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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面沉如水：“夕露之日曾是北方兽族的节日，为歌颂他们的居住地草原而建立的节日，在后来逐渐影响到整个北方，包括人类。在夕露之日，北方载歌载舞，狂欢三日，纷纷前往神殿向神祈祷。”
“夕露之日，在十天后。”小蛇一锤定音的结束了自己的话。
“十日啊。”苏千秋眨巴眨巴眼睛，“时间有点紧诶。”
“要去吗？”左亭衣皱眉，“难道他说要战我们便应战？”
乔加龇牙凶狠的笑：“战便战呗，谁还怕他们了？”
左亭衣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暗黑魔殿是什么地位？神魔大陆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神殿又是什么地位？神魔大陆上有多少人知道它？”
“而且这一次，指明挑战的人是苏千秋，决斗也没你的事”左亭衣不怕打击乔加，“再说，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对神子发出生死战书，而神子也要应战——神子有那么廉价吗？”
“若应了战，库洛斯的身份将无形间被提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而神子的光辉则会暗淡不少。”左亭衣轻蹙着眉细细分析，“但以今日生死战书出现的场合，这件事大概已经传遍了神魔大陆，若不应战，神子将更会找来质疑，也会让暗黑魔殿提升地位，家喻户晓。”
“不管怎么选择，库洛斯他们都可以得到好处。”苏千秋听得明白了，于是也郁闷了，“想着真不甘心。”
“这多亏了沉苒‘陛下’啊。”艾暧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他大方的让生死战书替代了宗训，事情又怎么会到如此不可收场的地步。”
“如果没有他，今天的事还是会发生的。”左亭衣摇头，“让我们陷入选择两难的境地，生死战书就必须在今日这样举世瞩目的场合上发出，使世人皆知，再容不得我们掩盖拒绝，这是一狠招，就算没有沉苒，库洛斯也会不折手段的达成这个目的。”
“那么，选择呢？”乔加看向苏千秋，左亭衣说的对，这次是苏千秋的事情。
这样的决战，说好了挑战方与被挑战方，旁人皆插足不得。
这次逃避过了，还会有下次吧？一次达不到目标，那就一次再一次的。库洛斯那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放弃的家伙。
苏千秋扬起一抹笑容：“战。”
在他话落的瞬间，一道金光从虚空间闪现而出，没入他的眉心。
“方才的生死战书是用契约的力量写出，经师蓝念出，以他帝王的身份作保，如今小千秋应下，契约真正成立。”京银缓慢道，“阿银想，库洛斯也该感应到了。”
“啊啊，我有点后悔了呢。”苏千秋耸了耸肩，“冲动是魔鬼啊。”
53 沉苒
很有担当的应下挑战之后，契约成立，就是想反悔想改变也是不可能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是纠结于此的人，想的足够通透，也纷纷离开按各自的方法控制事态发展与舆论走向。
最后只剩下苏千秋与沉苒——好像是大家特意将空间留给他们的。
艾暧临走前再狠狠瞪了沉苒一眼，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锋利，这个家伙辜负了他的信任，如果不给出一个好的理由，他绝对原谅不了他。
但若是当事人苏千秋也原谅了沉苒的话，那他也无话可说。
“人走完了，怎么，要向我忏悔吗？”苏千秋撑着下巴看着容貌清秀的沉苒，在那张平静的脸上寻觅不到一点当第一夜袭时的相似痕迹，像是陡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还是说，现在的他才是本来的样子呢？
沉苒在他对面坐下：“先要谢谢昨天你对我的照顾。”
“昨天？”苏千秋想起他遍体鳞伤躺在国王大床上的模样，怔了怔，“那没什么。”
“那是第一次受伤了之后还有人照顾。”沉苒拉出一个浅淡的笑，“虽然你的动作很粗鲁。”
苏千秋尴尬，这是感谢人还是暗讽人呢？
“那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吗？”沉苒笑笑，话题跳跃的很快，“我说了，今天的事是我欠你的，虽然不想把内情告诉任何人，但你真想知道，我会讲给你听。”
苏千秋蛰伏已久的八卦之心跳了跳：“我想知道。”
“希望你能保密。”沉苒笑得云淡风轻，“当然，如果你要告诉别人，我也不会怪你。这是我欠你的。”
苏千秋摇头：“我不主动告诉别人。”——但如果有人对此感兴趣而逼我说，我也不会宁死不屈。
