还没有得到来自父亲的最终拍案定论,复合的事情两人都不敢高调去提,有些事在没成之前,还是要一鼓作气,自从那晚交心相谈后,都依旧克制着少做联络,反正此刻心意相通,再忍耐一段时间也不为过。
晚饭过后,除了打打游戏就是去Z江边散步,在同事的推荐下,孟维去过北京南路那边,夜灯江景都不错,也有几间小酒吧。口碑颇高的拾翠洲也是必去的景点。岛上有百余株古木,绿化极好,空气清新。又有诸多鸦片战争后留下的西方建筑,有仿哥特式、券廊式、新古典主义风格,甚至还有中西合璧的,这些都是在N市不曾见的。这一趟差是他出得最舒服的一次,工作强度尚可,又有游览休闲的好去处,简直让他产生错觉,仿佛是来度假的一样。
只是这样好的风景,却只有他一个人来玩,此时欧隽坤还在欧洲几国出差,和他也是6、7个小时的时差,时间和地理之间的错差,让他感到尤为寂寞和想念。
尤其是当看到成对的男女、男男情侣从他眼前走过的时候……
凭栏俯瞰夜幕下的江景渔火,他忽然生出许多感慨来,把玩着手机给欧隽坤发了条微信:【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结果半小时后,浪漫细胞在等待中死光光了。
欧Boss大概还在忙工作,没功夫搭理他这个小清新……
这残酷的现实,他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打开了错误的副本╮(╯﹏╰)╭接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天气突变下起了雷阵雨。孟维没辙,只好打车回公司宿舍洗洗睡了。
洗了个澡出来,他拿起手机总算看到欧隽坤回复他了。
欧隽坤:【靓仔,想约一个么?】
画风一下就从温庭筠转到兰陵笑笑生了……
这回复超级煞风景有木有!!!孟维只想糊他一脸KY。
孟维:【约你个头!就不能假装一下文化人吗 = =】欧隽坤:【你发我的那首诗难道不是想我的意思?开skype交流一下?】孟维:【我只是想你这个人,不是身体好吗?】欧隽坤:【身体也是人的一部分。】
孟维:【再见!】
欧隽坤:【好,那我去约别人。】
孟维:【找死!】
孟维:【在开skype了。】
欧隽坤:【现在不行,马上要开会,等我4个小时OK?】孟维:【不OK,今晚好困的,我等不到0点。】孟维:【你已错过今天唯一机会,下次请摇号等候。】欧隽坤:【heartbroken。】
孟维:【赏你一片口香糖。】
欧隽坤:【y ?】
孟维:【自嚼自粘,顾影自怜。】
欧隽坤:【土拨鼠先生学坏了。】
孟维:【那也是被小鸟先生带坏的。】
孟维发完这句,再追了句“晚安”就关灯睡觉了,一面困得要死,一面止不住傻乐。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啊,连斗嘴都是这样有趣。
多么希望老爸能接受欧隽坤有抑郁症病史的事实,以后或许还是会辛苦,可是从此就是一家人一起去面对了。
那样的话,幸福不再是双倍,而会变成四倍。
一夜过来,雷雨演化成了雷暴天气,天上的雨哗啦啦地倾盆倒下,云层间更是电闪雷鸣,响彻乌泱泱的长空。
这样糟糕的天气又持续了三天,路面积水很深,车辆难以行驶,于是筹建中的分公司也暂时放了两天假,待到强对流天气转好后再恢复上班。
哪儿也不方便去,孟维在宿舍里宅了一天,晚上当他正在案头处理公事的时候却突然接了老爸的电话。
老妈刚刚在广场上跳广场舞时被突然冲出来的没栓绳子的拉布拉多成犬给撞到,受惊之余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说是摔了个盆骨骨折,要动手术放钢钉什么的。
孟维一听是盆骨骨折,吓了一大跳,赶忙跟分公司经理告了假就要回N市。
机票订了,却因为雷暴天气,一再延误。机场里聚集了很多或被延误或被取消的航班上的乘客。有些乘客对漫无目的的等待尤为暴躁,不仅大闹服务台还砸坏两台电脑,原本天气就糟糕,大家都很焦急,孟维觉得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只好转战去买高铁票,虽然要坐上5个小时才能到,可起码比无限延误的飞机强啊,可是高铁也暂停了,说是受到暴雨天气影响,高铁途经的地区有山洪危险。
这回孟维彻底傻眼,都赖这天气,有家不能回,偏偏老妈还要做手术、住院,这些事老爸一个人哪里能应付得来?亲戚原本就不多,一半又在外地,常来往的舅舅一家正出门旅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偏偏自己就这样被困在了外地。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欧隽坤,虽然他知道这当口儿找他总不合适,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好在欧隽坤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凑巧他刚下飞机回国,正在传送带边等行李。
孟维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不行。
欧隽坤听他介绍了情况,便在电话那头安慰他说:“放心,我这就去医院,你什么都别瞎想,乖乖等航空公司通知。”
第六卷 第六十七章
好不容易等来了合适的起飞条件,孟维赶上了第二天的早班飞机回N市。
孟妈的伤情没有最初判断的那样严重,孟爸特地请来自己的大学校友,也是省里最好的骨科专家来做伤情分析和主刀,手术还是要做的,关键在于术后恢复比之前预估的半年缩短到了3个月。
