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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维无奈地笑了笑,说:“不瞒你说,我现在是身体累,心更累。但好在我心里一直装着‘信心’,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哪里来的信心,我只是知道欧隽坤他必须好起来,因为他没有退路,我们也没有退路,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场容不得失败的战争。虽然我们每个人比起宇宙万物来说渺小得不足一提,但这世上总有很多其他人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也会因为我们的离世而陷入悲痛,所以我们虽然渺小,但我们的存在充满了重要的意义。”
孟维想,或许欧隽坤永远也不会知道,除了他的家人朋友外,还有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快乐,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痛心。
夏天如约而至的时候,欧隽坤的病情渐渐转好。他也开始有精力投入事业的重新起步,之前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几乎丧失了正常工作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做事,对所有的事物都缺乏兴趣,把所有的好意都拒之千里。
孟维起初以为在他崩溃低落的时放一些他喜欢的京剧折子戏、西方古典音乐就能让他感到轻松,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根本听不进去,毫无感觉,就像对牛弹琴那样做无用功。
而现在他渐渐对外部事物重拾了兴趣,于是有一天晚饭后孟维带他去市里的朱雀湖边散步,夏天太阳落山迟,开阔的水域一览无余,新荷含苞欲放,荷叶则高低错落地连在一起,一派热闹欣荣。湖边那被绿树掩映的长堤上时而能见到或打太极或遛鸟归家的老人,推着婴儿车漫步聊天的年轻父母,浓情蜜意携手而行的小情侣,繁忙的都市生活则被隔绝在外,而这里只有闲适与安逸的百姓生活。
当孟维提出绕着湖岸骑公共自行车时,欧隽坤面露难色,“我不会。”
原来欧隽坤不仅是球盲啊!孟维得意洋洋地笑说:“太好了!我手里又多了个把柄。”
欧隽坤辩解道:“不会骑自行车怎么了?我天生就拿两个轮子没辙,但我会骑三轮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维只要一想到自己优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树荫下,而欧隽坤顶着个大草帽,满头大汗蹬着三轮车哼哧哼哧地在后面追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正当他笑得起劲时,欧隽坤直接箍住他的头,在他脸上惩罚似地亲了一口。
孟维傻眼,立时噤声。
这回则换成欧隽坤扬眉吐气起来,“你倒是接着笑啊。”
面对欧隽坤可怕的报复心,孟维感到无比头疼,他是最怕公共场合出纰漏的,可是欧隽坤不是,他脸皮比湖边的古城墙还厚,跟他玩,得时刻上好警觉的发条,他四下里瞄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见来往行人表情如常,便卯足了劲在欧隽坤胸口上砸了一拳以作惩戒:“你在外面最好学乖一点,不然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欧隽坤吃痛闷哼了一声,静静地望着他并不说话。
孟维一下紧张起来,又走回他身边,“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对不起!那我帮你揉揉。”边说着边隔着T恤的棉布衣料轻轻揉着欧隽坤被砸到的胸口。
然而欧隽坤直接把他的手从胸口拿开,下一秒便拽着他往湖边的大树下走去,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说你怕被人看到,那现在躲在树后远离人群,总可以了吧?”
孟维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口上,那如鼓的心跳无比清晰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敢想欧隽坤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让我抱一下,行么?”
孟维颇为无奈,欧隽坤你都已经自作主张地执行了这个拥抱,还好意思回过头来跟我提行不行……这是在先兵后里礼么……
不过,孟维还是很能理解他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行为,于是配合着不乱动,双手也环抱住欧隽坤,两人的拥抱于无声中又紧了紧。
结果,过了一会儿,孟维听到头顶传来声音说:“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不可以分心,不可以想别人。”
欧隽坤这语气分明不是想征得同意的,而是一个祈使句,容不得他说“不”。
说话间产生的胸腔共鸣传入耳中尤为低沉,孟维只觉得哭笑不得,欧隽坤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孩子气的自我中心又蛮不讲理……不过现在,看在他病中的特殊原因,动不动提这些要求也情有可原。
可欧隽坤知不知道他这样说真的会让人很困扰?