“先说我与沉冰好了。”
沉苒不疾不徐的开口，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在小时候，五岁之前，作为国王的私生子，我被许多人欺负，却被一个人死死的护着。你该猜到的，是沉冰。他是宫殿里最得宠的皇子，那时他六岁。因为他的关系，我当时过得很快乐，并没有被欺负了多少去。”
那么好的感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啊苏千秋默默的腹诽，忍了忍，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虽然当时很喜欢他，但是不得不说，我还是很羡慕他能得到父亲那么多的喜爱。”沉苒目光讥讽，“于是我偷偷的观察，想知道沉冰是用了什么方法赢得父亲关爱的。”
苏千秋咽了一口唾沫，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种方法。
昨天沉冰走之前说，“当年，他也是像对沉苒这样对我的。他该死。”
这么明显，还需要猜吗？苏千秋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那老国王简直就是牲口，不仅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对那么幼小的稚童下手，真是恶心变态死有余辜
“那时候沉冰还小，却格外精致漂亮，你能想象的到吧？他可不像是我这副平常的相貌。”
苏千秋默默点头，妖孽放什么时间段都是漂亮惑人的。
“偷偷跟踪观察了很长时间，发现沉冰被强迫接受那男人恶心肮脏的欲望，我那时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十一王子沉冰最得宠，被糟蹋成那副样子，能不得宠吗？”
“然后呢？你又怎么想怎么做的？”
“我想什么？”沉苒目光阴森，“我当然想杀了那老东西。可惜我没那手段。那家伙惜命的很，我连他周身十米都进入不了。”
“后来我想，如果有了权势，有了力量，或许就可以将沉冰救出那样脏污的漩涡，就可以让老家伙生不如死。”
“但距离达到目的的那一天还太遥远。”沉苒轻声喃喃，“难道要沉冰痛苦的忍受，等待我成功的那一天？”
苏千秋下意识的摇摇头，这家伙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真的过那么久，骄傲的沉冰大概早就被毁了。”沉苒看向摇头的苏千秋，唇瓣流泻出一抹清丽的笑，仙人似的不染尘埃，“你猜我怎么做的？”
“你去勾引了国王，让他对沉冰的兴趣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苏千秋叹息一声，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答案。
“是啊，不过真的很辛苦啊。”沉苒似乎想起了那段日子，目光透出几分狠厉与怅然，“沉冰比我好看的多，要从老东西那里抢走属于沉冰的注意力，我不折手段，费尽了心思。”
他寥寥数句，却足以见得其中艰辛险恶。
幼小的孩子主动邀欢，以私生子的身份，也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恶意的目光与打击。
想来贪慕权势不惜出卖尊严身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众人心中扎根的吧？
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我做的还算成功，虽然他没有放过沉冰，但有了我的插足，他对沉冰的关注少了许多。不过可惜，也因为这样，我与老家伙的事情被沉冰当场撞见了。”
苏千秋沉默，安静的看着沉苒，看着他一边回忆一边讲述，似乎他自己也是局外人。
“他问我是不是被迫的，还想像以前那样，在我被欺负之后打抱不平回来。不过我的确是自愿的，还是主动的。”沉苒轻笑，“于是他再不理我了。见面的时候，目光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厌恶又憎恨的。”
“再后来，我遇上了库洛斯大人，他问我要不要加入暗黑魔殿，会提供我完美的庇护。我不需要，但沉冰需要，他可以借助暗黑魔殿的势力远远的避开那个老东西，再不受欺辱。”
苏千秋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答应进暗黑魔殿是为了沉冰？”
“我的条件是，让库洛斯大人带着沉冰离开，让沉冰过他想过的自由日子。”沉苒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而我留在这儿，暗地里为库洛斯大人掌控一个帝国。”
