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负手而立,冷声道,我不该来吗?他的每个字都硬如钢铁。与弯弯的所有过往,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只有深深的愤怒。
弯弯从地上爬起,不安地问了句,有,有,有什么事?
简言开门见山,于柏徽在哪?
他来,是要问于柏徽的下落?看来于柏徽没有联系过简言。
弯弯短暂沉思之后,一脸不耐,他?我不知道。
他上前了一步,居高临下地问了句,确定?
弯弯撞上他眼里的严苛,下意识地咽了把口水,他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我怎么知道在哪?再说了,那天我无意间闯进来,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一只大手突然间掐住她的脖子,所以,要乔菀流产的人不是他,是你!
她一愣,扯着喉咙道,我?我为什么啊,当然是他啊。
他缓缓松了松手,浅浅笑了笑,你说是他指使你的,可你却不知道他在哪?你认为我会信吗?
弯弯反射般地问出一句,乔菀流产了没?
简言面色阴沉了下来,只要有我在,就不可能给你们这个机会。
她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就算了,他现在跑了,我也收不到钱,那就算咯,各过各的。请吧。没有得手简言来找倒还好,要是得手了,今儿个她恐怕是彻底完了。
突然间,一间房门里探出了好几个脑袋,她们眼巴巴地盯着简言,像是在求救。
他淡扫了一张张正值青春年华的脸庞,心里一痛。目光落回弯弯脸上时,是那种寒心之至的情绪。
拳手紧握,隐隐发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诠释当下的心情。她是一步步,一步步往一条不归路上步去。
简言深叹了口气,低声问了句,还能不能回头?好好过你剩下的人生就这么难吗?
弯弯将倔强地将目光移开,如果你真为我好,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眼不见,心不烦。我们两人走到今天,和陌生人几乎没有区别了。我,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乔菀没流产,算她运气,罢了,我早就输了不是吗?
极不争气的,她落下了泪水。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现在为什么要流泪,她不知道。
从弯弯的一席话和反应来看,他已确定一切都是弯弯干的,与于柏徽无关。
那么,那封发在林霖邮箱里的邮件自然也是出于弯弯之手。想到这,简言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最忌讳的人已经死了,拜托你收手。行吗?
她流着眼泪大笑,收不了。你要是敢把我交给警察,我一定不会让于柏徽好过。你大可以试试。
简言一听,悲愤交加,手指几乎指到她的鼻梁上,切齿道,你!
眼前的女人突然瞪大了双眼,紧跟着,简言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做梦!
他回头,竟然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淡音之中包裹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愕,付景年,林霖,你们怎么?
付景年和林霖相视一笑,刚才和林霖在路边争吵,正好看见你驾车出去,我们最后还是不放心,就悄悄跟来了。话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敛了去,面色骤变,无奈道,还有,有件事我和林霖都无能为力了。
嗯?
弯弯深知付景年和林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谈话之际,弯弯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第192章残酷的因果
付景年和林霖相望一眼,神色很不干脆。
简言心里一沉,追问了句,什么事帮不了我?
付景年抬眼,发现弯弯已经走到了窗口,没来得及回答简言的话便和林霖两人冲过去,想跑?
弯弯打开了窗户,整个人都蹲在窗台上,冷冷道了句,都别过来,我不愿意后半辈子待在冰冷的牢笼里,想钳制我,休想,就是死,我也要自己来结束。
简言心里咯噔一下,低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付景年和林霖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屋子里除了简言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事情若是稍微处理不好,到最后说不定还落得个逼人自杀的失误判断。
窗外的夜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轻轻撩动她的几根碎发。
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弯弯的声音打着颤,若如游丝,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简言一人,这里是三楼。跳下去应该会死吧,人一旦死了,就不会有爱了,也不会有恨了,都结束了。
他皱了下眉头,别冲动,先下来。
她笑了笑,简言,再见了,希望下辈子还能遇上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如果能遇到,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不放。语落,她华丽地纵身一跳,只听得一声闷响。
付景年和林霖奔到窗口,只见地上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冰冷地躺在地上,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林霖扯了扯付景年的手,下去看看。
屋子里静观其变不敢吱声的女人全都从房间里奔出来,堵在窗口的地方。
周遭,细碎声一片。
只有简言的脚步像贴膏药般贴在地上,迈不开,移不动。他生平最受不了的,便是倔强到让人动容的脆弱。
弯弯最后那句话,说的那么无可奈何,说的那么绝望。那一瞬,仿佛对她所有的恨全都随着她纵身跳下的一瞬间,灰飞烟灭,破了,碎了。
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
付景年和林霖下去的时候发现弯弯没有当场死亡,还有一口悬浮的气游走在鼻腔里。
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来,简言随车到了医院。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抢救之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问了句,家属在哪?
简言站了出来,点头示意,一开口便是一句,我是。她,生,还是死?
没死,只不过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大小便都不能自主。脊椎断裂太严重了。语落,医生深叹了口气和简言擦身而过。
简言一听,脑中轰得一声。
终身瘫痪,这是报应吗?如果是,也太残忍了些。
一步错,满盘输。
这场棋局中,她也是受害者,可她却没有用正确的方式活下去。结局,早在她做出选择的一刻就注定了吗?
