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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骆衍。”
冉柯明的身体在那名字被说出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觉得自己的脚像是快要撑不住,有些绝望地意识到,六爷是把他故意推出来的。
“你的主子送你来做替罪羊。”骆溢顿了顿,将茶杯在木桌上向前推了半寸,发出的摩擦声好像用钝刀子刮那桌子似的,复又继续道:“可对我来说,你不过是道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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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迟迟到来的时候,骆溢仍捧着那茶在喝,冉柯明早不知去了哪儿。
“茶很新。”男人手轻叩了下桌子,丝毫没有等了许久的不耐,“上好的君山银针,香得很。”
六爷乐呵呵的笑了,“就你小子会品。”
骆溢谦虚到:“不敢。我只知它香,却不知究竟香在哪里?”
“哦?”六爷手中的檀木佛珠停了停。
“君山银针不是我的茶。”男人有些无奈的样子,“没在眼里,也就没研究。”
“那骆溢你的茶是哪杯?”檀木佛珠继续转了起来,却比之前快了些。
“雨前龙井。”
“为何?”
骆溢摇摇头,“没理由,偏偏喜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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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衍吊完针,胃里抵着难受,一整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昏昏叨叨睡在床上,好不容易近了黄昏,算是缓过劲儿来。
“子轩新做的定胜糕,你尝尝,比外边儿卖的好吃多了,连豆沙馅都是现打的,还掺了炒过的干果。”辛辰端了白瓷盘盛着才从蒸锅出炉的糕点给骆衍。
那定胜糕做成了梅花的样子,约摸半个巴掌大小,白色的花朵中央能隐约看见包裹其中的豆沙透出的浅咖色。
骆衍捏起一块咬了口,糕蒸得很松软,豆沙甜而不腻,炒过的干果嚼起来满口香。
“好吃吧?”辛辰那双笑眼睛此刻弯成了两枚月牙儿。
骆衍看面前这男孩为他爱人得意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起了八卦的心思,“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唐叔叔这么贤惠的男人可不好找。”
辛辰面对这问题窘了脸,看着他的新朋友,支支吾吾半天,“我们…我们…其实,很巧…”
“很巧?”骆衍吃下块糕点,喝了口熏豆茶。
“他是我去酒吧打工的时候遇到的…”辛辰声音非常小,脸红到了脖子。
骆衍又捏了块儿糕点,掰开吃了一半,“一见钟情?”
“至少后来回想起来,我是的…”辛辰害羞中带了几分甜蜜。
骆衍看着,有些羡慕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和骆溢不仅仅只是年龄差的问题,还有条不伦的鸿沟,想着想着自己的事就不免越发失落,再加上那人现在又不在自己身边,连电话都不能打一个,郁闷的心情,顿时让好吃的定胜糕都失了滋味。
“其实第一天见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子。”骆衍没了先前八卦的欲望,捧着茶杯暖手,说话语调淡淡的,好像陈述,“毕竟年纪挺像,你眉宇间也有三分唐叔叔的影子。”
辛辰听到这话,心下一沉,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赶紧补了句,“我是孤儿。”
骆衍有些意外,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辛辰摇摇头,“遇到他我就知足了,不会在意那个。”
这份表白式的解释叫骆衍更加难过,低头喝水掩饰,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
现下已近中秋,骆衍在乌镇呆了两天,每每算着日子都担心能不能和骆溢在中秋那天月圆人团圆。虽说男人没承诺过一定会在中秋前来接他,可想到中秋节如果不是在一块儿过的,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骆衍。”辛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一直在神游的人。
“恩?”骆衍断了思绪,歪头,却见戳他的男孩用手指了指他的怀里。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捏着糯米糍的尾巴根,动都不给动,小猫好生委屈。连忙放开手,小家伙立刻窜下他膝盖,跑得没了影。
“我发现你好像有心事,总这么坐着就开始发呆了。”辛辰正在给自己的画上色,画上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蓝宝石和祖母绿的眼睛,正是刚刚被欺负得跑了的那个。
“有些担心…”糯米糍离开了怀里,顿时暖源没了,有些凉意,让骆衍觉得空虚不适,抱着手臂,换了个坐着的姿势。
“担心你爸爸?”辛辰用稍细的笔正在处理尾巴那儿的阴影,一边儿搭着话,也不是说非要问出个什么,就闲聊。
“很担心。”骆衍如实回答。
“没事的,子轩和我说过,你爸爸几天后就会来。”添下最后一笔,辛辰坐正,整体看了看,还算满意,开始洗笔,“你别成天老想着,那样会觉得日子过得慢。待会儿吃了中饭,我们去划乌篷船,好不好?”