“为什么登基之前，我那样容易就摆平了贵族？”沉苒缓慢道，轻描淡写，“因为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摆平了他们。”
苏千秋抽了抽嘴角，暗黑魔殿的家伙没一个好相与的
“不过，如今你与库洛斯大人已经进入最关键的对决时刻，我也控制了圣地凡戈，老家伙死了，遮盖在我们头顶上空的阴云也散去了，是时候让沉冰离开暗黑魔殿了。”
“这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脱离了组织，还要让库洛斯大人放沉冰离开，这是很大的人情。我欠他的，必须帮他做完这件事。”沉苒看着苏千秋，“这是交换。换回沉冰的自由，真正的自由。”
苏千秋张了张嘴，好吧，一心为哥哥着想的弟弟，你成功说服我了，本神子现在一丁点火气都提不上来啊
“我也欠你的，该说的就是这些，没有一点保留。如果你不满意，杀了我也可以。”沉苒说的清清淡淡，像是在说今天天色不错一样的话题。
“明知道我那你没辙了。”苏千秋翻了一个白眼，“算了，这是迟早的事，没有你也会发生的。”
“你能明白是再好不过了。”沉苒轻笑。
苏千秋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性格恶劣的家伙啊
“不过，之所以坚持让库洛斯大人放沉冰自由，也是因为……”沉苒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我相信最后胜利的会是神子你这一方。”
“所以，至少不能让沉冰站在将会惨败的阵营里。”
苏千秋怔了怔，随即咧开嘴得意的笑了出来：“你这家伙”说的可真中听，本神子现在一点也不生气了啊哈哈……
54 教皇的妥协
十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道该说苏千秋神经大条还是说他自信满满，总之以前怎么过，他现在还是怎么过，一点也没受那决战书的影响，看得其他人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的，心情复杂。
当事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这么大的事情，李兰和弗洛伊德怎么会抛下自己不管呢？
咱背后有人，怕啥？
大概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
于是该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怡然自得，一点也不惊慌失措，沉苒不也说过了吗？他这一方是必胜无疑呀
说到沉苒，就不得不提他将登基仪式延后了。
打算等神子大人大胜凯旋之后，由神子大人亲自主持他的登基仪式。听到这种话，艾暧恨不得给沉苒脸上一拳，而神子大人则是笑嘻嘻的答应下来，吉利嘛
不过左等右等，没盼回来神魔两人，反而盼到了来自主神殿的几个熟人。
加洛斯长老，卡祗迪，卡莱，还有据说被困的杰莫尔老师。
看到这几人的时候，苏千秋就明白了过来，教皇这是打算妥协了，至于为什么，大概也是因为那个现在在大陆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决战消息吧。
苏千秋长大的样子，这几人还是第一次看，卡祗迪目光闪了闪，想知道是不是魔药造成了这种情况，不过没等他上前询问，就被醋坛子打翻的卡莱从身边一把搂住，死命的固定在身侧，说什么也不想让卡祗迪再看苏千秋一眼。
当年的头号情敌苏千秋，卡莱现在还犹记在心。
杰莫尔老师苍白的肤色上泛起了一丝浅粉，与樱色眸子相得益彰，看得苏千秋脸红红心跳跳，一时间心思不纯洁的又想歪到曾经的一晚上去了。毕竟……是他的第一个神使。
“你长大了。”杰莫尔的身体似乎比以往好了许多，再也没有说不到一两句就开始咳嗽低喘的迹象了，这让苏千秋很是开心。
他狡黠的笑：“老师你的身体也好多了嘛。”
杰莫尔的脸更红了，没有血色的唇都泛起红润的色彩来，声音轻轻的：“是因为神之徽章的原因……”
苏千秋的厚脸皮也撑不住了，隐约浮现出粉色来，目光乱飘，却对上加洛斯长老老泪纵横的脸：“诶诶？长老你怎么了？”
怎么越活越娇气了？动不动就流眼泪，让苏千秋手忙脚乱。
“神子大人，您，您长大了……”清癯的老人满脸欣慰，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快慰，“没想到，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神子大人长大的样子……”
苏千秋满脸黑线：“放心好了，加洛斯长老你的命还长着呢。”
“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