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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衍听见门锁上的声音,方才开口说到:“骆清,我很认真的请求你,帮我从这里出去。准确说,逃出去。”
骆清呆了半天,终于理解了骆衍这句话的意思,他缓缓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疯子!”
“我知道我是疯子。”骆衍没有意外骆清会这么说他,“但这不应该是你关心的重点,你只需要帮助我,逃出去,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你和你的妈妈就都还对于
……骆溢,有机会。”
“骆溢?”骆清往前挪了几步,他专注地看着那个低头坐在床上的身影,“你和爸爸怎么了?他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骆衍不回答。
“我每天都很希望自己是你,结果你却用这么生硬的语气告诉我,你要走?为什么?”骆清一半困惑一半莫名地生气。
“他对我很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骆衍语调软糯,似乎是在回忆很幸福的事情,“真的很好很好…”
“那你…”
“是我不好,骆清,我会毁了你的爸爸,你会难过,所以你要帮我!”骆衍认真的盯着被定在那边的骆清,“在这个园子里,只有你可能帮我。”
骆清终究想不明白骆衍想要逃走的动机,但他不得不承认,让骆衍消失,是件非常诱人的事情,“你想要我做什么?”
“明天他会送你去机场吧?我只要你帮我拖住他,尽量多一点时间就好。”
骆清听到这里,并没有马上答应,他沉默地盯着骆衍,似乎正在研究这人是不是在给他下套。
“怎么了?”骆衍被那打在身上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舒服。
“爸爸明天会去德国,你不知道吗?他送我去机场后,是不会回来的。”
第二十章
打着暖灯的浴室里传来水管吞咽水流的细小声音。
骆衍把身上的睡衣脱下来,用水沾湿了一部分,复又穿上。冷湿的衣服贴着骨肉,让他打了个颤,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而是舀着少量水染上才长出没有多长的头发根部。
做完这些,他拿纸巾小心地擦干洗手池里以及不慎滴落在外部的水,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才安心的回到床上躺好。
用被子捂住湿衣服,翻身每个姿势保持一段时间,待到被单上多多少少都沁了些许水汽,骆衍够过放在床头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拨了。
******
骆溢正在房间里整理明天要带走的东西,大抵也没什么,却收拾了很长时间。内线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看表,才发现已近深夜两点。
“爸。”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似乎带了几分委屈的意思,是骆衍。
男人只觉自己喉咙发紧,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
“爸,我难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混入了几分压抑着的哭腔,不明显,却刚刚好能叫人听得出,“你今晚去哪里了?都不在…”
“小骆,爸爸在处理些事情,今晚很忙,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去看看?”骆溢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做恶梦了,害怕,我过去找你好不好?”骆衍这请求提得小心翼翼,说话间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我不会打扰你的,真的。”
“小─”骆溢连骆字都还没有出口,电话那头就已经是忙音了,没多一会儿,房间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只得开门。
骆衍站在门外,微微低着头,左边腮帮子上还挂着一颗泪。
骆溢心疼了。
揪得疼,疼得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上前一点本想把男孩揽在怀里进屋,却看见那孩子光着个脚,急着过来,竟是连鞋都没有穿。
“怎么不穿好鞋子呢?你这病脚上是受不得一点凉的。”说着就屈膝把骆衍抱起,手也挨上了那湿冷的衣服,男人心里一跳,暗怪自己粗心,这孩子每次做恶梦惊醒,都是一身虚汗,刚刚怎么能打算就那样放他一个人在那边睡着?
“小骆又做了什么梦?”直接把人抱进浴室在凳子上坐好,骆溢开始给浴缸放水。
“我梦到…爸爸不要我了。”骆衍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怕说了就会变成真的。
骆溢心里一跳,转过身,在他面前蹲下,对上那双还带着水意的眸子,“傻瓜,我不会不要你的。”
骆衍揪着男人的袖子,并不搭话。
骆溢给了男孩一个安慰的微笑,抬手打算帮他解上衣扣子,可那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转而只是在那瘦削的手臂上轻抚了一下,“爸爸刚放了水,你自己洗一下澡,我出去帮你拿干净的换洗衣服来。”
“不要去。”骆溢起身本打算出浴室的,还没站直,就被抱着腰了,骆衍双手搂他搂得很紧,一边儿还在拼命摇头,“不要去,平常都是你帮我洗,今天为什么不?”