骆衍也觉着该干点别的来分分心,便点头应到:“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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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时候。
唐子轩做了白水鱼、荷叶粉蒸肉、蒜蓉菜心和毛芋头,都是乌镇的特色菜,却是要比外边儿卖的还要好吃。
“本来想弄鸭子来给你吃的,可是你爸爸之前给我你不能吃的单子上有,所以就没弄。”男人说着,盛了三碗米饭最后摆上桌,三人开了饭。
“这样就好,唐叔叔做的东西都很好吃。”骆衍客气的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
“刚刚小辰来和我说下午你们要去划船是吗?”唐子轩盛出两碗鱼汤凉着给两个孩子,又分别夹了菜,自己倒是没见怎么吃。
“恩,是的。”骆衍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答了问话。
“出去逛逛挺好,乌镇不大,倒是挺漂亮的。只是我一会儿有事,不能陪你们去,最近游人多,凡事自己要小心,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唐子轩前一句说的时候看着骆衍,到了后一句,却是对着辛辰交待的。
直到两个男孩表示明白,都听话地应了声,他才就没再多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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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休息会儿,三人就打算出门了。
辛辰搬着一块小画板,走前面,打算先去船上。
“骆衍。”唐子轩刻意放慢了些脚步,叫了一声。
被叫的人跟着也顿下步子,有些好奇。
“你爸爸做很多事、很多决定,都是为了你好,尽量能理解一点是一点吧。”唐子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重心长,“才来那天看你们吵得厉害,再见他的时候就算了,别生气了。父母有很多苦衷是无法对孩子说的,这点对于我这个把俩儿子养大的人来说,深有体会。”
骆衍听到跟他讲的是关于骆溢,笑笑,没有搭话。唐子轩并不清楚的知道他和男人之间的那些纠葛,不光是父子,还有一份罪孽的感情。骆衍想,也许知道了,就不会这么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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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飘了一个多小时,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街上人少了很多。
船家带了斗笠,穿起雨衣,仍旧优哉游哉地摇着船。
骆衍和辛辰搬了东西坐到舱内,看外头古镇氤氲在一片雨中,像是一幅泼墨画,很是美得梦幻,甚至矫情得都能带上诗意。
“等雨停了我们下去逛逛,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辛辰收了素描纸、炭笔,和骆衍挨个儿挤着坐一块儿。
“西栅东栅都走走看吧,反正不大,我也没来过。”骆衍这些天都在院子里呆着,第一次出来,身体没有不适,精神也不错,就想着四处看看。
“那等会儿我带你去买几张明信片寄回家?”辛辰提议。
骆衍觉得也挺有纪念意义,只是担心,“美国能寄到吗?我怕丢了。”
“应该能的…”辛辰没寄过那么远,琢磨半天,“要不,寄个十七八张的,总能收到一张吧?”
骆衍笑起来,觉得这主意虽说好,但也有些馊,刚想回他话,却被无意中瞥见的一个岸上人影愣住了神。
骆溢?
