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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迟？〃
朱颜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我揉了揉太阳穴，朝那个满脸胡茬子的家伙笑了笑：
〃猪头三，你瘦了。〃
35
猪头三，你瘦了。
我蹲在他旁边，从他脑袋上把耳机摘了下来。
朱颜呆呆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哇一声扑了过来：
〃小、小迟！你怎么来了？〃
〃小点声，〃我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拍拍朱颜的肩：〃手机停机了？〃
〃我一回来就被我爸关起来了。〃
朱颜揉揉眼睛，一脸的委屈。我叹了口气，勾起他的下巴作调戏状：
〃啧啧，瞧你的胡子，真够邋遢的。好不容易给你养出来的那点儿肥肉又都没了。这还有人样么你？〃
〃。。。。。。。。。。。。〃
〃你不会是被家里哪位长辈的‘突然生病'骗回来的吧？〃
〃是我妈。。。。。。。。。。。。〃
〃那你几时结婚？〃
〃。。。。。。。。。。。。吓？〃
朱颜一惊，眼神闪烁。我忍不住皱眉，伸手搭上朱颜的肩：
〃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现在这时候了还不和我说实话，我在你心里就这点儿分量？〃
〃对不起。。。。。。。。。。。。〃
朱颜垂下头，模样好不可怜。
道歉有用的话你至于给关在家里半个多月么你！
我几乎抓狂，一把抓住朱颜的领子把他给拉了起来：
〃你***别弄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你好几十亿的样子，老子看不惯！〃
〃。。。。。。。。。。。。〃
朱颜一缩脖子，我顺手一掐他的脸蛋：
〃全是胡茬子，够扎人的。快说，怎么回事。〃
〃。。。。。。。。。。。。我爸的安排，就这样。〃
〃和没说一样。〃
〃我爸的好朋友的女儿。。。。。。。。。。。。我爸说这个月就要把事情办成，我打算回来推掉这件事，结果被我爸给关起来了。。。。。。。。。。。。〃
朱颜断断续续的说着，最后恨恨来了一句：
〃老狐狸！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
我打着哈哈，拍拍朱颜的头暂作安抚。老狐狸这个形容词确实挺贴切的。把儿子骗回家然后断绝他和外界的全部联系，连手机都给停机了的同时还要筹备婚礼，确实不是一般的爹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事儿要是放在我们家那两只身上，只怕会干得更绝。
我揉揉发痛的脑袋，看了一眼朱颜：
〃要劝你爸放弃是不可能的吧？〃
〃我爸都快被我逼疯了。。。。。。。。。。。。〃
〃你未婚妻是谁？不是小君么？〃
〃要是她就没那么麻烦了。。。。。。。。。。。。〃朱颜恨恨的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是我爸同学的女儿，叫严什么的。。。。。。。。。。。。〃
〃那我们从那边下手，劝劝那姑娘。〃
我松了口气，朱颜连那姑娘的名字都叫不全，俗话说强忸的瓜不甜，想来那姑娘和猪头三也没什么感情基础。猪头三这种祸害在我们男同胞内部消化就成，别放他去祸害广大女同胞了。。。。。。。。。。。。
朱颜点头，刚想扑上来，就听外面朱妈妈开门：
〃小颜。。。。。。。。。。。。吃饭了！〃
汗。
我用力按下朱颜蠢蠢欲动的身子，摆出开党委会那种义正辞严为党鞠躬尽瘁的表情来对他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
〃朱颜，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总是耍小脾气。。。。。。。。。。。。这样对你自己不好，别人也会心疼啊。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好好吃饭，别和爸妈闹别扭。车到山前必有路，有空咱们再联络，回见啊。〃
〃。。。。。。。。。。。。〃
猪头三差点傻在那儿。朱妈妈把饭放在桌上招呼我：
〃小凌，你不吃点儿饭吗？〃
〃该劝的我都劝了，这小子从高中脾气就倔，他要是不乖乖吃饭您找我，我替您劝他。。。。。。。。。。。。瞧他瘦的这样儿，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小颜这孩子。。。。。。。。。。。。唉。谢谢你劝他。。。。。。。。。。。。〃
朱妈妈叹了口气，回手把门再次反锁。我立刻回以招牌微笑：
〃哪儿的话，我来叨扰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有机会我再来看您，代我向伯父问好，伯母再见啊。〃
〃那，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坐坐，啊？〃
