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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他。他打过陆绍元的电话,一直都是他助理在接。他没办法了。三个当事人,他是最抓瞎的一个。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宋嘉年正准备洗漱睡觉,何琛学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何老师。”
“嗯,嘉年啊,业主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等明天吗?”
“我也是刚拿到的消息,据说是负责人单独敲定的,所以比较快。”
听到是负责人单独敲定结果,宋嘉年猛地松了口气,直觉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过了这么噩梦的一天,总算给了一个好消息。
“那,结果是什么?”
电话那边何琛学顿了一下,“赵伟芳那个小组的稿子被选中了,但也不是说你们做的设计不好,就我看来你们的设计倒更为大胆新颖,像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有大家风范。只是业主那边的决定我不好干涉。你不要灰心,只是一个小项目失败而已。以后可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投标竞争,失败在所难免。你……”
再后面,何琛学说了什么,宋嘉年一概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他们的稿子落选了,落选了,落选了……
宋嘉年捏紧了手机……
“哎,小宋,你去哪?小宋!”
☆、第十七章
许乐文回了学校,脸上带着得胜归来的得意。他打电话给秋宴,想要好好感谢一下出谋划策的他。要不是秋宴点明,他根本想不通陆绍元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分手,也是秋宴告诉他宋嘉年的学校和地址,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找到那个小贱人。
许乐文现在心情相当好,回想着宋嘉年落荒而逃时的脸色他就觉得痛快。
不就是Q大吗,不就是高材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这么一闹,看这个白莲花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
只是,打给秋宴的电话却是他经纪人接的。许乐文没觉得奇怪,秋宴现在这么红,肯定特别忙,没空接电话也正常。
他打完秋宴的电话就又开始不停轰炸陆绍元的手机。
他不信陆绍元就这么干脆的和他断了,他不信陆绍元就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他太喜欢陆绍元了,这个金主不仅有钱有势,更重要的是长相好!床上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喜好,除了对人冷淡一点,真的就是个完美情人!就算是被包养怎么了,就算见不得人又怎么了。他许乐文能坐好车、吃三星米其林、私人飞机载着到处旅游,还能买一大堆名牌不用担心刷爆卡。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无法接受重新回到贫民窟!谁要从他身边抢走陆绍元,谁就是敌人。
宋嘉年,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
而与此同时,在北京的另一个角落,倒霉的宋嘉年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握手机的手指依旧带着点颤抖,脑子都是空的。他想起李凯在交稿子的时候那期待的眼神,他想起谢珊珊、王丽一起在实验室画图到深夜,他又想起自己让组员们同意重设计图纸时信誓旦旦的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组里的其他三个人,他不敢看他们期待的眼神被彻底浇灭。
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没有听陆绍元的话重新设计图纸,他们一定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推敲设计的空间结构和细节,如果他没一味以来和业主私底下的关系,掉以轻心,而是把中心全部放在画图上,他们一定能做出比赵伟芳小组更好的设计!他从来都不觉得赵伟芳小组比他们更优秀。
宋嘉年很后悔,但他更后悔的是他居然就这么天真的相信了陆绍元。他们根本就不熟,陆绍元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帮他?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哥哥们,没有谁会无条件地对他好,会不求回报地帮他。
他就是个蠢货,大傻逼,他怎么就能蠢成这样!
想到陆绍元,又想起中午的事,宋嘉年只觉得心里憋得慌,。只不过一天而已,为什么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他该怎么办?
宋嘉年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条街。夜里有些凉的风吹得他脑袋疼,然后他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招牌闪着迷离的光,叫蓝色。宋嘉年迷迷糊糊就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的卡座,招了一堆啤酒红酒鸡尾酒。他已经不管不顾了,就是想灌醉自己。他烦,他想喝酒。
一杯酒一杯酒灌下去,酒吧里乱七八糟的闹哄哄离他越来越遥远。他靠在卡座的长沙发上,满眼都是迷茫。晃动的人影不时在他面前闪过,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在他虹膜上倒映出不似人间的光芒,所有牛鬼蛇神都在这种失去阳光照射下的黑暗里显露出真面目。
宋嘉年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喝醉的感觉。
有个人影带着一串浓郁又劣质的香水味凑近他。
“帅哥,一个人啊,请我喝杯酒呗。”
宋嘉年被这香水味呛得直打喷嚏,“走开!”
