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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霆铠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爷爷的老年痴呆症最近又加重了,半夜里时常幻听,起来就会大闹大叫,还会怀疑我奶奶和对门的老人有外遇,动不动就打骂她……”
孟维知道邵霆铠家的情况,父母早年离异,各自在国外发展组建了新的家庭,这边国内就留着这么一个儿子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邵霆铠从小就早熟,读书学习从来不用长辈愁,他爷爷身子骨一直挺硬朗,原本他在CG长达3年的练习生时期并无后顾之忧,可是老人家自打去年过完80大寿就开始脑子犯糊涂,谁也没想到这个阿尔茨海默病会来势这样凶猛,完全是不可逆的态势。“吃了药,人是乖了,可也贪睡,没过多长时间,体重就增加了,我和奶奶都担心副作用,就不敢给他吃,可是不吃药只会闹得更厉害。我心疼我奶奶每当我不在家的时候受这样的罪,而我爷爷这样下去也很可怜。”
这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可是去年甄选之后你们就和公司签了合约,你这时候退出,违约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孟维说到这里,也觉得为难起来。
“是的……我现在就担心违约金的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事情都赶巧了。假如早些年能找到什么方法预防老年痴呆症的话该多好,可是那时候爷爷看起来是那么正常那么健康……谁会想到呢……唉……”
孟维问:“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家里可还有别的亲戚代为照看?叔叔伯伯之类的?”
“我爸已经六七年没回国了,跟他说了很多次,他只知道给我们钱,叔叔倒是有一个,在外地生活,他身体也不好,自己都顾不上,更不会顾我们了。”
孟维看他疲惫的样子,想来是这些日子奔波于工作行程和照顾老人之间,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却要被迫扛起这样的压力,实在是太艰难了,“这件事你得尽快拿好主意,实在没有折中的法子就赶紧和公司说明白,否则拖到出道那天大家反倒都为难。辜总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这样器重你,必然能找个两全的对策。”
邵霆铠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阵子接连下了几场雨夹雪,好容易遇上个大晴天,孟维想趁着补休的日子把自己的住处好好打扫一下,该晒的赶紧晒出去,该洗的赶紧洗干净。
自从那日离开欧隽坤的公寓后,孟维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筹备中,忙到一直没好好清点一下那只从欧隽坤家拖回来的大行李箱,需要穿的外套衣衫都是等到缺了便就手拿一件,倒是零零碎碎的东西没功夫归回原处。
这回直到清空了箱子也没找着那件签满拜仁球星名字的主场球衣,可是他明明记得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把球衣恭恭敬敬、平平整整地摆进了行李箱,后来欧隽坤还拿出来东看看西看看问了好些白痴问题,再后来就……
打住!打住!不要再自动重播画面了好吗?忘掉!忘掉!
OK,退回上一步,所以欧隽坤拿了他的球衣,然后……
那些该死的限制级画面不停地在眼前上演,闭上眼睛反而更糟糕,他简直要被逼疯了,拼命地甩头恨不得骂死自己:孟维你脑子卡带了还是进水了?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回味的?
“回味?!你还敢回味?滚你的蛋吧!!!!”孟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咆哮。
最后,他无力蹲坐在地上,该死的世界末日魔咒到底有完没完啊……
终于,在本我和自我的较量中,他渐渐趋于平静。
接着,又在那天穿的羽绒服里掏出了欧隽坤家的钥匙。
靠……他不禁仰天长叹,这事还真的没完……
他掏出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在犹豫了一千遍后,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等待的过程是令人焦躁的,然而真当欧隽坤的声音传来时,他瞬间有些措手不及,立刻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
“我好像把球衣落你家了,你家的钥匙也还在我这里。”
“哦,你大半夜的把我吵醒就为了这个?”
“大半夜?”孟维看了看表,确定是上午9点没错啊!
“我人在利物浦出差呢。”
“啊……那我挂了,你继续睡吧,拜拜!”看来以后不能随便给欧隽坤打电话,弄不好半夜里被对方接起来还以为是恶意骚扰呢!