慢慢地,孟维越想越觉得心烦——欧隽坤,如果你不喜欢我,可否不要表现得又很在乎我似的,这样我真的会手足无措的。
有那么几次孟维差点冲动地告诉欧隽坤:我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试着交往吗?
可是他终究做不到,他怕欧隽坤的反应就和他之前的每次一样,嬉皮笑脸地回绝。
而且他很清楚,假如结果真是这样,他只会立刻缩回自己的壳里再也不出来,更不用说还会留下来继续守着病中的欧隽坤,那样的话,欧隽坤一定会恨死他的:看,你果然厌倦我了,为什么不早早就滚蛋?矫情地说着“你不要胡思乱想”的话,可到头来你只会半途扔下我。
所以他们之间大概只能这样了吧……
欧隽坤就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劫难,他认了。
等到欧隽坤康复,事业走上正轨,他也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该何去何从,不能一辈子和欧隽坤不清不楚的做床伴。何况他也不甘心一直被欧隽坤压在身下做0,他也想要心理上的满足感,也不想一直迁就着欧隽坤,偏偏这个请求是欧隽坤不可能答应他的。而时间一长,这个原本不起眼的矛盾早晚有一天会成个大问题。情侣尚且会因为床上不和谐而分道扬镳,更不要说床伴之间了。
第四卷 第十五章
两人各怀心事地抱了一会儿,最后孟维提议说:“你不会骑自行车,那我们找一辆旅游三轮车。”
孟维所指的是一辆双人并排的三轮车,方向盘置于座位中间,并排而坐的两人脚下各有独立的脚蹬,只是等他们到租借的地方时,已经全部租完了,孟维觉得小有遗憾,这时候租车老板说:“那边的双人自行车是免费的,还有三辆,骑那个车的人也很多的。”
孟维觉得不错,对欧隽坤说:“要不要试试?”
欧隽坤难得犹豫,问:“你确定我不会摔下来?”
孟维没想到他还有露怯的时候,笑说:“我掌握龙头,你坐在后面只管出力就好呀。”
两人说好了便借来双人自行车,可当坐上去时,孟维这才想起个尴尬的问题:两个大男人一起骑双人自行车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可是这边欧隽坤骑上去后兴头很高的样子,直叫“有意思。”
好吧,难得他今天开心,那就厚着脸皮继续骑吧。
“上桥啦,欧隽坤你别偷懒啊,要使劲蹬!”
“我没偷懒,蹬着呢。”
孟维呼哧呼哧骑得满头大汗,回头突击瞄了一眼,果然欧隽坤悠闲地坐着压根没在蹬车,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欧——隽——坤!”
欧隽坤坏事得逞,笑说:“好好好,我蹬。”
一下桥孟维就决定给欧隽坤一点颜色看看,把着龙头绕着花坛穿梭大炫娴熟的自行车技,“你给我悠着点儿。”欧隽坤坐在后面紧张得根本没工夫使坏,孟维觉得这感觉棒极了,牛X闪闪的欧隽坤也有如此认怂的时候。
在荷塘绿岛骑行的时候,黄昏时分的天空被落日晕染成彩色,白色的云朵镶上了金边,从云层中穿出数道光束,辉煌璀璨,仿佛带有宗教的神圣庄严感。
孟维停了车,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落日黄昏的景色再寻常不过,可是这样摄人心魂的壮观圣光束似乎平时并不多见,他直叹:“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欧隽坤从车上翻身下来,和他并肩看了会儿景色,而后淡定说:“丁达尔效应,胶体粒子对于光子的散射。”
孟维正沉浸在美学事物的构想中,听到欧隽坤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禁翻了个大白眼:“欧隽坤你就不能浪漫一点点?你哪怕回去再给我上物理课也行啊。”
欧隽坤问他:“你要浪漫?”
“难道你有主意?”
欧隽坤却问他:“我们好像还没正经合照过?”
“… …”
“不乐意?”
“不是不是……”实在是因为这人太帅了,跟他合影有压力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打!死!也!不!要!
可是孟维转念一想,接着说:“可不可以把后面的日暮圣光也放进去?”