心下一沉,骆衍站起来,出到船头,看着那个人上了拱桥,慢悠悠地撑着把伞走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辛辰也跟着出了穿舱,顺着骆衍视线望过去,他没见过骆溢,所以自然也就不明白是在看什么。
骆衍没答,瞧着那人快要走得看不见了,急忙叫船家靠边停船,三步并作两步踏上青石阶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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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乌镇那人自然不会是骆溢,男人此刻正坐在骆家大宅的厅堂里,听着林语嫣一下午的哭泣和控诉,他倒也不嫌烦,就那么耐心很好地听着。
“骆清好歹是你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不是吗?”女人失了往常的高贵优雅,现在简直不成人形。衣服乱糟糟的,头发没盘好松夸夸的还散落下几缕,没化妆的脸上,眼睛和鼻子都红肿不堪,鼻水泪水混作一团,皮肤被已经干了的泪水绷紧,上头半干的泪痕和新落的泪也搅和一块儿,简直一塌糊涂。
而她对面的骆溢倒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的衣服因为坐了太久起了几道不十分明显的折皱,他递过纸巾,没有任何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一下午都这样!不对!是这些天都这样!!!”林语嫣打掉男人的手,扯着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歇斯底里,“给我句话好吗?!你的打算是什么,给我句话!!孩子现在连葬礼都没法办…”
骆溢无动于衷,够过一旁盛着水的玻璃杯,摆在女人面前,还是没有说话。
林语嫣将才放到面前的水杯一把挥到地上,“说话!我要你说话!!”
男人眼皮都懒得抬,靠向椅背打了个手势,候在一旁的佣人赶紧上前打扫干净今天砸碎的不知第多少个水杯,然后马上又倒好一杯新的放在骆溢手边。
“你这算什么意思?!那个骆衍是你儿子,骆清就不是?!”林语嫣说着又掉下些新的眼泪来,“他即使不是你亲生的,好歹养子的情分是有的啊??我不明白,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怎么…怎么就能这样放着他的死不管?你最重视血缘的,不是吗??”
骆溢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看着面前的女人,可是看了一会儿,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摇头。
“你笑什么?”林语嫣语气中带了些戒备,整个人充满了怒意,随时想要找男人拼命的样子。
骆溢懒得理,继续沉默,这下倒是噎着女人了,她想不明白,安静下来,死盯着面前那人的表情,却瞧不出个端倪。
就这样过了没一会儿,管家陈伯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凑着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骆溢点点头,掐灭了烟,起身理了理衣服。
“你要去哪里?”林语嫣跟着站起来,有些神经质地问话,“是不是小清的事有消息了?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
男人侧脸看了她一眼,总算是回了句:“闹够了就回去睡觉,晚上要是住这儿,别发出噪音吵了佣人。“
话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又碎了一地水晶杯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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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溢出了厅堂,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衣服穿上。
“你刚说六爷送了个白帖来?”
“是,才送来的。”陈伯帮骆溢理了理肩头,转身拿过个白色的信封交给他。
男人一边儿走一边儿揭开信封,抽出放在里面的白帖。
帖上只有两个字:骆衍。
落款:吴六。
所谓白帖,自是和红帖相对,一个是喜,而另一个…是丧。
骆溢面无表情地把那用来做帖的卡纸捏成团,有些硬的纸隔着手心发疼。
“少爷,这…”陈伯显然也看见了那帖子上的字,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是想说骆衍在他手上。”骆溢丢了那团纸,语气失了往常的温和,带了些许森冷。
“那现在怎么办?!”老管家一听,慌了,即使是在他手上也不该发这白帖啊,那可是办丧事用的!吴六这人缺了大德了!
“还能怎么办?”骆溢走到车前,拉开门,坐进去,“总该会会他,让他知道颜色不能乱用!”
第四十章
骆衍朝着那像极了骆溢的人追出去好大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回国前几天和男人的一段对话。
“回了国,你无论遇到什么人,都要小心谨慎,不要随便相信。”
“我不明白…”
“这意思就是说,即使是对着我,你也要三思。”
即使是对着我,你也要三思!!
想到这句话,骆衍一个激灵,脑子里炸开了很多东西,突然明白了似的。他立刻转身快速往回跑,没一会儿就会到了跟上来的辛辰。
“你怎么──”辛辰气还没喘匀,话都没说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