等等……什么叫“以后”?根本没有“以后”好吗?!
结果他电话才挂断,屏幕上的“欧俊昆”就欢快地闪动起来。
他脑子飞速地转着,被铃声催得心里直发毛。
“这大半夜的,骚扰电话说到一半就挂,你跟我是有多大仇?说,你那球衣的事打算怎么办吧?” 欧隽坤此时的鼻音有些重,低低沉沉的,充满磁性。孟维听进耳朵里,只觉得一阵的心律不齐。
他脑子一时有点发蒙:“等你回国就给我快递寄来。”
“那我家钥匙怎么办?”欧隽坤又问。
“我快递给你。”
欧隽坤不满地问候他:“你特么这是被驴亲了吗?”
孟维皱了皱眉,委屈说:“我不就是被你这头驴亲了么……”
欧隽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登时就卡壳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有这闲工夫折腾,不如挑个日子自个儿送来!”
第三卷 第一章
孟维原本倒是想尽快把球衣的事情了结,可是偏偏临近Aloha出道,内部会议一茬接一茬,日程安排越来越紧凑,等终于想起这件事时,又过去了半个月。除了在家养伤的欧可非,Aloha其他四子近期终于完成合宿,公寓和Tatto在一个小区,孟维这天晚上等录歌的行程结束后就把Aloha送回宿舍,下了公寓大楼这才想起来,欧隽坤不也住在“翠榭华庭”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这就过去拿球衣。
在随身包里打开内袋拉链,备用钥匙还真好好地躺在那里,既然有钥匙,那就直接上门吧,即使今晚欧隽坤不在家,他一会儿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反正外面还有一道大门是指纹识别外加密码锁,横竖安保等级是信得过的。
结果走到楼下,抬头望见欧隽坤家里的灯是亮着的,他不免又有些犹豫。他本以为他终于可以逃离这里了,结果还是造化弄人,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一晚的疯狂,即使算不得什么大事,可终究是发生了,他就这么在冲动之下成了欧隽坤的众多“炮友”之一,等清醒过来,才发觉这分明是狠狠地给一直坚持某个原则的自己打了一记耳光。
从前和异性发生亲密关系是在和对方正式交往的前提下,可是如今和同性发生亲密关系,他一时间无法把这种尴尬的关系摆放进合适的位置,更何况他在床上还是一个被动的角色,那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让他害怕和欧隽坤再次见面。
万一他一开门,迎上的却是欧隽坤百般嘲讽的目光?或者谈话间充斥些让他毛骨悚然的暧昧语气?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
即使心里依然踟蹰不前,此时却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欧隽坤家门口。
在把钥匙插入前,他做了三遍生呼吸。
钥匙转动几圈,门锁机关开启,一串声响后,他垂目开门而入。
然而随着大门开启的瞬间,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彻底惊呆。
偌大的客厅里,沙发上一中一洋的两个男人衣衫半退,正在大汗淋漓地干炮,那个正扶着金发老外白皙腰身从后方快速抽插着的英俊男人不是这屋子的主人欧隽坤还会是谁?
欧隽坤听出了开门的动静,转头看向玄关方向,绯色的情欲写在脸上。他微皱着眉头,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孟维,说话带喘:“呼……你来了?”
语气那样轻松自然,如同逛街时偶遇熟人,寒暄一番,然后微笑而过。
孟维无法理解,他怎么可以一边做着这样的事情,一面毫不要脸地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握紧钥匙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再看不清欧隽坤的表情,也听不清他又说了什么,因为他眼里只能看见那套沙发。
他记得他曾被欧隽坤的《定军山》逗得不行,在这套沙发上笑得直打滚。
他记得欧隽坤和他坐在这套沙发上聊起项目进度,揽着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他记得他们一起坐在这套沙发上吃脆枣,欧隽坤在他等在嘴边的掌心偷得一吻。
他记得他离开这间屋子的前一晚,欧隽坤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套沙发上,把吃剩的果壳包装袋摊得一桌子,只是为了继续榨取他最后那点免费苦力。
他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早上,欧隽坤躺在这套沙发上,清清冷冷地与他道别。
他想,欧隽坤,你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想,我早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你从来是这样!