“哎呀,不请就不请,这么凶干嘛。”说着就扭着水蛇腰离开。
宋嘉年只觉得头疼,像是脑袋里有一个人在敲鼓,咚咚咚,头皮都在一跳一跳,酒水是什么味道他根本就尝不出来了。
宋嘉年喝醉了,那些矜持,理智都缩回了心里,所有情感退化到十几岁。他受委屈了,就靠在沙发上哭,要找哥哥们哭诉。他拿了手机,翻出联系人,最顶头#字栏的联系人名字是一个乱码,宋嘉年就算喝昏了都知道那是宋晗昱的号码,在他的联系人目录里毫无意外的站立巅峰,只要一翻就能看到,根本不用找。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想都没想就拨了这个号码。
宋嘉年歪躺在长条沙发上,已经醉得听不见酒吧的喧闹,看东西都隔着一片水花,朦朦胧胧了。他抽抽搭搭地听忙音,脑袋里还以为自己是在读高中的时候,想着找昱哥儿,找哥哥,帮他报仇。结果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那电话被人接起,那边传来一声清清凉凉的声音。宋嘉年瞬间酒醒了一分,慌乱地说着,不好意思打错了,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宋嘉年觉得很难过,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高中那会儿了。而被挂了电话还听电话那头的人说打错了的宋晗昱差点没气得把手机给捏碎。
反了他!宋晗昱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当下就从秋宴的公寓里拿衣服走人要去收拾宋嘉年。
“诶,晗昱,你去哪儿?”秋宴刚洗完澡出来就见宋晗昱要走,惊得直接上去拉宋晗昱的手。被他一下甩开。
“你做什么。”宋晗昱面色不善地看秋宴,把秋宴看得脸色发白,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怎么突然就要走,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宋晗昱依旧在玄关穿鞋子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你想管我?”
“没有!我,没那个意思。”秋宴抓紧了身上的浴袍,一脸恳求,浑身透着水汽的样子,怕是没有人会拒绝。
“那就闭嘴,做好分内的事。”宋晗昱冷冷盯他一眼。
“……是。”
宋晗昱一走,秋宴便慌了,满脑袋都响着警钟的报警信号。是谁,宋晗昱又有哪个新欢小贱人了?半夜打电话过来,宋晗昱居然走得这么干净利落!
是谁!
*********
宋嘉年慢慢的顺着联系人往下拉,于是看到褚文山的名字,义无反顾地打了过去。只是听筒那边一直嘟嘟嘟嘟嘟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直到系统女声出现。
为什么啊,为什么就连文山哥都不接我的电话!
宋嘉年死死咬着唇,一边难过得要死一边不信邪地继续打,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三个四个五个……
褚文山快要被那个死活停不下来的手机闹铃给逼疯了。你说他好不容易把那个哄了一个礼拜的女人拉上床,正提枪上阵准备全垒打,这手机就来电话了。褚文山不想接,由得那闹铃响,等那打电话的人自己偃旗息鼓,谁知道那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没消停。褚文山身下那女人都烦了,让他赶紧去接电话。
褚文山拎着裤子去接电话,心里想着来日一定要把打电话那人的老二给剁了。结果等褚文山一看来电显示,自己的二弟弟先软了,连忙接电话。
“喂,年年,怎么了?”