孟维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妈的手术已经顺利结束,被推回骨科病房时麻药的劲头还没下去,正安安稳稳地睡着。
一屋子都是男人,孟维立刻反应过来一件事,老妈现在的生活起居暂时不能自理,他和老爸现在不仅都要工作,请长假来日夜照料并非易事,而且按照老妈的骨折程度,即使两个人都来照顾也很吃力。所以不得不考虑起找护工的事来。然而欧隽坤早就先于他想到这一步,和欧可非的妈妈商量调来家庭护士充当护工,因为是多年熟识,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专业性方面都是让人一百个放心的。
紧接着欧隽坤又委托刘律师和肇事犬的主人协商赔偿的事,两次会见过后,狗主同意私了,但是家庭条件确实不宽裕,只能赔手术费用,再想拿出其他杂项费用恐怕有困难。孟家与欧隽坤商量后,决定不再追究其他赔偿,既然对方认错积极,又一再允诺以后出门遛狗必上狗链拴在手中,不再伤人,也就没必要把人逼到艰难的地步。
孟爸孟妈虽不想欠欧隽坤人情,可到底被他忙前忙后四方张罗的真诚热心打动,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拂他的好意。
术后大半个月,孟妈可以适应疼痛,在病床上坐上一段时间,每天下地尝试扶着病床栏杆小站一会儿、或是去走廊里扶着扶手走两步、乃至后来去医院花园里遛弯,虽然复建过程艰难,可在丈夫、儿子和欧隽坤合力帮助、鼓励下,每天都有少许进步。
这段时间欧隽坤把能推的商务应酬推掉,把出差计划择日延期,下午或者晚上总会过来报个道,陪孟妈闲聊几句,如今倒不似从前那样刻意和孟维错开时间,只是在孟妈孟爸面前知道收敛,俨然是个谦谦君子,进退有度。
这期间,孟维也被公司调回N市,恢复日常工作,他也乐于在父母面前帮欧隽坤树立根正苗红的光辉形象,极力配合他乘胜追击、好好表现一番。
他知道欧隽坤晚上多半会来看老妈,所以每天自己下班回家做晚饭送来时除了给老妈和护工准备外,还特意多一份给欧隽坤。
而欧隽坤总是把他自己的那份吃了个精光,就差用舔的了。
孟维每次从他那里收回饭盒都是偷偷地开心,这样小小的互动足够回味一整晚。
自回到N市再次相见后,两人都为现在的状态感到满足,一直默契地忍耐着。每天的交集也仅限于在孟妈的病房里,欧隽坤要走了,孟维也只在爸妈的注视下送他到病房门口,一个甜蜜的微笑,一句简单的“保重!”都是每天不可缺少的仪式。
毕竟曾经依依不舍互道“Ciao amore!”的两人如今又能再次平和地相见,已然是受了上天的眷顾。除了惜取眼前,一再忍耐,也不可以有更大的动作,否则数月来的努力都会顷刻付诸东流,而数月来忍受的煎熬也会变得很不值得。
欧家的护士到了下午4点钟就会被孟妈提前“赶”回家休息。虽然孟妈这伤情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并无危险,可孟维始终不放心,更不想让身体才养好的父亲跟着操劳,自己就索性连日陪床,老妈术后初期因为疼痛,夜里总是忍不住哼哼,孟维为了转移她疼痛的注意力,就时常拉着她聊天。
入秋的蚊子十分狠毒,孟维又是个招蚊体质,即使点了蚊香也还难免一宿被叮两三个大包,几天下来,睡眠质量奇差,除了拿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他也不想为了这样的琐事而吵醒好不容易才能睡着的老妈,第二天醒来也懒着去提,一则,他知道老妈必然心疼;二则,如此一来,老妈会赶他回家。可他不忍心放老妈一人孤零零地在医院过夜,有些事,只能自己去做,而且乐观地想,咬咬牙总能过去。
有一天,关了灯才睡下,他听见老妈在暗夜里问他:“你还是喜欢他吗?”
孟维侧卧着安静了几秒钟,觉得自己的心事从来逃不出老妈的法眼,便诚实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他又猛然回过神来——黑暗中的老妈哪能看见自己呢?便咽了口咽口水用力地“嗯!”了一声。
“听你爸说,他还得过‘抑郁症’,说不定以后还会发作。抑郁症不是别的病,是精神上有问题,这个你也不在乎吗?”
孟维想了想,说:“要说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这几年我都陪他挨过、受过很多,对他这个病一直就有心理准备。而且,这病也不是绝症,即使以后难说不会再崩溃,可我和他都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他自从去年春天又发过一次后,就一直在医生指导下服药控制,确实比前几年的时候好很多。”
“你这孩子,我现在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他听到老妈长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来小欧这孩子没爹没妈的,又得了这样的病,也确实怪可怜的。”
孟维莫名被戳得有些难过,只缩进被子里,不再吭声。
“看在你这么执着对他的份儿上,我改天和你爸再说一说,能劝则再劝几句吧,只能说尽尽力。”
孟维听完,心里油然生出许多感激来,翻了个身朝老妈的方向,哽咽说:“谢谢妈妈。”
家教使然,和老妈言“谢”,从小到大原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了,可唯独这一次说完,他只觉得酸涩,酸涩而后发酵为心疼。
他很清楚,老妈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