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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川低头沉吟了一会,慢慢开口:“给他自由吧,只要能看到他快乐,我乐于放手。”
玉叔看了看面露释然之色的金谷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52)
在医院的半个多月可把简东驰闷坏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终于把他养胖了一圈。一到可以出院的日子,他就毫不耽搁的办了出院手续。
但是让简东驰没有料到的是,来接他的竟然是金谷川。
两个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金谷川的突然出现让简东驰一下子觉得有些无措。
“永吉呢?”简东驰看着门口张望。
“他有点事,正好我闲着。”金谷川的理由有点牵强:“怎么?有问题吗?”
简东驰迟疑了一下说:“没有,那麻烦会长了。”
脱下病号服,换上金谷川带来的衣裳,在金谷川的搀扶下,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你胖了。”一边开车金谷川一边找着话题。
想起刚才自己是当着金谷川的面换的衣服,简东驰心里有点不舒服。其实和金谷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了,简东驰觉得自己需要重新适应。他悻悻的回答:“是胖了,回去减减。”
“胖点更好,太瘦了咯得慌。”金谷川眼睛盯着前面的路顺嘴接下去。
这样的话从金谷川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而然,一下子提醒了简东驰认清自己的身份。他低了头,闷声回答:“那就不减。”
察觉到简东驰的异样,金谷川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挽回,只好也闭了嘴,闷声不响的开车。
一时间车里的两个人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金家宅院本来就在市区之外,简东驰一向是不大辩方向的人,但他也觉得今天的路似乎长了些。
汽车离开喧闹的市区一段时间之后,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突然出现大片大片的油菜田。春夏之交,正是油菜花漫山遍野绽放的日子,簇簇金黄在碧蓝的天空下风姿摇曳,昭示着风和日丽,岁月静好。
这样的美好景致是简东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见过的,侧卧在车座后排的他瞬间被吸引,眼光贪婪的望向窗外,久久凝视。
“好看吗?”耳边传来金谷川的声音。
“好看,很美。”简东驰把胳膊支在车窗上并没收回眼神的回答。
金谷川伸手打开了汽车音响,一段简东驰熟悉的乐曲悠扬的想起,竟然是简东驰喜欢的那个中文歌星的歌。
汽车平稳的在风景如画里缓缓穿行,低沉磁性的歌声与窗外的丝丝春风混杂一处。就在简东驰沉醉其中,几乎忘了身处何处的时候,汽车驶入了一片庄园。
其实简东驰早就意识到金谷川走的并不是回金家宅院的路,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金谷川的汽车停在了一幢传统的韩式院落前,刚停车简东驰就看到玉叔、陶婶、还有一对老夫妇都走出来迎他们。
带着墨镜的金谷川跳下车,拉开后排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东驰看不到金谷川的眼睛,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着没有移动脚步。
看出简东驰的犹豫,金谷川摘下眼镜,扶着车门解释道:“我最近要出趟远门,玉叔陶婶他们也好久没休息了,正好你也需要休养,所以就租了这么个庄园。我不在,你们大家好好玩玩。”
金谷川话音刚落,玉叔一行人已经到了眼前。陶婶关切的询问简东驰的身体恢复情况,又介绍了那对老夫妇就是庄园的主人,儿女都在城里工作,只有周末偶尔才回来。玉叔告诉简东驰:陶婶家的大叔这次也跟着来了,这会儿正和永吉去城里买东西,一会就回来。
乱哄哄的一群人护着简东驰下车进了院子,简东驰甚至都没意识到金谷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洗手简单吃过点东西之后,他才想起来问玉叔:“会长呢?”
玉叔有点意外的回答:“会长没和你说吗?他今晚的飞机,要出门办事去。”
“哦,好像说过,刚才有点乱,我忘记了。”简东驰歉意的笑了笑。
“正好会长这段时间不在,我这把老骨头也偷偷懒,享受享受。”玉叔从简东驰进门就一直是笑意不断。
“要去多久啊?”简东驰追问。
“好像时间不短呢,听说租了这里三个月。对了,周围还有几个很有民俗特色的村落,等你再好点,我们一起去逛逛。”玉叔显然兴致很高。
“可以出去吗?”简东驰似乎不相信。
“当然,这里又不是金家,我们是来度假的,又没人管着我们。”玉叔兴奋的表情竟然像个孩子。
“呵呵,那太好了。”简东驰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53)
与简东驰出事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含混的过去了,金谷川在目送简东驰被簇拥着走进院子后,悄悄开车离开。
虽然心中有着喜爱、贪恋与愧疚的复杂情感,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在简东驰面前表现这些情绪,更确切的说是他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以主人的身份?金谷川显然不想再继续以往;
以朋友的身份?他们的关系好像离这两个字还差得很远;
那么,以床伴的身份?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谈感情就似乎显得有点可笑。
金谷川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三十八岁的他不管是悔还是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万水千山般不能逾越的感觉,更让他觉得如此无力。
回去的路上,眼前闪过来时风景,他打开汽车音响,简东驰喜欢的歌声再次响起,金谷川不懂中文,但他仍然跟着曲调轻哼起来。
年逾四十的时候,再重新开始学习一门语言,不知道算不算太晚?金谷川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简东驰则对今天金谷川的表现很满意,若无其事的来接他,并且什么也没提起的状态,让双方都避免了陷入尴尬。
说真的,出事后简东驰还真有点害怕与金谷川的面对面,因为其实简东驰也不知道该如何再次面对这位会长。
如果金谷川问起他因由想法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既不激怒金谷川,又可以保全自己。
简东驰觉得不管金谷川如何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他们都不会是一路人。金谷川的狼性他太了解了,这么多年何曾考虑过一点他人感受呢。而如今自己那么一点小小的手段竟然真的激发了他的愧疚之心吗?