骆溢苦笑,他不能,这孩子对他的心思让他不能。
“前段时间小骆病得很严重,所以爸爸才帮你洗,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就不适合这样做了,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
说着说着,男人却没了声,他感觉到腰部被男孩靠着的那一小块衣服湿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吗?”骆衍声音发闷,伴着单调的流水声,在这间浴室里显得让人觉得很压抑。
骆溢沉默,骆衍也不说话了。
漫长的几秒钟后,男人还是蹲回了下去。
男孩乖顺的由着骆溢帮他脱去衣服,一点点的在父亲面前赤裸了这具并算不上好看的身体。
即使有过很多次,帮这孩子洗澡,看到这具身体的赤裸,可今天这一次却显得尤为不同。骆溢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知晓了男孩对他的那份感情。因为知晓,所以现在暴露在男人面前的每一寸筋骨皮肉都能让他无措。
“温度还好吗?”骆溢泼水沾湿骆衍的身体,取过一旁的沐浴乳挤出开始打泡沫。
“刚好。”骆衍靠着浴盆边,用还沾着水的手紧抓着男人的衬衣前襟不愿放开,“待会儿。。。我可以在爸爸这边睡吗?”
男人帮他擦身体的手顿了顿,“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处理,洗了澡,你还是回房间去吧,我叫看护来陪你。”
见骆溢不同意,骆衍有些着急,他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沾着水和泡沫,半起身死死的抱着男人的脖子贴了过去,“爸,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处理事情,今晚就让我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小骆。”骆溢将男孩扒拉下来,抚过他的半边脸颊要他看着自己,“你今天是怎么了?”
骆衍眼眶泛红,很是委屈的样子,被男人问起怎么了,便没忍住,吼了起来,“还说不是要丢了我!!!你明天就要去德国了,非但不告诉我,今晚连陪都不愿意再陪陪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这样瞒着我?!!爸爸问我怎么了?我也想问怎么了!”
骆溢愣住,没想到男孩已经知道了他要去德国的事。
“你说啊!”骆衍揪着男人的衣服,语气有几分咄咄逼人。
骆溢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歉疚,拉过男孩的手搭在肩膀上,扶着他站起冲水,“对不起,我原打算明天和你说的,决定得突然,我处理事情没时间,忽略了。”
骆衍知道男人没说真话,但他不在乎。
“那爸爸今晚就陪陪我好吗?”
这语气用得着实让人心疼,骆溢不可能再拒绝,只得点点头。
******
帮骆衍擦干头发扶了躺下,骆溢不放心,便叫了医生来量血压和体温。
约摸是折腾得有些晚了,血压测出来不太好,高了。
喂了药给骆衍吃下,男人也顾不得想其他,一道躺进被子里,侧了身把男孩揽进怀里哄着睡觉。因为血压高会让头阴疼得厉害,骆溢就小心地给他按摩着,以减轻痛苦。
“小骆,有没有好点?”男人声音放得很低,血压高的时候,人特别怕外界的声响。
骆衍点点头,像只小猫般的,缩进男人怀里。这床上,这屋子充满了属于男人的味道,让他心安。
“我去德国只待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保证会很快回来,好吗?”骆溢其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给男孩说这个,此次去那边,本就存了些许要躲避的意思,可只要看着骆衍,男人就觉得心里是放不开的,不管这孩子什么心思,他都放不开。
“爸,明天让我送你去机场行不行?”骆衍心里另有打算,自从知道男人要走,他便知道肯定是因为头晚上的那个吻。
“你身体现在太差了,送趟飞机路上来来回回,得要两三个小时,我不放心,所以不去了好吗?”