你从来就是这样!
他忽然觉得特别好笑,笑自己这些天来的愚蠢,他不过是欧隽坤的一个炮友,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连名字都会被忘掉的众多炮友之一。有什么好怕面对的?凭什么会怕尴尬?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在生气,而是很平静很安静。
他努力地保持着正常的呼吸节奏,可是吸进的空气让胸口一阵的发闷,手里的钥匙兀自掉落在地,他转身就走。
可是后来他越走越快,直到奔跑,直到跑不动,直到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胸闷的感觉丝毫没有缓解,眼底也跟着酸涩起来。
孟维搭上了回家的地铁,整个人饿得有气无力。回到家给自己下了碗饺子,这才渐渐觉得暖和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只是上下眼皮总忍不住打架,索性游戏也不打,新番也不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直接摔进床里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吵醒,他睡得正酣看也不看稀里糊涂地就给摁掉。哪知电话那头消停了几分钟又执着地打来,他这才强撑起眼皮瞄了一眼屏幕,见是欧隽坤,还真如他料想的那样会打来,他几乎是腾地一下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不少,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说:“欧隽坤你什么都不要解释,我不想听,我现在困得要死,只想睡觉。”
欧隽坤反问他:“我干嘛要解释?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孟维一下被问住,他一拍脑门想了想,的确,他这语气是把自己当欧隽坤什么人了?欧隽坤和别人打炮,管他孟维什么事?
“那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欧隽坤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一直忘了跟你说上次那个订制开关项目的进展,今天看见你可算想起来了。说来你的确是一员福将,已经基于你的概念衍生出了五种外观型号,新报价也得到客户的认可,价格翻了两番。3D图档已经得到最终确认,下周开始正式开模,之后到了送样阶段,你也来盯着点儿。”
孟维只要想起几个小时前在欧隽坤家里看到的画面,就觉得烦躁,对比之下,欧隽坤此时此刻人模狗样地说着工作的事更让他觉得一阵的讽刺:“这还关我什么事啊?我该做能做的都已经帮你做好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合着你生了孩子不管,索性全丢给我了?”
孟维大窘,简直无语:“你说的这是什么破比喻啊!我不过是给外观出了个点子,画了张草图,这产品本身的软件、电气等等最核心的部分明明是你们SENSATO自己的啊!”
“你别跟我撂挑子,给我乖乖拿出你的职业精神来,客户就是喜欢你这些点子,也就你清楚样品出来应该达到怎样的效果。”
他没想到欧隽坤会拿“职业精神”这么一个大帽子来压他,跟他理论起来的样子又那么严肃认真,丝毫琢磨不出什么叵测居心。他欧隽坤好歹是SENSATO的副总,要是真因为这件事给他留下了自己不专业不职业的坏印象,以后在设计领域还怎么混?这样想着,他只好咬牙答应:“那等你们样品出来时叫上我吧……”
“没问题,另外……你那球衣还要不要了?”
孟维经他提醒可算想起最重要的事来:“你快递给我!”,说什么也不想再去欧隽坤家了,保不齐下次又撞破人家的好事。
欧隽坤在那头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说:“我明天一大早就飞布鲁日,没功夫给你包快递。要么我现在给你送过来,要么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和欧隽坤打照面了,更别说让这人上他自己家,想着这球衣横竖是在欧隽坤家里的,晚个几天又不会生出翅膀飞了,于是说可以等他回来寄球衣。
他这就准备道声拜拜挂电话了,岂料欧隽坤忽然问他:“话说你后来怎么就跑了?你从前遇到这种时候冲上来骂我禽兽还来不及呢,怎么偏偏这回就心慈手软了?”
孟维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搜肠刮肚了一番竟也找不出一条能首先说服自己的理由。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当他怀疑欧隽坤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