简东驰至今还不能确定。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似乎是又闯过了一个难关。留在庄园的简东驰,此时此刻已经提前开始享受他的自由生活了。
柳氏庄园很大,大多数地都荒芜着。因为柳氏夫妇年纪大了,子女又不在身边,所以只留种了少量的菜地和葡萄园。
简东驰很喜欢带着大草帽去田里帮忙,大家又怕简东驰大病初愈的累到自己,所以玉叔、陶婶、永吉也都一起跟着。大家你说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寂静了多时的田间地头竟然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陶婶家的陶叔还带来了笛子和长鼓,这个国家人们能歌善舞的特点在这几位老人身上表露无遗。
晚餐过后通常就是集体舞时间,也没什么规定动作,就是大家都穿着韩服,在院子里或列队或围圈的伸展四肢,舞动欢笑。庄园主夫妇俩因为简东驰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尤为高兴,朴实寂寞的两位老人,拿出自己所有的好东西招待大家,一时间这五老两小在这世外桃源过起了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永吉更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简东驰逐渐恢复之后,弄了辆带棚的电动翻斗车,拉着简东驰开始在周边村落一边参观一边贩卖葡萄。
当起小贩的日子让简东驰觉得格外好玩,不仅有风景可看,还能和当地居民攀谈聊天,了解了不少民生民情,甚是有趣。
特别是永吉,他的一大爱好就是看美女。他们的小贩车是哪有美女就往哪里去,有时候还追着人家美女走。因为这里是传统民俗区,所以平时来参观和游玩的城里年轻人也不少,永吉和简东驰因为都穿着韩服带着大草帽,好几次被错认为当地人。
有美女向他们打听风土人情,永吉就神采飞扬的拉着美女,叽里呱啦的乱讲一气,等人家听出端倪,怀疑的看着他们的时候,永吉就从身后拉出简东驰,揪下简东驰的大草帽,把简东驰推到前面给他圆场。结果美女们看到简东驰统统眼睛放光,即使是简东驰结结巴巴的继续顺着永吉的话往下编,也再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了。
去市场和村子一边乱逛一边贩卖葡萄的活,成了这五老两小最爱参加的活动。但是因为翻斗车容量有限,一次也拉不下那么多人,所以玩纸牌游戏花图决胜负,就成了每天晚上最激烈的游戏。
简东驰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笑声也一日多过一日。他与这个环境融合很快,似乎他生来就是这里的人,似乎他从未经历曲折和苦难。
玉叔在简东驰绽放笑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以往的紧张与戒备,不禁心中暗暗感到赞叹和欣慰。
(54)
玉叔每天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给金谷川打电话。
当然,这个电话肯定是背着简东驰打的。而且每天这个电话都会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对于简东驰的一切,金谷川都事无巨细的想要知道。
从一早几点起床,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出门,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做了什么,笑了几次,说过什么话……金谷川恨不得玉叔能向纪录片一样为他一一描述。
但是可惜的是玉叔毕竟不是摄像头,更不可能一天形影不离的跟在简东驰身边,大多时候和简东驰在一起的还是永吉。
永吉最近添了个新爱好,就是拍照。他不知从哪弄来个新式的数码相机,对着大家,尤其是简东驰天天咔嚓。
在田里帮忙的时候、餐桌上讲笑话的时候,院子里跳舞的时候、拉着简东驰满街乱逛的时候、晚上花图大战的时候、甚至推出简东驰救场的时候……
总之天天是相机不离手,每个人的笑脸都被永吉的相机收录了进去,尤其是简东驰的笑脸更是占据了大多数。但是简东驰并不知道的是:这些照片隔个几天就会出现在金谷川的电脑屏幕上。
其实在简东驰出院之前,永吉去找过金谷川,就在简东驰对永吉说要用命去赌的那天之后。
那天简东驰对永吉说的话,过后让永吉想了很久,之后他做出了个决定:作为简东驰的朋友,他要去找金谷川谈谈。
听到永吉要见自己,金谷川显得有点意外。永吉一五一十的向金谷川坦白了自己的来意,他直截了当的对站在窗边的金谷川说:“会长不要再折磨我的朋友了,他只有一条命,没有第二条。如果他再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金谷川看着这个稚气未脱却一脸严肃的年轻人无言以对。他无法向永吉解释自己对简东驰的动心,更无法为自己辩解。
金谷川怔了半天没说话,永吉看金谷川没理他,以为金谷川生气了,又接下去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对会长说话,但是我是他的朋友,虽然也是会长的手下。我不想再看到朋友受伤害,所以如果会长认为我冒犯了您,那么我辞职,但是会长要保证给他自由。”
“你不用辞职。”沉默了半天的金谷川终于开了口:“能有朋友如此,是简的幸运。”金谷川示意永吉坐下,自己继续说下去:“如果我说已经后悔了这些年对他的所作所为,你会相信吗?”
坐在对面的永吉迟疑着没有答话。
“你能给我讲讲在你眼里他是个怎样的人吗?”金谷川的话语很恳切。
“他?他当然是个好人。”永吉脱口而出。
“怎么好呢?”金谷川追问。
永吉想了想说:“比如他明明知道是你逼他的,但是他并不记恨你。知道你很惦记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想喝玉米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什么要给你个出口,怕你赌坏了。”
“是么?”金谷川再次觉得意外:“他真的这么说?”
“当然,我没必要骗你。”永吉一脸坦然。
金谷川重重的往后一靠,长长舒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隔了半天金谷川才接着问道:“他有在你面前评价过我吗?”
“那倒没有,我们一般都不会聊起会长。”
“哦。”金谷川似乎有些失望:“那你呢,你觉得我是好人坏人?”在永吉这么透明直白的年轻人面前,金谷川的问题也跟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