那头宋嘉年狂轰滥炸打了N个电话,心里又气又闷,现下听到褚文山关切的声音,就忍不住了,眼泪就是那开了闸的洪水,愣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褚文山一听宋嘉年哭,整个人都懵了,还以为是自己不接电话把宋嘉年给气哭了,手忙脚乱地道歉。
“诶,年年,哥那啥,哥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哎哟,小祖宗快别哭了,你是怎么了,别哭啊。”褚文山就是那养小孩的父母,一听自己小孩哭,自己也跟着揪心。他转过头去给那床上的女人挤眼色叫她过来帮他穿衣服。
“文山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啊?你冷静点,年年!你怎么就要死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文山哥说,文山哥给你出气,啊。”
“我……呕……”
“年年,你去喝酒了?”褚文山听到那边呕吐的声响,便是一阵大喘气,宋嘉年以前喝醉酒的前科可让人胆战心惊。
“年年,你在哪,我过来接你。”褚文山穿好衣服从钱夹里抽了一叠现金甩给那女人就拿了车钥匙出门,电话那头却没有宋嘉年的回应。
“年年,年年?”褚文山又是喊了几声,接着便是“砰”一声的巨响,以及各种各样粗犷的男声。他只能零星听到“酒吧”“蓝色”“找死呢”这些字眼。
“艹……”褚文山一拳锤在方向盘上,直接挂了电话百度北京哪里有一家叫蓝色的酒吧,没两分钟就找到了地址。他至少还没气到失去理智,先给那边的地头蛇打了电话,才一路狂飙过去。
等他闯了数个红灯到达蓝色门前,和地头蛇的人马汇合踹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一猥琐男往宋嘉年头上砸酒瓶子,砰一声,碎裂的不止是酒瓶,还有褚文山的理智。
当时正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褚文山在酒吧大杀特杀,宋晗昱的车却是刚从Q大的校门驶出。他来找宋嘉年,人却不在,反而从宋嘉年的室友那里得知一些意外的事。
宋晗昱在车里抽了一根烟,随后打电话给陆绍元,三两句话把事情说了。
陆绍元不知是说了什么引得宋晗昱一声冷笑。
“我不管原因是什么,人交出来,给我们个解释。”
“至于是断手断腿还是断头,看情况了,你也知道褚文山的脾气。”
“我?呵呵,我会直接弄死他。”
☆、第十八章
宋嘉年醒来的时候率先嗅到的是淡淡刺鼻消毒水的味道,然后才是睁眼模糊的白色的天花板,以及褚文山耷拉的脸。脑袋很沉,眼皮也很沉,试着睁开眼睛几次,失去力气后又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但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还能隐约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我早就说随便让他找个喜欢的,轻松点的事做,你们偏要让他去Q大去学什么狗屁建筑,现在好了!你们开心了,满意了?”是褚文山的声音,暴躁,怒气冲天。
尹少轩说,“学建筑不是也能画画嘛,又不用非得去什么美术学院。”
褚文山:“你知道个屁,就那天我们去打高尔夫球我去接他,看到他脸上抹了遮瑕的东西。他以前从来都不用这些,要不是脸色真不能见人了他能用这些吗!别跟我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弟弟熬夜熬得脸发青,我能不管吗!他这么劳心劳累干嘛,我就想不明白了。”
尹少轩:“不是吧,谁给他弄得,我居然没看出来?技术还不错。”
庄天宇:“哪个读研的学生没熬过夜,你老这么宠他也不是个事,以后他出了社会怎么办,很多事总要吃了亏才能学会。”
褚文山:“我就看不得年年受苦,他要毕业了,我养着他不行?我乐意。”
傅烨霖:“你别这么激动,文山,小心脸上的伤又崩了。”
褚文山:“我真是要被他气死,有人跑学校堵他还不跟我们说,出了这么大事居然一个人跑去喝酒还被人砸酒瓶子,我……我……卧槽啊。”
尹少轩:“你就不能坐下来静一静?整个走廊就听到你在喊。”
褚文山:“我能不喊吗,你试试年年被砸得满头血躺你面前一动不动!”
尹少轩:“…………”
庄天宇:“你们都少说几句,阿昱不是说和陆绍元一起来医院的路上吗。我们还不如想想这事怎么整。”
褚文山:“还能怎么整,直接把那小子扔醉乱去,让他真实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出来卖的。”
尹少轩:“说什么呢,醉乱那是我家正规夜总会好不好,不是红灯区!要找也得找个背景带点黑的地方啊。”
庄天宇叹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