修长的腿迈到门边,顿了好久,他才有勇气推门而入。
病榻之上,她娇弱的就好像夜晚的风一样,握不住,碰不得。
简言走到病床前,笔直地站着,不知不觉就红了眼。自以为潇洒的纵身一跳竟然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当她真的受到报应的一瞬,简言才发现,这一切有多惨烈。倒不如一枪结果了她,还不至于在往后的日子只能承受源源不断地痛苦。
消毒水的气味好浓稠,不但刺鼻,还刺眼睛。早没理由为这个女人落一滴泪,可当下他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应景而落。
门,嘎吱一声开了。
简言把眼泪往回收了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身后,响起付景年的嗓音,简言,出来下。
他转身,淡淡回了句,好。
医院的走廊上,急诊室的这一片向来都没有安静的时刻。不断有推床与他们擦身而过,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
付景年看了眼身边刚被送来的病患,家属正在哭闹,差点跪下来求医生挽救一条几乎不可能救活的生命。这世界上求生的人那么多,可有人选择了求死。
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简言的肩膀,我知道现在不该说这件事,可是
简言似乎闻到了一股子他难以承受的气味,眸底深处的恐惧不言而喻,压低声线回了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于柏徽自首了。
简言一听,一把抓住了付景年的外套,倏然瞪大双眼,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付景年皱着眉,深刻理解简言的心情,场面太混乱,我是没有机会说。
心脏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瞬间麻木得不行,出口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现在人在哪?
在警局,明天一早就送到看守所。
他艰难道,乔菀知道吗?
付景年摇头,还不知道。
脚步,跌撞了好几下,简言松开手,紧紧捂住了心脏,暂时不要告诉她。
付景年点头,我明白
车子一路行驶,简言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的痛感汹涌而至。
他细细猜想弯弯去找于柏徽的原因。弯弯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于柏徽这么快走进警局俯首认罪?
油门拉得很高,短短几分钟,他便载着付景年回到警局。他们赶到的时候,林霖已经给几个被拐女孩做完了笔录。见到简言进门,她一下便站了起来。
浓重的阴霾逸在简言的眉梢,他的双眼如被夜色渲染,没有一丝清明。
林霖什么也没说,对他使了个眼色,带着简言来到关押于柏徽的屋子。
简言进门,林霖和付景年都撤了出来,整个空间只剩下着经历了无数沧桑和炎凉的两个亲兄弟。
简言走近,哽咽着,你还是这么做了?
于柏徽慵懒地坐在铁栏内,笑了笑,不用为我难过。我想了很久。这样,是最好不过了。我可以下去陪我爸了。到地底下给他认错,你说他会认我吗?呵呵,应该不会认吧。他的话无限悲凉,绞碎了简言的心。
简言伸手一把抓住了两根铁棍,颤声道,明明可以重来的。
他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人生怎么可能重来?真的不能!不要告诉乔菀,好好照顾她。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从外面进来了好几个人,其中还包括老岳的女儿。按照惯例,于柏徽认罪之后,警局有必要通知受害者的家属,只是他们来得太快。简言和于柏徽连多聊上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墓园警卫员的老婆手里拿着框鸡蛋,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猩红着双眼,毫不犹豫地对准于柏徽丢了过去,一边哭,一边切齿道,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我老公。
老岳的女儿也被身旁的大婶带起来,眼泪唰地一下就如喷泉,杀人凶手,还我爸爸。语落,她从大婶框里夺过一个鸡蛋也狠狠砸了过去。
再然后,所有人都边哭边扔。
于柏徽自嘲地笑着,蛋清和蛋黄将他的黑发黏连在一块,蛋壳被发丝勾住,几个碎片垂到了眉心。
纵横在金三角的一方霸主,生平可是第一次被人扔鸡蛋。他撸了把脸,低低道,该砸!是该砸!
简言看得心痛不已,但他同样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情,特别是老岳的女儿,他和老岳相处的时间一直很少,本来今年她毕业了,为了陪家人,还特地放弃了北京的就职机会,留在了江城。可他们父女却再也没机会在一块。
他没法斥责任何一个人的行为,看了眼这些人身后同样无能为力的警员,站在于柏徽的跟前,摊开了双手。正巧一个飞过来的鸡蛋砸在简言的外套上。
于柏徽一惊,低吼了声,简言。你让开。
简言微微侧目,嗓音很淡,我们是兄弟。
☆、第193章礼物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简言手里拎着自己的西装,耳边还萦绕着人走茶凉后于柏徽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
斑驳的过往似乎随着他走进警局的一刻彻底结束了,简言无力改变,心隐隐疼着。
直到生命的尽头,于柏徽才发自内心地承认了他们的亲人关系。
对简言来说,最后的握手言和是残忍的。在拥有之后,失去总会让人更痛。
这是于柏徽的选择,简言除了尊重他的决定,还能怎样?
于柏徽最后的心愿,是让他好好照顾乔菀,并且永远不让她知道他会消失的消息。
简言问了原因,于柏徽说,乔菀曾问过他,是不是要用死亡让她永远记住有一个人深爱着她。
他不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让她觉得他在耍手段。不声,不响,不悲,不喜悄然离去,对所有人说应该是最好的成全。
夜色已深,手机未接来电有二十几通,全是乔菀打过来的。可此时此刻,简言却没有接电话的勇气。他还没想到这一切要怎么和乔菀解释。
深吸了一口凉薄的空气,他无力的目光在警局五颗星星的威严标志上停留了很久。
一闭眼,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静静的滑落,刺骨的寒冷钻进他的身体,挺直的脊梁骨微微佝偻着。
他艰难地迈开脚步上车,他漫无目的在江城的大街小巷转了好几圈又去了宾馆将自己的狼狈收拾好,才辗转回到简公馆。
开门的一瞬,灯光飞入他酸涩的双眼。
管家给乔菀置了一张躺椅,她躺在大厅,身上盖着一条卷羊毛的毯子,就连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心都皱在一块。
简言咬了咬唇,轻轻地走到她身旁,大手抚着她皱起的眉头,用指腹摊平。
乔菀倏得睁大双眼,起身一把扯住简言的手,你回来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来晚了。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有接,我打电话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