朱妈妈温柔的朝我笑笑，我保持着特亲切的笑容和她再次客套一通，出门之后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朱颜没事，身体健康。真好。
可以，安心了。
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天色很晚，末班车早就开走了。本想打车，最后还是选择了慢慢走回家。上次和朱颜一起走回家也是这个时候吧，现在倒是只剩我一个人了。
真是，寂寞啊。
我叹了口气，转到上次那家冷饮店那里，买了只甜筒，香草口味。和那天的猪头三的唇相同的味道。
也许吃甜筒也会成为我的习惯，在猪头三没有回来的日子里。
咽下最后一口甜筒冰淇淋，我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和猪头三有婚约的那个姑娘了。这种事情，从女孩子那边下手总是见效比较快一些。。。。。。。。。。。。毕竟每个女孩子都会对爱情有所憧憬，不情不愿的爱情，也完全没有意义。
快到家了，转弯，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在旁边的胡同凄厉的响起：
〃抢劫啦！救命！！〃
想都不用想，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听到这声求救我立刻往那边窜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打跑那个抢劫的顺便搜刮掉他全身所有的钱，然后凑过去看看被打劫的苦主：
〃喂，没事儿吧？〃
〃哇，不要过来！〃
女孩子发出一声更加尖利的叫声。我本能的捂住耳朵后退一步，忙不迭的对这受惊的苦主解释：
〃好啦好啦，我不过去，打劫你的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我不想回家。。。。。。。。。。。。〃z
小女生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眼泪鼻涕的模样完全没有那种梨花带雨的美感。我蹲到小丫头旁边，温和的冲他微笑：
〃好吧。。。。。。。。。。。。就当我日行一善了，我送你回家，不用怕了啊。〃
〃我不想回家。。。。。。。。。。。。〃y
小姑娘不断重复着不想回家这句话，其意志之坚定令人叹为观止。我放弃的挠挠头，蹲到小姑娘旁边摆出知心哥哥的样子来循循善诱：
〃小妹妹，你为什么不想回家？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家里爸爸妈妈该担心了。。。。。。。。。。。。〃
〃他们逼我嫁人！我才二十二哎，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嫁人啊！〃
〃确实挺年轻的。。。。。。。。。。。。那就拒绝嘛。〃b
〃我、我不敢。。。。。。。。。。。。我爸爸很凶，看到他那张脸我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g
我只觉得脸部表情有少许僵硬，嘴角不住抽搐。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事情。。。。。。。。。。。。情人被逼结婚也就算了，连走半路上见义勇为都碰到被逼婚的年轻少女。生活比小说还精彩，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或者去山上的庙里拜拜？
小丫头哭了半天，总算平静下来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尽量温和的对她微笑：
〃好啦，该鼓起勇气的时候就勇敢点儿，别管你家里怎么说，你自己的幸福最重要。嫁个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人这辈子不就毁了么。〃
〃嗯。。。。。。。。。。。。〃
〃我有一哥们也是，被家里逼婚，给反锁在屋里不让出来，你说惨不惨？〃
〃惨。。。。。。。。。。。。〃
〃那个要和他结婚的小姑娘也够可怜的，不情不愿的非逼个什么劲儿啊。罔顾子女的心情擅自作出决定的父母，根本不是合格的家长。〃
我揉揉脑袋，忍不住抱怨起来。
小丫头抬起头，好一张脏兮兮的面孔。我翻出几块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她，讪笑道：
〃擦擦，瞧你那小样儿，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将来怎么嫁人啊。〃
〃我也不想嫁人啊！〃小丫头吸溜一下鼻涕，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谢了，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用不用我送你？〃
〃我家快到了。。。。。。。。。。。。〃 小丫头临走，回过头怯怯的对我说：〃其实我爸妈对我还是不错的。。。。。。。。。。。。他们都是好人。〃
〃了解，多保重。〃