“不好,让我去。”骆衍今晚脾气尤其倔。
“小骆…”男人有些无奈。
“我要去。”骆衍在男人怀中抬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庞,“因为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爸爸跟你保证五天之内就回来,五天,只要五天。”骆溢许了个承诺来讲条件。
“我不信。”骆衍根本已经放弃了原本打着商量的伪装。
“宝贝,你这是要治死我了。”
“不管,我算你答应了,如果你明天敢不让我去,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
骆衍这话里有几分调皮劲儿,挠着骆溢心,男人苦笑,这一晚上不知道第多少次妥协。
******
次日,早晨。
骆溢七点钟准时把男孩叫醒吃早餐和药。昨晚上睡得太晚,骆衍一副蔫蔫儿的样子。
“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机场?”男人说着还在男孩脸颊上刮了一下。
“能去的。”骆衍为表示他清醒了,还刻意睁大了眼。
“去机场,针不打了?”
“针可以下午打。”骆衍把所有的事都想好了。
骆溢觉得这孩子缠人缠得有趣,好像这时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要是这次因为去送我,你病加重,爸爸可是会生气的。”男人够过一旁男孩的衣服,拿给他换。
“要是这次你五天之内不回来,我也是会生气的。”骆衍穿上长裤学着男人也来了一句。
“臭小子,你就贫吧。”骆溢在那毛栗子般的脑袋上揉了揉。
骆衍笑着半心半意的躲那手,“爸,跟你借件衣服。”
“跟我借什么衣服?”骆溢看男孩上半身还穿着睡衣,他自己的衬衫放在一边,没有换。
“我要借一件你的衬衣。”
“我的那么大,你穿不了的。”骆溢说这话前心里漏了一拍,他知道男孩那心思又上来了。
“可是我的脏了啊。”说着,骆衍把自己的衬衣丢到地上踩了几脚,然后又无辜地看向男人,“现在怎么办?”
骆溢被他气笑了,眼前这孩子,大有你不借衣服,我就踩脏我所有衣服的架势。只好走到衣帽间,找出一件休闲条纹衬衫,递过去。
“谢谢爸。”骆衍接了,顿时眉开眼笑,穿上。
“我就说大了,你穿着怪。”骆溢瞅着那长出一大截的袖子,弯腰帮他仔细挽好,又拿了件自己的薄毛衣给他加上,入秋了,天开始凉下来,“好了,出门前披个外套,衣服大了不保暖。”
骆衍点头,跟着男人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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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
骆清手颇不安份的抠着座椅,他想起骆衍昨天后来和他说要做的事,觉得很害怕。
朝旁侧两人看过去,倒都神色如常,就不知几小时后还是不是这副模样。
第二十一章
林语嫣在机场咖啡厅等了两个多小时,骆溢一行人到的时候她正闲极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
骆清老远就看见母亲,高兴地先跑了过去,“老妈!”
林语嫣听着声音便抬起头来。
算不上漂亮的女人,只能说五官长得让人觉得很舒服,这是骆衍对男人这位前妻的第一映像。
骆清拉着母亲没说上两句,骆溢二人也就到了跟前。
“好久不见。”林语嫣单手扶着儿子后脑勺,揉了揉那一团软毛,笑得和气而又生疏地与男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骆溢答了相同的话,回应的笑也有几分相似的疏离。
“这位是…?”林语嫣看向一直被骆溢搂着肩膀走过来的男孩,带了几分好奇。
“妈妈,他就是骆衍。”男人没来得及开口,骆清就抢了话。
“你好。”林语嫣面上表情不曾改变,礼貌性地朝男孩点了点头。
“您好。”骆衍声音很小的吐出两个字,似乎这么沉闷的场合让他有些紧张。
骆溢看出男孩的不适,揽着他的手臂又朝自己怀里靠了近了些,“去办登机牌吧,你们的还有不到两小时就要飞了。”
林语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