“逆光拍摄?”
“是的,既可以拍到圣光,又可以拍到我们。”
“那岂不是黑糊糊的两团人影?”
“呃……虽然是剪影,却很有意境,我可以教你构图。”说着孟维催促欧隽坤把他手机拿出来,打开照相机功能,握起欧隽坤拿着手机的手摆弄着找角度,“就像这样把人物从背景中分离出来,不要有重叠……运用三分法,不要让人物把画面都填满了。”
手指相触的时候,孟维莫名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悸动,竟还有些微微发抖,“胳膊好酸……你手臂长,就你举着拍吧。”
欧隽坤却放下手臂,说:“你还没说我们该怎么摆POSE,难道是面朝相机?当真是要拍两团二愣子黑影?”
孟维对自己高挺的鼻梁还是有些信心的,于是说:“要不就面对面拍侧脸吧……或者……”
“OK,就这么定了。”他“或者”后面的选项还没说出来就被欧隽坤的话盖了下去。
欧隽坤重新举起手机找到刚才孟维指导的构图,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立着,为了挤进构图中又靠近了几分。孟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仔细且长时间地与欧隽坤对视,他只觉得欧隽坤美好的面容如此逼近简直是要摄去他的心魂,连呼吸都快要不自主了,而欧隽坤却始终目不转睛地坦然与他对视。
“快拍吧……”还好孟维及时抓回了自己四处飘飞的游魂儿。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欧隽坤将手机握在手中,不停地按住快门连拍了七、八张,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微微侧过头来做出要接吻的样子,缓缓靠近孟维。
孟维见状,几乎是本能地做好了接吻的准备,可直到两人的唇瓣即将碰触的刹那,欧隽坤却忽然放开了他,也放下了举着相机的手臂,这么一来,搞得孟维呆立在原地尴尬到不行,脸上烧得堪比天边的云朵,而那边欧隽坤已经淡定自若地检查起拍摄成果来。孟维只好蹲到岸边掬起一捧湖水把脸冰一冰,借机镇静一下。
当他把手拿开,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欧隽坤已经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照片,三分之二的背影是金色的圣光云彩,近景则是两人一高一低美好的侧脸剪影,鼻尖靠近的地方刚好有几道金色的光束穿过。
恬静而浪漫。
自朱雀湖回来后,孟维思前想后了一番,隐约觉得欧隽坤可能……大概……也许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
至少,他可以确定,欧隽坤并不讨厌他。
从往日相处中的诸多暧昧片段以及他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似乎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这一论点,可是转身他又想给自己的自作多情点一排蜡烛。
他们之间的亲昵根本算不得证据,因为欧隽坤从来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第三次见面时他就被欧隽坤连哄带骗地夺去了同性初吻,而现在他们之间的亲吻、拥抱甚至做爱都是在开放式关系的大前提之下,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至于欧隽坤对他的种种照顾和善意也其实是因为他和侯承杰的铁杆关系吧?
不过他一心都系在欧隽坤的康复问题上,没过多久,这个奇怪的小念头就自行消失了。
欧隽坤现在可以正常工作了,从只对着电脑五分钟就或头晕或昏睡过去,到现在的能坚持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和银行、风投打交道,和朋友、同事商议新公司细节,着实进步喜人。除了四合院和现在住的公寓,其他的房产统统出手,车也卖了只剩一辆,似乎他也不那么心疼,这一场病发倒有些让他脱胎换骨,整个人对于物质生活看得淡泊。
期间欧邦曜有派人找来两次,不同程度地放低姿态请他回去,结果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而孟维也终于回归CG继续跟着Aloha跑通告,有一天从外地出差回来已经过了夜里12点了,欧隽坤和他的团队还在书房开会。他也不便去二楼打搅,因为欧隽坤只是向家人、朋友和跟随他多年的助理出柜,还没有对其他同事出柜,被看到家里有个同性住着总归不好,所以他只得尽量轻手轻脚地完成洗漱,再钻进自己房间里把门关上。
数位板没有搬过来,他也纯粹画着玩,便拿出平板电脑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