我冲那丫头挥了挥手，眼看着她消失在小区里头才转身回家。
这鸡婆的性子真得改一改了，要命。
不过，因为在和睦家庭里长大就对他人的家庭说三道四，我其实也是烂人一只啊。
第二天稀里糊涂的挣扎了一天，下班后想都不想直奔朱颜家楼下，打从窗口哪儿招呼猪头三，几块石头扔过去，猪头三的脸终于出现在窗口：
〃小迟！我都想死你了。。。。。。。。。。。。我妈今儿不在家！〃
〃你妈不在家我也不能进去啊，笨！〃
小小青筋了一下，我掏出刚才在街头手机卡贩子那儿花50块钱买的134号段的卡，拿纸包了一圈准备给朱颜：
〃你屋里有手机么？〃
〃别说手机，座机都没有。〃
猪头三趴在窗台上傻笑：
〃小迟，你给我买手机卡啦？有尾号是521的没？〃
〃。。。。。。。。。。。。〃
青筋啊。
我掏出手机卡大声念道：
〃134XXXX0174！尾号是，你、去、死！〃
〃小迟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笨蛋！〃
我翻出事先准备好的飞利浦9@9C，把卡装进手机里给他开好机试了一下：
〃卡里总共一百块钱，悠着点儿用能折腾半个月。〃
〃嘿，你准备的可真齐啊，小迟。〃
〃要和你家老狐狸斗，不小心哪成。〃
〃小迟。。。。。。。。。。。。〃
〃对了，你未来的老婆家在哪儿？怎么找她？〃
〃我忘了。。。。。。。。。。。。〃
朱颜嗫嚅着，险险接住我扔过去的手机，顺手揣进了兜里。
〃忘了。。。。。。。。。。。。〃
下意识的重复猪头三的话，我发现自己的EQ又提升了一个层次。不能找哪小姑娘下手，就只能是用下下之策了。。。。。。。。。。。。
我干笑一声，朝他挥了挥手：
〃你小心着点儿，别忘了调到静音。别打电话，尽量短信，省电。〃
〃小迟！〃
〃我先走了。〃
〃小迟，给我发短信！〃
〃妈的，我知道了，你丫给我省点儿电，悠着用！〃
這幾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去赌一赌，运气好的话可以和猪头三在一起过过小日子，运气不好也不过是辞职重新来过，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颜这两天总是短信不断，手机一次又一次被短信塞满。
他很乖的不打电话，却不断在短信里说我想你的声音想你做的菜你赶紧回短信啊。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一口水喷了出去，把躲我办公室抽烟的林哥吓了一跳：
〃小迟，什么少儿不宜的短信把你逗成这样？〃
〃没事儿。〃
我收起手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林哥吐出一口烟，笑眯眯的站起身：
〃我说，你这两天短信怎么那么勤？〃
〃秘密。〃
〃还是老话，小心谨慎。〃
〃明白。〃
哑谜一样的对话结束，林哥烟头一扔，表情严肃：
〃你拜托我查的事情清楚了，朱建国的儿子下星期结婚，地点是汇丰酒店六楼宴会大厅，周六上午十点半。〃
〃新娘子那边呢？那边是谁？〃
〃你真不知道？〃
林哥惊讶的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置信。我点头，讪笑道：
〃我真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咱们市委严书记的千金，据说是和朱建国的儿子是娃娃亲。〃
〃。。。。。。。。。。。。〃
我死的心都有。
朱颜的爹真是老狐狸啊，这老狐狸是怎么骗得严老狐狸把宝贝女儿嫁给他拿不成器的笨儿子的？还是在他那猪头儿子极其挣扎的情况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大脑沟回合我等普通小市民完全不同吧。。。。。。。。。。。。
严书记的女儿啊，我颤抖。
万一失败，我就卷铺盖南下寻找工作好了。
暗自下定决心，我搭上林哥的肩膀：
〃多谢你的照顾了。。。。。。。。。。。。咱哪天去喝一杯？〃
〃别犯傻了你，〃林哥扒拉开我的爪子，状甚严肃的皱起了眉头：〃小迟，你信得着我，我也就不瞒你什么了。你打算怎么做？〃
〃。。。。。。。。。。。。〃
沉默。
说没有动摇，那是假的。
明知道没有什么胜算的事情，偏要去做，那不是勇敢，那是犯傻。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天没吱声，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还是短信。
我打开短信箱看了一眼，屏幕上一行小字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
猪头三说：你要怎么把我救出去啊我的王子殿下
猪头三这个笨蛋。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再次搭上林哥的肩：
〃今儿中午咱去后头的程记小厨喝一杯？〃
林哥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成，结帐你可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